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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木格嘲笑道:“哟。爷,那你干脆还在门口放一箱子,告诉大伙,谁捐钱最多,就征用谁的船,一举两得,多好。”
老十看着其木格,半天没说话。
老十的反应不在其木格的预料范围,其木格有些奇怪,老十可不是开不起玩笑的人,自己刚才的玩笑话难道犯了什么忌讳?当下便疑惑的问道:“爷,怎么了?”
老十摇摇头,慢悠悠道:“要论抢钱,九哥比你差远了…”
其木格哑然,不想老十接着又道:“可怎么九哥还是比咱们有钱啊?”
其木格气道,“九哥还连带骗的!”
老十赞同的点点头,道:“这倒不怪你,咱们家的人就是太实诚了,干什么都是明火执仗的…”
老十在船上自以为是的似褒似贬的剖析着自家人的性格,而留在前山寨的安安已经接近成功的骗取了三胞胎的各种储蓄金。
说是接近成功,那是因为安安获得了三胞胎的口头承诺。三人皆一致同意将钱如数奉献出来,能不同意吗?天天被安安用各种玩具和吃食贿赂着,哪怕安安教他们说“阿玛、额娘是坏蛋”,三个小家伙肯定也会鹦鹉学舌,何况只需要点头说声“好”,老十虽然傻乎乎的,但他孩子们智商的基因都有着突飞猛进的改良。
安安在问三人:“将你们全部的银子都借给哥哥和姐姐好不好”时一定会挑人多的时候,有意无意的给自己找证人,表示自己可没巧取豪夺,免得其木格不认可自己与弟弟们达成的协议。
别看三胞胎貌似傻乎乎的胡乱点头,但却也只是给安安画了个好看的饼而已,解不了饥渴。
无他,三胞胎所有的银钱财物全在其木格手上握着,漫说安安,就是三胞胎自己也不知道其木格藏在哪里。
但这一点,安安是早就知道的,她打主意的是三胞胎得的各种赏赐,虽说贵重的都会给收起来,但总会有一两件放在屋里当摆设。
可是安安在三胞胎房里翻箱倒柜的搜了半天,除了一堆玩具,再没发现任何有用的装饰品。
装饰品没用,那是因为他们全无一例外的缺着胳膊少着腿,安安明明记得修儿屋里有个小闹钟,结果找出来一看,连架子都给摔坏了,修儿还算闹腾最少的,其他两兄弟就更不用提了。
看着又你争我抢将一堆破烂玩得不亦乐乎的三个弟弟,安安暗暗庆幸,还好自己做了两手准备。叫人将给老十的信早早发了出去,没在一棵树上吊死。
安安倒不是自私,只想变卖弟弟们的财物,而是因他们的月例一多半都拿去做了慈善,其木格早就防着他们不去节流,而是打着歪主意开源,所以将安安和弘暄屋里的物件全都登记造册,还威胁他们,但凡少了一样,按市价十倍赔偿,比高利贷还高利贷。
于是,安安只得日夜翘首期盼其木格早日归来,当然,若老十捎带回的银两能早日到岸,安安倒不介意其木格在吕宋多逗留些时日。
不过,安安也没忘将自己筹钱的情况写信告知弘暄,叫弘暄稍安勿躁,信中还建议弘暄别不好意思,若赶着开工,先从作坊佘些奶粉子,男孩子,脸皮可不能太薄了。
弘暄此时哪还记得赚零花钱,早一门心思的人前人后挣着表现。
也许是心理作用。弘暄总觉得上书房伺候的太监对弘时和自己要分外殷勤几分,从而更加笃定了四阿哥就是老十这个级别最强有力的竞争者。
弘暄猜得不全对,四阿哥确实是最有潜力的皇室竞争者,而且还是最终胜利者,但仗着自己亲娘是贵妃的老十与他完全不在一个档次。
可弘暄小小年纪,哪知这么多,虽说也听到小道消息,说康熙不打算立即立储,但弘暄以为不立即立太子并不表示永远不立,而且在老十不在京城的情况下,康熙放出此言。很有可能就是变相的等老十回京。
想入非非的弘暄强按捺住内心的激动和喜悦,一面告诫跟自己进宫伺候的嬷嬷行事小心,不得丢了敦郡王府的脸面,一面对自己的起居饮食暗暗上心。
此外,弘暄还抓住一切机会去给太后请安,陪着太后唠两句嗑,若在太后宫中遇到五阿哥,也乖巧得很,时不时的请教两个蒙语语法,喜得太后越发合不拢嘴;至于太后的小客人,娜仁吉娜,弘暄也不再躲着,而是很有耐心的就早不知送给哪位小姑娘的玉佩绕着圈子,打着太极。
当然,弘暄也知道行事要低调,至于其他宫中,弘暄是一次也没去串过门,就是十四处,谨慎的弘暄也只去拜访过一次,就那一次还是与弘春探讨功课。
至于在宫里遇到其他叔叔伯伯,弘暄还是如往常般,既没刻意讨好,也没拿出准皇太孙的小人得志样,一板一眼的有问有答,让人挑不出什么好,也找不出什么错。
倒不是弘暄心机深重,而是在热河的遭遇,让弘暄对这帮叔叔伯伯都起了戒心,弘暄可不想老十还没当上太子,自己就丢了小命,那太亏了!既然眼下没什么自保能力,自然还是别引人注目的好,所以弘暄选择了一如既往。
自然,最大的老板更不能忽视,弘暄知道康熙心情不佳,但又不知该如何宽慰,弘暄以为。既然不能让康熙开心,那最起码也不能惹康熙生气,于是便越发卖力的攻读课本,作业完成的是又快又好,无形中倒也给了康熙一丝小小的安慰,虽说儿子们都不让人省心,至少还有个乖巧懂事的皇孙呀!
但弘暄在九阿哥面前倒没了这份淡定,回回都拗着九阿哥问老十的归期。
被老十默认最会哄骗人的九阿哥只要进宫,必定会去探视弘暄,顺便再将弘暄身边伺候的人恩威并施的敲打一番,对弘暄的照顾完全不打一丝折扣。
九阿哥也在算着老十的归期,朝中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按九阿哥的判断,老十这次应该也会如上次般的被召回京师,毕竟储君未定,康熙怎能容忍老十带兵在外,即使远在吕宋,应也触及了康熙那根敏感的神经。
因此,九阿哥回回都在宽慰弘暄,“别急,你阿玛不几日就快回来了,虽说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但你也别怕,有九伯在呢。”
弘暄点点头,心想,我当然怕啊,不过我是怕阿玛回来晚了,储位被四伯争了去…
九阿哥哪知弘暄的小心思,只当陡遇剧变,小孩子给吓着了,还专门嘱咐十四多加照看。
十四本来是一口应承,拍着胸脯说自己与老十手足情深,不会亏待了弘暄,可不想九阿哥却转弯抹角的提及了阿茹娜,让说得义正言辞的十四闹了个大红脸…
而八阿哥心中的石头也落了地,随着风声渐退,九阿哥和十四都与八阿哥恢复了正常邦交,皆表示了支持的意愿,尤其是九阿哥,钱仓都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还提及若老十留在京师,就算他不表态,不站队,也能隐隐添一份助力,希望届时八阿哥能帮着将老十留下…
见九阿哥如此为自己打算,即使八福晋噌怪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八阿哥的脸色还是渐渐恢复了一丝红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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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三章 安居
第二百七十三章安居
就在九阿哥和弘暄掐着拇指算老十的归期时。老十正带着其木格视察着自家今后的栖身之地。
老十选的岛屿在吕宋岛的南边,离南洋很近,洋人称之为内格罗斯,老十将之改为安居,取寓意为过安定、安稳的生活。
其木格觉得这名字有些俗气,还不如洋人的名字好听,内格罗斯,一听就很洋派,哪象老十取的安居,一点都不文雅,不过老十本来就不是什么文人,不能对他要求太高,过日子嘛,就得通俗易懂才不心累。
这岛上原本有一个天然港口,过往商船多在此处停歇,补充补给,西班牙人在此还设了税收衙门,专收华人商船的税,不过如今已经被老十派遣的先头部队给夺了去。眼下早已经重新开工,打出了大清海关衙门的旗号,宣布不论洋人还是汉人。皆一视同仁,不过却实行税金优惠政策。
其木格一看,当即就指出老十的疏漏,毕竟官方的说法是这帮人是南洋刁民,与大清毫无一丝关系,这打出大清的旗号,不是自扇嘴巴吗?
老十摇摇头,以一副说教的口吻道:“都说了他们是刁民,刁民要拉大旗扯虎皮,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其木格还是不敢苟同,道:“这些人到底是哪儿的,洋人心知肚明,你这样也太不给洋人面子了,若洋人面上下不来台,对咱们自然会步步紧逼,咱们何苦为了个名字惹诸多麻烦。”
老十摇着扇子,解释道:“南洋汉人多年来受惯了洋人和土著的欺压,一听说大清水师驻扎吕宋,便削尖了脑袋朝那里钻,图的就是个依仗。爷眼下想让他们迁到这岛上来,就得去了他们的后顾之忧,告诉他们,各种谣传只有一样是真的,那就是,这地就是我大清占的!”
其木格失声笑道,“原来这事背后还这么复杂,爷。辛苦你了。”
听了其木格的赞,老十很是受用,又接着道:“再说,挂着这个招牌,我大清水师届时才有由头过来教训这帮流民啊,呵呵。”
其木格心想,这比自己当初写的工作计划难多了,看来老十还真是有些本事的,脸上笑意更浓。
而此间委派的负责人是老十的一名亲兵,叫王徐,老十头次到前山寨后收的,这名字还是老十给改的,说他心眼活络,但过于急躁,便给他改名为“徐”。
王徐将老十和其木格引进海关衙门后院的厅房后,便出去安排吃食,此时才交代完毕,正要进来问老十是否眼下先洗漱一番,就被老十逮住问道:“这些日子来的人可多了些?”
王徐忙回道:“王爷,奴才正要给您去信呢,这携家带口投奔而来的汉人这大半月又多了好几百人。”
老十一横眼。道:“别给爷打马虎眼,好几百人到底是多少?两百人也是好几百,九百人也是好几百,这中间差得可不是一点两点。”
王徐笑道:“王爷,截止到昨日,这岛上总共来了1123人,这半月就安置了371人。”
老十点点头,“还远远不够,再将风声放出去,就说爷要在这里修宅子,需要招募工匠。”
王徐道:“是,奴才这就去办。”
老十想了想,又道:“过会儿,爷要带福晋去看地,叫人先大张旗鼓的去开道、清场。”
王徐忙应了,在征求了老十是否沐浴的意见后,才退了出去。
老十觉得浑身黏糊糊的,不用其木格使眼色,就吩咐王徐赶紧叫人将水桶抬进来,王徐走后,其木格顾不上夸老十终于讲了回卫生,便急急说道:“爷,咱们要在此修宅院的消息一传出去,南洋华人便吃了颗定心丸了,到时候来的人肯定多了去了,若朝廷来问,咱们也可以来个矢口否认…”
老十笑着点点头,“还有得救,不算太笨嘛!”
等洗完澡。吃过饭,见日头稍微小了些,老十便带着其木格坐着马车招摇过市。
其木格掀开马车车帘的一角,朝外看去。
这港口虽然自然条件不错,但因西班牙的基地在马尼拉,此处只是个小小的中转站,除了海关衙门几间房子外,四周并没有什么像样的建筑。
而那时节,平均下来,每月最多也就一两艘海船靠岸,因此并没形成商业街。做海员生意的土著人都是在有海船抵岸时,才三三两两的头顶托篮,跑到港口来以物易物。
因此,其木格所望之处便是一片零乱的茅草棚,都是这两三个月中迁移到此的汉人搭建起来的,因出于安全方面的考虑,这些茅草棚都建造在海关衙门附近。
这些茅草棚破破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