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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飞有些不解地看着他,结果冷不丁才发现似的,韩笑竟然已经跟她差不多高,看得出实际年龄来了,身形拉得更为修长纤细,下巴的棱角尖尖显现出来,一切似乎都按最和谐的比例成长,五官搭配依然几近完美,唯有笑眼中的神气略有改变,由小时的乖甜里渐渐带出一种魅秀,如果说以前他是她见过最漂亮的孩子,现在就是她见过的最俊美的少年,倘若一个人骑马上街去,只怕也会引起满楼红袖招的场面。
她眨眨眼睛,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没好气地将手上案卷放得咚地一响。
于是韩笑笑得更不怀好意。过来从后面抱住她地腰,嬉皮笑脸地道,“吃醋了?”
“边去。我来跟你说正事的!”万素飞去掰他的手,拿正事来做挡箭牌,脸上却不由自主地微红。
突然觉得当她以丑怪面目出现时,周荣对她还算不错地了,大概人就是这样的东西,生来带着好美恶丑的本能——君不见多少面目平凡的贤妻操劳半世,比不上年轻貌美的人儿手指一勾。即使理性如她,在与这样一张面孔如此贴近时。心里也不禁乱跳了几下。
韩笑却不理她,更粘上来,将她抱得微微有些屈身。然后惬意地把下巴卡在她肩上,“就是吃醋了嘛。真开心!”
素飞从短暂的失态中恢复,推开他冷笑道,“我这就去给你把人叫回来,当面给你们说成美事,你看我要皱一下眉头,就不姓万!”。说着。作势就往门外走。
这次轮到韩笑着慌了。拉拉扯扯半晌,把实话自己兜出来。“那丫头懂什么,还不是她爹的意思,老把她往我眼前凑合罢了。”
“哪有”,万素飞得了便宜卖乖,开始摆弄指甲,语调阴阳怪气,“我看你俩也挺合适的。”
“胡说,我怎么可能看上那种女人!”
“怎么不好了,年纪又相当,出身又不错,长得又不丑……”
韩笑打断了她地调侃,有寒光从眼中放射出来,冷笑道,“你该知道,愚蠢是世界上最大的罪行,而那女人罪大恶极。”
万素飞打一个冷战,也没心思再胡搅蛮缠下去。
这样说让她心里不太舒服,芦笛只是天真单纯而已,人还是不坏的,何况世界上有那么多不聪明地人,难道说都是罪过吗?但另一方面,她又完全能理解这句话从韩笑口中出来的意义,而她自己,或者也在某种程度上赞同着。
不过这点矛盾地情绪只持续到韩笑再次搭上她的脖子,他神色软化下来,自顾自地叹了口气,“姐姐,你应承句吃醋又怎样啊,你爱吃的东西,我叫御厨变着样给你做,你不愿意搬到我那里去,我也从不曾强过你,可你到底,连哄哄我都不肯……”
素飞的动作一滞,微扭过头去看他,只见桃花潭水般一双笑眼中,说不上一种幽幽的意气。
她心里突然有点乱。
不管韩笑对敌人如何阴狠,对她,真的挑不出什么,起码体贴周到上,以前地某人是没法比地。
一直以来地选择,都像是一刀砍过来不得不先躲开再说,而不知不觉已经走到现在这个地步,回头是难了,可往前看,真能一辈子只做一个有名无实的王妃么?
不知道,唉,又想远了……
万素飞拢了拢头发,像把飞散地思绪整理回来,去捏捏他的脸,柔声笑道,“我跟你开玩笑呢,当什么真——本来想打完仗再跟你说,那丫头跟朝中有个将军家的孩子私定终身来着,两家大人偏偏又不合,还想托你开口成全他们。
“这是好事啊,若做了亲家,两家大人关系也没法不变好吧”,韩笑听了笑起来,“不知是哪家的孩子?”
“说起来我们熟得很,正是佘牙”,万素飞也没心情卖关子,将来龙去脉一五一十讲了。
然而,说着说着,她却发现韩笑的表情越来越古怪,眉头从舒展到深锁,似乎在考虑什么。
“怎么了?”她不由问道。
韩笑还未回答,一阵疾风惊动了两人,连滚带爬闯进来一名军士,“报、报、报……周军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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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素飞心里本来还说,现在是晚间,攻城一般都是希望敌军不备,既然已经被发现了,就该不足虑,但当她快步赶上城头之时,这一想法被完全颠覆。
城下北门外的平原上,每隔一丈燃起一团硕大无朋的篝火,好像一堵火焰的篱笆,将夜色的黑暗与秋日的寒凉都逼得尖叫着逃走,半个天空在火舌上方摇荡,天地间只余一片通明。
借着这光芒,能看清每堆篝火后面布置了一辆投石车,有赤裸上身的兵士正在将什么从火堆中铲起,放上投石车的巨兽之口般的投勺。
那是什么?石头吗?万素飞嘴唇因惊讶不自觉地张开,脑中激烈地运转与排除着。
不,不可能!
别说他们上哪里找这么多这么大的石块,看军士持铲的样子,重量也不对的!
那是木柴?
也不应该,明明知道云贺是一座石城,火攻不会有效,周荣何苦白费这个力气?
正想着,数十个巨大的火团已经凌空飞起,向城头灭顶压来。
“备——”,万素飞的喊声在千钧一发之刻响起,她还不知道这是什么,但从飞行的弧线,能看出并不是很重的东西,于是数十张大盾在同一刹张开,准备将这些火球弹击出去。
火球撞在盾牌上,好像陨石撞击地球那样爆发璀璨光芒,纵然战争是带来死亡伤痛的东西,在某一刻它仍拥有令人惊叹的壮美。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火团没有弹射,而几乎都在盾顶爆裂开来,带着红热的碎絮,像一场流星的大雨般坠下。
当万素飞看清那是什么,一手将另一拳握得咔地一响,以近乎嘶吼的声音啸出一声“周荣——————!!!”
第一七二章 奇谋
第一七二章 奇谋
是草……草……咳、咳……”
火雨落在城头的石地,剥剥烧成一片,而城上的军士看清,那些都是城池附近盛产的油茅草,用小块的石头或木炭做配重,包成一团扔上来。
然而当他们想惊叫的时候,嗓子已经大多被一团咳嗽堵住——这种茅草的最大特点就是烧起来烟非常浓,更兼周军参杂了不少硫磺硝炭在里面,韩军短暂的错愕中,整个城头已经陷入夹着刺鼻的气味的滚滚黑烟,让他们轻者张不开眼,重者头晕目眩。
“放……咳、咳……放箭!!”射手的领队死命挣扎起来喊出声音,副领队却在近在咫尺之处拼力摆手,“看……咳咳咳……根本……不见……”
一片混乱之时,只听城下金鼓之声大作,正是发动攻城冲锋的命令,失去指挥甚至失去视力的弓箭手一时都慌了手脚,盲目地向下开弓发射,如果在平时,这些工匠悉心造出的上好羽箭被浪费几十支,都会引来领队一顿训斥,而此时,就那么成千上万地往下倾倒。
“没有……没有……惨叫声!!”,片刻之后,有人喊出来,而其他人也大多停手,并不是因为听见了他的说话,而是同样意识到这一点。
没有惨叫,说明周军根本没有上前,这一轮的金鼓是佯攻。
显然这带来了更大的混乱,当第二轮鼓声响起。城上地人们更加不知所措,有的射手开箭,有的没有。发射过地人后退,轮替的却不跟上,互相踩踏碰撞,哎哟喂呀的声音响成一片。
混乱中,突然又生发巨大的金铁撞击声,在一片嘈杂里格外清晰,一声,一声。直撞得人心里打颤。
万素飞努力从城垛上探头,烟雾刺激得她泪流不止,映入眼中的只有大片模糊的色块。但依然能判断,那是周军的攻城槌趁乱已经运到北门之前。在剧烈冲撞着城门,一下、二下……生铁铸造的大门也放佛在经历什么极大地苦难,扭曲得好像一张血池地狱中的人脸。
来不及了……守不住了……
这样的念头一点点涌进万素飞脑中,好像渐渐把她地心按到冰水里去。
原来是这样,因地制宜地利用云贺周围盛产的茅草,点起浓烟破坏城头地防御。然后趁机攻破城门。入城就可以大开杀戒了!
怎么就没想到!怎么就没想到呢!?
她跪在地上。被呛出来的泪水冲刷着满脸的黑灰,支离破碎地活像戏台上的小丑脸谱。
想了那么多办法。守着夏无殇建造的城池,到头来,让人像熏洞里的耗子一样给对付了!
给对付了!!
正在这时,有一只手从背后拉住她地手,手指细长而冰冷。
不用看她也知道是谁,背对着给出一朵苦笑。
“对不起,韩笑……我……好像输了。”
俊美地少年看过来,轻声道,“你只要告诉我……咳……现在……剩下最好地方法是什么?”
万素飞略略一怔,满身激愤与颓唐都稍降下去。
是的,就算是耗子,也要争取最大地求生机会吧。
她想了想,吐出四个字,“出城、决战……”
“那就做吧……”
万素飞转过头来看韩笑,他脸上也都是烟和泪,对一个平素那么俊美的少年十分滑稽,但眼神中没有慌张,于是她也用快肿成鼹鼠状的眼睛用力一笑,对他重重点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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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破城门后,让攻城槌尽早撤回来!”,周荣牢牢控制着不停想要嘶鸣的马匹,命令道。
而他身边的陆涛眯起眼睛,吐出一句,“恐怕来不及了。”
果不其然,话音未落,随着远方一声巨响,从轰然洞开云贺的北城门内,几乎同时射出一声刺耳马啸和三支银箭,操纵攻城槌的最前方三名周兵被生生贯穿,击破城门的欢呼刹那变成安魂的葬歌。
“出来了!”,周荣叫出声来,胯下马匹焦躁地向两边用力甩头,仿佛也能感到主人突然而来的紧张与战意。
他眼看棕色的潮水奔涌出城,转瞬之间淹没了城门前那小小一个方阵,迅速两翼展开,排出阵势,不由自语出声,“不愧是万素飞……”
在这样的情况下,依然能最快地判断出城迎战是最好选择,并且秩序不乱地排成曾经让他泥足深陷的阵型,并非一般人都能做到。
但是,所谓用兵贵在出奇制胜,这样用过一次的招式,至少会失去一半的功效,两军军力对比又那么悬殊,他几乎感到自己摸到主管胜利的女神的裙角了。
“赤骥——冲!!”,随着这声大喝,周荣一马当先,愤怒地疾射出去,上次的困窘让他极想一雪前耻,其他早已热血沸腾的战马也终于都被松开了嚼子,周军最精锐的骑兵洪水一样倾泻向敌军的大阵。
果然,韩军又像上次一样,开始向两翼扩张。
周荣冷笑一声,“以为朕会摔在同一个坑里吗?”,几乎同时大叫起来,“两翼,偏——!”
奔跑中的骑兵队形在一瞬间由单一的利剑变为巨大的三叉戟,两翼齐飞,这样就能压制敌军的两翼收紧,从而让他们无法形成包围。
看到这一幕时,万素飞咬紧了嘴唇——她不是小看周荣才使用已经不再新鲜的阵势,而是她自己也完全没想到这盾阵有使用第二次的必要,一时之间又怎么想得出新的克敌法宝?
只觉得冷汗从背后渗出,像一块冰那样滑了过去,看韩军的将士,眼中也都充满了恐惧。
她用力闭了下眼睛,完了吗?难道真的完了吗?
然而,这时,身边却暴起似乎充满喜悦的喧哗,她疑惑地睁眼,映入眼帘的确实令人不敢相信的事情。
周军的计划显然没有问题,但最精锐的赤骥,在执行时居然出现了纰漏,左翼的骑兵统领从马上一晃,跌了下去,转眼就被众多的铁蹄踏成肉泥,而整个左翼,自然也陷入短暂的混乱,整个速度慢了下来。
万素飞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刹那间灵光一闪,大叫出声,“天意!是天意!!”
这论断立刻得到成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