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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尚宫叹道:“倒是个心地善良的孩子。”
安姑姑冷哼一声:“你倒是有心。”
乔叶见安姑姑对苏锦墨起了不满,忙继续说道:“奴婢们也是没见过这样的东西,才昧着心收了,不少姐妹见东西好,也有借着擦的,整个浣衣坊都擦过这面脂,所以今头午的衣衫全都洗破了,您不觉得这事蹊跷吗!”
跪在地上的宫奴们,心中一凛,都觉得乔叶说的有道理,否则为什么自己洗的衣衫都破了,唯独苏锦墨的完好无损?
该死的贱丫头,竟敢暗中算计我们,突出自己?
一道道恼怒的、凶恶的目光向苏锦墨射去,仿佛要将她万箭穿心。
茜雪顾不得尊卑身份,急道:“可我们小姐自己也用了面脂,她的衣服也没有破啊!”
“哼,谁知道她是不是真的用了。”
“就是,你们本就住在棠梨院,把梨花汁液滴在衣衫上,也有香味。”
“你们。。。你们怎么能这样,早上你们还。。。”泪珠在茜雪的眼眶中来回滚动,早上这些人收面脂时感恩戴德的脸历历在目,可只过了几个时辰,她们就联合起来,露出这般丑恶的嘴脸。
“我们怎样!我们还没怪你们设计陷害,害的整个浣衣坊变成这样!”
“你们竟然恶人先告状,你。。。”
“都给本宫正闭嘴!”安姑姑怒斥一声,吵杂的声音瞬间湮灭。
“此事必须要查清楚。”安姑姑眉眼蕴藉的怒气越来越盛,“来人,去请尚食局的周掌药来,请她验一验这面脂。”
第39章 污水泼上身()
苏锦墨敏锐地发觉,听到周掌药三个字时,赵盼儿的神情明显有所松动,难道二人之间有某种联系?若是这样,事情恐怕就不好办了。。。。。。
“苏锦墨,这次你还不死!”无人处赵盼儿低垂的脸上,浮现出满满的恨意。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一个窈窕的宫装丽人从东边施施而来,后面还跟着几个宫女模样的随从,走得近了,众人才看清为首之人的样貌。
只见她约莫二十出头的年纪,一张小巧的鹅蛋脸上,明眸善睐,朱唇皓齿,下着一件乳白色蝴蝶穿花曳地裙,上身配着水蓝色的披帛,乌黑的发卷成好看的云朵髻,一支翠色滴水步摇斜斜地插在发边,走起路来,环佩玎珰,煞是好看。
王尚宫最厌烦这等媚态的女子,心里冷哼一声:宫人们私下传言这周掌药是因得了圣上的偶然之幸,才从一个罪奴变掌药的,如今瞧她这妖媚模样,传言八成是真。
“见过王尚宫、安宫正。”周掌药徐徐下拜,朱唇里吐出好听的声音,如雨打芭蕉般悦耳。
安姑姑微微颔首:“周掌药不必多礼,请妹妹来此,是想劳动妹妹验一验,这盒面脂是否有问题。”
王尚宫也不多说什么,将手中的粗糙盒子递给周掌药。
周掌药用一只手托住瓷盒,送到鼻下,另一只手轻轻扇了扇,秀美的黛眉轻轻蹙了蹙,装作是在仔细查验,眼角的余光却是瞟向地上的赵盼儿。
可惜,善于观察的苏锦墨把她暗地里的小动作,看个彻底。
这周掌药与赵盼儿果然有猫腻。。。那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呢?
果不其然,周掌药轻呵一声:“不知哪个奴婢好大的胆子,竟敢在这面脂里放鸦胆子!”
众人一惊,忙问:“那是什么?”
周掌药徐徐道来:“鸦胆子是一味中药,此药有毒且具有腐蚀性,本来是宫里用作治疗赘瘤的药材,就连李尚食都不敢轻易用的禁药,哪个大胆的奴婢,居然敢在面脂里添加此物!”
众人恍然,原来面脂里真的有腐蚀衣物的药材。
“苏锦墨,你还有何话说!”安姑姑冰冷的眼神似乎化成一把利刃,要将跪着的娇小少女洞穿。
苏锦墨啜泣道:“宫正明鉴,奴婢真的没有在面脂里放鸦胆子。”
“那你的意思是周掌药冤枉你喽!”赵盼儿斜睨着眼睛,朝苏锦墨跪着的方向啐了一口。
周掌药冷哼一声,嘴角带着七分愤怒三分不屑:“本掌药与你素不相识,为何要陷害你?”
王尚宫轻叹一声,她对苏锦墨的印象很好,可是现下的情形,不由得她不信,毕竟周掌药能跟一个掖庭宫的罪奴有什么过节?
“真的不是我做的。”苏锦墨揉着眼睛,泪水涟涟。
安姑姑鼻子里哼出一声,“贱奴此刻还要狡辩!来人!将她拖下去,乱杖打死!!”
众人惊呼一声,吓的浑身战栗。
“小姐!”茜雪和秀锦哭着上前阻拦,却被两个健硕的宫人死死地按在地上。
方婉柔咬着嘴唇,眼中泪珠闪烁。
第40章 急智破敌()
周掌药和赵盼儿暗地里相视一笑,都在对方的眼神里看出得意。
王尚宫微微有些不忍,别过头去。
“姑姑明鉴,我真的没有放鸦胆子!我。。。我证明给你们看!”就在众人认为苏锦墨必死无疑之时,她突然高呼一声,迅速站起身,一头扎进周掌药怀里。
这样的突变吓的周掌药花容失色,连连后退,她只觉脚背上钻心地痛,像是被谁狠狠地踩了一下,又因裙摆太长,行动间猛地向后倒仰。
“砰!”
急速摔倒的周掌药重重地跌在一个肉垫上,就听那肉垫一声惨叫,周掌药吓得咕噜噜,球一般滚出半米,头上的发髻散了一半,钗环遍地,说不出的狼狈。
“哎呦,疼死我了。”原来是赵盼儿怕周掌药摔坏了,自觉地做了肉垫,此刻被压的小指骨折,正抱着手指娘一下、爹一下的乱喊乱嚷。
苏锦墨眼底闪过一丝冷芒,趁乱高举手中的面脂,喝道:“我证明给你们看!”说话间,竟然毫不犹豫地将那盒里的面脂全部吞下!
“天啊——”
这一举动震惊了整个浣衣坊。
连一旁气急败坏的周掌药和哎呦惨叫的赵盼儿都被忽略了。
众人目不转睛地盯着苏锦墨,像是要在她的身上找出什么破绽,半晌,见她还是完好无损地站在原地。
这回轮到王尚宫怒气冲天了。
“周掌药,你不是说这面脂里有腐蚀性的药材鸦胆子吗?可苏锦墨整盒吞了,为何什么事都没有!”
“这。。。这。”周掌药踉跄着被宫人扶起,面对王尚宫的质问,竟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
谁能想到这个不到十四岁的贱丫头,有如此急智?
安姑姑眉头一皱,暗叹这两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看来周掌药的话有不尽不实之处!”王尚宫冷哼一声,低眉深思,片刻,缓缓说道:“拿我的帖子,去请尚食局的李尚食来。”
安姑姑和周掌药都是一惊,特别是周掌药,听到李尚食的名字,脸色惨白,摇摇欲坠,若不是靠身后宫人扶着,整个人就要委顿在地。
“李尚食平日里公务繁忙,让她为这等小事跑一趟掖庭宫,恐怕不妥吧。”安姑姑沉吟道。
“无妨,李尚食是我的至交好友,平日里最是公正宽仁,她定不忍见自己的下属草菅人命。”王尚宫的语气不容置疑,“如意,去尚食局请李尚食来。”
安姑姑见此没再出言反对,只是冷冷地看着地上瑟瑟发抖的周掌药。
茜雪和秀锦见自家小姐有救了,相拥而泣。
旁边有人小声嘀咕道:“这个李尚食是谁啊?好像很大来头的样子,把刚才那个气焰嚣张的周掌药吓成这样。”
“这你就孤落寡闻了不是,尚食局主管后宫的饮食、薪碳、医方、香料,李尚食是尚食局的大首领,官居五品,医术高超,听说颇受太后她老人家赏识,连皇后娘娘都要给她三分薄面,这个周掌药只不过是尚食局药典司的一个小小掌药,看到了自己的顶头上司,那还不是老鼠见了猫?”
“原来如此。”
不少人露出恍然大悟的模样。
第41章 忽遇贵人()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一位宫人穿花拂柳而来,但见她三十左右的年纪,上身穿了一件淡鹅黄坦领短襦,下着梨白色月华罗裙,水蓝色的披帛缦挑腰间,为她本就光洁如玉的脸上凭添几抹风韵,朱红一点于额上,峨眉淡扫,温润的双眸里一道冷冽的气息,让人顿觉清冷。
“何事?”李尚食行至石阶下,免去一众宫女繁琐的行礼问安,单刀直入。
王尚宫忙道:“叨扰妹妹午休实在是罪过,可是这有一桩公案,非妹妹无人能断,还请妹妹帮忙瞧瞧,这盒面脂里,可有不对的东西?”
言罢,把那盒残破的面脂捧了过去。
这盒面脂被苏锦墨吃了大半,还剩一点底子留在里面,饶是这样,甫打开盒子,离得近的人还是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梨花香儿。
李尚食眉头紧锁,鼻翼动了动。
周掌药和赵盼儿紧张地盯着李尚食的一举一动。
“咦?”李尚食发出一声惊讶的叹息,引得众人心中都是一颤。
王尚宫忙道:“婉儿妹妹,这里面可是有什么不对?”
李尚食轻轻嗯了一声,不置可否,修长地手指在里面轻轻一挑,抹出一点面脂,点在舌上欲尝。
“不要!”王尚宫和安姑姑几乎是同时出言阻止。
李尚食黛眉微蹙,“怎么了?”
“周掌药说这里面有鸦胆子,是有毒的。”王尚宫关切地道。
李尚食冷着脸瞥了地上的周掌药一眼,吓的她缩了缩脖子,才将那面脂尝了尝,又用帕子掩住嘴,吐了出来,早有伶俐的宫女端来漱口水,李尚食以帕掩面,漱了口,又轻轻擦了擦朱唇上的水珠,这才慢条斯理地道:“这面脂是何人所做。”
苏锦墨忙答复:“是奴婢。”
“你从何人处学得这制面脂的手艺?”李尚食的声音里辨不出喜怒。
“无人传授。”苏锦墨顿了顿,照实说道:“奴婢自幼喜好这些东西,曾在闺中照着《香乘》做过一些简单的熏香和胭脂。”
李尚食眼前一亮,“无人传授火候,就能照着书本自己制出这等面脂,倒是有些天赋,我问你,你为何不放蜜蜡或者牛髓,而是改用猪油?”
苏锦墨据实以道:“奴婢手头不宽裕,没有银子买蜜蜡和牛髓,只能以猪油代替。”
“那你这面脂为何能做到质地如此均匀,没有一丝杂质?”李尚食疑惑地看着手中晶莹如玉的面脂,眼角的余光带着讽刺:“你可知道,连周掌药也做不出这样精致的东西呢!”
周掌药脸羞的通红,恨不得找个石缝钻进去。
“奴婢选了干净的棉花,用它吸收香料和蜂蜜,再投入烧酒中,待烧酒滚沸吸收里面的香味后,把棉花捞出,这样就能滤除不少杂质。”
“哦哦,好办法,你竟能想出用棉花滤杂质的法子,真是个可造之材。”
原来这李尚食最爱医术香料,平日里不善交际,只把自己关在屋里研读医术,钻研古籍上的香料,所以最喜那此道有见地之人。
王尚宫弱弱地插上一句:“也就是说这面脂里,没有什么所谓的鸦胆子?”
第42章 引蛇出洞()
李尚食想也不想地道:“自然没有!——只是可惜啊,这面脂的火候好,药材取的精准,就差一味蜜蜡,便是上好的上供面脂,再则这装面脂的盒子也太粗糙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