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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阳因不知内情,急得在一旁直拉她的衣角。青篱拍拍她的手,示意她稍安匆躁。
转向小侯爷李谔笑道:“小侯爷,我以为我们已经握手言和了呢。否则,小侯爷何以派那张买办到我府上赔罪?而李青儿为了显示言和的诚意,不但退还了银两,还多送几筐鲜菜到贵府。怎么小侯爷还要抓着这件事不放呢?”
李昭很是不满意沈墨非将她无视,不由怒哼一声。
青篱缓缓回座,将头转向青阳。表示对话结束。
王氏打着哈哈,道:“没想到李小姐与三弟与沈公子都是旧识呢。”
青篱朝着王氏淡淡的道:“回大少夫人,不过是生意上有些往来,算不得熟识。”
方才李谔当着青阳的面儿说她“有青阳县主为你做靠山”这样不避人的话,她说这番话本就是实情,虽然当着他们的面儿说有些无礼,可谁让那李谔这般行事在先?
王氏看出她不予多说,又见李谔与沈三公子因着这话一个尴尬,一个恼怒,连忙将话头又转到青阳身上,叙了些京中的景致等闲话。
李谔与沈墨非稍坐片刻便找了个借口出去了,这二人一走,李昭也跟着去了,虞氏强坐了一会儿,便也寻了个由头离开了。王氏脸上带着一丝尴尬之色强陪着她们二人坐着。
好容易挨到晚宴时间,侯府夫人派人来请,这三人才齐齐松了口气,结束这没营养的闲聊。
出了偏厅,青阳与青篱两人相视苦笑。
席间老夫人因着青篱带来的新鲜蔬菜将她夸赞了一番,把先前的轻易之意又去了两分。
许是因为老夫人喜静不喜闹,是以一顿晚宴吃得默默无声,青阳略动了两口,便以身子劳累为由告辞,这次侯府夫人与老夫人均未阻拦,只是一左一右拉了她的手,叮嘱了好多话,叫她过两日再来等等,倒比先前初见时还要亲热几分。
直到出了府侯的大门,青阳才高叹一声:“憋死我了。”
顿了顿又长叹一声:“无聊至极。”
惹得几个丫头捂嘴而笑。青篱也松了一口气,懒洋洋的靠在车壁之上,有气无力的道:“真真比我浇半晌的菜园子都累人呢。”
青阳扑到她身上,娇笑道:“今儿倒是叫你陪本县主不自在半日。”
青篱撇嘴,笑道:“县主一早就知道今日是场不自在,还要硬拉我来,可见这盘算是早就打好的,现在说这话呀,晚啦……”
青阳娇笑一声。得意的道:“正是本县主打好的盘算呢。”说着又长叹一声:“总算是熬过了,日后便可以不理会这档子事儿……”
叹到这里猛然住了嘴,一把揪起懒洋洋的青篱,笑道:“快与本县主说实话,你怎么与小侯爷还有那个什么沈府的公子认得?”
青篱早料到她会问,便将平西侯府如何傲慢上门买菜,自己如何心气不顺敲了银子,以及如何东窗事发,小侯爷如何派人到府上明则道歉,实则试探的事儿一一的说了,顺道将魏元枢抢覇田产与当街行凶的事儿三言两语的讲与青阳。
青阳听说她差点被那魏府的大少爷抢去,不由怒声道:“魏府敢打你的主意,本县主要叫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第五十章 强盗青阳
第五十章强盗青阳
青篱连忙安抚道:“县主。那魏府我正在想对付他们的法子,也不急于一时呢。”
青阳恼了,拍开她的手,怒道:“什么叫不急于一时?你若被那人拿去,你可知道后果?”
青篱一连的赔笑道:“县主莫恼。若是没猜到后果,我何至于这般恼火的要与魏府针锋相对?”
说着顿了顿又道:“我已叫陆聪查明了魏府的庄子铺子以及各路的关系。等回去我详细的讲与你听听,如何?”
青阳这才露出笑意来,点点她的头,恨声道:“你从今往后给我硬气一些,莫到别人欺得你没办法了,才想着还击。若非如此,你姨娘……”
说着这里猛然顿住,掩了口,望着青篱。
青篱还从未见过青阳这般,凤目圆睁,眼睛里全是忧色,掩口而望,不由笑着道:“县主不必如此。那些事儿都过去了。方才县主说得对,从此我要硬气一些才是。”想了想又道:“只一样,县主可不能往京里传什么消息。”
青阳点点头,笑道:“你放心。不告诉你那岳先生,有本县主在也能保你周全。”
青篱紧紧的握了她的手。
回到府里,一进前便见陆聪与欧阳玉二人坐在那里,你一杯我一杯喝得正欢,青阳登时把脸一拉,怒声道:“欧阳玉,你怎么还不走?”
陆聪挖挖耳朵,将酒杯一扔,起身朝着青篱道:“你再不回来,我便要到侯府去要人了。”
也不待青篱说话,便一晃三摇往门口走去,去了门口边又长叹一声:“某人的篱笆可要扎牢哦……”
青篱被陆聪这话气得登时俏脸通红,那陆聪说完这句话,怪笑一声,霎时跑得没了踪影。
惹得青阳与欧阳玉二人在旁边暗笑不已。
青篱瞪了欧阳玉一眼,拉着青阳出了前厅。此时天色已晚,她们在平西侯府呆坐了一个下午,应酬得心累至极,两人在屋中略说了些闲话,便各自睡去。
因来了青阳与欧阳玉二人,青篱再也不能如往日那般睡懒觉,第二日天刚刚亮,她便起了身子,先招了合儿来,问了问早饭的准备,又到前厅,趁着张贵几人没去出门的工夫。粗略问了问荒地那边的进展情况,听他说,道路已然铺好,果树也陆续的种上了二百来棵,武牙侩仍每日继续收着,陆续运来。蓄水池东面那个小的,已然挖了大半儿,再有一两日的功夫便就好了,西面的那个大,仍需四五日的功夫才能好。还说为了防止新池子地沙渗水快,他还打算派人到河滩之上挖些淤泥铺在底部。
考虑得很是周全。青篱听了暗自点头,又问了一些旁枝末节的小事儿,张贵一一的回了。青篱笑着道:“这些日子我不得闲,荒地那边的事儿劳你与李大郎好生照看着些。另外,那秧苗也该育了罢?”
张贵连忙回道:“小姐说哪里话,这是我的本份。育秧苗地块已然选好了,稻种也有了着落,若是小姐没旁的交待,今天就将种子买了,只须一日便能撒上。”
他们说的种子其实就是自家留用的末脱壳的稻子,青篱从心底不愿用这些的。但是一时她也没什么好法子,只好点点头,“就照你安排的办罢。听说当地的农户都有一些选种的土法子,你找几个有经验的,先将稻种筛选一遍。”
两人正说着,一抬头,青阳不知何时已然立在门口,眼中闪着不明的光。张贵连忙行礼,青篱见事儿说得差不多了,便朝他挥挥手,让他自去忙话。
青篱起身将青阳拉进屋里,笑道:“县主起得好早,昨日睡得可好?”
青阳回过神来,娇笑道:“睡得好。我那床下面铺是什么物件儿,那般松软?”
青篱捂嘴一笑,那是她怕青阳不习惯,特意让人将自己做的那棉被铺在下面当褥子,那约十斤重的软厚大棉被自然是松软舒适的。
笑着向青阳道:“县主,那被子里面填充的是一种叫棉花的物件儿,与咱们常用的木棉絮不同,那棉花柔软蓬松,是冬天取暖防寒的好物件儿。”
青阳眼中滑过一丝落寞,随即又笑道:“怪不道你要买那荒地,方才我在门口听你们说话,你倒象是个懂行的。又听你说棉花这物件儿,我听都没听过,你居然知道它的用途,这个也是你种的?”
青篱拉了她笑道:“县主,我哪里有那样大的本事?不过是觉有趣。又找了些农书看了,又与那些懂农活的人打过这么些日子的交道,这才算是略知道些门道。”
青阳奇道:“这些书中也能学到?”
青篱笑道:“自然能学到。不过实践也很重要。但是总的来说,读书识字的人自然要经不认得的老农更占些便宜呢。”
青阳思量了一会子,猛的从椅子上站起身子,扑过去,一把揪住她道:“丫头,你把你的地分我一半儿!”
啊?!青篱这一惊可是不小,青阳这话的意思分明传递着两个信息,一个是自然要抢她的地,另一个是表示她要长住长丰?赶走一个魏元枢,又一个青阳县主,这个可不甚好打发呀。
她干笑两声,小心的从青阳手中往外被她紧紧拉住的衣角,无奈青阳明亮期盼的凤眼一直盯着她,让她狠不下心来,只得佯叹了一口气,笑道:“县主,这事儿我们再商量商量如何?”
青阳紧紧揪住她,高声叫道:“没得商量,你那一半儿的地,本县主按十倍的价钱赔给你。”
青篱赔笑道:“这不是银子的问题。”
青阳狡滑一笑,“即是银子不成问题。这事儿就这么说定了。”
青篱拉着她赔笑道:“县主,你看这样可好?我将那荒地先僻二百亩给县主,想种什么,养什么随县主的意,若是一季下来,县主仍觉得种地有趣儿,咱们再商量,如何?”
青阳眼珠子骨碌碌转了几圈,双手一拍,笑道:“成,就这么着吧。看把你这丫头为难的,不过是些荒地,那是奇珍异宝么?”
青篱笑道:“虽不是奇珍异宝,却是极有趣极有成就感的事儿呢。待县主种过一季便知道了。”说着顿了顿又朝她笑道:“我这里还有一宗好生意,县主可有兴趣?”
青阳见她笑得贼兮兮的,便好奇道:“是什么样的好生意?”
青篱笑道:“开酒楼。”
青阳皱皱鼻子,道:“我当什么好生意呢,酒楼本县主不喜欢。不开。”
青篱笑道:“县主不是说让我硬气一些么?这开酒楼的主要目的可不是赚银子呢。那魏府在长丰县有两间酒楼,生意不错,魏府约有半数的收入都来自这两间酒楼。你说,若是我们开间酒楼专抢魏府的生意,不正好报了仇?”
青阳双手一拍,笑道:“这么一听倒是有趣儿多了。”
柳儿与碧月两人立在一旁听着自家的主子说得欢,不由的齐齐撇嘴,悄悄的退出前厅,相伴儿往厨房而去。
草草用过早饭,青阳便催着她出门儿去看要盘酒楼的位置,青篱拗不过她,只好收拾一番,出了府门。
阳光极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青篱与青阳便弃车步行,一路走一路说笑,朝双墩大街而去。
一路上碰到些许熟识的邻居及佃户,个个笑意盈盈的与她打招呼,青阳在一旁笑道:“你现在倒似是个正经的长丰县人士了。”
青篱得意一笑,那笑容之中的畅意让青阳微微闪了眼。
行了一会儿,青篱问道:“县主此来,莫不是打算长住?”
青阳笑容微滞,沉默一会儿,才道:“许是会长住罢。现在说不好,走一步看一步。”
好一会儿又抬头怒道:“你莫不是不欢迎本县主?”
青篱挽了她的胳膊,沐着春日的阳光,缓缓向前走着,一边笑道:“县主说这话可是在诛我的心呢。我x日盼着县主来呢。”
青阳捂嘴一笑,压低声音道:“怕你最盼的不是我罢?”
青篱微愣,随即又笑道:“最盼的自然是县主。只不过……旁人也盼。”
青阳娇笑一声:“以为这个丫头又要糊弄过去呢。”
青篱摇头晃脑。笑道:“时也,势也。”
那模样惹得青阳娇笑不止。
两人一路行一路说笑,又立在淇河桥头看了一会儿流水,才向陆聪说的酒楼而去。
这酒楼位于双墩大街,淇河桥南约二百米的路东侧,是一栋两层高的木质楼房,据陆聪说,这里的生意原来也极好,但是魏府的狗腿子们三两天头来找麻烦,把食客都吓跑了,酒楼的掌柜惹不起魏府,只得歇了业,到邻县重启炉灶。
青篱立在那酒楼下面略微看了看,门面以及柱子已然有了厚厚的灰尘,昭示着这酒楼闲置的时间不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