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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好女人,碰见你是我的福气。落款是一个好男人?”主持人笑着读出落款,似乎“好男人”这个说法很好笑。
草草“嗤”的一声笑了出来。司机也乐了:“您说这男的忙活什么呢?该听得听不到,这不浪费吗?”
草草看着破旧的收音机说:“怎么会白说呢?爱一个人本来就是自己的事。想说就说了,不会去管对方听不听得见。爱与得,本来就是两回事啊!”
司机看了草草一眼:“一看您就是大学老师,说话都和别人不一样。反正啊像我们这些俗人,什么爱不爱的都谈不上,您看我这杯茶,可不是一般的茶。里面是我老婆的独家秘方,每天中午我得开到她们超市那儿换一杯。诶!您别说这得损失多少钱啊……”司机摇了摇大杯子,里面各种黑乎乎的东西乌压压的装了半杯,“没这,我还真的坚持不下来!喝了就是舒服!”
草草笑笑,“大哥真是好福气,嫂子是个贴心人。”
司机很开心:“唉,啥贴心不贴心的,过日子呗。你说这么多人,光坐我车的每天都得几百上千,这么多年下来,我不就娶了她一个吗?还得说缘分。我不是迷信啊!这玩意儿不信不行。有时候我开车没人的时候就琢磨,你说怎么就两个人能碰上,怎么就那么对眼呢?我不是说您啊,但是我看那些明星好看是好看,就是没我老婆耐看!”
草草忍不住笑出来了,她几乎可以想象出来这位大哥背后站着的女人眼角一定有漂亮而生动的笑纹……
笑纹呵……笑容凝固在草草的嘴角。司机还在喋喋不休的讨论人生宇宙,草草只想起沈备的脸,黑黢黢的脸膛上,眼角也有一条深深的笑纹,柔和了一身的阳刚与锋利……
第43章
兜里的手机传来轻轻的震动,草草打开一看,是沈备的短信:“刚才发了一个短信给电台,估计你听不见。不过,我刚想起还可以再发一次。”
紧接着是第二次震动,一个新的短信来了。草草打开一看,是收音机里念过的那条。
“我换出租车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就是不想坐地铁。好男人,少喝酒多吃菜,早点回家好睡觉。”草草把短信发出去,后面跟了一个“^_^”。
手机沉默了一会儿,沈备再次发过来一个短信:“早说啊!听见了也不说!浪费!”
草草原本眼睛有些酸了,看见这个短信,“扑哧”又笑了。她想沈备的脸一定红了,那种黑红,黑红的。
真是的,明明想让人知道,知道别人已经知道了,又埋怨人家不说,别扭!
沈备回家的时候烂醉如泥,草草开门一看愣住了。送沈备的竟然是关浩!
“别愣着,到点水来!”关浩好像没注意到草草的惊诧,径直走进屋子,把沈备放在沙发上。草草赶紧倒些蜂蜜水,又把准备好的解酒茶到了些递过去。
“没事,我没事!”沈备嘟嘟囔囔的说,“没问题,等我结婚的时候我请你们!”
草草看了一眼关浩,关浩手里托着水碗和沈备,头却扭向她这边。草草眼皮一耷拉,试图装作没看见。
关浩把沈备放平了,男人没那么细心,沈备半个身子歪在小沙发上,脚垂在地板上。草草立在旁边一动不动,关浩站起来,晃晃手里的空碗,又看看鼾声渐起的沈备:“独门解救汤啊?好久没闻到这个味儿了。我也喝了不少,给我一碗吧?”
草草迟疑着,关浩倒是一副光风霁月的样子,“没有了?那就算了。”言下挺遗憾的样子,揉了揉额头,拿起自己的车钥匙。
“等一下。”草草喊住他,转身走进厨房。里面响起了碗盆相撞的声音。
关浩看着草草的背影。浅粉色的纯棉家居服,上面是白色的棉花一样的小碎花,脚上是同色的软底拖鞋,和这个以鹅黄色为主要色调的房间和谐的融在一起,让人几乎忘记外面萧杀的寒秋。
“给,趁热喝了吧。”草草递给他一碗汤。关浩了然的笑笑,一饮而尽。
喝完了,抹抹嘴说:“就算没有夫妻缘分吧,能喝杯这个也不错了。”
这话说着没错,但是草草却觉得别扭:“谢谢你送沈备回来,天不早了,你还是早点回去吧?”
关浩指着沈备说:“你就让他睡在这里?”
草草笑道:“活该,谁让他喝多了呢!不彻底遭罪,哪知道改啊!”
关浩意有所指:“倒也是,不彻底遭罪是不知道改。可惜,有时候想改也没机会了。”
草草走到门边说:“谢谢你送她回来,不多耽搁你了。”
沈备哼哼了几下,大声嚷嚷着:“草草,水,渴死我了!我要喝水!”
草草看看他,又看看关浩,做了个不得不请的手势,催促关浩。
关浩笑着摇摇头:“你就那么不待见我?”
草草道:“我有理由待见你吗?”脸色是异常的严肃,分明是不耐烦了就要摊牌。她已经知道,自己根本不想和这个人做朋友或者——见面。
关浩噎了一下,尴尬的笑了笑,开门出去。
草草带上门,反手又锁了一遍,这才放心下来。倚门立了一会儿,才跑到沈备跟前。
沈备身高体沉,草草移动他实在不容易。咬牙切齿,好不容易把人立起来了,才要踉踉跄跄的走,身上的力量骤然一轻,肩膀被人扶着,只听沈备说:“照你这么扶我,还没到床上,咱俩就得摔倒!”
啊!你没醉?草草惊呼一声,抬头看他。
沈备依然半靠着草草,揉揉额角,甩甩头:“喝了不少,不过也不至于。要是不装,他们还得继续灌下去。”
草草知道这种场合有很多无奈,虽然恼恨沈备戏耍自己,可也理解这么做的理由。伸手掐了他一把,扶着走回卧室。扑鼻的酒气熏得草草有点发晕。迷迷糊糊的想起刚才和关浩的对话:“唔,我……刚才……是关浩……那个——”草草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沈备低头在她头上亲了一下,说:“我知道,你有洁癖,不喜欢他。今后我不让他送了。”
草草不太明白是因为介意才不让送,还是因为不介意。一种说不出的憋闷感,在喉头堵着。
沈备虽说还有理智,终究喝的多了些,倒在床上呼呼就睡了。草草看着他笨重的身子,忍不住狠狠的锤了一拳!“笨蛋!讨厌!都怪你!”
骂完了,草草自己也乐了,坐在床边的台灯下,想了想,拿起纸笔,刷刷的写了起来。
第二天,沈备迷迷糊糊的清醒过来,太阳已经高高的升了起来。草草上班走了,屋里安安静静,有一股甜香在他鼻子边流动,沈备舔了舔嘴唇。床头是一大桶晾好的蜂蜜水,旁边是一只小巧的玻璃杯。
沈备坐起来,拿起水壶就要倒水,看到玻璃杯下有一封信!
封皮上是草草娟秀的字体,——“沈备收”!
“嗯?搞什么花样?”沈备喝了口水,打架的肠胃稍稍安宁些,腾出手来打开信。
“沈备,
你这个笨蛋,讨厌鬼。都怪你误事!不然,我也不会用这么笨的法子。”草草的开篇理直气壮的痛骂了一顿,把平日沈备骂她的话都一一回敬。沈备摇头笑了笑,女人真是小心眼儿,变着法儿的报复。然后继续往下看:
“我昨天查了黄历,今天宜婚嫁,是个好日子。我的户口在朝阳,所以我在婚姻登记处等你。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但是这不是什么大事。多少夫妻都不得不面对这些尴尬,人生在世,难免会有石头挡在路上。你想的太多了!昨天我想通了一件事——我想嫁给你。我不想做人情妇,也不想独自过日子。尽管有很多不好的回忆,可是我还是希望有个家,嫁给你,有我们的宝宝。我不会强迫你娶我。如果你一直认为那些事很严重很重要,并拒绝娶我的话,我不强求。今天我在婚姻登记处等你,如果你想娶我,就过来;如果你不想,就当作没发生。不要过来,也不要给我打电话。就当你从来没看到这封信。如果你敢过来告诉我不想娶我,我就一辈子不理你!
我等你到下午五点下班。草草留”
沈备呆呆的看着信纸,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这是求婚吗?
他有一种草草正押着他结婚的感觉,虽然还能美妙,但是也很没面子。
“刷啦”沈备把信纸甩到桌子上,抱着水壶大口的喝着。
歇口气的功夫,看着那张信纸,又“扑哧”乐了。放下水壶,小心的把信纸叠好,四处看看,走进书房,拿出一个小盒子,里面是他各种各样的勋章和纪念品。白色的信纸叠成心的模样,端端正正的放了进去。
“神经病!”沈备笑呵呵的收好东西,钻进浴室洗漱。
草草肯定是一时冲动,他万分肯定。等到开车出地库的时候,沈备还在想:让这个傻瓜在那里等着吧。这种大事,不能像她那样儿戏。自己这里这么多麻烦,怎么能拖累她呢!
“可是她不在乎啊!”心里有个声音小小声的说。
“她好不容易想通了,想嫁给你。你凭什么要浪费这个机会呢?”
“这几天都没有防护措施,万一有了宝宝,难道还这样拖着吗?”
“将来若是真的有事,就算不结婚,那些人还能不骚扰她吗?”
“为什么不把她放在自己身边,光明正大的保护她呢?”
“沈备,你太不是男人了!人家女方都这么大方,你怎么畏畏缩缩的!”
“除了草草,你还想和别的女人过日子吗?”
“或者干脆拒绝她,让她再找别的男人?”
“关浩显然没死心,你舍得把她让出去吗?”
“去他奶奶的!”
沈备一打方向盘,重新冲进主路,踏着油门飞也似的的向着劲松方向开去!
劲松中街,路极窄。两边是各式各样的小店和门市,路边摊比比皆是,行人慢慢悠悠的堵满马路。
沈备不得不放慢了速度,按照草草写在易事贴上的地址慢慢的找着。终于看到电影院的标志了,一栋脏破不堪的二层小白楼立在路边。沈备四处打量了一下,没有停车的地方,路边倒是有停车的,有些已经贴了白条。还有一个带着胳膊箍的老头拿着相机,给一辆桑塔纳贴罚单。
沈备又往前走了走,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小停车位。停车还要往回走一大段路,到了门口,贴罚单的老头正愤怒的瞪着他,好像他没有停在这里就是坏了他的生意!
沈备心情极好,三步并作两步按照贴着“婚姻登记”的红色纸牌上了楼。楼里人来人往,还算热闹。对着门的地方是一溜蓝色的塑料椅子,人们并排坐着。除了甜蜜蜜的小两口,还有互相不理的人。
沈备知道:这里同时也办离婚,自己还曾是其中一员。
几乎是本能的,一眼就把草草从人群里拎出来。简单的白衬衫外面套着一件紫色丝绒小西服,领子藏在西服里,高高的立起来。黑色的长裤,同色的皮鞋,头发扎成马尾的样子,正低着头翻看手里的文件。公文包垫在文件下面,就差拿个笔记本了!
沈备笑着摇摇头,走过去,站在面前,却不知道说什么,傻傻的笑着。
草草头动了一下,随即停在那里,等了大概有十秒钟才慢慢抬起头,强自抿紧的嘴唇慢慢的松开,最后突然变成大大的笑容,无比灿烂!
“领号了吗?”沈备想了半天,才想起这句话。草草笑着摇头,好像傻了似的。
沈备抓起她的手,走进拐角处的一个大点的房间,里面已经有很多人在等候。在进门的地方有一张桌子,两个工作人员正在低头填什么。看见沈备和草草,头也不抬的问:
“结婚还是离婚?”
“结婚。”沈备看看草草,草草还是那副傻笑的样子,只是多了几分不好意思。
“第一次吗?”
“不是。”沈备又看看草草,草草的笑容顿了顿,抬头看沈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