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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黑户,也是常恭从昨天自家的遭遇里联想到的。
印度籍的两个警员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这一片又脏又臭,到处污水横流的寮屋区,再看看脚上那擦得亮亮的皮鞋,有些不想进这个香港最下等人聚居的区域,但想到昨天自家上司对小菊的那态度,又不敢开口。但这两人脸上那为难的神色及磨磨蹭蹭的态度,早就让一旁的小菊看得清清楚楚。
小菊再联想到昨天那个嚣张的葡萄牙籍警员的最初态度,很快就猜到了眼前这两个印度籍警员的心思,再加上那些本来要从小菊她们身边经过的寮屋居住民,在一见到跟在小菊她们身边的那两个印度籍警员时,立即远远的避开的情形,让小菊觉得在这个偷渡客的聚集区,有这两个警员反而更难以打听到常谦的住处。
于是小菊开口笑道,“两位警官,辛苦你们两位了!剩下的就不麻烦您们了!这点小意思请收下,是请您们喝茶的辛苦费!”同时手里拿出一个早就备好的小钱袋,朝那个瘦高个警员递去。瘦高个警员倒没有推却,接过小钱袋用手拈了拈,感觉到里面为数不少的银元,脸上的笑立即变得自然温和了起来!
“小菊小姐,那我们就先回去交差了!有事就到警署找我们!我叫辛格,他叫苏尔。”胖警员一见同伴脸上的神情,就知道小菊的打赏不轻,当下也客气起来。
“辛格警官,苏尔警官!今天真是多谢了!有事我一定会到警署麻烦您们!”小菊见此只得又再次客气一番。而辛格和苏尔两位警员则笑咪咪的拿着小菊给的茶钱离开了,一路上还兴灾乐祸的轻声的议论着昨天那个被打小菊打伤,回去后又被斯利长官关禁闭的同寮,真是个倒霉蛋啊!还是他们两个运气好!
“小菊姐,你让他们都走了,这片寮屋这么大,我们又不熟悉,那要找到什么时候才找得到我哥啊?”常恭等那两个印度籍警员一走远,就急急的问。
“你觉得那两个人呆在这会有用处吗?你没看到,那些住在此地的华人,一见到我们就躲得远远的?我们又不可怕,那些人为什么要躲着我们?”小菊白了常恭一眼。
“这。。。。。。”常恭听小菊这么一说,这才留意到小菊所说的状况。他又不笨,很快就想到了症结所在,“小菊姐,我知道了!来之前那警员就说了这里是偷渡客的聚集区,虽然港府并没有遣送他们走,但他们的滞留是不合法的!而那些躲我们的人担心带我们来的警员是来抓人的!”
“知道就好!在澳门的时候我们也做过黑户,还不是一样见到当地警察就绕道走!”小菊边答常恭的话边朝一个自那两个警员离开后,最先出现在她们所站地方的一个年轻男子跑去,“这位大哥,请问平安街五十六号怎么去?”
“平安街五十六号?应该是从这里进去后,在第一个路口向左转直走再右转,到了那里你再问问其他人!”这位年轻男子稍稍思索了一下,就给出了小菊一个他所知的最详细的答案。
“多谢了!大哥!”小菊的笑颜让对方晃了神,直到小菊离开了都还没有醒过神来。早把这一幕看在眼里的常恭则轻声嘀咕道,“又一个被小菊姐的笑骗倒的人!”在常恭的心里,早就把小菊归为非人类了,最初的那点宵想在小菊的能力一点点展现出来后,早就被崇拜所代替了。
二十分钟后,小菊三人站在了常谦那间破屋门前。常保贵上前推了推那扇破得根本不能挡风的门,让他吓一跳的是,他这一推,门竟然就‘轰’的一声朝后倒去,‘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爹,你的力气可真不小!难道你也象小菊姐一样,武功不凡?”常恭看到这一幕,又见到常保贵的眼又开始红了,忙笑着打趣道。
“臭小子!一段时间不见,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连爹都敢笑话!”常保贵被常恭的这话逗得一笑,心里的伤感和担忧倒是冲淡了不少。
房门一倒下,房内的情景倒是让三人一目了然。房间不大,也就十平方米不到。房内有一张用砖头垫脚,上面铺着几块木板,而木板上则铺着褥子的床。靠门的这堵墙则放着一张小四方桌和两张椅子,看上去也是不很牢固的样子。
“家里没人!而且是有几天没住人了!”小菊边进屋边道。同时手朝那张桌面上轻轻拂了拂,手掌心立即变得灰灰的。俗话说,关心则乱!一个是常谦的爹,一个是常谦的弟弟,这两人自然做不到小菊的冷静,常保贵和常恭一听小菊这话,就有些慌了神。
第三百六十九章 香港求生(十四)()
“几天没住人?难道谦儿出什么事了?”常保贵本来因为和杨柳及两个小儿子相聚后,因为焦虑而显得衰老的神态已经明显的改善了不少,此时却又开始如小菊那天在咖啡厅里碰见他时的那副情态了。
“伯伯,你不用着急!说不定这几天常谦出门找我们去了!毕竟他是很清楚在轮船沉没前,我们是伷しダ肟说模 毙【占19笠桓被耪诺难樱睦锊唤蛋堤酒庠且桓龆嗝搭V嵌掷渚驳哪腥税。缃裎似薅幢涑闪苏飧蹦Q9植坏霉サ牡弁踅逃校蟮弁跻耷椋≡葱【栈共荒芾斫猓缃裥【杖此坪跤行┟靼琢耍桓鋈擞辛饲椋还苷馐呛沃智椋褪怯辛巳醯恪6飧鋈醯悖笤蚰芑倭艘桓龉遥≡蚰芑倭艘桓鋈恕
小菊三人把常谦住的小屋搜了一圈,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因为常谦被人从海面上救上船,除了身上穿的一套衣服,还有就是藏在身上的那块玉和带金链的怀表。而这么重要的和有纪念价值的东西常谦又怎么会随意的放在这间没有丝毫防盗能力的小破屋呢?
“伯伯,我们先回去吧!明天再过来找!”在小屋里坐到午饭时间都过去了,依然没有见到常谦的踪影,小菊看着神色越来越沉重的常保贵,仍然还是把话说出了口。
“小菊,你和常恭先回去吧!我在这里呆几天,看能不能等到常谦!”常保贵神色疲倦的道。他满怀希望的来找人,满以为很快就会见到原以为早已葬身大海的常谦,没想到看到的却是一室的尘埃,那种失落根本无法掩饰得住,更何况杨柳还在家等着,这又让他如何和她说?
“我们也再等等吧!说不定等会他就回来了呢!只是大家都还没吃中饭。要不……”小菊抬头看了看常保贵那呆呆的神情,还有一向显得聪明灵活的常恭也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终究没有说出去吃了中饭再回来等的话。而是转过身默默的出了这间小破屋。去附近寻找卖吃的小摊去了。
等小菊拿着几包热呼呼的饼回到小破屋时,却看见小破屋里多了一个长得黑瘦的年轻男人。而常保贵的手里正拿着一张纸条看得喜笑颜开,而常恭更是连嘴都笑得裂到后脑勺了。
“小菊,你回来了!正好,有谦儿的消息了!原来他生病了,正在华大夫的诊所住着!”常保贵笑得脸上的皱纹都一圈一圈的,但小菊却觉得这些皱纹看上去都透着一股朝气。
“太好了!这位大哥是……”小菊松了口气,这也是她的一个心结。知道常谦在海上被人救了。她的心结就解掉了大半,但因没有见到人,总还是有那么几分不够踏实,现在找到人了。心里的硌瘩完全没有了。
“我是常谦在码头做事的工友!”何大壮见小菊几人虽然衣着普通,但那通身的气派却比他村里的最富有的大地主还要强上无数分,心里不禁就有些发怯,再回想常谦的言行举止,不但能识文断字。而且还讲得一口流利的英吉利语,那句是常谦的朋友的话再也无法说出口来。
“在码头做事?哪个码头?”常保贵把视线从手上的纸片上移来,满脸不可置信的问。
“维多利亚港的那个码头!”常保贵虽然这段时间急剧衰老,看上去向个老头,但那通身的气势对于何大壮这种从小生活在草根阶层的人来说。自然而然就显出了他的弱势出来。所以何大壮此时回话的语气不由得低了好几个分贝。
“这个码头我经常去啊,怎么就没有碰到人?”常保贵这下是真的是被气的,想到儿子可能每次都与自已擦身而过,就有些懊悔他的行事不周,当时应该请人把码头上做事的人都清查一遍的。而不是只顾着询问查探是否有被船只从海上救回来的人员。
“您们怎么会碰得到我们?我们扛货的时候走的是货道!”何大壮听了常保贵这没在码头寻人经验的话,不由得笑道。
“这样!”常保贵哑然。而一旁的常恭早就有些不耐了,他可是急着要去见自家大哥。最初是因为不知道小菊去了哪里,所以才没有当场拉着何大壮去找人,现在小菊都回来了,他爹却还呆在这小破屋里和那个自称是大哥在码头做事的工友吱吱唔唔个不停,有什么话不知道见了大哥再问啊!真是的!常恭有些不满的站在一旁嘟着个嘴。
“爹!见了大哥再问好不好?都不知道大哥的病是不是真的好完了!”最终常恭还是没能忍得住的叫道。
“嗯,我们还是赶紧去见谦儿!何大壮,是吧?那就麻烦你给我们带个路,怎么样?”常保贵被常恭这一提醒,这才恍过神来,看来自已是高兴得昏了头,连主次轻重都分不清,见了谦儿,什么话什么事不能说不能问?
很快小菊三人跟在何大壮的身后离开了那间小破屋,一路上小菊把买来的饼给每人分了分,连何大壮都分了两个。本来何大壮是推辞不要的,他是真的在华大夫那吃了中饭才过常谦的住处贴纸条的,但最后在小菊的坚持和热情下,还是接了那两个饼。毕竟他是做苦力的人,饭量大,在华大夫那不好意思放开肚皮吃,只吃了个半饱就放筷子了。此时就是这两个饼填下去,也没有饱感。
十多分钟后,小菊三人站到了华大夫那虽然破旧,但明显看起来比起常谦住的小破屋还是要强上几分的寮屋,三人跟在何大壮身后低着头进了那扇敞开的低矮的门。
“常谦,你爹来找你了!”何大壮这人还没有踏进房里就开始急吼吼的叫道。
“我爹?我爹他真的找来了!”才踏进房里,还没有适应房里那明显比屋外光线要暗淡很多的环境的常保贵一听见常谦那明显没什么力气的声音,立即声音发颤的接话道,“谦儿,爹来了!”
“爹,娘和弟弟我没找到!”因为小菊和常恭跟在最后面,被何大壮和常保贵两人的身子给挡了个严严实实!常谦呢,在听到常保贵的声音后,眼睛只顾着去搜寻常保贵的方向,根本就没有再注意其它的。
“谦儿,你娘和两个弟弟好着呢!我和她们已经碰了面了!小菊一家也很好!就只找你了!”常保贵见到常谦,眼眶又红了。他发现自已这段时间的心变得特别的脆弱,动不动就想流泪,难道是人老了的缘故?
这也怪不得常保贵会心酸流泪的,此时的常谦的确看上去可怜兮兮的,整个人瘦得只成了骨架子,在船上小菊拿出来给他换上的那套衣服,原来穿着还有点紧,此时却空荡荡的挂在他身上。可能是人过于消瘦,也可能是在码头扛货的缘故,此时的常谦看上去竟然有点驼背,再加上因为瘦而致脸上出现的皱纹,再加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