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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森快步走到他面前,歉然说道:“我不是故意让你难堪,只是随便玩玩,不要往心里去。”走到桌边拿起先前送给雷停的方盒,扔给他:“连我送你的东西都不拿,不是真的生气了吧?!”
“切!”雷停扬手打开卓森搭在肩膀上的手,笑道:“这也算个事儿吗?又不是赢房子赢地的!我是真的有事儿,所以要提前先走,等哪天有时间我还要和你拼酒呢!看你那装满了欧洲红酒的肚子能装下多少伏特加!”
卓森退了一步,满面带笑地上下审视着他:“真的没生气?!”
“靠!”雷停作势欲踢:“都他妈多少年了,你见过我说谎吗?!”
就在这时,门动铃响,一个苗条的身影悄然走了进来。
来人白衣如雪、长发飘飘,正是下午从雷停家跑走的颜静。她秀眉微蹙,目光低垂,一副心神不属的样子,一进门就径直向吧台走去,连这边黑鸦鸦的大堆人群都没有看到。
“颜静!”雷停看到颜静,先是一楞,随即扬声喊道。
颜静闻声一震,站住脚转头望过来。
雷停快步走过去,站到颜静面前,背对众人向颜静使了一个眼色,高声说道:“不让你在外面等我吗,你怎么进来了?是不是外面冷啊?!我刚想出去找你,你来得正好,我们走吧!”连珠炮般的一番急语,听得颜静楞在当场,不知如何是好。
雷停微侧身,向卓森摆摆手:“有事先走了,罗战知道我电话,你等会找他要吧,有时间就找我拼酒,再见。”说着,不由分说地拉着不明所以的颜静,推门走了出去。虎影迈着细碎的步子紧跟其后。
看热闹的酒客陆续散去,卓森请萧缕羽坐到他那一桌,细心地替她拉开座椅,自已坐到对面笑道:“雷公还真会演戏,从那个姑娘的神情和反应上看,那个姑娘根本不知道他在这里。”
萧缕羽仰头看着幽然的灯光出神:“这跟你我有什么关系?!”
卓森一楞,随即欣喜地连连点头:“对对,这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你知道我给你带什么来了吗?”
萧缕羽清冷如冰的目光直注卓森面上,寒声说道:“你带了什么也和我没有关系。就象我多年前说过的,当年我们只是同事,现在也不过是普通朋友而已,所以请你以后量力而行。还有,我会叫人密切关注你在国内的动向,请你谨言慎行,这里可不是欧洲!”说着,霍然站起,绕开旁边的桌子,径自从吧台旁边的后门离开。
望着萧缕羽的背影悄然隐去,卓森面上那优雅的浅笑丝毫不改,端起酒杯轻抿着杯中的马天尼。
旁边灯光暗影中有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她说找人密切关注你的动向?!”
卓森耸耸肩膀,目光灼灼地望着萧缕羽离去的后门:“我们行得正、站得直,不必理会这些!只要我想得到的,我一定会得到!”
酒吧向前的路口道边,一片车来车往的喧闹声中,雷停抓着头皮略有些不好意思地对颜静说道:“刚才那小子是我一直的冤家,如果不借机脱身又不知要和他纠缠多久,刚好看到你,就借你脱身,希望你不要生气。”
颜静笑容浅浅:“能够帮到你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生气呢?!”侧着头好奇地端详着雷停的表情,脸上露出促狭的小女儿神态:“刚才酒吧里肯定有你的冤家,但应该不是那个长头发的男人吧?!”
雷停微窘,退后一步略显吃惊地看着她:“刚才酒吧里那么黑,人那么多,你竟然还在那么短的时间看清了那个长头发的男人?”
颜静摇摇头:“你,那个长头发的男人,还有那个站在一边的高挑女人都是那种不管在什么地方、和多少人在一起都会显得特别突出的那种人。”说到“女人”的时候还特别加重了语气,水灵灵的大眼睛调皮的忽闪着,说不出的可爱精灵。
“呵呵。”雷停无奈摇头讪笑,看也不看就不管不顾地坐到落满尘土的路边石条上,双肘抱膝,歪头望着颜静说道:“他们都是我旧日的同事,你怎么会到酒吧里来?”
颜静敛去笑容,低下头咬了咬莹润丰盈的樱唇,半晌,转身坐到雷停旁边,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长街,幽幽地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去那儿,从你家里出来后不知道自已要到哪里去?就胡乱地在街上漫无目的的东游西荡,不知不觉就逛到了天黑,那时候才发现已经走到了酒吧那边的路口,看着那酒吧的霓虹灯跳动闪耀,忽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就是那种感觉促使我走进去的。”
雷停侧头看了看她那如玉般无瑕的侧脸,轻叹了一声:“我在家里说的那些话希望你不要往心里去。我是一个在某些方面比较麻木的人,也许跟太长时间的军旅和警界生涯有关。”
颜静轻轻一笑:“没关系,从一开始我也没有奢望过什么。”略顿了一下,以一种好象耳语般的喃然低语续道:“能够象现在这样在你身边坐一会儿,我就感觉很高兴了。”还未等雷停反应,侧头做了一个可爱俏皮的鬼脸笑道:“我不是那种哭着喊着非要嫁给你不可的花痴大姐,所以你也不要再说那些一直当我是妹妹呀什么的恶俗鬼话!好不?!”
雷停转头望着一脸轻松笑意的颜静,心里忽然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不由自主地点头,大声说道:“谁说的?谁会说出那么孙子的屁话?!”
两人对视,忽地哈哈大笑,清脆、洪亮的笑声在车来车往的喧哗中传出好远。
颜静以手支膝,蓦地跳起:“怎么样?还能不能喝了?!我们是换个地方接着喝呢还是我先送老人家回家晚安?!”
雷停拍拍蹲伏在身边的虎影,仰头笑道:“提到酒,死掉了都会回过魂来,怎么会睡得着?!”
“好!”颜静一跳多高,蹦蹦跳跳向前跑去,样子象一只活泼欢快的小鹿:“换地方喽,灌老鬼喽!换地方喽,灌老鬼喽!”
雷停看着颜静欢快的身影,低头看看虎影,低声嘟哝:“现在的小鬼也太不敬老了吧?!”
虎影根本不理他,懒懒伸了个懒腰,径自迈着不紧不慢的小碎步,向颜静追去。
第一卷 第一百一十八章代队长
更新时间:2008…9…20 16:55:09 本章字数:2278
雷停和颜静当晚又换了两个地方,两人一共喝掉了三瓶红酒、一瓶芝华士。
雷停的那点工资一下子就花掉了大半。他从来都没有让人请客的习惯,从在军队里开始,他就一直是最后买单的那个人。
先将烂醉如泥的颜静打车送回家,走路踉跄、一路扶墙的雷停强撑着回到了宿舍。
他也已经有很久没有喝这么多了,如果换成以前,这点酒根本无法晃动他的腿脚,但现在却明显感觉有些吃不消了。
在雷停醉眼迷离、连滚带爬地和衣摔趴到床上的时候,景东仁正坐在市局刑警队的办公室里蹙眉沉思。
丁国春和孙超等几个人坐在一旁。
“如果理不出头绪,咱就明天再说吧?!”孙超强自抑制了一个哈欠,揉着酸涩的眼皮,试探着问道。
景东仁看了看他,没有象白天那样大声喝斥,轻叹了一口气:“象人说的‘望山跑死马’!没想到真是这样。平时有雷公在的时候觉不出什么,现在他不在,才发现他一直顶着的这个雷是真他妈的沉啊!现在让我来顶,既便是我一直跟在他身边,竟然也不知从何处入手。”
孙超摸着自已鼓起的软肚腩,吡牙笑道:“就象你常说的,每个人的方法都不同,你现在应该完全摒弃雷公的那一套,使用你自已的方法,这样才能够把工作继续下去。你想啊,做雷公这世界上只有雷停一个人能行,别人再怎么学也不可能学得象!但他同样也做不了景和尚,因为景和尚也只有一个啊!”
景东仁看了看他,一笑:“话是说的没错,但我好象跟着雷停的脚印走得太久了,只要看见他在前面,就不自觉地去想如果是他他会怎么办!都他妈快变成梦魇了!”转头看向丁国春:“那个王铮的画像出来了没有?”
丁国春点头,手忙脚乱地从身边的皮包里取出一张白纸,递给景东仁:“这是根据雷公之前的判断和转述卡萨布兰卡老板罗战的目击描述绘制出来的,其中很多目击描述都与雷公当初的判断不谋而合。”
景东仁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低头看着手里的画纸。画纸上用黑色铅笔勾勒出一个男人的头像。
男人样子看起来有30多岁,头发很乱,国字脸,面容颇为苍老,抬头纹很重,一双眼白大瞳孔小的眼睛十分锐利,眉弓略高,嘴唇偏薄,嘴角经常性下拗,鼻子两侧法令纹较重,下巴上留着短须,样子很憔悴。
扬了扬手中的画纸,景东仁低声说道:“下发到下面去了吗?”
丁国春摇摇头:“至少得让杜局看一眼才能够派发到全市各派出所和治安岗吧?!”
“不用了。”景东仁眼皮也不抬地说道:“这是根据目击描述做出的画像,特殊时期,等会儿马上复制,立刻派发出去!知会下面的各派出所,一定把相片落到细处,每个居民委、旅店、各种营业场所都要发到,我看这小子能躲到哪儿去!”
“是。”丁国春在坐位上一挺身,清脆地答应着。
“那个石大明失踪前最后出现的地方有没有查到?”景东仁望向孙超,语气较刚才略有显振奋。
孙超摇头:“石大明光棍一根,除了他天天开的奥迪车,他连一个象样的朋友也没有。他失踪了两天,天路集团车队经理还以为他挟车私逃了呢,查车没查到,才跑到公安局报的失踪。”咽了口唾沫,语速很快地说出结论:“没人知道石大明失踪前在哪里出现过。”
景东仁看了看摆在墙边的黑板,上面还留着雷停写下的三个嫌疑人线索一览表,以手掩唇,轻咳一声,站起身低声说道:“其他两个凶嫌因线索太过凌乱,都无法继续开展工作,现在那就只好抓住王铮这一条线索死追下去,我就不信真面目都露出来的家伙能跑到哪儿去!只要把他揪出来,说不定就能牵出背后的势力和那个C君。”
孙超眨眨如豆的小眼,点头说道:“现在也只能这样了,其他方面的信息都太不就手了。”
丁国春看看景东仁,又看看孙超,低头嗫嚅说道:“现在,现在好象,嗯,关于那个连环杀人凶手的线索也很多了,而且最有必要把他先揪出来。因为,他最有继续做案的可能。”
景东仁低声哼了一声,转头望向窗外,没有说话。
孙超在桌下暗中踢了丁国春一脚,板起一张脸冷声说道:“你才干了几天刑侦啊?!装什么老鸟?!干好本职工作,你那个相片怎么还不去印制,难道你想明天上班再派发吗?!”
丁国春楞了一下,半晌才回过神来,哦了一声,夹起皮包起身快步走了出去。
景东仁微微一笑:“今天先这样吧,你们先回去早点休息吧,明天还有得忙呢。”
其他人都离开后,孙超低声说道:“你也早点休息吧,这几天你的压力也太大了。”
景东仁笑着摆摆手:“你先走吧,我想在这儿再想想。”
孙超看了看他,欲言又止,只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开。
空旷的办公室里只剩下景东仁,他取出包里的红塔山,叼在嘴里点燃,深深吸了一口,将淡青色的烟雾向上吐出,头仰靠在椅背上,双目微闭。
办公室里异常静寂,只有门口的挂钟那单调的嗒嗒有声的走针轻响。
“你就是景代队长吧?!”一个清脆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景东仁微皱眉头侧身看去,心头一震。
一个身材高佻,长发披肩的飒然女人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他。
门外的走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