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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打断他的话:“我却不这么认为。在我的座右铭上刻着这么一句话…………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你!”杨正猛地站起来,喝道:“黄昏,你以为我怕你。竟然这样对我父亲说话!在整个上海,想和父亲说一句话而不可得的排着长龙。不要给脸不要脸。”
“怎么,不服气?”黄昏也站起来。
“咳!都坐下。”杨之远呵呵一笑:“黄昏先生,如果不介意能否听我说句话。”
“好,听听你又有何妨。”黄昏坐下,依旧拿眼睛狠狠地盯着杨正。而杨正也不甘示弱地盯回去。
“恩,这样就好。”杨之远点点头,“既然这样我就直说了。我们杨子集团对你那个文化公司很有兴趣,具体说是对你手下的四个演员很有兴趣。开个价格。”
黄昏一听,脑袋里顿时“嗡!”地一声。他没想到杨家还是不放过他,现在将手伸向自己公司的头牌身上了。
强迫自己压下心头的怒火,黄昏哈哈大笑:“杨先生,你不觉得这个提议比较唐突。F4组合正在走上坡路,未来前途无量。再说,你挖走了他们,我吃什么,喝西北风呀?”
“你的问题很好解决。首先转让掉你手下所有签约演员,拿一大笔钱,不管是转行还是做寓公养老都足够你潇洒上十辈子。我杨之远不是个吝啬的人。”老杨从怀里掏出一张支票,放在桌子上,推到黄昏目前:“数字随便你填。”
“哈哈,你很大方啊!”黄昏依旧在大笑:“让我回家混吃等死,老天,我才二十多岁就成废物了。好计策,好计策。”
杨之远目光灼灼地盯着黄昏,说:“如果你闲不住,又不想退出传媒这一行,那好,电视台的首席CEO的位置就是你的。年薪两百万,年底有红利。一定工作年限后你将持有我杨子集团的股份,可进入我们集团的董事会,进入我们的最终决策层。知道吗,杨子集团可是一个有着两百多亿净资产的大公司。不是你现在那个草台班子可比的。”
“父亲,我反对。”杨正跳起来:“让这个家伙进入决策层,一个外人?”
“住嘴。”老杨呵斥自己的儿子:“你整天就知道吃喝玩乐,早晚这个家要败在你手上。”
小杨被父亲一顿呵斥,立即噤若寒蝉,不再说话。
老杨一笑对黄昏说:“不好意思,失礼了。实际上我是这么认为的,你是一个人才,非常优秀的人才,你的加入让我们集团很荣幸。”
“如果我说不呢?”黄昏歪歪嘴,从烟合里弹出一支烟递过去:“老杨,要来一支吗?”
“我不吸烟。”杨之远皱着眉头,忍受着黄昏吐过来的烟雾,说:“话不要说得怎么早。你考虑过没有,你如果拒绝我的提议,黄昏公司将受到杨子集团全方位的打击。”
“我不怕,我喜欢挑战。”黄昏还在朝老杨头吐着烟雾,他很乐意听到老家伙声嘶力竭的咳嗽声。
“我知道你着是自尊心在作祟,我知道因为小苏的事情你和我儿子很不愉快,这我理解。年轻人嘛,都这样,谁没年轻过,我理解。”杨之远似乎陷入了回忆:“若你不赶时间,也许有兴趣听听我发家的故事。”
黄昏点点头,默默地喝茶。他不介意听听老家伙还能说些什么。
“十年五前我在一街道小厂做销售科长,很风光,真的很风光。”老人说:“其实厂子里也不过百余人,但我很满足。每个月一千多块的收入,对全社会普遍三百多工资水平的收入群体来说也是很值得骄傲的。厂长也是我最好的朋友,很照顾我 。但是,后来出了一个问题。厂子要进行私有化转制,如果不出意外,我那哥们铁板定钉会摇身一变成为我的老板。但是,我很年轻,我不认为我这一辈子永远都做别人的下属。我要做老板。”
杨之远很激动,喝了一口水,继续他漫长的述说:“所以我就纠集了一批中下层工人到处上访,告我那厂长哥们贪污腐化,导致国有资产流失。只有弄倒了他,我才有机会得到这家不大的工厂。所有,我就做了一个叛徒,一个背叛友谊的混蛋。”他猛地放下杯子,声音很响,倒吓了黄昏一大跳。
“但是,我还是太嫩了,不但没有扳倒那个厂长反将自己赔了进去。结果不言而喻,我失业了。挨饿了,没饭吃了,妻子也带着孩子跑了。一个女孩,很漂亮,像她妈妈一样漂亮。”杨之远眼睛里含着泪水,颤抖着声音说:“当时她肚子里还怀着一个,也不知道生没有,是男还是女?”
“什么!我还有一个姐姐和一个不知道性别的兄弟姐妹,大哥大姐?”杨正惊叫:“父亲,你是不是弄错了,我今年二十六岁,你的故事发生在十五年前,你确定?”
“不会错的。”杨之远痛苦地摆头,伸手摸了摸儿子的头,“实际上,你是个私生子。在我做科长时候就和你妈妈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也只是在我妻子离开我之后,我才接你们母子进门的。你是老大,那个是你妹妹。”
“不会的!”杨正大叫。
黄昏哈哈大笑:“杨正,原来你是私生子。我还以为……”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小杨一眼。
“你!”杨正满眼是火,眼看就要爆发。
杨之远继续喃喃地叙述:“妻离子散,失业待岗,我当时连死的心都有。那一年冬天我和几个工人去西北打工,干了两个月却没有拿到一分钱工资。要过年了,我说不管了,怎么说也得回家看看妻子,儿子、女儿和情人。但一回家,家却是空的。好大的雪啊!窗户上的报纸都都北风吹破了,冷风吹得我血液都要凝固了。我当时只光着身子穿着一件破棉衣,浑身虱子。还是因为杨正母亲的接纳我才没有饿死。但我是个男人,我不能靠女人生活。于是,就去找我以前的哥们,现在的老板和仇人。我是在一个早晨去敲他家门的。”
“厂长出来了,看着我,说,你回去吧,你这个白眼狼,你还好意思来见我。”杨之远问黄昏,“你知道我做了什么吗?”
黄昏完全被老杨的故事吸引住了,摆了摆头,没说话。
“我跪下了,我哭了,我说,老板,你就可怜可怜我吧,我要饿死了。你如果能够看到往日的情分上就收留我吧,让我做你的狗,做你的牛。”
老人站起身,走到窗户前,看着外面的城市,终于平静下来:“男子汉,要拿得起放的下。来吧,和我一起看看外面的世界。很大,很多人,很多建筑。难道你就不想拥有他们吗?没有人会在乎你做过什么,他们只看到你变成了什么。”
黄昏没有动。
杨正也没有动。
“都来吧。为来是属于你们的。儿子,你将接我的班,我活不了多久了。我死了你怎么办?如果你能放下和黄昏的恩怨,我会很高兴的。因为我感觉得出来,如果有黄昏的辅佐,我们杨子集团将永远站在时代的最高点。”
“他!我不愿意。”杨正斩钉截铁的回答。
“不愿意也得愿意。”老人口气更硬:“为了我的事业,我已经抛弃了正常人类的情感。除了事业,其他的都不重要,包括你。如果黄昏愿意,我甚至可以回绝掉你苏家的婚约。”
“啊!不!”杨正大叫。
“不!”黄昏也喃喃地说,他大脑中一片空白,简直无法思考。
杨之远走到杨正目前,摸摸他的头:“儿子,你还很不成熟。知道我刚才故事的后半段吗,想听吗?”
“父亲……”
“老板答应我回去上班了。是一个很低贱的职位。但是,我用了三年时间就爬到了副总经理的位置,也得到了老板的信任。因为我能忍,而且很有能力,他不得不用我。后来……后来,我干掉了他。”
“什么!”
“什么……”
“不是杀了他,比杀了他更让他难受。实际上,我并不恨他,但为了事业我必须这样做。我让杨正的母亲和他发生了关系,然后提取证据,以**罪将他弄进了监狱。没有了他,工厂很快就落到了我手里。这就是我的第一桶金。资本的原始积累是血腥的。”老人看着儿子:“既然你母亲能为我作出这么大的牺牲,那么儿子,你为什么不能放弃苏迎袖呢?知道吗,我们集团现在有很大的经济危机,如果电视台能够弄好,我们就平安过渡了,而黄昏正是这样一个人才。为了家族和集团的利益,你必须做出牺牲。”
“好吧,反正女人到处都是。”杨正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伸手过去,对黄昏说:“黄昏,你赢了,苏迎袖是你的了。等着做高官的女婿吧。”
黄昏没伸手,虽然说这是一个梦寐以求的好机会。能够抱得美女归,能够进入杨子集团的高管,怎么看自己的前途都是一片光明。
但是,但是,内心中却总是有一种屈辱的感觉,那感觉让他几乎要发狂。
对,是屈辱。被人当做物品和鱼肉的屈辱。
“怎么样?”杨之远看着黄昏:“你的意见?”
“我的意见是………不!”黄昏站起来:“对不起,我很忙。”
“请再给我一分钟。”老人伸手拦住他:“我再说一句话。”
“你说。”
杨之远在一刹那眼睛精亮,灼灼地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一字一句地说:“你如果走出这道门就是我杨子集团最大的敌人。今后,你的每一部电视剧、每一部电影就不会通过广电局的审核。如果你转行做其他生意,我也会同你激烈竞争,直到打垮你为之。就算你上街要饭,我也会在你身边安排十个竞争对手。我有这个实力也有这个决心。”
“好吧,我也说一句。”黄昏回头用刀子一样的目光逼视回去:“我也将要以打倒杨子集团为人生目标。我只有一个希望。”
二人静静对峙。
黄昏也学着杨之远的口气,一字一句:“希望你好好保重身体,多活几年。因为,你儿子还不是我的对手。”
正在这时,大厅那边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
是红姨!
终于出事了,真不该带这个疯子过来的。
黄昏连忙冲出门,向大厅跑去。
一冲进大厅就看见红姨正好抱着林玉浩又哭又闹:“阿远,阿远,有看到你了。呜……太让人高兴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一点都没有老,还是那么年轻,那么帅!呜……”
众人都被这阵夜枭般的哭声惊呆了。都很自觉地从二人身边闪开,留出一个巨大的空间。王茹正好在台上唱歌,见此情形,嘴巴张大得可以塞进话筒。楞楞地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乐队也停止了演奏。
林玉浩被这个疯婆子吓得大叫。他平时也是一个胆大包天的人物,什么人也不怵。可眼前这个人根本就不能拿常理来推断。而且力气大得惊人。他挣扎了半天,居然无法从她热烈的怀抱中挣脱开去。
林玉浩今年正是疯狂长个子的年纪,已经冲破了一米七十的大关,还有进一步茁壮的趋势。疯女人个头不是很高,一米六十模样,一抱住他,脑袋正好放在林玉浩的胸口,又是眼泪,有是鼻涕。弄得他新买的D and G休闲装一塌糊涂。
实际上,老女人并不丑,如果她神志正常,稍微做打扮还真称得上风韵犹存。更为奇妙的是,不知道为什么,被她抱住居然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很亲近,又是很温暖。
但内心的恐惧却压制了这一微妙的感受,使林玉浩发出一声惊叫:“姐姐,姐姐,救命啊!”
黄昏一冲进来正好看到这一幕,吓得大叫:“红姨,你干什么?快放下小浩。”
“不!”还是在大叫,红姨的眉目之间有着精神病人特有的恍惚:“谁也不能将我们分开。谁也不行。”
“放手,放手。他还是个孩子,不是你先生。你弄错了。”黄昏大叫。正要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