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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外桃妃:暴君也温柔-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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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唐和周朝的战事一天紧似一天,舒州城破,刺史被抓。周军已经到了迎銮镇的江口,如果再将东沛州攻下,便可拿下庐州,那么周军在长江上就可以自由出入。长江是大唐的天然屏障,在长江失守,便几乎等于亡国。

    祁正修到了洪州,晋王李景遂起初对他并不在意。一个眼睛看不见的人,又是初次入朝为官,即便有太子做靠山,又能掀起什么风浪?再加上祁正修温和儒雅,二人倒是你来我往,相处得还算融洽。

    但是过了一个多月,李景遂才发觉祁正修是用了“润物细无声”的法子,在渐渐渗透洪州的各个政事。每次商议洪州的政事或是防御布局,祁正修并不会先发表意见。等李景遂和几个主要的将领说完之后,他才缓缓道来他的意见,而他的高明之处,是起初附和李景遂的意见,让李景遂听着颇为入耳。但到了最后,却会补充一些细微的调整。

    这个法子让李景遂起初毫无察觉,尤其是当有的将领和李景遂的意见相左的时候,祁正修的看似支持,让李景遂非常受用,对祁正修的表态赞不绝口。

    一个晋王,一个防御史,两位最高统帅的意见都一致,其他的将领即便对李景遂的决定有什么腹诽,也不再坚持了。李景遂起初觉得皇帝李璟简直是给自己派了个得力助手。

    但一个多月后,才渐渐咂摸过了味儿。祁正修每次看似支持他的意见,但最后的那些细枝末节的调整,开始他不在意,不过是几百人马的调配,或者一村一镇的调度,而且每次也都理由充分。

    一个月后,李景遂回看地图上祁正修的布局,才大惊失色。这个书生,没用一兵一卒,就和他下了盘绝世好棋啊。洪州的东南边境,已经全换成了祁正修的人马,这些人马有的是祁正修来洪州时从金陵带的,而大部分却是一次次调整从李景遂这里要的,集腋成裘,聚成了一条完整的防御带。祁正修的高明之处,是不按顺序出牌,就像下围棋,从几个不相干的角落围了过来,起初看着毫无关系,但到了最后却连成了一片杀了过来,让人无力招架。

    “妈的,被这小子阴了。”李景遂气得直拍桌子。东南防御最是关键,这里一边接着吴越,一边接着周朝,祁正修掐住了这里的咽喉,让李景遂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而眼下周朝和大唐的战事激烈,自己手里的兵力本不想折损在战场上,可现在祁正修把住了东南边境,很明显下一步会以此要挟,让他出兵抗周。李景遂简直都懵了,这个什么都看不见的人,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一步的?简直是个鬼才。

    李景遂的幕僚给他出着主意:“办法还是有的。如果祁大人提出派兵抗周的主意,我们可以先答应,但是兵力可以分批次地给他,只说调度需要时间,让他带着两万人过去,如果战事顺利,我们再增派人马,如果战事不顺,我们就按兵不动。”

    李景遂皱起了眉头:“按兵不动?已经答应了再按兵不动等于诓军,这是掉脑袋的事。”

    幕僚微微笑道:“战事不顺,大唐的前景都不一定怎样呢?皇上哪有心情管我们?实在不行,晋王自拥兵马,划城为国…………也不是不可。”

    “大胆!你是叫我谋反?”李景遂声色俱厉。

    “不敢,不敢。”幕僚擦着汗退了出去。

    屋里灯火明灭,李景遂坐在桌前陷入了沉思。刚才不过是做做样子,但那幕僚的话却真是说到了他的心坎里。憋屈了这么多年,先是被立为皇太弟,又迫于形势辞了,为了这个皇位前前后后真是胆战心惊。如今的机会,是不是能利用起来,放手一搏?

    早春三月,花月坊里也碧桃锦绣,一片热闹。晚上听说要来个大人物,红姑三天前就接到了周大人的通知,要好好服侍。自然不敢掉以轻心,向周大人旁敲侧击了一番,大致知道来人的身份。红姑心里便有了盘算,怎么服侍,才能对得上来人的胃口。

第一百二十八章 国衰无自洁() 
下午开始,花月坊便停了所有的营生,专心筹备着晚上大人物的到来。红姑更是把上三堂所有能搬得上台面的姑娘都喊了来准备。何之棠的琵琶是当晚的重头戏。小桃在群舞采莲里也有个领舞的角色要出演。一时花月坊里里外外都忙碌做了一团,准备着晚上的盛大。

    傍晚时分,日头刚落,暖风微微,送着春花的各种香气幽幽地飘进了花月坊。天边一弯新月浅浅挂上了枝头。这个晚上,似乎格外地妖娆。

    花月坊外面,有了清道的侍卫,用帐幔拉出了一条禁严的路。前方礼乐鸣奏,仪仗队排到了花月坊。看着这派头阵势,即便是没什么心肺的小桃,也知道今晚来的人派头不小,不免心里又有些紧张。采莲虽然练得还可以,可是还是在盘子上跳。这要是再出了岔子,红姑非打断她的腿不可。

    何之棠在屋里端坐在镜前,侍婢给她梳着高耸入云的仙云髻。何之棠的手脚都是冰凉的。侍婢梳好头走了出去,何之棠取了些胭脂擦在了唇上,细眉俊眼,镜子里的自己的确姿容不凡。

    从红姑让她今晚撑台子弹琵琶时候起,她已经猜到了,今晚来的人里,别人不敢说,七皇子是一定来了的。她对七皇子,有种说不出的畏惧。这种畏惧不是对七皇子的害怕,而是对自己的害怕。

    初到花月坊,何之棠以为自己可以以柔克刚,凭着一技之长在这风月场所混个自己的名声和清白出来。戏文里不也演了吗,可以做清倌人,可以卖艺不卖身。可入了这泥坑,才知道都是假的。哪有不卖身的,只不过是寻常姑娘的底线低些,才艺绝佳的姑娘底线高些。之前红姑对她尚算客气,可上次七皇子来了之后,红姑也恨不得把她推进七皇子的怀里。元宵节七皇子下帖子请,红姑不由分说就把她塞了过去。

    若是从前,她是绝不屑于和七皇子这样的人来往的。七皇子的名声狼藉,淫邪无度,她再不济也不会投向这样的人。

    可现在,她有的选吗?祁正修弃了她,也没人能做她依傍的大树。在花月坊这个见人卖笑的地方,有的依靠,一个普通的舞姬,也能成为宰相公子热捧的姑娘,凭什么?到底凭什么?何之棠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时刻在偏移,以前不屑的,不齿的,现在却纠结挣扎起来。她真的怕七皇子再对她用些心,她会把持不住。

    正说着,外头切切搓搓的声音躁动起来,有侍婢轻声说着:“来了。”何之棠的心“砰”地跳了一下,对着镜子抿了抿鲜艳欲滴的唇,抱着琵琶走了出去。

    花月坊的前堂坐了几个衣冠华彩的公子,一身玄色袍子的七皇子,还有一位紫色袍子的公子,一双桃花眼,风流俊秀,手里摇着一把描金折扇,看着便是轻薄非常。何之棠在帘后细细打量了一番,却不认得是谁。其余的一些作陪的王孙贵胄,何之棠七七八八认识一些。不由又把目光转向了紫袍公子。这应该是大唐的贵客,连七皇子那么目中无人的人,对此人也十分客气。何之棠更多了几分小心。

    七皇子和紫袍公子对饮着,花月坊的节目也开始上演。开场的歌舞,紫袍公子看了几眼,斜看着七皇子冷笑道:“都说唐人擅长丝竹,也不过尔尔嘛。”七皇子的脸上有些尴尬,没有接话。

    陪酒的何之兰一个回身,从高空将酒壶悬了下来,酒垂直倒进了紫袍公子的酒杯里,像一道瀑布,却没有溅出来一滴。紫袍公子笑道:“还不如这酒倒得精彩呢。”

    何之兰扬唇一笑:“公子可是过奖了。我这不过是雕虫小技。待会有的琵琶箜篌让公子叫绝。大唐的丝竹,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紫袍公子哈哈大笑,一把执住了何之兰的手:“有性格。我就喜欢这辣性格。”

    何之兰把手抽了出来,拿起桌上的一个大酒杯一饮而尽,笑看着紫袍公子道:“公子先喝了这杯,才是对冰兰青眼呢。”

    那杯子不小,紫袍公子被话赶到了那里,便也只好抬手饮了一杯,对何之兰也不敢再小觑,拱了拱手。七皇子的脸色这才好些。

    正说着,小桃的采莲舞开始了。很高的台子,上面托着鎏金盘子,小桃的脚裹着,像一只轻盈的燕子在盘里舞着。如今小桃的技艺增进了不少,跳得也有模有样。几个回旋做得十分漂亮,赢了不少掌声。

    七皇子看了看紫袍公子,一向满眼轻薄的他竟然敛了神色,盯着小桃出神。七皇子看在眼里,心里一动,问道:“钱兄觉得这舞可好?”

    紫袍公子冷哼了一声,眉眼里的狠戾一闪而过,随即笑道:“非常好。跳舞的姑娘,更是不错。”说着看向七皇子道,“还望皇子成全弘仪的心意。”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了,钱弘仪竟然看上了小桃。七皇子心里冷笑,还以为吴越国的这位举足轻重的皇亲贵胄品味不错呢,竟然看上这么个毛丫头,舞跳得一般,长得更一般。除了脚小一点。七皇子还记得小桃正月初一爬盘子的窘相,现在看着她的舞,总是想笑,怎么也看不出这舞,这人,到底哪里出彩,竟然还入了钱弘仪的眼?

    七皇子朗声道:“那是自然。哈哈。”

    一舞终了,小桃回到了台子后面,这才敢鼓起勇气看了看前面,紫袍的钱弘仪离她并不远,小桃的心忽然“砰砰”用力跳了几下,原来是他!他怎么来到大唐了?小桃仍然记得他大冬天还摇着扇子,真是个怪人啊,原来一年四季扇子不离手。小桃擦了擦额上的汗,回到了后院自己的屋里。

    过了一会,七皇子对紫袍公子拱手道:“钱兄,我先去更衣。”

    紫袍公子勾唇一笑:“请便。”

    七皇子出了前堂,顺着廊子,走到了花月坊的后院,红姑赶紧跟了上来:“皇子要去哪里,找下人带您去。”

    七皇子沉着脸问道:“采樱姑娘呢?”

    红姑满脸堆笑:“知道皇子惦记采樱姑娘,早准备好了,再过几个歌舞,就是采樱姑娘的琵琶。”

    七皇子眉头紧皱,破口大骂:“老奴才,你抖什么激灵?谁让她出来的?”

    一句话骂得红姑愣在了那里,不知道自己错了什么。周大人说七皇子会带着人来,那能讨七皇子高兴的不就是采樱吗?这又是什么幺蛾子?红姑不敢怠慢,赶紧低头问着:“那是把采樱姑娘换下去吗?”

    七皇子眉梢一挑,心里微微动了一下,冷笑道:“先不用,我去见见采樱姑娘。”

    红姑忙说道:“采樱去前院了,皇子先去她房里,我这就把她叫回来。”说着让身边的侍婢带着七皇子去何之棠的房间,自己忙跑去前堂。

    不多时,门外环佩叮咚声响起,七皇子的眉眼眯了起来。门一开,何之棠的脚还没有都跨进来,已经被一个修长的声音揽进了怀里,声音温热:“是我。”

    何之棠的脸一红,用力挣了挣:“皇子,请自重。”

    七皇子把手松开,看着何之棠眯眼笑道:“自重?可以,既然你还是不能接受我,那你看,外面坐的那个紫袍子的怎么样?”

    何之棠一愣,眉头锁起:“什么意思?”

    七皇子重新坐回凳子上,把袍子撩了撩,玩味地看着何之棠:“那是吴越国的镇东军安抚使,吴越王的亲兄弟钱弘仪。如今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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