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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听他们唇枪舌战的允礼淡淡道:“既然你这样的功夫,做个普通侍卫委实可惜了,这样吧,你以后跟在我身旁,我到哪儿你到哪儿,做个近身长随。”
正愁找不到糊口之地的李忠心花怒放,更觉得自己若是能在果郡王安顿下来,比留在自己家里安全,于是重新跪地,咚咚磕头谢恩。
允礼看看刘景泰:“拿二十两给他,算是见喜钱。”
见喜钱,就是初次进门给的打赏,一般的丫头小子只给二两,这在他们已经是一笔财富了,更何况是二十两,李忠三次跪地叩头谢恩。
得了二十两银子,晚上李忠便向允礼告了假,他想赶回家去让老娘高兴,想着晚上自己也不打算出去,允礼就准了他的假。
李忠兴高采烈的离开王府回到家里,刚进门,就听老张说:“我的二爷,您可算是回来了,您后晌就出去了,晚饭也不回家吃,老太太打发人来问呢,说这时辰您还没回,怕是惹了什么麻烦,大爷也急得团团转。”
李忠道:“我这不是回来了嘛,急甚。”
往里走,走几步却回头看老张:“三春在家吗?”
老张冷不丁没明白,想了半天才想起三春是谁,道:“在呢,那丫头倒勤快,白天忙肉铺上的,晚上回来还得伺候大奶奶和大小姐二小姐还有少爷。”
李忠转身腾腾往正房去,边走边嘀咕:“一家子使唤一个丫头,想累死人么。”
待到了正房门口,刚好遇到三春从里头出来,见了他,三春高兴道:“二爷回来了,老太太可是急的够呛。”
李忠上下打量她一番,精神头挺足,放心,从怀里摸出五两银子递给她,悄声道:“拿着。”
三春一愣,回头看看,怯怯道:“二爷,我不敢要。”
里头的人终于还是听见他们谈话了,李老太太问:“是那个混蛋回来了吗?”
李忠将银子使劲往三春手中一塞,然后敞开嗓门道:“娘,是我。”
进了房,见李老太太在炕上坐着抽烟呢,大奶奶崔氏陪在一旁,李孝坐在炕前的椅子上,眉头紧锁,李忠乐颠颠的拿出十两银子高举着递给老娘:“孝敬您的。”
李老太太愣愣的看着那么多银子,看了半天,突然怒道:“你个不孝子,大半天不见你人影,原来跑出去偷盗抢劫了。”
李孝也在旁边唉声叹气:“作吧,作的紧死的快,早晚这个家毁在你手里。”
崔氏撇着嘴:“打我进了李家的门,就没见他消停过一天。”
群起而攻,李忠也气了,将银子往炕上一扔,道:“这不是我偷的抢的,这是我凭本事赚来的钱,好心好意孝敬您老,您可倒好,还骂人。”
赚的?李老太太见崔氏拾起了银子,劈手夺了过来,问李忠:“你哪里赚的?”
李忠道:“我给果郡王做长随,这是他打赏我的钱。”
果郡王!皇亲贵胄!雍正皇帝倚重的十七爷!李老太太惊愕得都不知说什么好了,忽然看李孝:“是你托人给他找的这个活儿?”
李孝摇头,也懵然不解呢。
李忠道:“不是大哥找的,是这么回事”
他就将今天发生的事细细说了,因为自己碰巧救了大福晋钮钴禄氏,得大福晋抬爱,招进王府,又得果郡王赏识,做了近身侍卫。
听他叙述,李孝摸了摸额头的冷汗,神鞭张正在海捕缉拿,而负责此事的就是果郡王,弟弟却跑到人家眼皮底下去了,这是自投罗网。
李老太太不知这些曲折的事,听说儿子在王府谋到了差事,高兴,非常高兴,感叹道:“这回你可是配得上那孙家小姐了。”
第7章 连祖宗都不认的孽种()
儿子谋到了正经差事,又风光体面,李老太太高兴,特特吩咐厨娘周嫂子做了宵夜,让三春端到李忠的房里去。
这时节还冷呢,三春仍旧穿着那套棉布袍子,来到李家做丫头,不好再戴那顶毡帽,夜风一吹,冻得大脑门冰凉,她拎着食盒到了李忠的房门口,当当敲门。
正在里头练功的李忠连忙收了招数,问:“谁?”
三春道:“二爷,是我。”
李忠迅速将辫子盘上头顶,喊了声进来,见了三春笑道:“你怎么来了?”
三春举着食盒给他看:“老太太叫周嫂子给二爷做了宵夜呢。”
李忠掀开盖子低头使劲吸吸鼻子,连说好香,又道:“练了半天,还真饿了。”
说完盘腿往炕上坐下,看着三春一样一样的将吃食拿出来放在他面前的炕几上,一碗萝卜干炒肉,一小碟子花生米,还有一碗高粱米饭,他皱眉道:“没酒吃不下。”
三春将筷子递给他:“您将就着吃吧,哪有大晚上喝酒的。”
李忠道:“甭价,没酒我吃不下,这样,你去厨房给我拿点酒来。”
三春摇头:“厨房没酒。”
李忠神秘一笑:“有,在最上头的柜子里呢,周嫂子每天晚饭时都会给我大哥烫一壶,我大哥怕我酒后惹事,就禁止我喝酒,我已经几天酒不沾唇了,人也不精神,仿佛大病一场。”
三春打量下他:“我瞧二爷挺精神的,还听说二爷打败了好多泼皮救了果郡王府的大福晋呢。”
李忠已经急不可耐,假意嗔道:“你这丫头,枉我那么疼你,快去。”
三春小嘴一撇:“二爷为何自己不去,我去偷,一旦给抓住,就是贼,但二爷去偷,一旦给抓住,那就是拿,毕竟这是二爷的家。”
李忠道:“你懂个啥,我大哥时刻盯着我呢。”
三春不解:“大爷为何盯着二爷?”
李忠假装扬起手作势欲打:“你这丫头,哪来这么多废话,快去!”
三春吓得一缩脑袋,转身噔噔跑了出去,李忠在后头哈哈大笑。
三春一边走一边感慨,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一家子,个个都得当祖宗般伺候。
祖宗?这个词汇甫一跳出,她心里咯噔一声,突然想起昔日时光,彼时娘还活着,爹也活着,爹的那个正房大夫人对娘很是刻薄,而大夫人的那两个女儿,对自己也很是刻薄,自己是不怕她们的,经常撕扯扭打起来,大夫人知道后,就故意站在房门口骂:“她算哪门子小姐,连祖宗都不认的孽种!”
大夫人如此说,只因自己不足月出生,为此,家里人背地里议论,说娘嫁给爹之前就已经珠胎暗结,娘是冰清玉洁的,就经常的暗自垂泪。
念及此,心道,祖宗不认我,我还不认祖宗呢。
这样一想,气消了很多,陈年的痛却依然刻在心底,任岁月也消磨不掉。
往厨房走,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她后悔没将灯笼提来,索性一天几次往来厨房,也就容易找到,可是这时辰厨房的门已经锁了,周嫂子也差不多歇下,怎么进去给那个瘟神偷酒呢?
站在厨房门口想了想,一拍脑袋:“有了。”
从头上拔下簪子,试着往锁头孔里一捅,咔哒,她嘿嘿一笑,当初从山东随着杂耍班子来京城的时候,一路上缠着那个会缩骨功的师父练旁门左道,为的是将来遇到麻烦能自保,今天这旁门左道真的用上了。
轻轻推开厨房的门,蹑手蹑脚走了进去,进去后才想起,厨房没人,自己担心什么呢,怨只怨平日做贼习惯了,为了糊口,经常偷东西吃,连身上这身衣裳和那顶毡帽都是偷的,不过现在总算安顿下来,所以她想,可别给旁人撞见,若是砸了这个饭碗,哪里再遇到像李忠这样的好人呢。
摸索着靠近李忠说的那个木柜,她知道木柜里装的是待用的碗筷盘子等炊具,最上面有一隔层,那酒,应该就在此处。
她踮着脚尖够,够不到,蹦起来,还是够不到,渐渐的,眼睛适应了厨房的黑,依稀看见有张长条木凳在角落,这是周嫂子和她还有小喜三人在伺候完主子后,于厨房吃饭时坐用的。
她将那凳子搬了过来,放好,踩上去,打开木柜上面的隔层,用手一摸,真有个酒坛子,很重,费力的取出来,晃了晃,大概还有小半坛子酒,足够李忠喝了,不料刚想下木凳,却听吱吱吱的几声叫,是老鼠,大如牛马她未必怕,却独独怕蛇鼠一类,见老鼠打凳子下爬了过去,吓得她身子发抖,身子一抖,就站不稳,脚下的凳子也晃了起来,把持不住自己,随即歪倒下去,咚的一头撞在木柜上,震动里面几摞子碗碟,于是乎咔擦!哗啦!霹雳啪嚓!
瓷器碎裂的声音,连绵不绝。
未几,有脚步声传来,她想从瓷片上挣扎而起,却感觉各处都痛。
一会子功夫,厨房豁然而亮,她抬头望向门口,就见大春提着灯笼站在门槛外伸长脖子往里面看,见是她,这才放心的进来,气呼呼道:“还以为是闹鬼呢,果然是你这个女鬼。”
手上吃痛,三春举手一看,手背划破了,痛得皱眉道:“这个时候大小姐你还跟奴婢说笑。”
大春啐了口:“自作多情,谁跟你说笑呢,说,半夜三更,你在厨房作何?”
三春道:“没到三更呢,才敲了二更鼓。”
大春给她噎得说不出话,怒道:“牙尖嘴利,我说不过你,你也别在我跟前打骂马虎眼,说,到底在厨房作何?是不是想偷东西?告诉你,你敢偷东西,可没你的好儿。”
三春支撑着站了起来,走一步,脚下咔擦一声,满地的碎片,鞋子都划破了,她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大春此时才发现那狼藉一片,愕然道:“我的老天,你打碎这么多东西,把你卖了都不够赔偿的。”
说完,过来揪住三春:“走,找老太太说理去。”
三春细弱,大春扭着她如同拎只小鸡子,推推搡搡的来到上房,见房内黢黑,老太太年纪大了,习惯早睡,大春岂能善罢甘休,扯开嗓子就喊:“有贼!有贼啊!”
第8章 他竟然说喜欢三春()
大春一声喊,吓得李老太太呼哧坐起,连声喊着:“小喜,小喜你死哪儿去了!”
骂完,自己从枕边摸出了火折子将油灯点着,自言自语的嘀咕:“谁这么败兴,搅了一场好梦。”
梦里,二儿子正与孙家小姐拜天地,她高高坐在上头,一对新人拜完天地正想拜她,这就给吵醒了,媳妇还没喊娘,她也还没做成九门提督的亲家母,未免恼怒。
此时小喜已经跑了进来,她将气撒在小喜头上,劈头就骂:“你个小贱人,我这里嗓子快喊破了,你耳朵塞驴毛了吗,那外头是怎么回事?这时辰不好好睡觉,瞎闹腾。”
小喜衣裳的纽襻都没系好,一边揉着睡意朦胧的眼睛一边道:“老太太,是大小姐。”
说着话,大春已经扭着三春走了进来,见了李老太太就道:“家里闹贼。”
李老太太蹙眉问:“贼?”
大春将三春使劲往她面前一推:“可不,方才我路过厨房,这丫头竟然在厨房偷东西,还打碎了那么多的碗盘。”
李老太太睇了眼狼狈不堪的三春,闹了家贼,二儿子这是引狼入室了,猜测这个小丫头大概就是江湖上传说的光棍,可要好好的审一审,她掀开被子,蹬上棉裤,下了炕,顺脚把尿壶踢到一边,小喜过来给她系好裤腰带,又扶着她往炕沿上盘腿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