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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有个同事来看我,大概是同情我,偷偷跟我说了她家的情况。我还说,不可能吧?怎么会有这么卑鄙的人家,怎么能这么害人呢?不可能,不可能!但我还是跑到她父母家,他们毫无防备,一下子就被我看到了那个二十多岁了还要人喂饭的傻子。
我和他们父母大吵了一顿,他们自知理亏,却劝我说事情都这样了,让我还是好好和李秀坤过下去。可这日子,我哪过得下去啊!我一看到李秀坤,就会想起她的欺骗,一看到那个痴傻的儿子,我就恶心。李秀坤,她毁了我一辈子。
我提出离婚,但她们家在河北太有势力了,医院领导什么的都来劝我,不准我离婚,否则就可能开除我。而且她爸也暗示,我要是敢离婚,就对我在衡水的家人不利。我没办法,从此就和她分居了,一直睡在科里。后来,我和她谈判,我可以不离婚,但是我要考研,她也同意了。
就这样,我考了协和的研究生,本来毕业的时候她要我回去。我说要我回去就只有离婚,我要留在这边发展事业。她又同意了,还托关系帮我留在了协和。后来,你都知道了,这些年我都没回去,就是因为回去心里就膈应得慌。”
芳华听得一愣一愣的,这简直比什么电视剧的情节都要狗血。
爱情与欺骗,婚姻与陷阱,利诱与利用,还有辉煌与失落,美女与畸形,意外与惊吓,妥协与交易,林杰的人生就是个摆满了餐具和杯具的茶几。
芳华也为林杰感到惋惜,毕竟整个事件里,他是最大的受害者。当然他自己也不是就没错,比如结婚太草率,贪图人家的家世就昏了头什么的。而且就这么一走了之,也有点不负责任吧。
芳华又问:“孩子到底是什么病啊?”
“谁知道呢?也没去做过检查。反正一看就是个傻子,长得又那么吓人。我想大概是X染色体连锁的隐性遗传病吧?男性就发病,女性是携带者,所以李秀坤的外表才正常。太可恨了,自己有病就不该去害别人啊!她这种人就不该结婚,彻底让这种疾病基因灭绝才对。”
芳华一方面理解林杰的心情,一方面觉得李秀坤也是个可怜人。她们家大概也不懂这些,只觉得女儿没事,就一心要把女儿嫁出去,才出此下策吧。想来,李秀坤肯定也没想到自己会生下这种孩子吧。她这么多年,一个人带个智障的孩子也不容易啊。
芳华劝林杰:“大林啊,事情都这样了,你又不能和她离婚。你们这样过日子也不是办法。”
林杰的酒瓶快空了,他将最后垫底的几滴倒进嘴里。外科大夫吃饭都喜欢喝酒,慢慢都练出了几分酒量,林杰虽然已经喝得面红耳赤,但似乎还没醉。
他只是说话有点大舌头了:“那,还能怎么办?反正,我就和她这么耗着呗。”
“那你们要耗一辈子啊?孩子怎么办?孩子也挺可怜,挺无辜的,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的亲骨肉啊!”
“算了,我看都不想看他第二眼。那么个丑陋的东西怎么能是我的儿子呢?李秀坤,你个恶毒的女人!你毁了我的一切。爱情,婚姻,儿子,所有生活中最美好的东西,都跟我无缘了!”说着,林杰就趴桌上开始抽泣起来。
芳华很尴尬,一个大男人在自己面前哭成这样,还真不知道怎么办呢!
她等了一会儿说:“大林,想开点。哭是没用的啦!你也不能说什么都没有了,至少,你现在还有份很让人尊敬的工作吧?”
林杰抬起头擦擦泪说:“我也就剩下工作了,只有躲在医院和病房里,看着病人对我感激和尊敬的目光,我才感觉自己还有点尊严。还有,……”
林杰停了一下,看着芳华说:“还有,每天能看到你,才让我觉得生活还是挺美好的。”
芳华大吃一惊。她直起身子,手一推桌子,连人带凳子退开一步,严肃地说:“你别乱说话啊!这话很容易让人误会!”
林杰反而站起身,似乎要走过来:“我是说真的。你知道你给人的感觉是什么吗?那就是单纯干净。看你那么狷介地不肯拿药品回扣,看到你一心一意地等着未婚夫,看你热心地为病人服务,我心里就会特别舒服。我就会忘记自己的那些破事儿。小林,我真的喜欢你,喜欢看你开心的样子,喜欢……”
芳华几乎是跳起来往后退了一步,她双手交叉挡在身前,大声说:“停!停!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今天,我就当你喝醉了!下次,请不要这么乱说话了!”
说着,芳华转身就要跑。
这时更狗血的事情发生了,半掩的门外正站着林杰的老婆李秀坤,也不知道她听了多久。
芳华看她死死地盯着自己,不由有点郁闷:你不会真信了他的话吧?
芳华不想解释,就拉开门要出去,李秀坤却将手一拦:“原来是你这狐狸精勾着他不回家!”
这话气得芳华的鲜血一下子涌到脸上,她一把将李秀坤的手挡开:“放屁!我和林杰没有半毛钱关系!”
说着就跑到护士站去了,懒得理这一对极品夫妻了。
据后来去观风的护士说,那两人在办公室里又吵了很久,连病人都惊动了。后来,还是林杰把他老婆拉走了。
之后几天,林杰见到芳华都有点讪讪的。芳华也完全不理他,因为他那天最后的几句话完全恶心到她了,将这两年对他的好印象都抵消了。还有李秀坤的那句话也让芳华很生气,对这两人的不幸遭遇也完全没了同情心。
果然是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
一百三十六、胶质瘤
一百三十六、胶质瘤
春节后倒是没见到李秀坤再来闹了。大概又回石家庄了。芳华很快把这事丢在脑后。
3月中旬考研成绩出来,总分500分的情况下,她考了第一。虽然还没到复试的时候,芳华还是跑到纪主任那儿套了套消息。
纪主任给她吃了个定心丸,说是这次考他的研究生有十多名,但按去年的分数线,只有三人上线,而他要招三人、手里还有扩招名额,所以芳华毫无疑问地会被录取了。
得到准信的芳华忍不住给江波打电话,想显摆一下自己的能干。
不料打手机,对方没开机。打单位宿舍,张子健说江波一个月前就执行任务去了。问什么时候回来,他却也不知道。
芳华耸耸肩,不在意了。
而赵玉玲和张永的成绩也都不错,半个月后分数线下来,几个人都陆续接到了面试的通知。
面试那天,芳华特意穿上准备好的职业套装,把发髻梳得一丝不乱,还化了点淡妆。白芸说,不错。有点职业女性的味道了。
除了纪主任,邓主任,还有一位副主任医师,三个人一起面试的芳华。其实,大家也在学术活动上经常见面,都是熟人了。说是面试,不如说是聊天,只是带了点学术讨论。后来,又考点简单的英语口语对话和口头作文。本来还该有专业笔试,纪主任说算了吧,就这三个人,没什么问题就都收了好了。
总之,芳华的面试很顺利。再过些日子,录取通知就会通过研招办发到单位上。赵玉玲和张永等人也是相继顺利通过面试。
不久,芳华却听科里的护士们说起,林杰的老婆李秀坤以解决夫妻两地分居的名义进了协和,在门诊收费处当了一名收费员。
芳华觉得跟她也不会有打交道的机会,也就没当回事。
而林杰依然是基本以科室为家,在医生值班室也弄了张长期床位。芳华为避嫌,没事就很少呆在病房了。
可是,慢慢地还是有流言传出来了。
一天中午在食堂,白芸听一个和她关系不错的女医生转告了一些谣言后,迫不及待地找到芳华。
她说门诊那边有人在传,脑外科的女林医生被出国的未婚夫甩了后,就纠缠有妇之夫的男林医生,破坏人家的家庭关系。
芳华气得发抖:这些人可真能无中生有、颠倒是非,什么都不知道就敢胡说八道!我清清白白的一个人。被她们说成了什么啊?
白芸也很气愤,让她想想到底得罪了谁,谁这么泼她脏水?
芳华说,大概就是那个女人吧!就把李秀坤的事情说了出来。
白芸怒了:“敢造我们华西人的谣,当我们都不存在嗦!”
虽然当年的十人小组中走了三个人,但是这两年又来了些七年制的校友,再加上大家这三年轮转也认识了不少人,几乎各个科室都有关系不错的人。白芸出面一联络,大家都愿意帮忙。
特别是住院部这边的医生护士,多少都有些了解芳华的为人,那谣言在这里就几乎没人信。
白芸帮芳华发动反击,舆论很快就转了个方向,没什么人再相信关于芳华的谣言,而且白芸顺带爆料了李秀坤家不光彩的骗婚手段,这种真实的狗血剧情让那些闲的没事的人好好过了一回八卦瘾。林杰倒是还得到了大家的一些同情,李秀坤在医院里就根本抬不起头来了。
这里可不是那李家一手遮天的省医院了,不知深浅的李秀坤,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只是,芳华也更厌烦见到这一对极品夫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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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芳华接到纪主任的电话,让她一定要来参加下午在301举行的学术活动。说是有个特殊的疑难病例要进行会诊。
在学习室,纪主任在开始前介绍说:今天讨论的病人身份比较特殊,有保密任务在身,不能让外院的医生都去床旁问诊查体,只能给同行们口头汇报了。
接下来就是主治医师给大家汇报病史。
病人是一名年青军人,于一年前出现轻微头痛头晕现象,但在休息后能缓解。三个多月前出现眼花和恶心现象。半月前又出现了头痛剧烈时呕吐现象。十天前住院。
病史中比较特别的就是,病人这半年来的逻辑、计算等能力均有明显提高,使得他的科研工作取得了重大突破。正是由于病人工作的特殊性和保密性,他的这一病情也受到了总部首长的高度重视。
接下来,纪主任打开看片灯,让大家观看病人做的CT、MRI、DSA等检查片子。
大家看了后都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纪主任开始说了:“大家有什么意见,大胆地说嘛。年轻人,先来!”
**本院的一位年轻医生站起来先发言了:“我觉得这个病人患的应该是胶质瘤。主要是从CT和MRI的影像特点看出来的。病人的大脑顶叶靠近灰质的地方,有密度均匀的片状占位性病变,应该就是肿瘤了。瘤体边界不清,瘤周有水肿,占位效应轻,无增强。应该是胶质瘤的可能性最大。”
底下的人也纷纷附和,对这一判断的支持率比较高。
后来一位天坛医院的副主任医师也说了一下:“从病情发展,再结合片子的表现,胶质瘤应该是没什么问题。只是有两点,一点就是病理没做,无法判断肿瘤细胞的恶性程度,不过从病情发展来看,还算是低度恶性的。第二点,就是病人的病情中出现智力增强现象,是比较罕见的。因为基本上胶质瘤。以及其他颅内肿瘤都没听说过智力增强现象,相反多是神经功能受到损伤而减退的现象,智力最多是不变,很少见到过智力增强的。这一点,对本病来说,到底是好是坏,还很难讲。”
纪主任点点头:“的确是最后一点也一直很让我们迷惑。但我们基本上还是统一了意见,都认为是胶质瘤,至于具体的病理类型只能等手术切下来才能确定。现在,请大家讨论一下这例病人的手术治疗问题吧。”
他环顾四周,指着芳华说:“小林,你说一下。”
芳华也经常在这种场合发言的。虽然她这样的年轻医生一开始都会说的比较幼稚,但纪主任等老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