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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怎么会有摇船摇这么烂地鬼卒……”
周荣气得一瞪眼,“有本事你来啊!”
万素飞就轻轻地跳跃过去,好像南方荷塘里那些采莲的女子。
她在他身后帮他掌着 ,控制那些乱七八糟的力道,微风带起他的发丝,拂得她脸颊痒痒的。
最后了,已经是最后了,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只是全心地合力撑船,就像他们曾经的许多次并肩那样。
这一次,依然没有例外地成功,船儿像变得有了灵性,迅疾而巧妙地在水流中穿行。
可是,这迅速,却让人有了隐隐的揪心。
只有最后这一点时间,为何不能让它流逝缓慢一点……
两人又不约而同地放慢了速度,口中开一些很冷的玩笑。
可是,这玩笑也渐
出来,随着离目的地的越来越近,心口上仿佛被什么重。
那样沉闷的痛楚,好像充满整个胸腔,曾以为,经过了这么这么多的事情,爱情已经损耗殆尽,剩下的只有麻木和疲惫,却原来,到分别时,才感到。依然还是会疼,浓烈地疼……
远远地。晨雾里浮现客船的影子。
小舟停了下来,良久地无语后,周荣跳了下去,海水立刻拥上,没过他裸露的膝盖。
“我不能送你过去了,看盘问起来露了馅”,他把万素飞推得背对他。声音涩得像踩碎秋天里地枯叶。
终于,终于,还是到这个时刻了么?
万素飞没有拒绝被他推得背转,因为她不想让他看见她痛得几乎无法呼吸的神情。
而此时,身后突然飘来一句,“你告诉我实话。你是不是真的同意了谋反?”
“这……不是没有意义的吗?”
“可……我也只是想知道……”
周荣的眼睛骤然睁大,整个人呈现难以置信的僵直,因为他问话的人,突然发疯一样转过身,扑上来噬咬他地嘴唇。
“我没有!我没有!!”
“是我杀了陆涛……杀了青梅竹马的朋友,救过我……恩人!你知不知道?!”
她狠狠咬着,像要把所有感情都在这一刻释放,激烈的亲吻让许多字眼被吞掉一半,但依然可以听出她叫喊的内容,“我对不起他……可再让我选一次。恐怕还是会一样……因为我这辈子。除了你,没有爱过其他、任何的男人!”
“从韩国回来。或者还有许多的因素……而这一次。为了你,只是为了你。杀他地!”
泪水不可抑制地爆发出来,在她脸上蜿蜒。
她也不知道喊出这些话,是会让他因她没有谋反而开心,还是知道真相而难过。
可她只是想喊而已,毕竟,错过这时,一辈子大概都没有机会了。
果然,周荣的神情变得目瞪口呆。
“真的?!”,他突然抓住她,拼命摇着来问。
然而其实,不用问也很清楚了,想起之前念瑶搪塞的一些细节,一下全都一脉贯通……
“我……你……”
千万种感情聚到喉咙,出口的却只有这两个字,他一下也哭了,崩溃得像个孩子。
万素飞看着也很心酸,把他揽在怀里,任两人的泪水,模糊成一片。
正在这时,远方的客船鸣了一声启程的钟响,辽远的声音引得两人都心头一震。
“不要走!”,周荣大喊起来,胡搅蛮缠地抱她扯她。
万素飞却笑了,她说出真相,并不是希求什么结果的改变,而把心里地郁结喊出后,整个人倒好像冷静了下来。
不走?面对一个羽翼已丰地皇后,满庭咬牙切齿的大臣,早已将她妖魔化地天下,与一个普通地、不能要求他承受这些压力的男人,她累了,怯了,不想再去抗争什么了。
于是她没有说话,只是一手轻轻地摩挲他地脸颊,另一手却撑开了船。
周荣在后面追赶,海水越来越深,没到他大腿、腰间,他的跑动也越来越艰难,可只是不肯放手,整个人有些被生生拖着的感觉,泪水在脸上流得肆意。
“松手吧,难道你要跟我跑着去南鲛不成”,万素飞也笑着流泪,问他。
“去就去!”周荣哭得太厉害,突然赌气似的大喊出声。
在辨认出这三个字内容之时,万素飞整个人像给雷击中,然而很快,又笑了起来。
这句话当真很有诱惑力。
可惜是一句疯子才说得出的话……他疯了,大概由于此时此地的情景,与听说真相的深刻内疚,短暂地疯了。
而发疯的人是会醒过来的,当他睁开眼,想起天下、妻儿、半生努力所得来的一切……她会输得很惨很惨——如果他真的肯选她,又怎么会有现在的局面?
她甚至不敢再反问一遍你说什么,因为怕那,就已经会是一个不同的答案。
然而,即使这样,她也相信,愿意相信,在喊出这句话的一秒,他是真心的……
这世上,有一个男人,她喜欢的男人,在至少一秒的时间里,愿意为她放弃整个世界……
这就够了……不要想要得再多……
那么让这一秒变成一生一世吧。
她猛然用力,甩开了他的手……
小船儿在水中一晃,顺着风向,转瞬便飞出许远。
“不要追了,不要追了!当心脚下,海底有时会突然变深的!”
而在她这样的喊声中,周荣却置若罔闻,也不顾凌晨的海水凉意入骨,浑身的衣衫都被打湿,一径追着她的身影,直到海水已经漫到眼睛,要踮起脚来呼吸才不得不停下。
他目送着那一叶小舟驶到大船旁边去……赶上了,最终赶上了的样子,而大船也就此缓缓启程,驶向海的那一边去。
太阳渐渐升起来,海面的白帆也开始变多,千帆过尽,他盯得眼睛都痛了那艘船,终于载着所有爱恨,消失在天与海的尽头……(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九二章 尾声
第一九二章 尾声
海,潮水轻轻冲刷一望无际的沙滩,退下时带起一层色泡沫。
大大小小的船只在港湾里一同荡漾,喧嚷打破清晨的宁静,却别有一番世俗的热闹。
“雪鲛纱,上好的雪鲛纱!”,一个团团脸蛋的女孩儿拉着更小的弟弟,把货品从船舱背到船头,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叫卖,汉话算说的很好,不仔细听,辨不出南鲛的口音。
生意说也奇怪,一拥而上时忙不过来,待要散去,又闲得发慌了。
女孩儿用袍袖蘸蘸额头的汗,偏过头,却发现有两个人不曾离去。
两个都是老者,前一个年轻时当是个俊朗男子,后一个则面白无须有些滑稽,说不上哪里有点别扭,总之不太像普通见到的人物。
“老伯你在这里站好久了,不买东西,是有事情想打听吗?”反正无事,她笑起来向他们招呼。
老者的反应却很奇怪,先是后退一步,然而踌躇半晌,却又过来。
他问的也当真出女孩儿的意外:“你们的帝君……怎样……?”
女孩儿眨眨眼睛,且不说为什么问他们帝君,这样的问句也太过模糊,要从何处说起?
她身边的男孩子却兴奋起来,睁着两只黑豆似的眼睛,“老伯你也知道我们帝君?我跟你说,我们帝君英雄得很呢!平叛乱,灭新沙,征北丹,我们南鲛历史上,从来没有这么大的地盘!登基之时,封号是万象帝君,酒馆里的人都说,万象帝临,万方来朝!”
“而且我们帝君是大美人哦”,女孩子也被说的活泼起来,插了一句,“前年选嗣大典我亲眼见了,六十岁的人正面看像四十岁,背面看简直像二十岁呢!我们都羡慕得不得了,要是像她那个年纪,也能……”
“你们两个跟谁说话呢?”,女孩子的话被船舱里一个女声打断了,爬出来一个臃肿的妇人,呵斥道,“有什么羡慕的!你要一辈子不嫁人不奶孩子,也能像她那样!”
“你说……”,面目端正的老者像被什么刺了一下,眼睛突然张大了,“她一生未婚?”
“你不知道?这可比她那些功业还有名呢。”
“可我刚才明明听……说到……选嗣大典……”
“哦,那都是她过继的表亲家的孩子,最后中选那个叫什么……听说还是你们这边一条河的名字”,妇人往嘴里噎着面食,挠头想道,“什么来着……?”
“玛忘川!”她女儿在旁边大声补充道。
“对对,忘川”,妇人说着,突然扭头来看那老者,“你问这些做什么?难道认识我国帝君?”
“不,我不认识……”,老者慌忙地摆手,转头走掉。
“真是怪人”,妇人摇摇头,回船舱去了。
剩下的男孩问那女孩,“他不认识,为什么要哭呢?”
女孩子没有回答,眼光飘向旁边挂有绣幔的大船,船上小歌女还嫌青涩的歌声婉转在这片海面,“天涯不见见如何,一见一生误太多。纵已无情冰作骨,风陵渡上畏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