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浩哥哥,这枣子好甜。”
“这么酸还说甜啊。”不知道什么时候,点炮仗的小男孩也走了过来。
小女孩转过头,瞪了他一眼。又跑开了。
“爹……”
“快参见太后。”中年男子对着女孩微微一笑。
“清儿参见太后娘娘。”小女孩乖巧地跪下了地。
“哟,快起来。清儿啊,你好久都没跟你爹进宫了吧?”雍容华贵的妇人伸手扶起女孩儿。
“我爹说怕清儿在宫里惹麻烦,所以……”
“这么乖巧的孩子,怎么会惹麻烦呢。如果你常常到宫里来,也可以陪陪哀家啊。这皇宫也有很多好玩的,对吧?”
“是啊,刚才我们还放炮仗呢……”
“你都被吓得哇哇叫,还好玩呢……”小男孩凑了过来,嘴里还在咬着枣子。
“熙儿,你是不是又欺负人家了?”
“我没有……”两个孩子互瞪了对方一眼。
“太后,吃个枣子吧,很甜。”女孩儿执起一个枣子。
“好,好。”妇人左手接过枣子,右手摸了摸女孩儿的头,脸上挂着微笑。
“清儿,爹是来带你回家的。”
“这么快就走了?”
“已经戍时了。”
中年男子缓缓地行礼之后,带着小女孩走了。
小女孩被牵着手,头往后瞧。稍长的男孩跑过来,又塞了几个枣子在她手中。
“你喜欢吃,给你。“
“谢谢浩哥哥。”
后头的黄色锦袍小男孩,稍稍张了张口,没说什么,又合上了。
净台寺敲响了除夕的钟声,远远地,为这静谧的夜带来了一点生气。
第8章 缘起()
冀朝宣泰七年秋
桂花飘香的园中,静静的,嫩黄的花蕊摇动。
秦雪清轻轻地吸了口气。清新的香味渗入心房,通透清凉,神清气爽。安静地置身于花丛中,仿佛,世外桃源。
“小姐,我们这样跑出来,夫人知道了,又要说月儿了。”
“你怕什么,如果姨娘说你,你就说是我带你的。”
“可是……小姐……”秋月嘟起小嘴。
秦雪清看了她一眼,微笑回头,双手张开,闭上眼睛,仰头深吸一了口气。
“谁向瑶台品凤箫,碧虚浮动桂花秋。”秦雪清睁开眼,看着蓝蓝的天空,“这么美的景色,我们怎么能错过呢?”
花丛中的舞蹈,翩然忘我。清脆悦耳的笑声,响彻云霄。微风吹起,花儿迎风招展。丝绸裙上丝带飘扬,丝丝细致随风舞动,裙摆如浮云般,承托于风中,翻飞的衣袖流苏,摇晃的银制环饰,叮叮当当,如宝石碰撞出的映日美丽光芒,绿树凉风,树下的美丽少女,欢快,喜悦,红润的脸庞,微笑如花,映衬了这时刻,花与争辉。
“小姐……”秋月兴许被这样快乐感染了,也投入花丛中,嬉戏起来。
突然,一阵悠扬的乐声响起。秦雪清应声停下,静静地听着。
“箫,秋思曲。”秦雪清脱口而出。
“小姐果然好耳力。”一个浑厚的男声响起,越来越近。
秦雪清呆了一下,正想转头,那声音又在身后响起,。
“在下幸遇小姐在此,被小姐翩翩舞姿所吸引,冒犯之处,请小姐见谅。”
南山寺的桂花,天下闻名。
她缓缓转身,看到的是一张棱角分明,刚毅坚定的脸,嘴角微微撇起,似笑非笑,深邃的眼眸,定定地凝望着。
一阵心悸。
虽然男子并没有靠得很近,但是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多年来秦雪清也是跟着舅舅和哥哥走南闯北的,要说见识,那还是不少,也不似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般娇贵,陌生男子怕也不少见过。可是,眼前的男子,让她没来由的,感到紧张。
怕是刚才自己太放纵的行为,惹人耳目了?
“公子有礼。”秦雪清收了收思绪,微微行礼,头轻轻抬起,看到的,还是那男子胶灼的眼神。
这人,是不是太放肆了?
似是突然觉悟自己的放肆,男子突然收回撇起的嘴角,转开了头。
“失礼了。”男子退后了一步,抱拳回礼。
“你刚才吹的……”秦雪清顿了一下,“秋思曲,在这繁花似锦中,恐不贴切?”
“信意闲弹,只为寻找知音人。”男子若有所思,再次转头相望。
秦雪清心头一颤。
知音人?
“香引清风一会,小姐若不嫌弃,可否让在下,奏全这清曲?”
秦雪清轻轻点头,不置可否,但箫声已起。
婉转的旋律,浑然天成的音符,圆润的音调,思绪散开,曲调悠扬,桂花轻笑于微风之中。本来应该哀思的音乐,在这男子的箫中,竟听不出半点愁绪,反而有了点点轻快之感。秦雪清不仅为男子的音律造诣折服。看他年纪,应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可那吹箫的技艺,却比自己好上百倍。
百转千回,一曲已终,男子玉箫离口。他还是轻轻地撇起嘴角,眼神已经溃散,仿佛那无尽的思念,正在那遥远的地方,徘徊。
思念,也可以这么地快乐?
“小姐见笑了。”男子微微躬身福礼。
“想不到公子竟有如此高深的造诣,小女子深深敬服。最难得的,是公子竟可以把思念也诠释得如此开怀,莫不是公子,体会颇深?”想要了解他的念头一闪而过。
“相思阻音息,如此自当莫愁才是。”男子似收回了心绪,轻言道。
秦雪清默默地打量了男子一番,深蓝团云织锦袍,用得上锦缎的,必是贵族中人。这江南贵族人家,秦雪清虽不能全知,但因为舅舅与哥哥行商之利,倒也知道不少,印象中,好似从未见过此人。不过,这江南贵族人家,也多有来往的亲戚,这人……
“小姐,是不是该回去了?”秋月拉了拉小姐的衣袖,略带担忧地在秦雪清的耳边说。小姐偷偷跑出来已经让她心忧了,如果夫人责怪,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秦雪清自觉跟陌生人谈得太久,正想托辞,倒见那男子慢慢地抚着自己手上的箫,缓缓地说:“思念,全由这箫而起。”说完,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秦雪清一眼。
男子的声调悠悠,却牵动了秦雪清的心,仿如一根纤细的丝,缠上了,融入了,就无法再找回了。
离别的话语,突然成了金口玉言,舍不得出口。
心不由己地拿过了男子手上的萧,音符开始飘动。
秦雪清出生官宦之家,父亲秦鹤元官拜右丞相,为官三朝,为朝中元老。先帝临终托孤,着秦鹤元为帝师和辅政大臣,如此高位,无上的权利让秦家成了朝中无可匹敌的重族。秦鹤元有三子一女,妻王氏在幼女雪清五岁时因故去世,后以王氏之表妹赵氏为续弦。赵氏就是雪清口中的赵姨娘,因为是续弦,所以秦家子女从小并不称其为娘,而已姨娘呼之,赵氏在其姐在世时就常到京城秦家走动,本就仰慕秦鹤元,其姐在临终时嘱托了续弦之事,赵氏入秦家也就顺理成章。虽然不被称呼为娘,赵氏也并无怨言,默默地照顾姐姐留下的三子一女,做起秦家主母。秦家的三个儿子并不因其家世的显赫而成为纨绔子弟,倒是在家父的影响下,自强不息。大儿子秦晨睦,十五岁得文状元,至今为官十三年,官至二品户部侍郎。二儿子秦夕和,从小喜武,十三岁中武状元,今为三品镇西大将军。小儿子秦晚舒倒是才情出众,五岁做诗就名闻京城。只是,秦晚舒并不做官,十七岁起就跟着江南行商的舅舅们出外做生意,至今在江南一带也是生意蒸蒸日上。秦雪清是秦家的小女儿,五岁散母,七岁时,父亲让她跟着哥哥回到江南。因为父亲和舅舅的开明,做为女子,七年来竟也跟着赵家商船到处去,见识了大江南北的风土人情,不但习得一身琴棋书画,而且因为承袭了赵家的刺绣工艺,也刺得一手好秀品。
音律对于秦雪清来说,再熟悉不过了。可惜今日,却在这桂花飘香之中,沉沦。
日光西斜,风已不再微,沙沙的风吹着树左右摇摆。
一曲终了,余音缭绕。终不能尽兴。
“长相思。”男子惊讶而赞赏的眼神,让秦雪清心跳,瞬间加快。为掩饰自己的慌乱,她连忙转过头,却刚刚好碰上秋月近乎哀求的神情。
不能再停留了,不舍离别,终须离别。
伸手递过玉箫,男子有些迟疑地接过,神情也似有些许慌张。
“公子,今日有缘相遇,是小女子的荣幸。”
那男子微笑,轻轻地点头。
“清儿,清儿”远远地,响起了呼唤声。
“小姐,夫人在找了。快走吧。”秋月已经看出来吓得不行了。
再次缓缓行礼,秦雪清转身,感觉到那气息又一次压得自己快喘不过气来。
欲去还留,此一别,就似一辈子的,永别。
第9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上()
冀朝宣泰九年秋
京城从来就是国家的经济和政治中心,自然也是文人墨士聚集谈天说地的中心,恰逢朝廷开科取士,必然一时之间,士子们趋之若骛,从四面八方赶来,齐聚一堂。
“当今圣上开明,集思广益,京城民风淳朴,能与各位在此相聚,实是在下的荣幸。”
“有幸识得天下才子,有幸在此谈古论今,纵横国是,在下莫不开怀。”
“几位兄台都说得是,咱们啊,就谈,就论,这国家大事,本就是天下人的大事,能够畅谈,是人生一大快事。”
在集思楼高谈阔论的文人中,不乏如此张狂之徒,但,好象是习惯了一般,附和的众人也不以为意,反而,精彩之处,更是频频拍掌。
“各位,开科取士,为国求贤,这本是朝廷求贤若渴的善举,但是,如果被居心叵测的小人利用了,那就成了公开的卖官鬻爵了。”一位身着杏色缎袍的男子一语惊人。
众人纷纷侧目。
“伍公子,虽然这集思楼是可以随意发表言论的地方,但……这话可不能乱说啊。”旁边的人似有意提醒道。
“刘兄,鄙人也只是评论而已。你我都不是官场中人,又怎能知道这官场中事?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但是,不明了其中道理,这如何迷,又如何清呢?那又做何乱说之语啊!自秦代以来,这卖官鬻爵之行为就屡见不爽,这“捐纳”更是成了风行之事。督学之门,形同商贾。如果现在的官场真成了这样,那我们又为何要在此大谈国事?不如用这些时间去赚取些银两,也可保我们的仕途畅顺。”杏袍男子挥挥扇子,颇有些意味。“当今圣上圣明,之前就已经大力推举清廉之道,这是万民之福。这种不齿的行为,在各位登上仕途之后,可否也能继续坚持?这是国家中兴之道,各位可有想过此理?”
“原来如此,伍公子,你向来都是语不惊人誓不休,想不到这次,说起这为官不能之道,倒也点得透彻。”刚才提醒的人回应道。
“各位很快就会成为官场中人,自当好好反思不是?”
“是是是,这十年的圣贤书,可没有把道理说得明显,总得要亲身经历才能体会。伍公子,刚才你说不是官场中人不懂得官场中事,莫非,你就是……”有人抛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