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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丁国春拍了一下自已的脑门,忽然说道:“我到红星一中核实情况的时候,听教务处的老师曾经说起过,白保德后来因为肺功能不好,不能大量呼吸粉笔灰尘,所以校领导就把他调到内务处,做了一段时间的校史资料收集和历届学生资料建档的工作。”
“就是这个。”雷停打了个响指,惨白的脸上因兴奋而笼上了一层淡淡的血色:“凶手就是从白保德身上得到了所有受害人的相关资料,后来又担心白保德得知凶案情况指认出他的真实身份,所以千方百计地欲致白保德于死地。”他的眼中闪动着湛然闪亮的光芒:“如果这一点可以确定,接下来就可以按照白保德的生活轨迹,查找他与凶手是如何相识的就行了。”
深吸了一口气,雷停接着说道:“现在找出的这一点,只能做为一个佐证。真正对找出A君有帮助的线索,却是他不经意间留给咱们的。”
第一卷 第一百八十六章唯一生还的受害者
更新时间:2008…9…20 17:11:24 本章字数:1925
杜长东不解地说道:“凶手留给我们的?那是什么线索?”
雷停看了看一脸茫然的景东仁和丁国春,微笑说道:“所有人中唯一一个保留下生命的受害者。”
“那个被切掉一根脚趾的张博伦?!”景东仁皱眉说道。
雷停点头:“你回想一下张博伦的情况。为什么凶手没有杀掉他?凶手在切下他脚趾之后完全可以随心所欲地以任何方式杀掉他!为什么凶手没有给张博伦使用他独创的索命利器?为什么凶手留在现场的望远镜专用的三角支架是完全崭新的?和刘进海等受害人相比,张博伦的濒死设计明显要宽松许多,否则我们根本来不及救活他。”
景东仁拗着嘴唇,阴沉着脸想了好半天,最后苦着一张脸,眼巴巴地望着雷停说道:“你说的这些为什么我一个也想不明白,你就直接说出你的想法不行吗?!”
雷停无奈地摇摇头,说道:“我的这个想法完全是在看守所里灵光一现的猜测,根本没有实际线索支撑。你不觉得象张博伦这样的孩子,他的表现、嗜好、甚至那种叛逆感都是同年龄孩子所共有的东西吗?从那个完全崭新的三角架可以推断,凶手不是早有预想要找一个理想的地方观察警局的动静。因为那个支架从做工和用料上一看就是那种最普通最便宜的大路货,以凶手细致的个性,他如果是早有预想,就算自已动手,他也宁可弄一个结实的支架完事后带走,也不会非常凑合的买一个一次性的大路货用过后扔在现场。所以从这一点上,可以得出,他是尾随张博伦进入他的租住房之后,才发现房间与警局相对的有利位置,然后他在制服张博伦后匆忙出去买了一个望远镜和三角支架。凶手找上张博伦完全是巧合,因为张博伦住的地方不是和父母住时的地址,也就是说凶手无法从白保德那里取得张博伦租住房的地址。因为一般学校登记的住址只是户口所在地而已。那么凶手是怎么找上张博伦的呢?”
“网吧?!”景东仁满脸不明所以的随口说道。
“网吧!”雷停点头同意:“凶手一定是在张博伦经常上网的网吧外游逛了几天之后,才确定把张博伦作为他下一次行动的牺牲品。说到这里,问题又出现了,凶手A君为什么要在网吧附近寻找受害人?他为什么会选择张博伦?又为什么留他一条命呢?!”
丁国春和景东仁又被雷停一连串的提问弄得一脸迷茫。
雷停笑笑,继续说道:“让我做一个大胆的猜想:以凶手的年纪,如果他有孩子的话,应该也和张博伦的年纪相仿佛了吧?!”
景东仁和丁国春一起点头。
“那么象张博伦这一代的孩子,平时都是怎么生活的呢?!”
景东仁说道:“象你刚才说的那样,张博伦的生活完全是这一代孩子的样板。”
“那么一个父亲对于自已总是想往外跑、又屡教不改的孩子可以做出的最极端的管教方法会是什么呢?!”
“狗腿打折!”景东仁嘻笑着脱口而出,话刚出口,忽地警醒过来:“砍脚趾?!”
“差不多了吧?!”雷停看着目瞪口呆的景东仁微笑点头:“当我一开始想到这种可能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也跟你现在差不多。你想一想,所有呈现出的情况,仿佛只有这一种看似匪夷所思的解释可以说得通。”
“你是说A君在张博伦身上看到了自已孩子的影子,所以才手下留情,饶了他一命?!并带有惩罚意味的对他进行小小的教训,让他以后更加珍惜自已的生命和拥有的一切?!”丁国春满面困惑地说道。
雷停点头,向丁国春发问道:“如果你是凶手,如果你的孩子在世的话,你会不会因为你想杀的那个人跟自已的孩子有点象,而放弃原有的想法,留他一条生路呢?!”
丁国春想了想,低声说道:“如果我有孩子,我根本就不会产生想要杀人的想法,更不用说去亲手杀人了!”
“不错。”雷停点头:“在现在的社会里,以凶手的年龄段,正赶上独生子女的风潮。凶手很可能有过一个孩子,也曾经有过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但就象张博伦一样,长大的孩子沉迷网络,结识了一些不良的朋友,与父母间不断产生矛盾和摩擦,到最后,孩子或是离家出走,或是三五成伙伺机犯罪,最后走上犯罪的道路。然后被警方拘捕,受到法律的严惩。一直把孩子当成唯一精神寄托的父母受到强烈刺激,原本幸福的家庭变得分崩离析。”
“这,,”杜长东嗫嚅说道:“你觉得这就是A君最终走上这条不归路的诱因?!”
雷停的目光有些黯然,缓缓点头说道:“结合张博伦的情况,能够将前面所有线索差不多都串联到一起的,我到目前为止只能想到这一点。”略显涩然地一笑,续道:“要检验我的推测是否正确有一个很简单的方法——立刻翻查之前所有我经手破获的案件,看看哪一起案件是涉及青少年因沉迷网络而引发犯罪的就行了。”
杜长东摆摆手,景东仁和丁国春迅速起身,快步走出房间。
走到门口时,景东仁忽然转身对雷停说道:“三个小时后一定查出来。”
雷停点点头。
第一卷 第一百八十七章凶嫌名字
更新时间:2008…9…20 17:11:41 本章字数:2306
景东仁离开时随手带严了房门,杜长东坐到沙发旁边,侧头看着漆黑的窗外没有作声。
雷停也没有说话,只是微眯起双眼,看着天花板上沾满灰网的边角贴花。
良久,雷停率先打破沉默,低声说道:“杜局,给我来支烟。”
杜长东转过身看着他,嘿声笑道:“你现在身上有伤,不适合吸烟。”
雷停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绷带,笑着说道:“只是伤而已,你不让我抽烟,我会觉得生不如死。”
杜长东摇头苦笑,伸手从口袋里取出一盒三五扔到雷停身上。
雷停抬手吃力地打开盒盖,取出一支烟咬在嘴里。杜长东俯近身,拿出火机,帮他点燃香烟。
雷停深深地吸了一口,还没等把烟吐出就大声地呛咳起来。杜长东伸手夺过他手里的香烟,扔到地上一脚踏灭,沉声说道:“你小子再不老实,你就把你送回家去让你老妈收拾你!”
“别,别!”雷停轻声咳着,笑着摇手:“杜局,闹着玩儿可不能下死手,我又没惹到你,你干嘛要使这么狠的招儿啊!落在我老妈手里,以我现在的这副德性,就算不挨巴掌也得被骂得狗血淋头。”
“呵呵,你小子!”杜长东遥指雷停,朗声笑骂。
二个小时后,接近半夜二点钟的时候,雷停躺在沙发上昏昏欲睡,杜长东也坐到宽大的扶手椅中,上身仰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低语细碎的吵嚷声,随着急促的脚步快步接近,办公室的房门被砰然推开,一个满头银发的瘦削妇人快步走了进来,身后还追着几个身着警服的警员。
“怎么回事?!”杜长东沉着脸推开扶手椅霍然站起。
雷停睁眼看去,惊诧地叫了一声:“妈,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原来那银发妇人正是雷停的母亲苏梅芬。
杜长东挥手叫警员离开,绕过办公桌走到雷停母亲面前,展颜笑道:“原来是伯母,快请坐。”
雷停母亲转头看到了雷停身上的绷带,脸上色变道:“怎么回事?怎么伤得这么重?为什么不去医院?!”说最后一句话时,已直直地向杜长东逼去。
杜长东手忙脚乱地连连摆手,雷停低声说道:“妈,没什么事,没有必要去医院。”
雷停母亲瞪了他一眼,贴身坐到雷停身边,关切地仔细看着他的脸色:“给你打了好几天电话,但始终都是打不通。担心得我觉也睡不踏实,到你宿舍又找不到你,那就只能上这儿来看看你在不在!去到哪儿也不说给我打个电话,不知道你这个老妈惦记你吗?!要不就许多天看不到,一看见就是一身的伤。”越说越是伤心,说到最后语声哽咽,豆大的泪水已止不住地直流下来。
“好了妈,现在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一大半,等白江这个案子结束,我就好好陪你老人家出去玩一圈儿。”雷停软语宽慰着母亲,伸手轻轻拭去母亲腮边的泪水,把她的手握在手里轻轻摩挲。
“事是做不完的,只有身体才是根本。妈不反对你工作,但是你要好好保重自已的身体。”雷停母亲擦去泪水,伸手轻抚着雷停瘦削的面颊,语重心长地说道。
“我听您的。以后我把自已整个放到保险箱里,好好保护起来就是了。”雷停向母亲做了个趣怪的鬼脸。母亲“噗哧”一下破涕为笑,刚才的烦扰立时烟消云散。
就在两母子低声交谈的时候,一阵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从敞开的门口走廊传来,人还没进房间,景东仁粗嗄而兴奋的大嗓门已先一步传了进来:“雷公,到底让我查出来了。你之前在省城办过一宗几个沉迷网络的小青年组成团伙抢劫杀人的案子,其中主犯于三年前被执行枪决,那小子的名字叫曹景铉。”
“曹景铉?!”雷停眉头微皱,低声喃然说道:“我好象有点印象。这小子手段非常残忍,为了抢一个下班女工手里的皮包,差点割断了她的脖子,得手后,还把前来接妻子的女工丈夫也一齐刺死,心狠手黑。抓他的时候还真没费什么劲,只和特情聊了两句,就把他和两个同伙从附近的网吧里揪了出来。”
向雷停母亲问好后,景东仁坐到雷停对面的椅子上,略显兴奋地说道:“曹景铉被执行枪决后,他的母亲无法接受这一事实,在大受刺激之下,神智昏聩地跑到街上,被迎面驶来的大货车当场撞死。曹景铉的父亲原本是省城一所大学的社会伦理学教授,在妻子尽丧的情况下,无声本书转载文学网www。16k。cN无息地挂职远走,至今不知所踪。曹景铉的父亲当时年龄四十八岁,失踪前身高一百七十八公分,体重六十七公斤,性格冷傲、执拗,略有秃顶。有相关资料显示,白保德曾在省城该所大学参加过一个省教委组织的教师短训班,当时曹景铉的父亲曾在该短训班里任带班教授。”
雷停的双眼斗然眯了起来,仿似一只已经锁定了猎物的黑豹:“曹景铉的父亲叫什么名字?”
景东仁看了一下手里的记录本,朗声说道:“曹伯清。”
“曹伯清?!”雷停缓缓皱起眉头:“这个名字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转过头看去,却发现母亲的脸色变得纸一般惨白,双手扶膝,目光呆滞地直望前方,身子有些僵直地呆坐在椅上动也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