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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泽千里顿时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她苦恼纠结地想着解决办法,在死了无数的脑细胞都无果之后,她忽然觉得肩上一沉——
宫泽千里愣愣地抬起头,就看到沈沉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
赤发的付丧神双手安抚性地搭在她的肩上,一双暗金色的眸子正无声地俯视着她,眼中是从来不变的冷静与从容。
宫泽千里看到对方冲着她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就越过她向着粟田口走了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付丧神格外沉默的背影时,宫泽千里都会有一种感觉——如果是他的话,一定没问题的。
这种感觉,跟她信任着同伴的感觉是不同的,反而更加接近于,王之于臣民,神之于信徒。
沈沉从鲶尾手中取过了骨喰藤四郎的本体。
他的动作平静又淡然,隐隐带着某种沉默而压抑的威慑感。甚至在他靠近的时候,鸣狐身上挂着的小狐狸不自觉的伏下了身子,完全遵从本能地做出了驯服又恭敬的姿态。
沈沉不甚在意地伸出手,修长的手指轻轻滑过了胁差上缠绕着的咒符。
然后,那道粟田口们死活都撕不下毁不了的咒符,就这么无风自燃了起来。
白色的咒符一点一点化为了黑色的飞灰,然后纷纷扬扬地飘散到空中,没几下就消散干净了。
沈沉把完好无损的胁差重新递回了鲶尾的手里,语气平淡地宛如只是随手掐下了一朵路边的野花,而不是破坏了一个强大除妖师的封印一般:“他需要重新积攒一下化形所需的灵力,大概过几天就会变回来了。”
“谢谢你!真的,真的非常感谢!”
反应过来的鲶尾紧紧地抱住了骨喰的本体,颇有点喜极而泣的意味。
一期一振和鸣狐也瞬间软下了眉眼,望着沈沉的眼神像是在发光。他们正要说些什么,却被沈沉挥手制止了:“我已经收到你们的谢礼了。”
蹲在意识空间里的丘比闻言,看了看粟田口一路狂飙的好感度,于是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
但是这还没算完,紧接着,不知道粟田口的刀剑们脑补了什么,明明已经大幅上涨的好感值又往上蹦了一个档次。
丘比疑惑地歪了歪头,莫名觉得对方大概在想“笑容就是谢礼”“你开心我就开心”这样子的?啊,果然不管是人类也好付丧神也好,都意外地难懂呢。
还好它有沈沉大人:
而另一边,刚刚解决完了骨喰的问题,沈沉就感受到了一股不容忽视的视线落在了他的身上。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沈沉顺着视线转头,果然看见了撑伞而立的的场静司。
的场静司似乎对于沈沉轻松破解自己封印的行为十分感兴趣,没被符咒遮挡的左眼充满探究意味地凝视着他。
然后,在发现自己并不能从对方的表情上捕捉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后,的场静司忽然抬了抬油纸伞,露出了他被伞叶遮挡的大半面容。
紧接着,的场静司弯起了原本舒冷的眉眼,唇角恰到好处的弧度让这个青年霍然显得和蔼可亲了起来:“虽然那并不是我最强的封印,不过居然能够这么轻松地破坏掉,你还是第一个。”
他说着,微微压低了嗓音,刻意沙哑的音色凭白多了一份难言的诱/惑来:“有没有兴趣成为我的式神?你很强,不应该被埋没在这里。而这个世界上,有能力发挥出你全部才能的人只有我。”
安利之王契约狂魔丘比:呵呵,我就笑笑不说话。
第30章 我要开始装逼了()
的场静司的话一出口;在场的所有付丧神脸色均是一黑:嘿呀,好气哦;这家伙居然敢当着我们的面挖墙脚?!
“你就死心吧。”加州清光冷笑了一声;手上的护甲攥得本体咯吱作响:“沈沉才不会跟你这种家伙走呢。”
小狐丸也跟着危险地眯起了眸子;蓬松的长发显得凌乱而不驯;像一只戒备到炸毛的野狐:“想要抢走小狐的同伴吗;我手中的剑可不会答应。”
三日月宗近没有说话,但却抿起了平日素来微笑的唇。当这把最美的天下五剑沉下脸的时候;那端丽的姿容瞬间显露出一股骇人的气势来。
面对来自四面八方的或明或暗的威胁,的场静司不但没有恐惧,反而兴味地笑了起来:“看来他比我想象的拥有更大的价值呢。呵,我越来越想得到你了,沈沉。”
加州清光咬牙:“你这家伙”
“我拒绝。”
沈沉单手按下了想要冲出去的加州清光;然后望着的场静司,语气慵懒却格外干脆地回答道。
的场静司并没有露出失望或者吃惊的神色——
他原本就没指望一个强大的付丧神能够因为他的三言两语就选择臣服;如果真的发生这种事情,那他反而免不了要考虑一番阴谋论了。
只是道理虽是如此;然而
“我能够知道原因吗?”
的场静司站在树下,带着宛如画中人般的静谧和雅意。他把所有的深邃和漠然都埋藏在眼眸深处;让人捉摸不透心绪。
的场静司的视线缓缓掠过众人;最终定格在了沈沉身上。撑着油纸伞的除妖师深深地凝望着对方的眼睛;像是要望尽他的灵魂:“是因为所谓的同伴;理想;忠诚;还是说仇恨?”
说话间,的场静司原本清隽的嗓音渐至喑哑,末了还微微碾动舌尖,拖曳出一道旖旎的恶意来。
面对除妖师各种意味深长的猜测,沈沉始终八风不动,维持着一个相当淡定的表情——
他完全不想知道对方究竟脑补了什么苦大仇深的故事,请务必离他远点谢谢。
然而的场静司并不是这么好打发的,沈沉被看得有点不耐,于是干脆也回望对方,用低沉的嗓音一字一句地说道:“你太弱了。”
一只雄狮怎么可能拜倒在稚兔的身下。
虽然对于大多数人来说,的场静司姑且算是兔中一霸,俗称钢牙小白兔,能够完败其余兔球。
然而在沈沉看来,也依旧是一爪子拍下去的事。
毕竟他武力值max上不封顶,就是有这么任性!
“哦?你说我很弱?”
他的答案显然不能让对方满意。
的场静司在短暂的愣怔之后,倏然眯起了眸子,语气带上了些许压抑的不快和危险:“真是过分啊,我可不是那些半吊子的除妖师,被说成弱者还是第一次。”
沈沉冷淡地挑了挑眉,他一向不喜欢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丘比,的场静司也是你选中的目标?”
“没错哟沈沉大人。的场静司的身上背负着这个世界很重要的因果线呢。”
听到白色小兽的回答,沈沉满意地哼笑了一声:“我记得你说过,只要是‘情感’就可以,对吧。”
蹲坐在意识空间内的丘比歪了歪头,然后像是理解了什么似的,乖乖巧巧地点头:“是这样的。只要是借由沈沉大人引起的,不论是喜怒哀乐中的哪一种,都是我所搜集的目标。”
沈沉闻言缓缓地抬起了眸子,暗金色的眼底漫起了炽热的战意,像是濒临爆破的火焰:“那么这一次,就试试看‘惊讶’和‘畏怖’好了。”
下一秒,沈沉的身影突然消失在了原地。
——不,并不是消失,只是速度突破极限之后,无法被肉眼捕捉到罢了。
的场静司在对方身影不见的瞬间就迅速戒备了起来。
他并不是没有遇见过拥有超高速移动能力的妖怪,因此他也知道,这种时候如果再用肉眼去寻找的话只会让人自乱阵脚,相反,只要学着动用其它五感去感知对方的话——
然而没有。
他什么也感知不到!
的场静司倏然睁开了闭起的眼睛,神色间流露出了一瞬的错愕——
不管是对方的气息也好,行动间带起的风声也好,他居然什么都感受不到。
第一次遇见这样的状况,的场静司锁起了眉头,一直以来平静的心湖被打破了。他开始思索其余的可能性,比如对方并不是速度快,而是拥有更加高级的穿越空间的能力?
如果是这样的话
的场静司迅速地思考着相应的对策,密密麻麻的方案在他的脑海中一一闪现而过。
然而还未等他想出一个所以然来,下一刻,他突然感觉到一股不容忽视的灼热气息从背后袭来。
由常年与妖怪战斗而形成的直觉,让的场静司在第一时间就向着左侧跃身躲过,并同时扔出了两道咒符。
那两道咒符跟先前不同。除了奇妙的符文之外,咒符的周身还萦绕着银蓝色的电弧,宛如吐信的蛇游走在符纸的周围。
一息过后,他落在地上稳住了身子,然后抬眸望去,才发现赤发的付丧神正站在他原来站着的位置。并且,对方的手上正跃动着一团赤红的火焰,那正是他先前感受到的灼热的来源。
——能够操纵火吗?
的场静司把付丧神手中的火焰纳入眼底,然后理智而精密地进行着各种分析。
但是,还没等他进行下一步动作,就看见付丧神慢悠悠抬起了手——
他先前扔出去的那两道咒符正安分地躺在对方的掌心。原本应该跃动其上的电弧已经彻底息去了身影,此刻的两道咒符宛如伏趴的小兽,乖巧安静得不像样。
的场静司的瞳孔骤然紧缩了一下——
他从不怀疑对方的实力,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可以接受目前的状况。他制作的咒符不但没有对付丧神造成伤害不说,甚至毫不反抗地呆在了对方的掌心。
这就好比在战场上,他的得意武器在紧要关头背叛了自己一样。
“喂。”赤发的付丧神微微眯起了眸子,唇角张扬地挑起,带着嚣张到极致的挑衅感:“你的东西,还你——”
随着付丧神的话音落下,两道咒符便被甩手扔了出来。
那两道咒符甫一脱手,就“呲”的一声再度炸开了道道电弧。它们简直就像是听到了命令的忠犬,头也不回地向着自己原本的主人冲了过来,并毫不留情地张开了爪牙。
头一次遇见自己的咒符反过来攻击自己的状况,的场静司简直要被气笑了。
他雷厉风行地挥出了一道灵力,冲着空中跃动的电弧团反击而去。
就在这时,原本一路直行着攻击而来的两道咒符,忽然在空中绕过了一个圆弧,然后改变方向从的场静司的侧面袭了过来。
的场静司冷着眸子,迅速地跃身躲了过去,并同时再度挥出了一道灵力,击中了冲至面前的银蓝电弧团。
成功截断了对方的攻击之后,他下意识地用余光看向了赤发的付丧神,却发现对方面无表情地抬手,指了指他的身后。
的场静司蓦然睁大了眼睛,之前的种种划过脑海,让他一瞬间反应过来了——
两道咒符平行飞出,一道假做佯攻,吸引注意,另一道借机分离,攻敌背后。
——这赫然是他之前封印骨喰藤四郎的方法。
而与此同时,真正的攻击也来了!
两道咒符中剩下的那一道迅疾如风地激射了过来,银蓝色的电弧炸起噼啪的声响,然后“啪”地贴在了的场静司的背后。
的场静司立时觉得自己的身体麻痹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