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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辉微笑:“谢谢。”
“不客气。今天是你这个梁教授的第一次授课,可要好好讲哦。”
“为了你给我打的领带,我也会的。”
芳华去XW中心上课了。但是,当课堂上的德国籍医生讲述他的某次手术过程时,芳华还是走神了。
她不由自主地幻想着——嘉辉讲课时会是什么样子,一定是风度翩翩的。然后,她就时不时地呆望着前方,傻傻地笑一会儿。
不过很快,芳华就回过神来——因为那位德国老师已经不自在地看她好几次了。
糟糕,他不会以为我是在对他发花痴吧?虽然,你这个四十多岁的大叔也长得蛮帅的,不过我可不是什么大叔控啊。
芳华赶紧集中注意力,认真地听起德国大叔那刻板的英语演讲。
好在,老外的手术经历很是有趣,芳华暂时压下了心里对嘉辉的“花痴”。
可是等熬到十二点下课后,在培训中心食堂吃午餐的时候,芳华就吃得心不在焉了。
思来想去,今天对嘉辉来说很重要,因为这是他第一次踏上讲台,给协和医大研究生院的博士、硕士研究生们讲课。
他将来一定会有更多讲课和作报告的机会,但是这第一次可就这么一次。
而自己这些年来,又错过了多少在他人生的重要时刻陪伴他的机会啊?
难得现在有时间,也有可能,那么自己怎么还能再错过呢?
想到这,芳华终于决定——“逃课”去听嘉辉讲课。
其实也没有“逃课”那么严重下午的练习课是尸头解剖,芳华想着以后上课时多花点时间还是补得起来的。
所以,芳华和德州师兄打了声招呼,让他下午帮自己请个假,便匆匆吃了饭,赶公交车回肿瘤医院了。
等到了医院,也快一点半了,芳华想了想,还是直奔研究所的大阶梯教室了。
她知道嘉辉中午在食堂吃了饭,一般都是在实验室里呆着。不过,她不想去打扰嘉辉的休息或是备课。
没想到此刻距离上课的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就已经有十多名学生坐在教室里了。
二百一十二、讲课(二)
二百一十二、讲课(二)
芳华知道协和医大的研究生们还是比较辛苦的。
因为他们这第一年上课,不仅要跑到东单的协和医大教学楼上课,还会像今天这样跑到开设有大课的研究所里上课,比如肿瘤所和旁边的实验动物所。最辛苦的恐怕是在八大处的整形外科研究所的学生了,这一个西郊一个东城地跑,真是太远了。
估计现在这些早到的学生,应该是上午在东单上了课,吃了午饭就赶过来的。他们这会儿,大多趴在课桌上,头枕着手臂小憩。有几个学生倒是没睡,一边翻着书,一边小声说着话。
芳华想要欣赏嘉辉讲课的风采,自然就不会坐得太靠后面。但是,她又不想让嘉辉发现自己而分心。
于是,她观察了一下讲台,发现讲台的左边是投影幕布,也就是说当嘉辉讲课的时候,必然会常常将身体转向讲台的左边。
所以,她决定坐到右侧,这样即使坐得比较靠前,也没那么容易被嘉辉看到。
芳华坐下后,教室里又陆陆续续地进来了更多的学生。
这些人,虽然有不少是刚毕业就直接读研的二十二三岁的年轻娃娃(在芳华心里这些人都是“小孩”),但也有很多人看上去在二十七八岁到三十出头之间,大致和芳华的年纪差不多。
看的出来,这些研究生大多是同一个院所的、或者年纪接近的人才坐一起,小团体现象严重。
芳华坐的是靠过道边上的位置。她选的这个座位稍微偏了一点,但是偏得并不严重,也算是靠前的黄金位置了,所以也被不少学生看中了。不一会儿,她前后和旁边的座位上都坐了人,这样她倒也更不容易暴露了。
芳华见周围的学生都拿出了教材,便从书包里把自己的《显微神经外科学讲义》拿出来,打开放在桌上装样子,心里暗暗好笑:我这可真是挂羊头卖狗肉啊。
人多了,自然说话聊天的就多了。虽然他们说的大多是鸡毛蒜皮的事情,但芳华身处其中,似乎又回到了大学时代,想起了每次上课前和同学们闲磕牙的情景。
她安静地坐着,面带微笑,慢慢地翻着自己的“道具书”。
忽然,她听到旁边有人在谈论今天讲课的老师,便伸长了耳朵捕捉起他们的声波来。
一位说话语速很快的男生先问:“你们知道今天讲课的人是谁吗?”
另一个男生说着比较标准的普通话:“不是孙飞吗?课程表上写着他要给我们讲四次课的嘛。”
“嗨,你们消息太不灵通了。我听肿瘤医院放疗科的研究生说了,今天来给我们讲课的,是去年才回来的海归博士,特别年轻,今年还不到三十岁呢”
他的这番话,立刻勾起了周围好几名学生的兴趣,他们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向他,眼睛里都闪烁着八卦的星星。
那个快嘴男生有点得意了,继续卖弄着自己的“博学多闻”:“嗯,他的名字叫梁嘉辉,是斯坦福医学院毕业的,专业是临床病理。这个人特别牛的是,年纪轻轻的就已经在国外权威的医学杂志上发表了好几篇论文。
前阵子,细胞生物学的老师上课的时候不是说过吗?孙飞实验室在世界上首先报告了神经干细胞的迁移和修复病损现象,引起了干细胞研究的新一轮热潮吗?我跟孙飞的研究生打听过了,这个现象的实际发现人就是——正在孙飞实验室工作的梁嘉辉”
众学生不由发出一阵赞叹声:“哇——,这么牛啊”
快嘴男生却又长叹一声:“是啊,瞧瞧人家,比我们中间好多人都还年轻呢,居然就能来给我们当老师了。”
众人又是惭愧地发出一片唏嘘声。
芳华在一边却听得抿嘴直乐,不过她心里也有点惊讶:嘿——,我都不知道嘉辉这么厉害啊。原来,外界对他的研究成果这么看重啊
当然,芳华的心里也充满了自豪:这就是我亲爱的嘉辉,无论做什么都会做到最好的嘉辉。
快嘴男生还在八卦着嘉辉的籍贯、大学经历、个人经历等资料,芳华听了听,貌似都是个人简历上的那些内容,幸好他们还没能打探到太多关于嘉辉和自己的个人**。
芳华也很佩服这些学生的八卦精神;看来,嘉辉很可能会成为这群人崇拜的偶像啊。
这时,教育处的一名后勤工作人员进来在讲台附近调试着投影仪、话筒音箱等设备。
忽然,那个快嘴男生压低声音说:“快看,站在门口和孙飞说话的就是梁嘉辉。”
这教室的入口是在后面,也就是高处。
芳华也跟着众人一起抬头回望,果然看见嘉辉身着整洁笔挺的白色工作服,侧着身子正在和孙副所长说着什么。
即使从侧面看,也看得出他身姿挺拔、轮廓端正、气度沉稳。
旁边一个声音低沉的男生说:“这也太年轻了吧?”
芳华怎么听着这话音里颇有点酸意啊,她便扭头看看那人——哦,胡子拉碴的,看样子都三十出头了好吧,咱就不计较你看到嘉辉后“自惭形秽”了。
这时,嘉辉和孙飞谈完了话,点点头,转身进门,一步步地从过道的阶梯上缓缓走下来。芳华怕他瞧见自己,便赶紧转身低头,头都快埋到书里去了。
但就在她前面坐着的两个女生,却还面朝着门口,并且低声赞叹着:“好年轻,好帅啊”
芳华有点郁闷了,抬起眼皮瞄了瞄这两名女生,却见她们青春活泼的脸上,清亮的眼睛闪着无邪的光芒。
芳华暗笑自己小气:嗯,这不是很正常的吗?我们当年上大学的时候,不也是对又有能力又有气质的男老师们大发花痴吗?可见江山代有花痴出,各领风骚数百天啊。
嘉辉已经站在讲台上准备开始讲课了,芳华就双手支颐,伏在课桌上,视线从前面两女生的脑袋之间看向嘉辉。其实,她这才是标准的发花痴的姿态。
嘉辉虽然环视了一圈教室,但是没有一点思想准备的他,并没有发现隐在人丛中的芳华。
他轻咳了一声,一手将小麦克风举在胸前,一手操作着笔记本电脑,开始讲课了。
他这一开口,前面两个女生又是小小的激动一把。这个嘛,芳华更能理解了,她自己是非常清楚嘉辉的声音的杀伤力有多大。
好在,这些女研究生们,毕竟不是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了,倒也能很快地抛开杂念,开始认真地听讲了。
嘉辉的讲课并不幽默风趣,虽然面带微笑但依然给人很严肃的感觉——或者说是严谨的感觉。
他的语速中等,神色从容,话语中流露出对授课内容知识掌握的熟稔度。
而且芳华发现,嘉辉讲着讲着,就慢慢陷入他自己的思维中去了,既是在给学生们讲述知识,也是在用自己的研究心得,启发他们、引导他们,也在启发他自己。
由于他的专注,使得他整个人更是平添了几分权威和睿智的感觉,完全让人忽略了他那年轻的面孔。
教室里很安静,研究生们都听得很认真。因为嘉辉给的信息量很大,难度也稍稍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能力,不认真听讲,很快后面讲的就会听不懂了。
不知道他们听课的感受如何,反正芳华是听得很入迷。虽然有些观点,平日里也听嘉辉偶尔说起过,但今天是听他详细阐述,让芳华对它们的理解也加深了。
芳华越听越觉得嘉辉真的是在这方面看了很多资料,了解得相当全面,也很有自己的想法,难怪他平日里说最感兴趣的就是肿瘤侵袭转移的研究了。
一堂课九十分钟,中间有十分钟的休息时间。嘉辉宣布休息后就走了出去,应该是到门口的休息室喝水去了。
学生们也有不少出去活动和方便的,芳华也站了起来,活动一下四肢,久坐对身体不好嘛。但她也不好出去,免得会遇到嘉辉,让他知道自己来听他讲课,那就分心了。
芳华正站在自己座位边上,伸伸胳膊跺跺脚的时候,旁边那个快嘴男生忽然和她打起了招呼:“嗨,同学,你是哪个所的啊?怎么以前没见过你?”
“啊——,”芳华一愣,您可真是太平洋的警察——管的宽啊。
她眼珠一转,嘿嘿笑着:“哦,让你看出来了啊。我不是研究生,我是,是——孙飞实验室的实验员。我是来旁听梁老师讲课的。”
周围的人一听,都来劲了,特别是那两个女生一下子就转过头来问:“这么说,你和梁老师是同事咯?”
“啊?哦,对,是同室。”
芳华只有将错就错,继续装下去了。
一个女生问:“那梁老师这个人,平时为人怎么样啊?”
“好,非常好。”
芳华虽然说得理直气壮,但也觉得自己有自卖自夸的嫌疑。
另一个女生兴高采烈地问:“怎么个好法?”
啊?这让我怎么说啊?
但是,芳华还是乐于在学生中塑造嘉辉积极正面的形象的,于是她眨巴着眼睛说道:“嗯,梁老师对女同室非常照顾,从不让她干重活累活。嗯,他为人很谦虚,从没有看不起不如他聪明的人。嗯,他说话从来不带脏字,很有礼貌。嗯,他为人正直,富有正义感。嗯,……”
第一个问话的女生忽然说:“切——,哪有这么完美的人啊?”
芳华停住不说了,嘉辉就是的啊,至少在她心目中是。
不过,马上第二个女生反驳:“怎么没有?我看梁老师就是挺好的。只不过这种人都是凤毛麟角,所以看到一个就不能放过。”
芳华听了这话,心里一哆嗦。
果然,那女生笑嘻嘻地问芳华:“那梁老师这么年轻,应该还没有结婚吧?”
芳华笑了笑,盯着她的眼睛说:“梁老师已经结婚三个多月了。”
“噢——”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