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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领我的情,急速后退。
“小兄弟,好武功。”他笑着平举双手,掌心向上,以示自己并没有太大的恶意。
我淡淡一笑:“前辈,我想到的事跟你们无关,也不想这时候说给任何人听。不过,我很有兴趣听听你们的经历,关于这面镜子,似乎咱们有更多的共同话题,不是吗?”
冷兵器已经过时,武功也是会过时的,现代格斗技巧能够将人训练得如同精妙无比的机器一样,只要看到敌人的破绽,立即一招制敌,绝不拖沓,这一点是他们师兄弟永远无法做到的。
雷傲白爬起来,在司徒求是的逼视下,他不再嚣张地大喊大叫,而是老老实实地站回到师兄身后。几度交手之后,他肯定已经明白不是我的对手。
“那件事说起来很古怪——小兄弟,还没请教你尊姓大名呢?”司徒求是捋着自己的长须,仔细地审度着我。
“请叫我风。”我点点头,简短地自报家门。
“那么,我叫你‘风兄弟’好了。其实,那件事真的跟你有关,请听我慢慢说下去。”他皱着眉,不停地揪着胡须,再仰起脸来沉吟了几分钟,才缓缓地开始了自己的讲述——
墨镜老人和磨剑客生存在大唐初建的年代,而那件导致了他们进入铜镜的怪事则是发生在“玄武门之变”事件之前的几个月里。
众所周知,在李渊的几个儿子里。只有秦王李世民的目光最长远,并且在江湖上的威望也相当高,要比建成、元吉等人更具备接掌皇位的资格。此时,远遁海外的虬髯客意图染指中原江山,特地带了赤金三千万两、勇士七百名,悄悄地进入长安。
李世民已经是各方势力的众矢之的,所以虬髯客要夺大唐江山,首先要干掉李世民,所以他找到了司徒求是和雷傲白。“赤金两千万两、海外七岛的控制权”是他开给司徒求是的报酬,并且许诺成功夺取江山后,再把河东、山东等地交割给这两大功臣,大家平分疆土。
这是整个事件的大背景,其实这样的刺杀行动在每朝每代都反复发生着,成王败寇的闹剧几乎年年上演,不足为奇。
他们两个选中的埋伏地点是在李世民每日往返校军场的必经之路——凌烟阁,而虬髯客带来的七百勇士分别扮成走卒、商贩、学子、农夫,从正午时分起就控制了凌烟阁前面的威扬大街,布下天罗地网,准备剿杀李世民随身携带的几十名铁甲武士。
“刺杀”这件事对于雷傲白来说,犹如早上起床后到厨房去吃个包子一样简单,所以他在正午潜入凌烟阁时,丝毫没有感到紧张,而是东张西望,溜到了洗镜楼里。他不是美人,对镜子并不稀罕,只是正面墙上镶嵌着的一面特别宽大的镜子吸引了他。
那么大的镜子,他跟司徒求是都是第一次看到,所以停下来,左看右看。
正午的阳光穿过天窗照下来,直射在镜面上,化成无数耀眼的光环,把两个人的眼睛都看花了。自然而然的,司徒求是取出一块嵌着金丝银线的手帕,去擦那些落了灰尘的地方。对于一个终生磨镜的匠人来说,这个动作最自然不过,一生不知要重复几万次。而他的师弟雷傲白则是拔出长剑,以另一面青铜镜为磨石,缓缓地磨砺着。
这是一个非常安静的正午,洗镜楼里陪伴他们的,只有无数面或新或旧、或粗糙丑陋或华丽贵气的铜镜。
怪事就在那一瞬发生了,司徒求是感觉中自己的手伸进了水里,彻骨冰寒,立即缩回来。在他面前的是一面坚硬沉默的镜子,怎么可能有水?而且当时的季节只是初秋,即使有水,也不会如此之冷。
他笑着回头:“傲白,怪事,我觉得这镜子好像是‘空’的,竟然能把手探过去呢?”
以唐朝人的智慧而论,“空镜子”或许就是当时最真切的感受,但他能在镜面上看到自己,看到满室铜镜,也看到自己的师弟雷傲白。
“也许只是一瞬间的幻觉吧?”他见雷傲白头都不抬,禁不住哑然失笑,以为自己是太累了,所以神不守舍的。为了跟虬髯客敲定刺杀的最后细节,他已经几天没有睡好,这就是做师兄的坏处,永远不可能像雷傲白那样没心没肺,只等着凌空跃下高楼,一剑刺进李世民的胸口。
自嘲之后,他举起手帕,却发现整块手帕都被浸湿了,有一角还在涔涔沥沥地滴水。
一瞬间,阳光也变得阴冷刺骨起来,因为他清醒地认识到,镜子的后面的确有水,而且是一汪寒冷之极的冰水。
那嵌着镜子的墙,就是洗镜楼的北侧外墙。毫无疑问,墙外什么都没有,只有秋天里稍显燥热的空气。他反复观察过凌烟阁的地形,对这一点清楚无比。
“傲白,你帮我看一看,镜子里有什么?”他回身第二次招呼师弟。
雷傲白抬头,表情突变,把他也给吓了一大跳:“傲白,你干什么?”
接下来,雷傲白突然扭头,向自己身后看,然后又迅速回转过来,起身大步向前,任自己的长剑当啷一声落地。
司徒求是反应很快,也在第一时间回头,望着面前的镜子。
第一段叙述停止在这里,他们两个是站在镜子前面的,此刻一起扭头看着镜子,仿佛千年之前的那一幕随时都会在这里重演。我感受到了来自他们内心的那种巨大的恐惧,换了任何人,当清楚地知道自己即将沦陷在镜中世界里时,都会莫名恐惧,拼命挣扎。
“镜子里有什么?”我不由自主地重复着他的话。
“对呵,镜子里会有什么呢?我磨镜近六十年,镜子里只有一个我——”司徒求是苦笑着。
“我磨剑三十年,每一柄剑就是一面窄长的镜子。三十年,从来没在那里看到过什么古怪的东西,人人都说,杀人长剑善藏妖魂,但我一直不信。什么妖魂鬼魂,在我剑下一律化成亡魂?不过现在,我信了,镜子里真的能藏下一些东西,但我们分不清善恶,分不清对错,所以才被禁锢在这里。师兄——”冷酷如雷傲白那样的江湖杀手,竟然一下子搂住司徒求是的肩头,像个女孩子一样失声痛哭起来。
我禁不住有一瞬间的焦躁,这段已经吸引住我记忆力的叙述偏偏停在半截里,料不到司徒求是还有说书人的“勾魂”手段。不过看在雷傲白哀哀哭泣的份上,我只能压制着心里的不安,低声劝解:“两位,天下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请继续说下去吧?”
此刻,突破“地脉”出口的战斗还在继续、苏伦被隔在水晶墙彼端、六臂怪物在封印之门后面随时都会发疯——而我却只能继续耽搁下去,为了听那段怪事的详情而忍耐着。
“镜子里,有一个女孩子,一个漂亮到极点、妖媚到极点又柔弱到极点的女孩子。我从来没见过那么美的女人,腰那么细、唇那么小巧、眼睛会说话一样,当她走向镜子,身上的黑色狐裘不断地轻盈飞扬着——”
听了雷傲白带着哭腔的描述,我的心陡然一沉:“还有呢?还有呢?她在哪里?在镜子里还是在洗镜楼里?”
他根本不理我的追问,自顾自地抬头痴望着镜子:“她向我走来,像一朵深夜里绽放的昙花。我一直渴望有那么一个女孩子出现在我的生命里,其实,我曾梦见过她,当我磨剑杀人、剑锋饱饮敌人鲜血的瞬间,她就会出现在我的世界里。我不知道她的名字,但我知道,她是仙女,来自遥远的天上。”
我的急躁程度不断上升,他与司徒求是一样,在最关键的时候说不清重点。
“她在镜子前站着,身前有个水池,我看到她挽挽袖子,开始撩水洗手,满头乌发披垂着,有一半悬到胸前来。她在镜子里,但却不在洗镜楼里,那时候,我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想一步跨到镜子里去,跟她永远地站在一起。”雷傲白离开司徒求是,蹒跚地走到镜子前面,双手高高举起,按在镜面上。
我长吸了一口气,极力抑止住满怀焦躁向着司徒求是:“前辈,那个女孩子长得什么样子?她背后有没有其它什么人?或者她是不是站在一间石室里?”
直觉中,他们看到的是关宝铃,但我无法解释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两个唐朝人在一座满是镜子的古楼里,通过一面镜子看到异世界、异时空里的人,而且这个人恰恰是关宝铃——那时候,假如关宝铃是站在寻福园的洗手间里的话,岂不正巧也在面对着一面青铜古镜?两个年代的人隔着镜子的两面对望,是不是关宝铃也看到了他们?”
这些荒谬古怪、匪夷所思的推论把我绕住了,只觉得脑袋迅速胀大,重重奇思怪想源源不断地冒出来,占据了思想的每一个空间。
在所有怪念头里,最突兀的一个是:“假如这大镜子的两面分别通向唐朝与二零零七年的地脉,是不是我们一不小心就会穿越镜子而去,进入遥不可及的大唐盛世?”我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几步,真的害怕那个假设会瞬间发生,令我离开目前这个世界。
诚然,那种事发生的概率小到可以忽略不计,但我仍然不想尝试,毕竟这里才是我真正在乎的世界,并且营救苏伦的行动有望得到突破性进展。
“你也怕了?”司徒求是直愣愣的眼神让我后背上跟着毛骨悚然。
我立即摇头:“不,我只想弄清楚那女孩子是谁?”
“是谁?你很清楚,因为我看到你也在里面,你在找她,是不是?”司徒求是眯着眼睛笑起来,但笑意掩盖不了脸上的迷惘。我很明白,他对于曾经发生的怪事,至今没有合理的解释。
“我?拜托你把所有真相言简意赅地说出来,不要说一半留一半。你们看到她,然后她消失了,我接着出现,到处找她,是不是?是不是?她去了哪里呢?你们有没有看到一个奇妙的海底世界?或者、或者巨大的玻璃盒子之类……”
我有些语无伦次,因为寻福园发生过的怪事都是与关宝铃神秘失踪有关的,假如他们能看到关宝铃,一定也能看到她失踪后所去的那个世界。
“我们进不了镜子,虽然手帕仍是湿的,确确实实曾经无意中通过镜子,按在她面前的水盆里,但现在,我们小心地摸索着镜子上的每一寸空间,都肯定是真实存在而无法伸手过去的。当我们重新对准镜子里的她时,她好像也察觉到了什么,极力贴近镜子瞪着我们。突然,她消失了,那件石室空空如也,我当时还在想,就算世间最高明的轻功也到不了她那样的移动速度。”
司徒求是舔了舔嘴唇,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
雷傲白贴在镜子上,无声地抽泣起来。他那种年纪的老头子还为女人而哭,似乎不是件令人舒服的好事。
“傲白害了相思病,为那个女孩子,真是不该进洗镜楼的,虬髯客曾给他看过相,说他有‘一眼之厄’,只是不清楚何时发生。现在,我们都明白了,就在那一刻,傲白的厄运悄然降临了。”
司徒求是长叹,忧心忡忡地看着雷傲白的背影。
“后来呢?你们看到我冲进来?再后来……再后来又看到什么?”那只是亡灵之塔和海底神墓事件的开始,我希望能得到更多资料。
事情竟然有这种峰回路转的变化,实在让我始料不及。当关宝铃失踪时,我找遍了寻福园的每一个角落,却没想到彼时会有人在那面青铜镜的对面观察着我。
“我看到你很着急,不断地冲进来又跑出去,显然在找她。傲白说,我要进去找她,什么大事也顾不得了,就怕再耽搁下去错过了什么,将是一辈子的遗憾。他向后退了十几步,猛然冲向镜子,像一头发了疯的野牛。结果,他消失在镜子里,我也跟着冲过来,我们两个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