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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此刻面团大人看不清自己的地位,一通惨叫,跟死了爹妈似的。不,它真有可能早就死了爹妈。于是玲珑烦了,唤了一个叫茉莉的行走给面团大人拌猫食。这一折腾,走得就有点急,忘了带个食盒子。
要说膳食局的人倒不是故意为难,取了五个白花花的大梨,打算找个食盒子给玲珑装回去。刚发现一角放着一个,正过去拿,斜地里伸出一只手,一下子把食盒子捋走了。
“云燕姑娘,我正打算拿这食盒子给玲珑姑娘装梨。”膳食局的太监陪着笑。
“玲珑姑娘是哪宫的姑娘,耳生得紧。”
原来这就是那日在拐角处跟储若离说话的颐华宫的云燕。玲珑不禁多看了她几眼,只见她一件石青色灰鼠毛滚边夹袍,完全不似一般宫人的打扮,只那发髻还未逾了宫人的规,衬着一张小尖脸,长长的凤眼,倒也生得妩媚。
玲珑见她语气不善,便微微一笑道:“我是福熙宫宫人寇玲珑,给莫美人取梨来的。”她不想与这样的人起冲突,福熙宫刚刚有起色,犯不上为了这些小事得罪人,身为宫人,在外面的一举一动,有时候不仅仅代表自己,还代表着身后宫里主子的脸面。
“莫美人那儿的啊。”云燕也打量了玲珑一番,发现这个美貌的姑娘年龄虽小,却自有一种气定神闲的风度,女人不能看到对手竟比自己更强更淡定,若看到,心中不免来气,便是无理也要搅三分,语气中便带了明显的不屑,转头便对膳食局的太监撒气,“于成,你越活越长进了,敢情近日婕妤娘娘给你好脸子看了,就思量着可以怠慢婕妤娘娘了?”
一番突如其来的指责,让于成慌了手脚,诚惶诚恐地回答道:“不知云燕姑娘此话从何说起,小的对婕妤娘娘向来都是有求必应,便是上天入地,也不能让婕妤娘娘有丁点儿不高兴的。”
“哦,是吗?这玲珑姑娘的梨,似乎比昨儿送到我们宫里去的卖相更好,个儿更大啊。”云燕故意将“玲珑姑娘”四个字重重地咬了一遍,似乎在嘲笑于成对玲珑的关照。
“都是一水儿今秋南方进贡的好梨,个儿大,水份足,入口香甜,小的断不会厚此薄彼,送到颐华宫的我都是亲自一个个挑选的,云燕姑娘就别逗我玩儿了。”于成左一揖,右一揖,只求别再在梨的问题上多纠结,赶紧地换话题,“这食盒子姑娘要,自然是先给姑娘的,让玲珑再找一个便是。”
“对对,云燕姐姐你拿去吧,我再找个食盒子去。”刚说完,见云燕那眼神还在研究着桌上的几只梨,心中一叹,总有人觉得自己的东西不如别人的,哪怕是一模一样的,也会觉得自己吃了亏,真不知道是什么心理,于是又道,“好梨自然也先尽着颐华宫,想必姐姐爱吃梨。”一边说着,拿着梨就往云燕拎着的食盒子里面放。
云燕一闪身,让开了,鄙夷地说:“不用了,谁还希罕几只梨不成,明白你福熙宫的份量便好,在宫里头,最要紧的便是有自知之明,别稍有点风吹草动的,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
“姐姐教训得极是,我明白了,我姓寇。”玲珑低眉顺眼地将了她一军。
于成在旁边一听,差点没笑出声来,心中好不解气。云燕没想到这丫头看着年纪小,嘴巴竟也利害,可她又是顺着自己的话说,而且态度毕恭毕敬,自己竟不好发作,冷哼了一声道:“食盒我拿走了,有用场。”也不管于成同不同意,拎着食盒转身就走了。
于成舒了一口气,对玲珑抱歉地说:“玲珑姑娘不好意思,我再给您找一个。”
寇玲珑对这些事是浑不在意的,梨有什么可争的,争梨,争离?这颐华宫还真不怕晦气。
在此等小事上掐尖要强,只能说明颐华宫的眼皮子就这么浅。原以为身为五职之首婕妤,应该更懂得韬光养晦,可一连碰见这几件事,主子争锦缎、争皇帝,到宫人连几个梨都要争一争,反而显出颐华宫的虚弱来,越是根基不稳,越是争得表面。别的不说,只说那不显山露水的怡修仪,何等家世,何等尊贵,从不见她与人争什么,平日里万事不插手,自有威严。
这么一想,便觉得颐华宫也不过如此,难怪急着要怀孩子,想必也是感觉到根基不稳。凡事着了相,难免就容易让人看轻了。
“玲珑姑娘……”于成期期艾艾地过来,“食盒子一时没找到,要不你等等,我去别的室里找找。”
玲珑想想,不就五个梨嘛,哪里就很难拿了,况且膳食局离福熙宫也不是很远,捧回去算了。便一手捏两个,捧在一起,又让于成将最后一个放在上头,黄灿灿的表皮带着光泽,竟一点看不出是冷库里出来的果子。
俗话说:百步无轻担。寇玲珑同志捧着五个梨,走出去还不到三百米,心里那个后悔啊,凡事不能心贪,早知道就拿两个梨先回去对付两天算了。寒风中,我们的寇玲珑同志五指张开,捧着五个冰凉的梨赶路,还得眼皮不眨地盯着,生怕滚落了。那个年代也没有手套啥的保暖一下,渐渐地,手指就冻僵了。
虽说福熙宫不是很远,可也不是很近啊,她欲哭无泪,打算找个地方歇歇脚,将这五个梨放下,然后用自己的袍子兜回去。玲珑环顾四周,决定去不远处的廊下换手。
她也没练就两只眼睛各盯一样的本事,这一环顾,视线就离了手上的梨。手指本就僵了,视线一离,手指便把控不住,不由自主地歪斜了过去。等她感觉到手中的失衡,最上头的梨已经滚落下来。
“噢,天哪——”寇玲珑一声惊呼,下意识去捞。这一捞不要紧,原本还牢牢抓在手上的另外四只梨,也一起滚落下来,一时间手忙脚乱,捞了这只滚了那只,最后一只都没捞到,反而滴溜溜地滚了出去。
玲珑一顿足,恨恨地骂了一句:“我擦!”拔腿就要去追。
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你擦什么?”
玲珑一惊,赶紧回头行礼:“参见信王。”她都不用看,就知道这人是信王肖珞,心中暗恨,自己和肖珞八字一定不合,每次他一出现,自己就要倒霉。
“你擦什么?”肖珞竟然对她的一句粗话不依不饶。
可是玲珑总不能对他说,这是21世纪流行的一句粗话,相当于“我操”,美女们既要豪放又要精致,这才演变成了“我擦”。
“擦手!”她急中生智,“回禀信王,手上滑,梨才滚了,我要擦手。”
没想到这个冷面王爷竟然信了:“你腰间不是别着帕子么,擦就是了。”
这么一说倒提醒了玲珑,自己怎么没想到用帕子将梨包回去呢。愚不可及,蠢材!一定是天太冷,将智商也冻住了。
她抽出帕子,干笑道:“对,擦手,呵呵,擦手。”然后象征性地擦了两下,指着滚了一段路终于停下来正在路边喘气的梨子道,“我去捡梨哈。”
她把帕子铺着,将捡回来的梨放在帕子上,打算包起来,翻看了一下梨,又愁了。
“这梨摔坏了,不能吃了。”肖珞居然也蹲下,捡了一只来看。
“算了,我去膳食局再拿一份吧。”玲珑将地上的梨堆好,便向肖珞摊开手,示意他把手中的梨给她。
第58章 信王的个人问题()
肖珞的心,却只落在那摊开的手上。见玲珑的手冻得又红又肿,肖珞的心中无来由地一紧。要是当时他网开一面,玲珑便不会在这里受这份苦了。不,就算网开一面,玲珑也不能回去再当自己的大小姐,她会流落江湖,也许比现在还不如。
心念这么一动,肖珞就感觉到了自己的异常。自己每次见到她,都会被她的现状所困扰,会去想,此样又如何,彼样又如何,总是不由自主地将她的现状与自己当初的行为搅在一起,竟似自己要对她又红又肿的手负责似的。
要不要负责,这是理性的衡量;是不是心疼,却是感性的存在。纵使自己不愿承认,又瞒得过谁去。他注意到玲珑衣衫单薄,穿了一件宫人寻常的茜素青色棉胎袄子,领子袖子皆空荡荡的,便知是宫侍局将别人穿下的旧衣裳给了她。棉胎袄子时日一长,保暖的效用便大不如前,更何况这袄子还比玲珑的人整整大了两号,穿在身上竟是四处都灌得进冷风的光景,空空的领子衬得她的小脸越发地小得可怜,跟在湖边倔强的样子宛若两人。
肖珞心中不忍,又无计可施,若她不是哥哥后宫里的宫人,是个寻常的街边姑娘,自己倒可赠点儿衣物于她,偏偏是这后宫,赠了她,便会是害了她。自己能做的,也只是帮她将梨拢好,用帕子扎住,让她提去膳食局换过。
将东西递过去的时候,肖珞突然有一种冲动,想将她红肿的双手,拢进自己的双手,替她暖和一下,但他忍住了,不教玲珑看出自己的念头。
接过梨,玲珑有点意外,他是大齐王朝除了皇帝之外,最最尊贵的王爷,如今和自己蹲在一处,还帮自己扎帕子,一点王爷架子都无,心中对他的怨恨一时间烟消云散。
两人各怀心事间,丽婕妤带着云燕袅袅婷婷地走了过来。肖珞与玲珑赶紧站起身来,玲珑垂手立于一旁。丽婕妤仪态万方地向肖珞施礼,丝毫不觉得自己闯入了某种微妙的局,以热切的态度与肖珞交谈:“久未见王爷,今儿真是有缘,王爷别来无恙?”
“承蒙丽婕妤关心,一切安好。”肖珞的态度客套又疏远。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玲珑突然想起丽婕妤的出身,这肖珞与沈丽娘本是旧识。
“王爷洒脱阔达,风采依旧,自然是安好的。”丽婕妤一副熟络的样子,开始关心起王爷的个人生活,“皇上常常在臣妾跟前念叨王爷,前段时间王爷去了南方,皇上想念得紧,还跟臣妾说您再不回来他就要叫中书省去寻人了。臣妾却说,王爷府至今没个贴心的人,也难怪王爷一出去就不思及回圣安城。许是皇上听臣妾说得在理,正在王侯贵族的小姐里,挑那人品数一数二的给王爷您当王妃呢。”
玲珑一听这话,差点没替丽婕妤臊死,这事要操心也是皇上和皇后操心,要你一个婕妤来充什么慈爱的嫂子,一口一个皇上怎滴臣妾怎滴,好像皇上多听她话儿似的。
却见肖珞果然有点尴尬,眼神朝自己这边掠了一眼。玲珑心跳猛然加速,暗骂道:“朝我看什么看,关我屁事。难道是嫌我偷听了你的私事?”如此想着,便悄悄地往后退去。
这一幕没逃过丽婕妤的眼神,她朝玲珑狠狠地看了一眼:“这不是福熙宫的宫人么,莫美人怎么教的规矩,竟让王爷给你捡东西,我记得你从思过堂出来没多久,这是皮又痒了么!”
“奴婢该死!奴婢一时疏忽,请娘娘饶了奴婢!”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当口必须赶紧求饶,这丽婕妤看福熙宫本来就不顺眼,逮着了自己还不使劲地撒气啊,自己可不想再去参加个思过堂几日游了。
“不过是顺手而已,谈不上宫人违规。丽婕妤如此真心为本王着想,谢过谢过。”肖珞明着是谢丽婕妤,暗中是替玲珑开脱,希望这么一说,丽婕妤也不要再计较此事了。
“王爷大人有大量,体恤下人,就怕有些人就此将福份当了本份。”丽婕妤警告的眼神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