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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父亲把妹妹的尸体埋在那棵送给晋小姐的樱花树下,谁都不知道,但是只有我看到了,把她放进一个黑色的棺材,埋进土里……”
“你父亲为什么要杀死你妹妹?”
“因为他不能带我们回国了,我们是他的负担……于是,父亲把我留在了教堂里,他跟我说‘失败的武士,回到自己的国家只有剖腹谢罪,孝介,一定要守护那棵樱树,忘记自己是日本人的事,好好的生活……’再后来不知道过了多少年,我已经忘记了自己的真正身世,但是有一天,经过那个古老的府邸,看到那棵樱花树,突然有个声音灌到我耳朵里,他说‘守护好那棵樱树,保护好它……’”
听了这些话,晋经风顿时明白了一些连他自己都感到吃惊的事实。“来,看着这块怀表,当我数到三时,就忘记这一切,一、二、三……”晋经风握住怀表,一切都寂静下来。
这时候的欧阳展伦如大梦初醒般望着眼前的晋经风,他不敢相信刚才自己的回忆,此时此刻,他的内心挣扎而混乱。
“就因为你那莫名其妙的想法,你害死了司英哥哥,夺走了我姐姐的幸福,还毁了我的家……”说着,晋经风掏出一把枪来指着欧阳展伦,“我该怎么处置你好呢?”
“不!不要!”欧阳展伦顿时乱了阵脚,“不要杀我,不要!……”
“杀了你或许都无法弥补你的罪孽!”晋经风正要扣动扳机。
“不要啊!我……我请求庇护!请求庇护!”欧阳展伦突然喊了起来,这时候,教堂的大门突然被关上了,沉重的声音在整个大堂里回响。
“怎么回事?”晋经风站起身来看看四周。
“我已经请求了庇护,只要我在教堂里,你就不能杀我……”
“什么?!”
突然,晋经风觉得自己仿佛被一种威严的感觉笼罩着,他回头看看那尊耶苏受难像,内心突然一阵压迫感。这种神圣,几乎不允许任何罪恶亵渎。此刻,他清楚的知道,如果自己在这里杀了欧阳展伦,或许自己就会真正背负上亵渎神灵的罪孽之名,这块圣洁的地方即使隐藏着怎样的黑暗,它都不会允许鲜血涤染它的光辉。
“……好吧!欧阳展伦,我现在放过你,不过你要记得,上帝的惩罚早晚要降临到你的头上的!我们走着瞧!”说罢,晋经风转身离开,只剩下欧阳展伦独自在偌大的教堂里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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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依旧阴霾,白色的纸钱在半空中飘散,黑色的惟幛包裹着前庭的房梁,在上海大帮派——火龙帮杜老爷子的府邸,葬礼正在举行着。
此时,杜升平坐在最高的座位上抽着烟,眼前摆放着黑色的棺木。里面直挺挺的躺着的正是被晋斯姆砍伤的那个瘫痪了的杜升平的二儿子。
晋经风还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和晋府的格调虽然有些不同,但是同样是古老的房子,杜家看上去却更加沉重,被雨水洗的发黑的原木,宽阔的石板路,都给人一种强大的压迫感。下了车,晋经风走近杜家的府邸,这时,一个人向他走了过来。
第十九章 火龙帮
“是人水帮的晋先生吗?”侍者礼貌的鞠了一躬。
“是的。”
“这边请。”在侍者的带领下,晋经风走进了杜家的深院里。
就好比鹤立鸡群一样,在场所有的火龙帮的太保们都把目光投向晋经风,仿佛在观赏什么余兴节目一样,四处窜动着小声的议论。晋经风早就预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况,因此他并不觉得有什么惊异,反而在看到座位上的杜升平时,感到一种异常沉稳的冷静。
“人水帮二少爷,晋经风到——”司仪拖着长音叫念着晋经风的名字。“三鞠躬。”
晋经风接过侍者递上来的香,正准备行礼,这时,突然有个声音打断了他的动作。
“慢着!”杜升平深深的吸了一口烟丝,淡黄色的烟雾从他的嘴中吐出。“你的大哥呢?怎么不敢来吗?晋家没有人了吗?要派你这么个黄毛小子来?这算什么?……”
“哥哥他病患缠身,曹先生的独子最近才去世,不适合来访,我虽然深知自己不够资格,但是情非得以,所以还请杜先生包含。”晋经风说着,嘴角微微上扬。
“你何必解释那么多?”杜升平知道他在说谎,但是却从眼前这个小子身上看到一种异样的情愫,一时半会儿他也说不上是什么。“听说人水帮最近也不得安宁啊。”
“呵呵呵,世道混乱,人都有起伏跌荡,更何况是一个帮会呢。”杜升平终于明白,晋经风的笑声充满真实感,这个年轻人正在享受眼前的一切,他闪着光彩的眼神带着一种傲慢,让此刻的杜升平脑海里出现一个人的身影——晋景飒。
“小侯,”杜升平吩咐身边的小厮,“把香拿给他。”
于是,那个叫小侯的小厮再次递给晋经风香火。晋经风双手接了过来,正要拜祭,这时,他的于光突然看见棺材里的尸体的眼皮动了一下,那是一种轻微的颤动,连晋经风都被吓住了,他深刻的知道尸体僵硬以后是不可能再出现抽动的,但是他绝对相信自己不是眼花了,于是他小心的走向那口黑色的棺材两步,深深的棺材,里面似乎扩散着一种恐怖的气息。
死去的是杜升平的二儿子,晋经风甚至能从他那年轻的脸上看到稚嫩和张扬,此时这具尸体直直的平躺着,身边堆满了纸钱和供品。晋经风慢慢的探下身去,突然在那具“尸体”上听到了呼吸的声音,他吓了一跳,接着他又看到了他缓慢起伏的胸口……
“这个人……还没有死!”晋经风突然大叫起来。
然而,出出乎他意料的是,这样一个惊人的消息,在场的人竟然没有一个人有困惑的表情,他们甚至默然的低着头,仿佛根本听不到晋经风在说什么。
“你们不相信我的话吗?可以找一个仵作来验一下,我感发誓,这个人根本没有死!”说着,晋经风把头转向杜升平,他手里的香掉落在地上,摔成了几段。
杜升平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他依旧吸着烟,现场的气氛像凝固一般。
“杜先生!这个人不是您的儿子吗?难道连自己儿子的死活都不关心吗?”晋经风突然不满起来。
“怎么了?我做了什么吗?”杜升平的声音沉重而有力。
“就是因为你什么都没有做!这个人此刻还活着,你们要拖着一个活人去下葬吗?”
“呵呵呵……”杜升平突然笑了起来,“你觉得现在的他还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晋经风显然不明白杜升平的话,他伸手试探棺材里的人的呼吸,确定他确实活着后,又摸了摸他的手、关节、胸口……这个人虽然没有死,但是却永远的全身瘫痪。
是哥哥干的!晋经风脑海里第一个浮现的就是晋斯姆的身影,去年人水帮码头神秘失踪的小船的事,正是这起事故的根源,也就是那件事中,晋斯姆砍伤了杜升平的二儿子。
此刻,晋经风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或许沉默能够掩饰他心中的点点愧疚。
“是的,正如你所看到的,这孩子已经瘫痪了,他已经没有价值了,活在这个世界上也只不过在浪费自己的时间,浪费别人的时间。现在,还有什么比死对他来说更重要呢?”杜升平走到棺材跟前,望着里面自己的孩子,脸上的表情与其说是冷静,不如说是麻木。
“所以您替他选择了死?”晋经风抬头望着杜升平,“您这么做等于第二次杀了他!我承认是我哥哥的过失导致了这样悲惨的结果,这是我们已经没有办法挽回的错,但是我相信您有能力弥补的,只要你可以给他一个重新生活的机会,即使是瘫痪的病人,也有权利感受生命。”
“你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我已经当他是死了。”
“那您何不当他是一棵树呢?照料一棵不会动的树,也需要精力和爱心,何况是您的儿子……”
杜升平没有说话,他的眼睛望着远方。
“痛苦、悲惨、失落和开心、幸福、美满一样都是感情,为什么你能够接受后者,而面对前者的时候却要躲藏和逃避呢?”
“那是因为我面对的实在太多太多了……”说着,杜升平突然呵呵的笑了起来,“没想到你刚才的话竟然让我心里有些感动,那么我现在就问问他,还原不愿意活着吧。”杜升平看着棺材中的二儿子,“我知道你现在很折磨,但是如果你还愿意活下去,我就成全你,选择吧,这次让你自己选择!”
十分钟过去了,棺材里仍然没有丝毫动静。
“你难道真的连自己都放弃了?这可是你自己唯一活下去的机会!我相信英国的医学回慢慢发展起来,到时候一定有机会医治你!”晋经风着急的说着,“给自己一点希望!”
这时候,棺材里的人突然缓缓睁开眼睛,他望着晋经风,片刻之后,又闭上了眼睛。
“他说‘我要活着!’”晋经风突然说道。
“你怎么知道?二少爷他可什么都没有说啊……”小侯困惑的望着晋经风。
“不相信你可以问他啊。”
“哈哈哈……”杜升平突然笑了起来,“是吗?就是因为他现在什么都没有说呀……好吧,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杜升平从新打量着眼前的青年,“晋经风是吗?你和你的爷爷还真是很像啊。”
第二十章 紫色蝴蝶结
“公鸡呀公鸡,金鸡冠的公鸡,你的脖子长又长,你的爪子尖又亮,你把头探出窗口,我给你吃颗小豆……还在那儿跑啊跑,麦子撒了一地,母鸡把它们捡起来,就是不给公鸡……”年少时不停吟唱的儿歌,现在听起来满是回忆,更是哀伤。想到那个被埋在樱花树下的女孩,晋经风就忐忑难眠,这一切和他从图书馆里了解的事实几乎完全是两回事,冥冥之中一定有什么力量导致了这样的差异,越是这样想着,晋经风就越是觉得该做些什么了。
从火龙帮杜家回来之后,天气就一直晴好,难得的上海的春天,终于让人有了暖融融的感觉。一整夜的光景,晋蒂的那棵女儿樱的花朵落了个精光,樱花树就是这样,一夜开放,又会一夜败落,从来不拖泥带水,却也有着崇高的精神。
晋经风挥起锄头,狠狠的砸进泥土里。
“二少爷,你们这是做什么啊?这可是大小姐的女儿樱,她现在虽然已经订婚,但是还没有正式出嫁,你们还不能把树给砍了啊……”说着,老管家急忙上前阻止,“这样的话我该怎么跟老夫人交待呢?”
“黄伯,你就跟奶奶说是我执意要挖的,你就当什么都没有看到就好了。”晋经风打发似的想老管家摆摆手,身边的席望月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老管家一时哑口无言,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他知道老夫人一向疼爱二孙子,最后事情还是会弄个不了了之,于是他只好无奈的站在一边看着。
晋经风的锄头越扎越深,潮湿的泥土被他一块块地扒了出来,渐渐的,樱树歪了起来,随后晋经风用力一拔,将树连根拔起,这棵活了不过几十年的小树就此离开了哺育它的土地。
晋经风在树根里的泥土里用锄头又锄了几下,泥土越来越潮湿。
“怎么样?找到了吗?”席望月关切的问道。
“少爷,您们究竟在挖什么啊?”
晋经风没有回答,突然,他感到自己的锄头碰到了什么硬硬的东西,于是他丢掉锄头,探身在树坑里摸索着。
拨去黄色的泥土,这时,一个灰黑色的东西出现在他们面前。
“啊!找到了!”席望月惊喜的叫道,“没想到真的存在……”这不禁让在场的老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