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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彦的善后工作,准备得怎么样了?”张思文又问。
“估计差不多了,听外面的动静,现在应该正在矛盾的激化阶段……”
“这么大的事情落在愈彦的肩上,也真是难为他了,我并不是担心他的能力,而是担心他万一有一个小小的疏漏,导致事情最后不可收场,就真的没有退路了。”张思文回身转头,“你对愈彦有没有信心?”
“有!”
梁轩一脸坚定,毫不犹豫地说道。
没错,恭敬地站在张思文身后,和张思文一起静候事态发展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市公安局新晋局长、安泰公安系统炙手可热的人物——梁轩!
梁轩此时没有在外面维护秩序,却躲在张思文办公室陪张思文说话,本身就透『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气氛,而身为张思文的秘书,值此大事突发之际,愈彦却又不知所踪,更是耐人寻味。
第0221章 群情激愤()
“你对愈彦就这么有信心?”张思文抬手看了看手表,眼中微微流『露』出一丝焦虑。
“愈彦虽然年轻,但办事老练,方方面面都想得周全,他说可以解决闹事纠纷,就一定有了应对的办法。否则,他肯定不会说出口。”梁轩实话实说,在张思文面前毫不掩饰他对愈彦的欣赏,“如果愈彦搞砸了,我替他背黑锅。”
“哦?”张思文意味深长地看了梁轩一眼,脸上微微一笑,“你对愈彦好像有什么期待?”
梁轩笑了笑:“不瞒书记,我还真觉得愈彦以后会很有前景,现在和他成为朋友,比等他以后成了大人物再结识他容易多了,就相当于是一笔有着长远收益的投资吧。”
张思文也笑了:“好吧,不管对愈彦的信心是盲目还是有别的原因,我就问你一件事,想要劝说农民工人回头,红口白牙可不行,没有利益,农民工人不会只听口头承诺。”
“愈彦肯定有办法,我相信他。”梁轩含糊一答。却不说出心中的真实想法。
其实梁轩心里明白,张思文多少猜测到了愈彦为什么对劝说农民工人回头信心十足,是因为愈彦抓住了农民工人的命门所在。
张思文不点明愈彦手中的底牌是什么,他也不会说出口。而且就算张思文明确指出愈彦手中到底有什么筹码,他也不会接话。
当然,张思文是聪明人,不会说出口。有些事情你知我知。但看破不说破。
明明知道而只字不提,是沉默的高明。知道什么说什么,是多嘴的浅薄。
外面传来了哄闹声、打骂声和打砸声,从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响的事实分析,人群不但冲进了市委办公大楼,还冲到了二楼。
张思文坐回到了座位上,没有丝毫慌『乱』之意:“还差几分火候?”
梁轩拿起对讲机:“报告一下情况。”
对讲机中传来了声音:“报告梁局,布置完毕,等候进一步指示。”
“听我命令。在没有我的命令之前,不许轻举妄动,听到没有?”
“是!”
张思文坐不住了:“愈彦怎么还没有消息?”
“估计他还差最后火候,毕竟,他要做的事情是大事。”梁轩听到外面越来越响的脚步声,也微微紧张了几分,“再等等,应该快了。”
嘴上说得淡定,但心里也隐隐没底,万一愈彦准备不足或说晚了一步,让外面的人冲进了市委书记办公室,可就是谁也负不起责任的大事了,愈彦,在关键时刻真能靠得住吗?
别看梁轩对愈彦很有信心,但现在毕竟是生死攸关之际,命运交在别人手中的感觉,实在不是很好,他的右手不由自主放在了腰间。
腰间,是一把手枪。
张思文注意到了梁轩的紧张,摆了摆手:“你对愈彦还是信心不足。”
“张书记,我……”梁轩话说一半,门外的脚步声已经『逼』近了门口,他顿时紧张地屏住了呼吸,将耳朵贴在了门口倾听,突然,一声巨响传来,吓得他猛然后退一步,一伸手就拨出了手枪。
和平时对付罪犯拨出手枪大不相同的是,梁轩也在市委书记面前拨出手枪,不过同样是拨枪,一个是无意的莽撞,一个是有心的保护。
声音之大,也着实吓了张思文一跳,他一下站了起来:“赶紧联系一下愈彦……”
话未说完,门口响起了砰砰的踢门声,是的,是踢门,不是敲门,而且是一脚猛过一脚的狠踢,如果不是张思文办公室的门强化过隔音措施,并且特别加固过,说不定早就被踢开了。
一瞬间,张思文的脸『色』也白了,他也没有经历过被人踢到门口的窘境,情急之下,正要拿起电话打给愈彦,电话就及时地响了。
张思文从未如现在一样迫切地想要听到愈彦的声音。
“书记,准备好了,可以开始了。”愈彦的声音还如往常一样镇静,但于张思文而言,却如天籁之声。
“知道了。”张思文努力平息了心情,淡淡地说了三个字,放下电话,冲梁轩沉默的一点头。
“动手!”梁轩冷漠地对对讲机下达了命令。
片刻之后,外面的踢门声不见了,传来几人大呼小叫的声音。
“放开我!”
“我要找张思文算账!”
“张思文,你出来,别当缩头乌龟!”
“狗警察……”
喊叫声渐远,张思文和梁轩对视一眼,神情大为轻松。
电话,又急促地响起。
“张书记,开始收了。”是刘斌,“九英和愈彦汇合了。”
“好,全面收,控制局面,避免局面的进一步失控。严惩首恶,区别对待,避免伤及无辜。”
“是!”
放下电话,张思文对梁轩说道:“梁轩,接下来的攻坚战,就由你来指挥了。”
“保证完成任务。”梁轩向张思文敬了一个礼,转身大踏步出去,毅然决然,一往无前。
望着梁轩的背影,张思文欣慰地笑了。
市委办公大楼,现在一片狼籍,到处是散『乱』的文件资料和桌椅,就如同经历了一场地震。而纷『乱』的局面,正在被逐渐收拢,几十名防暴警察如同平空冒出来一样,围成人墙,步步『逼』退狂暴的人群。
人群的狂躁气焰并没有因为防暴警察的突然出现而收敛几分,仍有几十名主力上蹿下跳,卖力地鼓动人群发动新一轮攻势,但奈何防暴警察结成的围困阵势太专业,牢不可破,怎么办?
人群之中有一个光着膀子的青壮汉子名叫仇城,他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见事态迅速被控制,心里窝火,又见防暴警察全副武装,躲在盾牌的背后,打也打不着,不由更加恼火,蓦然间他心生一计,伸手拿出一把弹簧刀,发了一个狠心,今天,非要制造流血冲突的恶**件不可!
仇城主意既定,当下持刀在手,一弯腰,一低头,如兔子一样向前蹿去,越过身前的几个人,迅速『逼』近了防暴警察。
众人见仇城身形敏捷,不由大声叫好,在叫好声中,仇城信心大增,有意卖弄一下他的矫健身姿——用力一跃,跳到了半空,手中弹簧刀高高举起,以大鹏展翅的雄姿,如饿虎扑食一样,朝防暴警察凌空扑去!
“好!”
人群猛然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在掌声中,仇城满面红光,目『露』凶光,恶狠狠地举起了手中的刀,要朝防暴警察当胸刺去,如果此时慢镜头回放的话,可以清晰地看到他脸上的凶残和得意,也许他一辈子从来没有如现在一样引人注目。
“砰”的一声响声,就如谁平空扔到人群中一个鞭炮一样,声音在闹哄哄的人声鼎沸之中并不格外响亮,甚至有不少人压根就没有听到,但声音一响,半空中的仇城就如被人施了定身法一样,身子猛然一滞,仿佛半空中有一堵无形的墙壁,而他一头正撞在墙壁之下,前进之势顿消,就如飞鸟从空中坠落一般,直直落地!
“扑通”一声,仇城重重地摔倒在地,生命的迹象在他身上迅速消失,再仔细一看,他的额头正中有一个手指大小的洞口,正汩汩不停地向前涌出温热的鲜血。
“啊……”
人群吓得四散飞逃,如鸟兽散。
“杀人了!”
“警察开枪了!”
无数人狂呼『乱』叫。想要四散飞逃,却发现后路也被堵死了。
一人从天而降一般出现在一辆警车的车顶上,大喊:“大家不要『乱』,我是市公安局副局长马九英,接市委领导指示,这一次的聚众闹事事件,是一次有组织有预谋的黑社会团体犯罪事件。是一次黑社会团伙试图冲击市委市『政府』公然对抗『政府』的恶恶**件。”
本来已经『乱』成一团的农民工人一听他们的聚众抗议被定『性』为黑社会团伙犯罪,又不怕了,都急了。也是,本来就是受害者,却被当头一盆脏水泼下成了黑社会犯罪团伙。他们的钱丢了不说,前程也泡了汤,最后还落了坏名声,天下哪里有这样不讲道理的事情?
群情激愤之下,纷纷涌上前去,要和马九英理论一番。
眼见人群冲到了马九英的面前,马九英镇静自若,双手叉腰:“刚才的黑社会团伙分子已经被当场击毙,如果谁还敢继续冲击『政府』机关,和他是一样的下场!”
这句狠话如一根火柴。瞬间点燃了已经濒临失控的农民工人的情绪,话一说完,就从农民工人人群中飞来一只皮鞋,朝马九英的面门呼啸飞来。
马九英身子一闪,飞起一脚。不偏不倚,一脚正中飞来的皮鞋,皮鞋被踢到一边,这一手一下震惊了众人。
马九英哈哈一笑:“大家不要急,等我把话说完。如果谁敢再扔鞋,小心我一脚踢掉你的大牙。对。就是你,我看到你了。”
一边说,他一边跳下车顶,施施然来到人群之中,面无惧『色』,淡然自若:“我可不是恐吓你们,而是想明确地说明一个事实,谁动手,谁就是黑社会团伙犯罪分子。谁现在转身出去,谁就是农民工人。”
第0222章 红脸白脸()
“我们都是农民工人!”
“别以为就凭你一句话就想给我们定『性』,是不是农民工人,你说了不算?”
“就是,凭什么你一句话我们就转身出去,『政府』不给我们做主,不给我们一个说法,我们都不会走!”
“对,都不走!”
人群再次『乱』成一团,一个尖细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别听马九英胡说八道,他就是一个大骗子。打他!”
“对,揍他,看他还敢不敢横!”
“打呀!”
聚众闹事事件很容易失控的原因就在于人一多,个人的情绪很容易失控,往往会被现场的气氛感染而失去理智,再如果有别有用心的人煽风点火,出发点再好的请愿也会出现不可预料的偏差,所以任何一个领导都怕出现伤亡,万一失控出现了流血冲突,最后闹得沸沸扬扬,肯定会背一个处分。
这也是吴麒吃定了张思文不敢硬来,所以才甘冒形势失控的风险而在幕后推动了这一次请愿,虽说这一招阴险而歹毒,在拉张思文下水的同时,也会将自己也拖到水中。但由于孙磊案件的是在张思文的主导之下,最后分担责任的时候,张思文要背大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