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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樱从底下拿过自己的原样,笑着说:“毕竟是奇花,自然比旁的花草难描,我瞧着绣房的人先用褐线勾边,再用那天青色绣叶,绣出来的绿叶说不出的鲜亮可爱,你可以试试。”
“好!这次我定会用心绣,给小姐一个惊喜!”茜雪自信满满地道。
春樱颔首点头,微笑道:“天色晚了,我也该回去了,你要是有什么地方不明白,尽管来荷香院寻我。”
“也好。”茜雪起身送春樱出门,见她离了棠梨院,这才准备放门睡觉,秀锦从廊道上转了回来,瞧着远处的背影,招呼道:“茜雪,我瞧着那背影像是春樱,她方才来过了?”
茜雪微微打了个哈欠,道:“是她,来送花样子的。”
“送花样子?”秀锦心里有些惴惴不安,嘱咐道:“小姐怕她暗藏歹心,不叫咱们和她接触,下次她再来棠梨院,你找个借口把她打发了吧。”
茜雪迟疑道:“不会吧,我瞧着她已经改好了,况今儿个她确实是一番好意来送花样的。过几日不是小姐生辰了么,我想用这样子绣一方帕子,给小姐当礼物。”
第78章 悔意()
“我瞧瞧那花样儿。”秀锦不放心地走进屋里,拿起茜雪描好的花样,仔细瞧了又瞧,这花样儿确实别致,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秀锦还是有些不放心:“明日拿给小姐瞧瞧吧,别是宫里的什么忌讳,咱们不知道,贸贸然地绣了,别给小姐惹出什么事才好。”
茜雪见秀锦说的郑重,也道:“那就明日拿给小姐先看看好了,只是这几日不知道小姐在做什么,连咱们几个都难见她的面。”
秀锦微笑猜测:“许是小姐又有什么新香料要做出来了。”
“对了,婉柔姐姐呢?”茜雪问道。
秀锦捶了捶酸胀的腿,回答:“婉柔妹妹留在浣衣坊了,她要将今日姐妹们洗过的衣裳和做完的澡豆一一检查了,这才放心,估计今晚就睡在那边了。”
“这几日多亏婉柔姐姐了。”茜雪笑嘻嘻地洗漱,上了床。
“那春樱可进了小姐的房间?”秀锦又仔细问了句。
“我哪能让她进小姐房间?她左不过在咱们这坐了一会,说了些闲话,便走了。”
“她在屋里的时候,你有没有出去过?”
“没有,我一直坐在这描花样呢。”
秀锦舒了口气,自嘲道:“可能是我疑神疑鬼了,总觉得那丫头,心思有些不正。”
“秀锦姐姐放心吧,我会小心的。”茜雪微笑着回答。
秀锦轻轻捏了捏茜雪的脸,“小姐这几日可能在处理什么棘手的事,你可不要给她惹麻烦!”
茜雪顽皮地吐了吐舌头,殊不知一场天大的风波即将来临。。。。。。。
棠梨院住院内,一灯如豆。
“喝药。”苏锦墨有气无力地拿起勺子,试图给床上人事不知的男人喂一点汤药。
“锦年,不要离开我!”男人的手越攥越紧。
“知道了,喝药。”苏锦墨有些无奈,自从自己的针灸将男子体内的毒素排出一些后,他就开始胡言乱语。
“锦年,我会保护好你的。”男人梦呓般的低语从灯下听来,如此温暖人心。
“我信你,喝药!”苏锦墨的勺子已经碰触到男子的牙齿。
“不要离开,不要背叛。”低压的嗓音让苏锦墨有莫名的伤感,这般痴情的男子,为什么在自己是凤锦年时并未发现,而是将目光都集中在那个渣男慕容冲的身上呢?
虽然还不能知道这个男子的身份,可苏锦墨坚硬的心已经被这份柔软打动,该是怎样的深情,才能让一个人在昏迷不醒时,还念念不忘一个名字?
苏锦墨不再抗拒,任凭柔软的小手被温暖包裹,用柔和的语气劝慰:“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思,以前是我不好,年少无知,总是被那些虚假的浪漫吸引,却不懂得看破繁华,了解背后的黑暗,我喜欢慕容冲,也许只是因为他能费尽心思地布置一场我喜欢的宴会,只是因为他会甜甜地对我说出那些情话,只是因为他会拉着我去斑驳从城墙上看尽长安烟火,只是因为他会在月下为我抚上一曲《凤求凰》。”
第79章 悸动()
“可惜——”苏锦墨顿了顿,明媚的脸上有着不符合沧桑的苦笑:“那时的我并不明白,这个男人爱的并不是我,不是独一无二的灵魂,甚至不是这具年轻美丽的身体,而是这副身躯上带着的长安第一才女、丞相嫡女、清河郡主的光环,他需要的是能帮助他的世家嫡女,而不是一个可以真心相爱的人。”
“在这场注定悲剧的爱情里,我只扮演了一个无知少女,单方面的憧憬着爱情,并自以为自己得到了天底下最美好的感情,最对的人,直到家族败落,我被剥夺了一切,才发现这些年我所期待、并引以为傲的爱情是多么可悲。”
“由此,才能解释为何他会毫不犹豫地踢开我这块绊脚石,因为我已经不能带给他,他所需要的力量。”
男子没有在胡言,而是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在仔细听她说话一般。
房梁上的清羽早已目瞪口呆。
“因此,我后悔了——”苏锦墨在那古铜色的手上轻轻一吻,“我想弥补我的过错,想和你一起去看日出日落,云卷云舒。。。但是老天不给我们机会,当我想通之时,你却又身中剧毒,难道我们注定要错过吗?”
“把。。。这碗药喝了吧。。。给我最后一丝希望,好吗?”苏锦墨的语气里充满了哀伤,那淡淡的语气仿佛要将屋里的人融化,颤抖着的手,一点点递了过去,褐色的汤药,慢慢地流入男子的咽喉。
终于,一碗药全都见了底。
清羽在房梁上已经全然石化,目光里充满了疑惑和震惊。。。。。。
苏锦墨摸了摸额头的汗珠,冲着房梁上的人微微一笑,露出两个甜甜的梨涡,轻叹一声,“这年月,做个称职的大夫多么不易啊,不仅要医术精湛,还需要超强的演技!”
清羽张大的嘴巴足以吞下一个鸡蛋。。。。。。
苏锦墨低头微笑,虽然找了个借口,可自己知道,方才的感情都是真实的,除了后半段那些要在一起的胡话,前面对爱情的悔恨可是实打实的。
手被牢牢抓住,苏锦墨只好用一只手支颐,眼睛无法看到外面,只能静静地看着床榻上的男子。
男子静静地睡着,宛如初生的婴孩,虽然看不见表情,但能感受出,他的心已经渐渐平静。
古铜色的上身赤裸在灯下,狼背蜂腰,散发出一股成熟男性的魅力,纵横沙场多年蕴藉的气场,让他整个人有了凛然不可侵犯的威视,而那面具下微微颤动的睫毛,却柔化了他身上的一些凌厉,唯留那化不开的孤独忧郁,仿佛月色下孤独行走的狼。。。。。。
苏锦墨渐渐觉得耳朵红了起来,不一会儿,这红霞就扩散到脸颊、额头。。。连心跳也砰砰、砰砰地乱了节奏。
这。。。这是怎么回事?自己方才不过是哄他吃药,难道自己也当真了不成?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悸动,苏锦墨有些惶恐。。。
对对!一定是这样,自己感激他舍命相救‘凤锦年’,这才乱了分寸,不会是有其他的想法。。。
虽然心里这么告诫自己,可苏锦墨还是迅速将自己的眼光收回,老老实实地趴在床边,陷入一片黑暗后,整个人的思维安静了不少,唯独那颗心,还在有力地跳动。。。。。。
第80章 该死的手()
“快把你的手松开?!”
睡的迷迷糊糊的苏锦墨被低沉的、蕴藉着怒意的声音吵醒。
“嗯?”苏锦墨睁大了眼睛,看着男人气哼哼地一点点从床上坐起,苏锦墨茫然地朝四周看了看,锦被流苏,还是那个熟悉的棠梨苑,只是双手好像握着什么,温温、热热、怪怪的。。。。。。
男子锐利的目光在苏锦墨身上扫视一圈,最后目光定格在她的手上…………一只洁白如玉的小手用力握着另一只古铜色的手,露出的皮肤上已经带着微微的红痕。
苏锦墨触电一样,迅速抽回自己的左手。
男人依旧用杀死人的眼神盯着她。
“看什么看,我不是已经松开了?”苏锦墨气不打一处来,明明是他握着自己,怎么莫名其妙变了?再说不就是握了一下手,至于这么生气吗?这个白眼狼!
男子磨着后槽牙:“另……一……只!”
“嗯?”苏锦墨白了男子一眼,低头瞧了瞧自己那不听话的右手,不知道怎么睡着睡着就钻进了别人的被窝,而且还握住了一个莫名其妙的东西,胀胀的,好烫。。。。。。
“呀!”意识到这是什么的苏锦墨像被烫的小兔子一样,迅速抽出自己的手,一下蹦到了一旁。
“不知廉耻!”男子嫌弃地拿起自己的手,在被子上蹭了蹭。
“你!”苏锦墨又羞又气,朝着男子啐了一口:“恶心!”
砰!房门被狠狠地摔上。
清羽从梁上飞落,目瞪口呆地看着苏锦墨飞跑出去的背影,回头弱弱地道:“主子,是这位姑娘救了你。”
男子擦了擦不能明说的位置,哼了一声:“被这样的人救,真是本座一生最大的耻辱!”
“恶心!恶心!恶心至极!”苏锦墨从井里汲了一桶水,毫不犹豫地将双手放了进去。
哗啦啦,水声大作。
秀锦纳闷地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道:“小姐,你怎么了?在这么洗下去,手都要破皮了。”
苏锦墨头都没抬,一叠声的催促:“秀锦你来的正好,快多拿点澡豆,要我秘制的那种,再多拿一点面脂来,胭脂也要!”
“小姐,你不是说那秘制的澡豆是用来换银子的吗?”
“这盒先不换了,先拿来我用用!快去,快去!”
。。。。。。
秀锦捧了一大堆瓶瓶罐罐,都堆在了水桶旁,苏锦墨忙不迭地先用各种澡豆洗了几十遍手,又擦了一层厚厚的面脂,最后又抹上了最香的胭脂,才善罢甘休。
秀锦擦了擦额头的汗,“小姐手上这是抓了什么,要这么个洗法。”
苏锦墨厌恶地道:“快别提了!”说着有些懊恼地坐在院落中的梨花树下。
秀锦见此不再提此事,先给苏锦墨端了一盏茶,又拿出几个糕点,然后坐在一旁道:“小姐,这几日姐妹们做的澡豆已经全部卖出,您上次做得那批高档胭脂据说也很得长安城贵人们的喜欢,这是流云校尉带回来的银子。”
苏锦墨拈了一块糕点,看了看秀锦手里的那叠银票,心情才略微好了点,“便暂时收在你那里吧。”
“好。”秀锦将银票妥善管理好,又道:“这个月小姐带着咱们赚得银子,扣除姐妹们几日后要交纳的贡金,还剩二百三十两七钱。”
第81章 曼珠沙华()
苏锦墨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吩咐:“再过几日,就是李尚食所定的大赛时间,告诉姐妹们,这几日除了换衣坊日常的劳作外。其余的时间不用再做澡豆,让她们各自练习学到的制香手艺,你和茜雪更是,定要将我教你们的东西好好练习。”
“小姐放心,我和茜雪会好好努力的。”秀锦微微一笑。
“婉柔姐姐也是,这几日就不要总为换衣坊的事务操心了,别耽误了自己的比赛。”苏锦墨嘱咐。
“方小姐最近日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