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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伟本来心中觉得愧疚无比,听刘志平这么说,自然觉得心中好受一些,自然而然的他也对秦苏苏生出许多不满。
“老师这样啊?假如……假如我要是学习不好的话,她是不是也会这样对我?”云若溪心中不舒服,她和俞木没什么利益冲突,也没有那种看不起学习不好的人的习惯,她换位思考一下,竟然觉得胸口发堵,有些寒心……
此刻再待下去,显然已经不行了。秦苏苏强笑一声,“对不起,我记得学校还有个会议要开,实在不好意思,我先走了啊!”说罢,也不待其他人说话,就显得有些仓皇的离去。
云若溪看着老师就这样离开,感觉脸面无光,她低声对俞木父母道:“叔叔阿姨,对不起……”心里有些『乱』,在这病房呆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听到的以及与俞木谈到的,让她对俞木、对班主任都有了一个新的感官印象。
老师走了,云若溪也没有必要呆在这里了,她向几人告别一声也离去了。
……
刘志平对俞木父母道:“你们也不要太过担心,看他的情况,过不了多久就会醒来了。小龚,你留在这里,再有什么事情,记得通知我。”
说完刘志平就要转身离去,就当他迈开步子准备走的时候,忽然,他感觉到自己的衣服被拽住了,随后他便听到俞木悲惨的声音传来……
“爷爷,别走!”
刘志平猛然转头,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俞木。俞伟、胡秀芹、龚思雨几人也一脸愕然,不知俞木怎么了。
只见俞木猛地一下坐起,一把抱住刘志平的腰,嘴里哭喊道:“爷爷,爷爷,你不要走啊。”
龚思雨从愕然中反应过来,她走上前要正要看俞木怎么了,哪知俞木一见龚思雨,便一下放开刘志平,一下扑到龚思雨的怀中,开始嚎啕大哭起来:“『奶』『奶』,『奶』『奶』,你别走,你别走……”
他哭得撕心裂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全都抹到了龚思雨干净的护士服上。龚思雨的脸立马红了,她有些不知所措的道:“俞木,你怎么了?我是龚思雨啊,我是思雨姐姐啊,俞木,喂,俞木……”
她不说话还好,俞木听了她的话,哭的反而更加厉害了,同时他双手环的也更加紧了,嘴里含糊道:“『奶』『奶』,『奶』『奶』,你不认识我了?我是俞木啊,『奶』『奶』,『奶』『奶』……”
“这……”龚思雨有些不知所措了,求救似的看着俞木父母。
这时候胡秀芹眼睛早已经红了,她第一反应时俞木认错人了,待过了一阵,她就察觉到不对了。俞木,这是傻了啊。
她走到俞木面前,哭着道:“俞木,你不要吓妈妈啊,俞木,我是妈妈啊。”
俞木抬起头来,看着胡秀芹,忽闪着眼睛,过了片刻,他的声音忽然变得很尖利:“你不要过来,你是谁?你不要过来!”
胡秀芹听到俞木的话,一下子五雷轰顶,愣在原地,顷刻间泪如雨下,差点就要歪倒在地!
“爷爷『奶』『奶』,你们不要走啊,你们不要走!我爸妈不要我了,他们不要我了啊,你们走了谁还要我啊?我好怕,我好怕,我真的好怕……”他的神情惊恐,仿佛一个『迷』失在空旷原野的孩子,孤独无助。他的声音渐渐低沉,直至微不可闻,直到他的双眼慢慢合上。
龚思雨见俞木没了动静,她轻轻动了动,小声道:“俞木,俞木……”
“他睡着了……”
俞木点起一支烟,蹲在墙角,神『色』复杂。胡秀芹依旧没有从方才的惊愕恐惧中醒过来,此时的她浑浑噩噩,脑海中不断重复着一句话:“俞木不认识我了,他不认识我了!”
龚思雨看着俞木那张黑脸依旧存在的惊恐,同样陷入沉思……刘志平拍拍俞伟肩膀,无声的走出房间。
他们看不到俞木藏在被窝里的双手握的很紧很紧!
爸爸妈妈,这是我最后一次欺骗你们!)
ps:关于俞木装疯卖傻以及他父母的反应,大家可能会觉得有些牵强。但有关俞木这一段的反应描写,我是将自己代入了,希望诸位体谅……有时候遇到无法逃避的事情,装疯卖傻又何尝不是一种心酸的折磨?
第九章 老天开眼啊
被俞木抱了大概有半个小时,龚思雨才脸『色』通红的逃出俞木的“魔爪”,虽然心里对俞木的变故感到同情,但她毕竟还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女孩子,被人这样抱着胸口,能够坚持这么久已经不错了,在俞木父母将俞木轻轻的放回床上之后,龚思雨几乎是逃也似的出了病房,她的那颗小心肝还在那跳啊跳啊……
事后,俞木爸妈谁都没走,就这样一直守在病房里,而二老脸上疲惫的神情感觉让他们一下子不止十岁,那疲惫不堪的神情之中还带着一丝绝望,他们不知道如果俞木醒来还是疯疯癫癫的,他们该怎么去面对,想过无数种可能,就是无法想象俞木疯掉的情形,他们现在的样子几近崩溃。这样的情况就像俞木之前面对父母的责问的时候,想逃避却不知道怎么逃避一样,直到绝望的时候想出装疯卖傻的馊主意一样。
二人一晚上都没有合眼,此刻他们的眼中布满血丝,憔悴不堪。但他们二人此时依旧倔强的不堪离去,家里面虽然还有一大摊子事情,但一想到俞木的情况,他们二老便没有什么心思去做别的事了。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照进病房里面,让病房沉闷的气氛多了一丝明媚。
“唔——妈,你怎么没回家?”“咦,爸,你也在啊,今天你们不去上班了吗?”
“嚯!”俞伟忽然一下从椅子上坐起,脸上的愁云瞬间消失,换成一片惊喜。
胡秀芹的大脑则一片空白,呆呆的看着一脸错愕表情的俞木,过了大概三秒钟,她的泪水再次决堤,弯下身子一把将俞木搂在怀中,嘴里不停的说着:“你吓死妈妈了,你吓死妈妈了……”
俞伟走上前来,重重的拍了拍俞木的肩膀,有些深沉的道:“爸爸错了!”
“怎么了?爸妈你们怎么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妈,你别哭啊,我最怕看见你哭……爸,你错什么了?你们在说什么啊……”俞木一脸茫然,出口问道。
“哦,呵呵没什么。妈不是看你活蹦『乱』跳的,心里高兴的嘛。你爸他没睡醒,在那说梦话呢,你别理他。”胡秀芹对俞伟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对俞木讲起昨天的事情。
“哦,哈哈,我就说嘛,老妈,你也真是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怕你哭……搞的我紧张兮兮的。”俞木埋怨道。
“哼~嫌我这,嫌我那,那好吧,我以后买衣服只去地摊上去,嗯,这个主意不错啊,你说是不是,尾巴?”
“不要啊,老妈,你这是典型的独裁统治,你明知道家里的财政大权都在你手里,你还这样克扣你可怜的儿子啊……”俞木一脸悲愤。
俞伟看儿子与老婆斗嘴,又恢复了以前那种其乐融融的样子,心里的那块石头终于落地,他长嘘一口气,看着窗外,如获新生。一时间,思绪飘飞,他在反思自己昨天听到俞木成绩时的反应是否太过,虽然那些都是他的气话,但此刻静下心来想想,对一向有些自卑的儿子说出这样的话来,无异于是对他的一种另类的宣判,可能在俞木的心里那就是死刑了。
“看来要找个机会与儿子好好谈谈了!”俞伟心中决定,等俞木出院之后便好好的谈一次,父子交心,不要为以后留下什么不可磨灭的伤痕。
“吱——”病房的门被推开,龚思雨神情有些异样的看了一眼俞木,然后微笑着对俞伟道:“叔叔,这是俞木这个星期的住院费,院里催了好几次了,您赶快去交了吧。”
“啊,哦,好的,秀芹,你出来一下,我们去交住院费。”
俞伟与胡秀芹走出病房,俞伟有些疲惫的一叹:“秀芹,你还能借到钱吗?我和公司里的同事都借过了,可儿子的医『药』费还是不够啊。你看你能不能向他外公外婆那里先借点?”
“哎,我知道。俞木他那几个舅舅我都已经给他们打过电话了,可他们不是给我说没钱;就是说钱存的是死期,不能取出来,这都是什么理由吗?俞木出这么大的事情,他们竟然连个电话都没打过,哎……”胡秀芹一想到自己给几个哥哥打电话时,就心中来气,又要哭出来。现在的人又有几个人不是这样子的呢?你有钱的时候,什么事情都好说,你没钱的时候,哪怕就要出认命了,也不见得有几个人会来帮你,除了自己父母,这世上又有几个人真正原因为你付出一切呢?
俞伟一咬牙道:“我再去借借吧,实在不行,我就是卖血也不能叫俞木就这样出院,你先去住院部说说,让他们再宽限几天。”说罢,俞伟就快步走了,胡秀芹擦了泪水,向住院部行去。
俞伟、胡秀芹交谈的声音并不大,但俞木却将他们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若是平时,他定是听不到的,可此时他却听得很清楚。父母的谈话让俞木心头有些郁结,他对龚思雨道:“思雨姐姐,我的住院费很贵嘛?”俞木的家庭在铜湾市不算差,他父母都是有工作的人,平日里不愁吃不愁穿,他没想到自己住院不到两个星期,就把家里的积蓄花完了。
龚思雨对俞木颇为同情,所以她老实的对俞木道:“俞木啊,姐姐也不瞒你。你知道吗,你每天在这里要花多少?”
“多少?”
“至少一万!这还是你病情稳定了之后的数字,你刚被送进医院那两天,至少花了有五万块钱!你看我手里的这瓶『药』,你知道多少吗?五百!你每天要打两针,你知道这一阵要多少钱吗?一千,一千啊!都顶上我月工资的三分之一了!还有这个……”
“你别说了……”俞木挥手打断龚思雨,背后已经出了一身冷汗。(这他妈不是看病,是看命啊。什么jb玩意儿啊,这么多钱,你怎么不去抢?我草!)
“俞木!你干什么?”龚思雨见俞木起身,紧张问道。
“出院!”俞木的声音斩钉截铁,不容置疑。边说,他边穿衣服。“姐姐,帮个忙,帮我把那箱子里的外衣拿出来,谢谢!”
“俞木你疯了吗?你给我躺回去!你病还没好,好好的给我躺着!”龚思雨急道。
“姐姐——”俞木的声音很轻,但很认真:“我不骗你,我家里不是什么有钱人家,我们家的情况我清楚,这几天的开销,已经把家里的钱全花光了,能借的估计也借的差不多了。你还指望我凭什么住下去?”“我不想因为没钱到时被医院强行把我赶出去。”
龚思雨愣住了,她设身处地的为俞木想了一下,发现他说的不错,如果是她自己得这么大的病,最大的可能就是在家里等死了,因为什么,因为她没钱,若是她有钱,她也不必考上一个重本却伤了一个护校,还不是没钱?
想到这些,龚思雨的心情有些沉重,她帮俞木把外套拿来,默默的披在他的身上,有些黯然的说道:“俞木,你是一个好孩子!”
“额,姐姐,你别哭丧着脸啊。出院是好事啊,你该笑……哈哈,你该不会是和我朝夕相处,日久生情了,舍不得我啦?哈哈哈哈,我就说嘛,我俞木这么帅,怎么可能没人喜欢呢?姐姐,其实我觉得你也蛮有眼光的,我妈常说,我很帅的,只是我帅的不明显罢了。而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人都是凡夫俗子,眼光也跟着忒俗,他们看不到我隐藏在这幅憨厚脸庞下的纯真帅气啊,如今老天开眼,终于让你给发现啦!哇哈哈哈。”俞木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龚思雨听到俞木又开始胡扯,明知道他是在开玩笑,不知怎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