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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你说。”
“若真有一人皇上要弃了年家,你要帮我保住澜裳和苏月,她们不该被牵扯进来。”
“好,我答应你。”
年羹尧欣慰地点点头,如从前一样伸手揉了揉馨蕊的头发,便转身离开。风吹起他的衣角,锦衣飘飞,如一只绚烂的蝴蝶展翅欲飞。
会有那么一天吗?会有那么一天心有余而力不足,一切都由不得我选择呢?馨蕊望着那高大的红墙,心底却是一片迷茫。
第122章 惟只见旧情衰谢
雍正二年,十月,年羹尧入京觐见,获赐双眼孔雀翎、四团龙补服、黄带、紫辔及金币等非常之物。年羹尧本人及其父年遐龄和一子年斌均已封爵,十一月,又以平定卓子山叛乱之功,赏加一等男世职,由年羹尧次子年富承袭。
至此,雍正对年羹尧的宠信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年羹尧所受的恩遇之隆,也是古来人臣罕能相匹的。所谓圣宠极衰,年羹尧也同样未逃脱这样的命运。
雍正二年,十月,年羹尧第二次进京。在赴京途中,他令都统范时捷、直隶总督李维钧等跪道迎送。到京时,黄缰紫骝,郊迎的王公以下官员跪接,年羹尧安然坐在马上行过,看都不看一眼。王公大臣下马向他问候,他也只是点点头而已。更有甚者,他在雍正面前,态度竟也十分骄横,“无人臣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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翊坤宫。
刺耳的瓷器碎裂声此起彼伏在翊坤宫响起。
一地的碎片令人触目惊心,馨蕊一言不发地看着怒不可遏地雍正拿那些珍贵的瓷器出气。
这些天她也听到一些有关年羹尧的事情,说他如何的目中无人,藐视皇权。
但馨蕊却不愿相信这些谣言是真的,她所了解的年羹尧绝不会是那个样子。
“皇上,二哥他不可能那样做,他一贯都是低调行事的,这么多年您也该了解……”
“哼,你以为他不会变吗?如今的年羹尧可不是曾经的年亮工了。”
亮工?这陌生的名字让馨蕊一愣,是啊,曾几何时雍正不再叫年羹尧为亮工,而也是直呼名字。这一点小小的差别却已是昭示了他们二人的关系不再如从前。变了吗?是谁变了?还是所有人都变了?
“现在的年大将军恐怕连这将军之位都不满足了,下一步他是不是连朕这位子都要窥觑?”雍正冷笑道。
“不会的……”馨蕊被雍正的话惊得膝下一软,跌倒在地。他刚刚说什么?窥觑皇位?原来在他心中现在的二哥已是如此大的威胁了,她最害怕的一天终于是要来了吗?
“额娘……”随着一声童稚的呼唤,一个小人儿奔入了馨蕊怀中。大大的眼睛中闪烁着惊恐的光望着那盛怒的雍正。
雍正看到是福惠,脸上的怒气顿时消了一半,也不知为什么,对这个孩子他总是莫名地心软,不愿让他看到任何不好的东西,包括自己生气的样子。
福惠害怕的搂着馨蕊,记忆中他从未看到他和蔼的皇阿玛对额娘发过这么大的火。他甚至以为雍正是要打馨蕊,下意识地拦在馨蕊面前。
雍正看着福惠的动作,已然明白这孩子的想法。上前一步握住福惠的小手,微微一笑道,“皇阿玛和你额娘在闹着玩呢。”
“真的吗?”福惠狐疑地望向馨蕊。
馨蕊嘴角扯出抹无力的笑容,轻轻点头。
毕竟是小孩子,听大人说没事,便相信了。又现出小孩子的顽皮,上前缠住雍正嚷着要他抱。雍正宠溺地抱起福惠,拍了拍福惠朗声道,“又长沉了。”
福惠骄傲地一扬头,“那可不,沁兰姑姑每天都给我做好吃的,让我长的又快又壮。”说罢还不忘拍拍自己胖乎乎的手臂,对馨蕊喊道,“额娘,你看我都可以保护你了呢。”
多么熟悉的场景,多久以前也曾有个孩子拍着自己的胳膊对她说:以后可以保护她。弘时,他的改变也似乎是一夕之间。这世间的种种变故本就是在猝不及防下发生的,没有预兆没有防备便那样发生了。再次回首,便是物是人非。
那么,二哥你也变了吗?握在手心的权利也让你想得到那咫尺之远却不该是你奢求的东西。
年羹尧在结束面圣回任后,接到了雍正的谕旨,圣旨告诫道:“凡人臣图功易,成功难;成功易,守功难;守功易,终功难。……若倚功造过,必致反恩为仇,此从来人情常有者。”在这个朱谕中,雍正一改过去嘉奖称赞的语调,警告年羹尧要慎重自持,而这以后年羹尧的处境也随之急转直下。
所谓伴君如伴虎,今日是权朝忠臣,明日却有可能沦为天子的阶下囚。
事世难料便是如此……
第123章 天教憔悴瘦芳姿
雍正二年年末的时候馨蕊生了一场大病,接连发生的变故让她心力交瘁,雍正因为年羹尧的事情对馨蕊也冷淡了许多。
在皇后做主选了批年轻女子进宫后,馨蕊见到雍正的次数已是屈指可数。这样的日子虽是她料想过的,可终有一日到来她没想到自己还是满心凄凉。心中不畅,更使病拖拖拉拉的总不见好,一次风寒彻底拖垮了馨蕊的身体。
有些清冷的翊坤宫到处弥漫着浓重的药香,重重的纱帐更让宫殿显得犹如幻境。
“咳咳”女子沉沉地咳嗽声在殿中此一声彼一声地响起。
刚进门的沁兰听到咳嗽声,匆忙走上前去扶起馨蕊,忧心道,“小姐,不是让您睡会儿吗,怎么就醒了?”
馨蕊苍白着脸摆手,“胸口闷,睡不着。”
沁兰心疼地帮馨蕊揉着胸口,哽咽道,“这样下去怎么好,让我如何同老爷和夫人交代?”
馨蕊抓住沁兰的手背,急急说:“不许告诉他们,你若让他们知道了,我定饶不了你。”因为急切,馨蕊的脸庞微微涨红,现出异样的美。
“小姐,你知道有些事不是想隐瞒就能隐瞒得了的。”沁兰低低叹了声气,起身帮馨蕊准备吃药。
馨蕊看着沁兰的背影,娇好的身材,花样的年纪,但是沁兰却都陪着她将最美好的时光耗在了这宫里,她是个罪人,毁了沁兰,害了解语,所以现在老天是要惩罚她了吗?
沁兰再回头的时候,却发现馨蕊已经靠着软枕睡着了。心头无端一跳,沁兰下意识地去探馨蕊的鼻息。轻盈的气息柔柔喷在沁兰的手背上,却让她的心温暖异常。
小姐,你一定不要有事,一定要好起来。否则沁兰不会原谅你,我定要追着你守护你。
雍正三年。
暖春的阳光总是特别的舒服。沁兰让人把馨蕊常小憩的软榻搬出来,放在院中的桂花树下。馨蕊盖着厚厚的毯子舒服的在院中晒太阳,身体已经好了很多。虽然还是很虚弱,但终究是好了,不再一副病怏怏的模样。那样的模样让她自己都害怕。
“额娘。”福惠的唤声唤回了馨蕊的神思。她淡笑着看着那集合了她和雍正特点的小小身影跌跌撞撞朝她奔来。自她病后,她怕自己的样子吓到福惠,便把福惠送到了齐妃那里,谎称自己去了盛京。这也是几月来,她初次见到福惠。
“额娘,你可回来了,惠儿好想你。”福惠伸出小手牢牢圈住馨蕊的腰,小脑袋往馨蕊怀中蹭去。
馨蕊爱怜地抚着福惠的头,柔声道,“惠儿想额娘了?”
“嗯,好想好想,还总在梦里见到额娘。”
馨蕊嫣然一笑,将福惠抱坐在自己腿上,低头碰了碰福惠的额头,“是额娘不好,以后额娘再也不会留惠儿一个了。”
“额娘说话算话,拉钩。”福惠伸出胖胖的手指。
“好,拉钩。”馨蕊勾住福惠伸出的手指,一大一小的两根手指紧紧勾在一起,许下他们之间最美好的约定。
雍正踏进翊坤宫的时候映入眼帘的便是馨蕊母子相拥而眠的模样。软塌显然有些小了,许是怕福惠掉下去,馨蕊紧紧将福惠搂在怀中。福惠纯净的小脸深深埋入馨蕊胸口,一只小手还搭在馨蕊的腰上。
那一刻,雍正只觉得自己一天的疲倦都消散了。眼前躺着的是他的爱妻和爱子,有了他们他即便再辛苦又算得了什么。为他们换得这天下的安定与宁静,他便再无所求。
雍正清楚地记得他已经有四十多天没有光明正大地踏入翊坤宫了,每次来的时候他就如今日这样偷偷的来,来了看看馨蕊的睡颜,他便已知足。
他和年羹尧之间的关系急剧恶化,最近几次召年羹尧进京年竟都不予理睬,似乎已经完全不把他这个天子放在眼里了。朝中早有多人参奏年羹尧说他目无法纪,狼子野心。这样的局势下,他唯一担心的是他要将馨蕊置于何处,他爱馨蕊和年家没有关系,可这天下又有几人是知道的。他们只知道宠妃年妃,却不知馨蕊其人。
蕊儿啊,若有一天,我真的要对你二哥和年家不利,你会如何看我?会恨我吗?会吗?雍正静静地站着,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第124章 利牵名惹逡巡过(上
雍正三年,四月,雍正解除年羹尧川陕总督职,命他交出抚远大将军印,调任杭州将军。
年羹尧的一朝失宠,无疑如平地惊雷在大清王朝引起了一番风起云涌。年羹尧调职后,内外官员更加看清形势,纷纷揭发其罪状。一时间,昔日声名赫赫的年大将军成了人人嗤之以鼻的乱臣贼子。年家的地位也随之一落千丈,又有说宫里的年贵妃也因兄长而失宠,被禁于冷宫。
当沁兰将忿忿不平的将那些谣言转述给馨蕊时,馨蕊却是一片默然,对于这些谣传她无所谓,她所在意的是年羹尧以及整个年家的安危。虽然这样的一天其实早在料想中,可也未曾想来得这般迅速。雍正三年,只过了三年而已,就什么都变了吗?
“小姐,二少爷明早就要去杭州了,您真的不再去求求皇上吗?”
馨蕊苦笑了笑,求有用吗?若有用三天前她跪在乾清宫一日,直到体力不支晕过去,他都未出来看她一眼,只谴太医为她看病开药,嘱她好好休息,莫念朝堂之事。
早在几年前馨蕊便领教了雍正的绝情,却未想到他登基后更是变本加厉,或许真如外人所说一样,她这个年妃已经不招雍正帝待见了。那日的情形连馨蕊自己都觉得自己是彻彻底底地失去了他的宠爱。朝堂之事?她不关系那些国家大事,她所担心的牵挂的是她的那些亲人,那些她在这世上最亲的人。而如今眼看着他们落难,她却是没有一点办法吗?
“沁兰,我想出宫一趟。”
“出宫?”沁兰虽是抱怨,可并不想让馨蕊出宫,依馨蕊现在尴尬的地位出去无疑是断送她的未来。若年家出事,她也定会逃不过。逃?沁兰看向眼前满眼坚定的女子,或许小姐从未想过要逃吧,她和年家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沁兰也明白。念及此,沁兰忽然豁达不再劝慰,二少爷明日就要走了,今日也许是见最后一面了呢。沁兰望着院中的梧桐树若有所思。
馨蕊自己不方便,便找了弘时来帮忙。弘时在前几年已娶妻,馨蕊心中多少是有些释然了,但是其实并不想再与弘时有过多的交集。可今时今日的情形却容不得她计较许多。
“能帮我吗?”馨蕊面对着与雍正有着五分象的弘时,轻轻问道。
“你开口我又怎会不帮,你明知道我最看不得你受苦。”弘时转身侧对馨蕊,望着远处宫殿高高翘起的檐角出神,风吹过带动挂着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那叮铃的声音一直到他心底,蓦然的涌出一丝疼痛。为什么守护她的从来都不是他?为什么他们得到她却又不能好好待她?
馨蕊微微偏头,伸手如拍了拍弘时的肩膀,低低地说了一句,“时儿,姐姐希望你能过得幸福,与自己心爱的人白头到老。”
心爱的人?弘时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