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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上河图密码(1-5册):隐藏在千古名画中的阴谋与杀局-第1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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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是。东南一带,这些年受尽花石纲之害,官家要寻些奇花异石,圣旨一下,各地官吏便趁势生出无限事端,百般威逼索取。听说方腊原也只是个漆树园的漆工,被逼到没有活路,才做出这逆天的勾当。跟他的那些人,大多也都是穷苦至极,饿死不如闹死,才跟随了他。”

    “你不知道,他们攻占下州县后,只要捉到官吏,便凌迟、剥皮、剁碎、烹煮、喂狗……诸般想不到的残虐之法,若不是恨到了极点,谁会做出这种事来?”

    “他们对平常百姓如何?”

    “方腊信奉摩尼教,穿白衣、吃素斋,崇拜日月,信奉清净、光明、大力、智慧。教众不分贫富,通财互助。方腊自称摩尼圣王,打的旗号是要解救万民于水火。他倒是还能严令部下,不许侵害百姓。但他只是个漆工,能有多少统领大军、管辖万众的本事?才几个月,就聚起十几万人,又哪里都是本分良民?自然有不少泼皮无赖、闲汉恶徒。因此,乱军所到之处,也有不少趁乱作恶的,抢劫财货、强奸妇女,诸般恶事也不少。”

    “不管其间是非善恶,这么乱下去,总不是好事。还是该尽早擒获贼首,赶快平息这内乱。”

    “是啊。”

    “目前战事如何了?”“杭州虽夺回来了,其他州县却吃紧,只赢了几场小战。”“大哥定能重展神勇,如当年单骑斩杀西夏驸马一般,擒获方腊,为天下解难。”

    “哈哈!我倒也想,只是方腊如今的军力,比得上西夏全国的军力。”“大哥如今的胆识智谋,也远胜十七岁时。”“哈哈。但愿如你所言,不为求功升官,只为天下除害。”“好!这才是大丈夫之志!再敬大哥!”两人一饮而尽,韩世忠神色忽然沉郁下来:“我听人说,楚澜老弟过世了,可是真的?”

    “嗯。”“说是被人谋害?是什么人?可捉到了?”“那人叫蒋净,当夜就逃走了,至今没找见。”

    “对了,清明那天正午,我见你上了一只小客船,你是做什么去了?”“大哥那天也在这一带?”

    “嗯,我正好是那天到京,船刚到这岸边,就见到你上了对岸那只小客船,我本要招呼你,才下船,到处乱起来,再找不见你了。”

    “我是去寻蒋净……”由于事情毫无头绪,梁兴本不打算讲出来,见韩世忠问,便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哦?死了的不是蒋净?那是什么人?查出来了吗?”“尸首停在那边厢厅后院,目前还不知道身份。”“除了船主一伙儿,你再没见到其他人?”“没有,隔壁小舱当时一定有人,不过我没见到。随后那船就不见了。”“哦……”韩世忠低头沉想起来。

    栾老拐又赶到了羊婆家里。他原本指望着捞几百贯钱来养老,雷炮一死,没了事主,那笔钱只能是别家锅里的肉,白嗅。他丧气了一整天,到晚间吃饭时,仅剩的几颗牙又掉了一颗,气得他连碗都险些摔掉。心里一阵阵悲苦,一个跛脚、没牙又没钱的老鳏夫,这往后可怎么过活?他连投水自尽的心都有了,走到昏黑的岸边,望着银茫茫的河水,心里陡然腾起一股怒气:我这么孤凄凄死掉,让解库那伙人白得那上千贯钱?不成!哪怕只剩这几颗老牙,咬也要从他们身上咬下几块肉来!

    他顿时来了精神,蹬着老跛腿就过了虹桥,敲开了羊婆的门。“你走吧!井里头捞鱼,白想。”羊婆一开门,立即板起脸。“啥白想?”

    “还能有啥?”“你去探过了?让我进去,我还有话说。”“还说啥?我点灯,你看蜡,咱们还是各照各路。”

    羊婆说着就要关门,栾老拐一急,狠力一蹿,蹿进门里,随手把门关上了。“你干啥?!”“你都是个老菜帮子了,还怕我夺了你的贞洁?好了,你无儿,我无伴,眼看一天老过一天,咱们得好生谋划谋划,给自己找条安稳退路才成。”“唉,多少年轻力壮的,红了眼、豁了命,都捞不到几文钱,你我两个老秋虫,能跳几寸高?”“你先说说你打问到的事儿。”

    “我今天一早就赶到那解库店主严申家外头候着了,瞅着他出了门,就赶紧钻了进去,找见了他家娘子。我给她卖过两回绣作,还算搭得上话。进去后,绕了八百里的弯儿,才弯到雷家的那笔钱。他家娘子当即就用自己儿女赌咒发誓,说她家从来不吃一文昧心钱。”

    “她承认雷老汉放钱在她家解库了?”“没。她说解库每天进出账目那么多,谁能记得清哪一笔有、哪一笔无?又说,解库只看契据,只要客人拿了契据去,哪怕赔尽家产,也不会少了客人一文钱。”

    “这么说,就是赖定那笔钱了?”“没凭没据,你能咬他?再说那雷炮不也死了?他家成了绝户,就算讨出那些钱来,照律法,也是全部充公。”“雷老汉不是还有个女儿?”

    “若是未嫁的在室女还好,兄弟在,能分到兄弟财产数目的一半;绝了户,只剩在室女一个人,家产就全都归她。可是雷老汉那女儿早就出嫁了。”

    “你不知道?绝户的出嫁女,还是能得三分之一。若是被丈夫休了,或者夫亡无子,也和在室女一般,能得娘家全部家产!”

    “她丈夫胖壮得猪一般,死不了。我看他们夫妇两个也情投意合,离不了。”

    “你又不知道?雷老汉化灰第二天,曹厨子就休了雷珠娘!”“真的?我怎么连一丝儿都没听说?”

    “你是女丞相、母尚书,成天尽去办大差事,哪里顾得上这点鸡毛杂碎事?”

    “就算真的,没有契书,哪怕钱多似山上林,也休想讨回一片叶。”“那就瞪眼看着解库白吞了那上千贯?”“大雁掉进他锅里,那是该他吃肉。还能有啥法?”“不成!落进他锅里,就算煮熟了,我也得扯出一条腿来!”

第143章 白雪 红颜(。com) 
令敌来就,我蓄力待之,不往赴敌,恐人劳也。

    ——《武经总要》

    雷炮临死前去了哪里?王哈儿仔细回想昨天见到雷炮时的情形,那时雷炮正在欢喜自己升补了禁军,连他爹那些钱的事都忘了。说话的口气盛得吹大风一般,哪里能看到半点将死的影儿?

    王哈儿想不出什么来,便先去找见雷炮的几个朋友,挨个打问了一转,那几个人都说那天没见过雷炮。王哈儿仔细留意,那几个人都不像在说谎。他又回到东水门外的军巡铺,偷空溜进去,在后头厨房里找见了雷炮那个厢兵伙伴付九,付九正抡着把斧头劈一块木头。

    “你怎么做起木匠活儿了?”“王承局?”付九忙停住手、直起身,擦着汗说,“厨房里石炭烧完了,去炭铺买,炭铺又断了货。眼看要煮夜饭了,那几个军爷片刻都晚不得,我去河湾那头拾了些烂木头,今天将就着烧火。”

    “哦,雷炮死了,你知道了吧?”

    “嗯,活活唬死我了,好生生一个人这么就殁了。昨天还刚升补了禁军呢。”

    “昨晚他去了哪里,你知不知道?”

    “不清楚,他在正屋桌上吃了饭,那几个军爷去城里逛,他进来和我说话,才说了两句,忽然想起什么,急冲冲就出去了。”

    “你们说了什么?”“嗯……”付九朝门外望了望,见那几个禁军都不在,这才继续放心说起来,“他让我上肉菜时,偷偷给自己留一点,可我哪儿敢啊。我还跟他吐苦水,说我自己人才没有,嘴又笨,若能有栾老拐那张嘴,也好过些。他没听完,转身就走了。果真是鬼撵着他,火急投胎去了。”

    “栾老拐?”“嗯,你别瞧栾老拐又老又跛,凭着那张缺牙的嘴,却到处都能唆些油汤油水——”

    “嗯,那老拐子一张老嘴是会抹油。我还有些事,先走了。”王哈儿心头一亮,转身离开了军巡铺。才走到路口,就看见黄三和吴七从虹桥那头走了过来。“如何?”

    “牙缝里头寻余粮,总算剔出些肉丝来。”黄三有些得意。“哦?少油嘴,快说!”“解库的伙计阿五和曹厨子果然有些挂搭。”“什么挂搭?”

    “每回他去温家茶食店买吃食,都要钻到后头厨房,跟曹厨子说话。”“这是我查出来的。”吴七忙插嘴。

    “哦?你是从哪里打问到的?”“曹厨子自己说的。”“你个呆汉,当面去问曹厨子了?”

    “嗯。黄三去别处查了,让我在温家茶食店打问。我进去要了碗面,面都吃完了,却不知道该怎么打问,正在犯愁,几个客人进来了,店主和那个侍女都去招呼,我就趁机溜到后头厨房,直接找见曹厨子,跟他问的——”

    “你怎么问的?”“我说你认不认得香染街解库的伙计阿五?”

    “他怎么说?”“他说认得,还抱怨说那个阿五嘴最馋,每回去他家店里买吃食,都要钻到厨房,缠着他说话,见到什么肉,都要趁机往嘴里塞两口。”“还有呢?”

    “没有了。”“你这么问,他没觉着怪?”“他问我为啥问阿五?”“你怎么说的?”“我说我就是想问问。”“然后呢?”“然后我就出来了。”

    “你个愣子!”王哈儿又气又笑,踢了吴七一脚,随后瞪向黄三,“你个黄油嘴,把活儿甩给吴七,自己快活去了?”

    “冤枉!我跑了十几里地去打问,腿都快扭筋了,您瞧我头巾上这些汗水。”

    “我管你扭不扭筋,问出什么了吗?”“那当然。一件极隐秘的勾连都被我给挖出来了。曹厨子有个姑妈,住在城南厢纸草巷,她家隔壁有个老妇人姓何,是个稳婆。解库伙计阿五出生时,就是那妇人接的生。您说巧不巧?”

    “哦?”王哈儿心里一动。

    蒋冲敲着木鱼,一直念着假经。灵堂内,楚家上上下下有十几口人。蒋冲横下了心,就算被察觉,最多吃一顿打,无非被赶走。就像当年在家乡时,和堂兄一起耍闹,到处捉弄人。于是他放胆混念着,念了好一阵子,似乎没有一个人察觉。他放了心,暗暗偷笑着,继续装模作样。

    念了一个多时辰,身边那个四五岁大的孩童哭起来,说膝盖痛,跪不住了。楚沧的孀妻冯氏先柔声劝慰着,但孩童毕竟是孩童,哪里能忍住痛?冯氏有些恼,哭着责骂起来:“你个不孝儿,才为你爹跪了这一会儿,便受不得了?”虽然是骂,声音却极轻柔温婉,听得蒋冲满心受用,巴不得冯氏多骂几句。他这心里一打岔,嘴里不由得走了腔,他慌忙收住神,继续念起他的假经。

    旁边那个眼睛细长的婢女走到冯氏身边,轻声说:“夫人,两个小哥儿已经跪了一个多时辰,这么点年纪,已经算是大孝了,该让他们歇歇了。”

    冯氏没有应声,那个婢女转头吩咐旁边一个仆妇:“秦嫂,你带两个哥儿到后边吃些东西去。”

    那个秦嫂答应一声,扶起两个孩童,轻步牵走了。蒋冲这时已经念得口舌发麻,双腿盘曲了这么久,更是僵痛。心里好不羡慕,却一刻不敢停,继续敲打着木鱼,胡乱念着,声音越来越含混。

    天已经黑了。

    韩世忠虽然馋酒,但有公事在身,梁兴也被心事赘着,两人便没有尽兴喝,到六分醉时,便歇了杯。两人一起进了城,韩世忠要去内城,两人便在路口道别。

    “梁兄弟,你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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