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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万素飞没怎么注意的样子,捏着下巴想了半晌,突然“啊呀”一声叫起来。
“怎么?”周荣被她吓了一跳。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上次跟你说的事情可还记得?”
“你说神巫之事?”
“没错!我们要煽风点火,让北戎内乱,这是最好的机会!准备的人可以派上用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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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狼远看到万素飞身后还跟着一个简装的周荣,不由愣了一愣。
“阁下是贵使,想要游玩汴京风物,朕怎敢只派一个内监跟随,怠慢了阁下”,周荣一拱手,道。
“微服玩赏,本为个人意兴,怎敢当陛下大驾”,戎国皇子忙婉拒道。
“阁下言下之意,是说朕扫兴了?”周荣斜起眼睛,笑道。
“怎敢,怎敢……”
万素飞注意到,这边你来我往拉着锯,殿后早有一个小厮悄没声息闪了出去。果不其然,不一会儿,门口颇为粗壮的一声,“呵,殿下好兴致!为臣正好也想游览汴梁,这样便一客不烦二主,一起去可好!”,看时,正是蒙利戈。
苍狼远没了声音,就算他能拒绝了周荣,想必也甩不掉这专门监视他的人。
他的加入会有什么影响吗?万素飞心里飞速盘算一下,似乎也是有利无害,于是跟周荣都没有反对,这三位颇为怪异的组合寒暄着出了宫门,身后三五名护卫扮作随从,走到汴梁街道的青石路上。
时值金秋,天高云淡,不冷不热,买卖出游,一应合适,道路两侧,尽是店铺,为了招揽生意,有的还专门推出门来摆个摊子。也有堆胭脂水粉的,也有堆绢帛丝绸的,最漂亮的将那新收的柿子整整齐齐码着,堆成黄澄澄金亮亮一座小山。空气中弥漫羊肉汤的香气,货郎的鼓声、小贩的吆喝,热闹地塞满街道。
众人东拣拣西看看,几个男子高谈阔论,倒仿佛他们真是什么莫逆之交似的。万素飞只是有人问到时才淡淡应声,眼睛低低飘过时而在街边出现的算命摊子。
这家不像,那家更不会是……
这安排的人怎么还不出现?
她正想着,足下突然升起一阵凉风,看时,生生吓了一跳。
那是一
,状如猿猴的老头。矮小萎缩,枯干的手臂如同老▋|。 =。 || ▊|。 =。 || ▊|。 =。乎骨头随时会从皮下戳出来一般,头上稀疏的几根黄发纠结,眼睛则是两个凹洞,猩红的眼窝好像能吹出阴森的寒气,根本没看见他从哪里过来的,此时却已经出现在脚下。
万素飞先是一惊,但迅速心里暗赞了一声“好!”
她的主意是找个瞎子,也只想弄个翻白眼的假装一下,不曾想哪里安排到如此逼真的?倒是奇怪,他这样如何辨认出他们?
然而瞎子一开口,她又打个趔趄。
瞎子拜伏在他们几人脚前,发出如悠长如歌又哽咽如泣的声音,“ 嘻!何幸哉!盛光隆隆,得见三日并出!”
万素飞心中大飙泪,词错了!他妈的词错了!你不识数啊?我教出去的分明是“二日并出”。
老头却全然不知这错误般,漏*点澎湃地往下演,只见他疾风般扣住周荣的手腕,肮脏的指爪悉索而迅速地往上探去,染黑了丝绸的袍袖,口中喃喃,“青龙潜渊,一朝飞天,恩泽天下,贵不可言!”
周荣还未从目瞪口呆,或者至少是装出的目瞪口呆中反应过来,那老头又窜向苍狼远,如果不是看得清楚他幽深的眼眶,简直没人会相信他真的是盲人。
“苍狼在漠,一呼众应,黄沙百战,荣耀其邦!”,嶙峋的手指摸索戎君五子的骨骼,嘶哑的喉咙中继续飘飞出歌谣。
“疯子!不得了,把这个又疯又瞎的老头子赶走!”在他唱出 语的同时,周荣按照之前练习好的剧本,大喊起来。
随从先前被这骇人的样貌吓住了,一时有些错愕,此时听主人法令,却不敢再含糊,一拥而上,将其拖开。
老头被架远了,细脚伶仃的双腿在空中乱踢,口中依稀发出尖利的笑声,“你们有眼睛却看不到前方的道路,如何敢笑我是个瞎子?”
知道就里和不知就里的人都面面相觑了许久,苍狼远心下怦怦直跳,疯子?说出那样话来,疯子才相信那是疯子!
他脑中划过一丝这是周荣有意安排的想法,但旋即又觉得不是,那种神秘诡异的感觉,不像是演出来的,何况戎人本来就深信神巫之说。
那么,这串 语,将是他荣登大宝的预言?
他觉得血液沸腾,可心中又升起寒意。
三……日并出?
他极为隐秘地瞄向蒙利戈一眼,而后者也隐秘地瞄向他。
周荣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思路,“是我思虑不周了,哪座城里没两个神志昏乱之人,若刚才那人是恶意前来,阁下有个闪失,我这地主却如何担当得起?我们不如暂且先回去,阁下要游玩汴京,我自当派车轿相送。”
“是啊,疯子……”,苍狼远强笑着附和道,“就听从周兄吧。”
于是众人再无兴味,各怀鬼胎,归去不提。
进了宫城,送走戎人,周荣转身一把将万素飞拉过来,低声问,“你改词了?”
“并不曾”,万素飞抖抖手腕,示意他松开,“我初听时也很是奇怪。”
“那难道是他一时紧张说错了?”周荣擦擦汗,道,“幸好他们好像没追究那个数字。”
“并不是,他错有错的道理,或者说是歪打正着,或者甚至是临机应变。”
“怎讲?”
“我们设定这计谋时,并不知道蒙利戈会跟去。”
“你是说,这样将水搅得更混?那二日我一个,苍狼远一个,第三个便是暗指蒙利戈了?”,周荣倒也能够一点就透。
“恐怕正是如此。”
“早知道,晚点把他拉走就好了”,周荣顿足叹道。
“不要紧,蒙利氏乃重将世家,让人们对他有这个怀疑,本来不是难事。我观察他们神色,是已经往心里去了”,万素飞浅浅笑笑,回答。
“是么”周荣闻言也笑起来,“这样说那瞎子倒是极聪明的,还有那几句 语,也颇像那么回事,朕问清楚什么来历,一定好好奖赏。”
他们边说边走,进内廷又出外廷,这时,却有一个文官模样的人跑来慌张下拜,“臣罪该万死!安排不当,那伪作的算命人跟着皇上一路,不想竟跟丢了,无法完成皇上所托,请皇上降罪。”
周荣素飞一时皆瞠目结舌,面面相觑。
第五十章 朦胧
第五十章 朦胧 一辈子,有的时候运气会很差,有的时候却很好。
最近周荣的运气似乎不错。
苍狼远回国不久,蒙利戈就背叛刚刚与其联姻的太子,举兵反叛,看来,在神示的指引下,他已经不满足于做一个将军,北戎正式陷入大规模内乱。
周荣和万素飞到最后也稀里糊涂那个 语骗局到底是不是他们所设定的,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按照他们的计划,这时可以把失去靠山的高唐放在盘子上,大块朵颐了。
大军秣马厉兵,准备出发,杂事自然是不少的,忙得万素飞左支右绌,这天正协助督察军粮,突然听说周荣叫她,忙一路小跑着进了太极宫。
周荣面前是只水晶鱼缸,低着头在那摆弄着什么。
“那是何物?”
“从外国来的小鱼,叫什么射水鱼的,厉害得很呢,能吐出一股水箭,把小虫子射到水里吃了。”
“大敌当前,皇上就在玩这些东西?”万素飞现在跟周荣说话也着实不客气了。
周荣于是嘿嘿笑笑,站起身来,说正事。
“朕这次想带江轩去。”
“嗯?”
“一来他是新降,虽有大将之才,未必能够服众,朕想借机让他建些功勋,以后才好派出去独挡一面。”
“二来是缓和我跟他之间地矛盾。皇上叫要我有机会多帮着他些?”万素飞接上后一句话。
“果然聪明。”
“谨遵圣命!”,万素飞先正式裣衽一礼,又笑道,“皇上就是这点好。”
“什么?”
“不记仇啊。”
“奥”,周荣淡淡应了一声,蹲回去看他的鱼。
万素飞捺不住好奇,也跟着去瞧了瞧。
这一看却让让她满脸黑线:
那鱼缸上方不知谁布置了机关,每当射水鱼探出水面吐出一口水柱。便有一个小木槌迅速坠下,砸在那可怜的鱼儿头上……
于是气若游丝的一声:“我……收回……刚才的话……”
出征的前一夜,周荣留宿在玉华宫。
这些日子以来,不知怎的,他似乎觉得不像之前那么空虚,因此也不像之前那么放纵。何况他心智上也明白。原先的后宫之乱,在他一手造成,如今难得有人帮他悉心整治,他自然也要收敛配合一点。
所以最近后宫基本算是清平稳定,大家也公认地,是这位惠妃娘娘专宠,如果没有大的意外,也许过两年生个一男半女,就能问津那空置多年的后位了吧。
不过曲念瑶本人,同样有些不为人知的苦恼。
沉香凤床上。身旁的男子酣然睡去,她却拥着锦被坐起。隔着重重精致的帷幔,呆呆望向帐外模糊地红烛火光。
这男人对她不错。
可是总像……总像少了一点什么……
少了什么呢。她也说不上来。
而其实对她自己来说,这男人仿佛也只驻扎在她眼睛里。睁开眼,便看得见,闭上眼,便不知哪里去。
夫妇间的感觉应该是这样子的么?
她不知道,因为她也没有过其他丈夫。
或许他是知道的,可是她并不敢问。
不过,她自嘲地笑。人还真是不知足的东西,想她当年在杨妃手下。怎么会想到有今日,而到了今日,又得陇望蜀。
身边的男人翻了个身,她低下头,小心地去给他掖好被角,不要着凉了。
男人好像有一点被吵醒了,一手勾上她的脖子,往下就拉,口中含混呓语。
然而当她听清那呓语,整个人都不由一震。
那是“还不睡……素飞?……”
因为她的指甲一下刺疼周荣赤裸的胳膊,让他不由轻“哎”一声张开眼睛。
这一张开,他也一个激灵,再无睡意。
他看见面前的人,旋即明白自己说错了话,纵然他有点迟钝,也能体会到,以曲万二人地关系,若万素飞真的跟他怎样而曲念瑶完全被蒙在鼓里地话,将会有一种被背叛的感觉吧。
“皇上喜欢她地话,为什么不收了,脸也不是不能治的”,曲念瑶笑道,那声音细听之下,却微微有一点发抖。
“不是,不是!”周荣慌忙摆手辩解,“爱妃多虑了,朕从未跟她有过任何沾染,只不过是因为白天叫得顺口,一时说错了的,这里给爱妃赔不是了。”
曲念瑶突然觉得喉下一苦,以她对情况的了解和判断,是基本相信他们并无芶且的,可他解释便解释,为什么要慌呢?
她说不上来少的那点东西,似乎隐隐约约现了个眉目,或者她想要得,就是让他为她慌一次罢了?
但她什么也不能表现,依然淡淡笑道,“不是臣妾妄言,素飞之才,胜臣妾十倍,臣妾性命,亦仰赖她所救。如果皇上有心娶她,臣妾心甘情愿交出六宫所有权柄,奉其入主凤仪宫,皇上不是以为臣妾口是心非吧?”
“你想到哪去了”,周荣有些不耐烦起来,“好生睡吧”,说着背过身去,拿被子蒙了头,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然而这次换他睡不着了。
他睁开眼睛,看不见她,闭上眼睛,那白衣服的影子倒不知怎的在面前晃啊晃。
如果他没记错地话,这种感觉他是知道的?
可别开玩笑了,谁会喜欢那种女人?
论相貌,现在恐怕东施无盐也要比她强些。
论出身,倒是个公主,可连国家都没有了,还谈什么公主呢。
论性格,那跟温柔贤淑是八辈子没沾亲地。
论头脑,虽然智计无双,却缺乏大的智慧,好像天下只有她的不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