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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严寒时节,从萌萌眼眶中流下的泪光,受到周围阴寒温度影响,其温度也在急剧下降,在将要接触地面之时化作晶莹剔透的冰晶。
冰晶不再落地,而是缓缓升起绕着萌萌周身,开始发光,一滴如此,两滴如此,三滴……
她的泪不停,冰晶不断,越来越多。
“怎么回事,为什么反应如此剧烈,这是……”秦莫天完全没想到这样的结果,依照他对萌萌的了解,在他的计算中,她会毫不犹豫支持自己,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无理取闹”。
那一刻,秦莫天无奈一笑,因为他知道到了什么,用最简单的话讲,她已经不是她,不再是一百年前那个不用说话就能懂得彼此的人。
“快过来!”柳如月明显察觉到了不对劲,危险一触即发,柳如月的神情也变得紧张起来。
殊不知,柳如月越是这样担心秦莫天,萌萌越是失去理智。
乌压压的云团开始包裹着原本纯洁无暇的萌萌,她的周身都是冰晶环绕,冰晶变得混浊,黑暗。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萌萌双眼泛红,血丝凝集,嘴角之处露出兔子真身的须髯,她伸出双手,低头抚弄着漂浮的冰晶,哭着,却又露出笑意,分心,却又犀利警觉,那是杀气,比此刻冰雪还冷的杀意。
她,已经丧失了理智,她,受到了秦莫天再次抛弃的刺激,变得这般不人不鬼!
柳如月投天一跃,背后九尾争相而出,这一次只露出了九条紫色尾巴,没有完全露出真身。
她无尽的释放出自己身上的真气,与萌萌那股黑暗力量两股真气同时席卷天地。
秦莫天没动,甚至还在徘徊,他看到这一切,或许他对于萌萌这过去的一百年有了一些了解,这也可能是她能活下来的筹码。
所以他难过,所以他自责,看到她这般,他,更多的是绝望!他知道是他对不起她。
绝望?
是的,绝望!
他认得萌萌身上散发出来的邪恶真气,那是禁忌玄功,被天下人共同禁止修炼的邪恶法术,因为修炼得越久,修炼者的心智被吞噬的越厉害,导致最后再无人性!
萌萌这是相当于自找死路。她,居然练就了魔功,成魔,那是不可逆转的未来。
萌萌仇视着柳如月,“是你,是你要和我抢,为什么你们都要和我抢?”
发疯一样的萌萌伸出手指,指着凌空摆尾的柳如月,从她体内散射出一道强大的煞气,将四周毒蛇毫无反抗的一瞬之间神形俱灭。
柳如月看着自己精心培养的宠物顷刻之间尸骨无存,不能说心痛,但是还是不舍。
“那我就让你去陪葬!”柳如月心想道。
萌萌刚刚灭蛇发出的那一道余威不止,还在扩散,横扫一切阻挡之物。
柳如月亮出纸伞,盘旋起舞,将雪珠化作冰屏,冰屏被越织越大,直到成为一张宛若天网的冰屏,那冰屏格挡萌萌身上投射出的威压,护住柳如月身体。
秦莫天则没有那么幸运,其实是他自己愿意承受的,他没有用真气去护体,他也没有躲进柳如月那道屏障之中,可是受尽摧折的他仍然屹立不倒,依然站着,保持着那份微笑。
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他在想什么,他脑海中做过多少搏斗,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的眼,看的是萌萌,他的笑,是他自己的苦笑。
他,从头到尾并没有一丝反抗,衣衫褴褛,被那道余威划破肌肤。流出的血液很快斑驳,在这片冰雪世界,遇冷凝结成块。他,开始含着泪……
第12章 神秘之地()
“萌萌!”秦莫天咬着牙,面部青筋突起,忍着剧痛试着唤醒她,可是并没有一点作用。
她听不见,一个快成魔的人,怎么可能就这样随便被唤醒。
他放弃了这么愚蠢的方法,开始顶着威压走上前去,靠的越近,威压越强。在威压的压迫之下,他嘴角开始溢血,脚步开始沉重,膝盖开始弯曲,甚至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开始扭曲起来,不再是一点点斑驳血迹,而是开始汹涌而出,寒冷也无法将血液冻结。
他的脚下,走过的每一步足迹,都染上了有毒的血液,没错,是有毒的血液,百年前,为了爱,服下天下至毒断魂散,五脏六腑全部腐烂,导致现在是个行尸走肉,但这样,他,依旧活着。
那毒性的焦灼可以把冰雪蒸发,就像是滚烫热水一般,消融着苍茫白雪。
他气息变得急促,目光再也无法聚焦,伏跪在地,双手撑着地面,有些颤抖起来,傻傻而笑,“放心,我不会跟她走,不会丢下你,更不会眼睁睁看着你成魔,仇,我不报了,我带你走,带你离开这里,好吗,萌萌?”
秦莫天运出真气,九条狐尾含威出现,他用起全身力气,一个闪身,抱住萌萌。这么近的距离,原本是该如此的熟悉,如此的温暖,而这一刻,却是如此陌生,如此难过。
他对视着她,紧紧环抱,纵使威压之下,疼痛至极,使他剑眉已经挤到一处,却仍然不肯放手。
他笑着,笑着……
而后化作流光,向着天际飞去,“与其让你一人成魔,不如我们一起奔赴黄泉!”
话语轻声响起,又悄然散去,他吻着她,不顾一切地强吻着她。
她没有挣扎,却将带有长指甲的双手深深陷入他的皮肉,毫无顾忌地撕扯起来,她已经完全无意识,杀死每一个活物,这就是魔,真正的恶魔!
到了半空之中,秦莫天一个转身,带着萌萌倒头朝着地面,急速降落,他们的身体与空气摩擦,擦起火花,又开始起火,火不断变大,把他们包裹起来,离地面越来越近,看得到地上的血迹越来越清晰。
他闭上双目,淡然一笑想就此结束生命。
秦莫天沸腾的鲜血不知何时开始,融化了土地的一切,将这里隐藏的一座阵法启动起来,阵法散发光芒,阵法之中的土地陷落,这方天地开始动摇,无休无止地动摇,动摇过后留下了一个黑暗无底巨洞。
这一切,看似良久,却只是一瞬!
柳如月退却数步,注视着从天而降的人体火球,心中万般思绪,“他,在找死……”
她救不了他,因为想完这一刻,他已经消失,消失在无底洞下。
天地风云在秦莫天投身无底洞那一刻也簌簌作起,十方冰雪悬浮飘来,共同朝着无底洞集中汇聚。
柳如月睁不开眼睛,眉间起霜,因为冰雪带着所有的寒意全部集聚在地洞之间,她的真气并不能完全抵御这极寒雪意。
一刻过后,云消散,当空那是寒冬难见的暖阳,没有了云,没有了阴沉,天,已经放晴。
雪霁,洞平,地面一切如初,方圆百里,只留下寒冬凋残后的残乱。
柳如月望着已经被白雪填平的深深地洞,五谷杂陈,她抖了抖纸伞之上唯一一点白雪,才慢步走上前去。
“就这样结束了?”她在问自己,因为她不相信,对于刚才发生的一幕,她还惊魂未定。
可是就在她脚步一踏入填平地洞的白雪之时,她身体一僵,从脚面开始起冰,层层上攀,形成冰棺……
第13章 雪霁承冠()
柳如月身体严实被包裹起来,“怎么回事!”
她纵然思想有意识,也很想破冰离开,但只能是想,这冰,不是普通的冰,而是聚集了方圆百里的寒意筑成的无极寒冰。
太阳的当空,投射着暖洋洋日光,用着七彩弯虹接连白雪地洞。
柳如月在冰棺之中,感受到了强烈热意。
冰,开始融化!
而她,也在融化!化成水,化成一滩透亮的温水。
温水向下流入,钻进白雪之下,流入深深地洞之中……
无极天牢,太极阵,阴勾玉,柳如月!
柳如月来到一处茫茫草原,其他再无什么生物,这个草原很辽阔,无边无际。
柳如月一直走着,走着,回想起自懂事起所学过的一切知识。
根据天书斋天书记载描述,这很像是一座阵法,如果真的是那种阵法,这阵要么会有玄成玉,要么会有阵眼通向他处,这两者都是破阵的方法。
不知走了多少个日月,又不知走了多少个春秋,她从少女走到中年,从中年走到老妪,最终变化的仅仅是青草变成黄草,以及自己爱护有加的容貌,她老了,实在太老了。
柳如月很累,这样孱弱的身子已经走不动了,背后那纸伞,很安静,很安静,天地大大,唯有其能陪着自己终老。
她抽出纸伞,抚摸着它,颤抖又充满皱纹的双手已经不再灵活。
她力乏,慢慢地闭上眼睛,想就此长眠下去……
无极天牢,八卦石宫阵,萌萌!
“小姑娘,想去哪儿?”一道声音传入萌萌的耳朵里,萌萌停住了脚步,回首走过的曲折小道,再看着前方假山,她一直知道自己被困在了迷宫里,可对于忽然出现的这道声音,她,有点担心,回头想想自己,她已经好久没有这样独自面对事情了。
幸好怀里有个小东西陪着,不然她的手中此刻应该紧握着兵器。
她低头顺眼望去,那东西正是秦莫天装在葫芦之中的血色红心,它,扑通扑通,一张一弛,完全就是一个活物。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也是她第一次抱着,但她并不害怕,反而觉得,它很可爱,可爱到自己舍不得放开手去。
她屏住呼吸,试图找出声音所在,良久,确定那声音消失,无法找到声源了,萌萌才又开始走了起来。才走几步路程,天地一变,转眼间进入了一座石洞。
石桌,石椅,周围眼中所有的一切都是石头做成的,“老道我无聊得很,小姑娘陪我对弈几局如何?”
萌萌愣住了,看着前方那尊坐着的石像,心里生起了一股莫名的敬意,那是油然而生的敬意。
她自己或许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是敬意,而不是敌意。
“……”
萌萌欲言又止,欲前又停,直觉告诉她,这个石像老道可以帮助她脱困,但是她不敢。
不敢说,不敢动!小仙女都是这么矛盾的吧。
“这里是八卦石宫,老道一丛仙尊,说起来,也算是你的旧识,如若一切未改变,你,将来和我还会照面。那事暂且不提,老道羽化登仙此地,如果用逆时间这种说法,已有千年之久,肉体已腐,化灵智入石。”那石像抽动这看似不牢固的嘴巴自我介绍了起来。
“一丛?仙尊?羽化?逆时间是时间倒退的意思,那么是指未来?那石像爷爷不是已经成仙?既然在此处成仙,为什么还要留一道灵识在这儿?”萌萌放下了心中那簇不安,因为她没有感觉到任何的杀意,这一下,一连串地吐出一大堆问题。
“小姑娘问题有点多啊!哈哈哈,不过老道最喜欢你这种孩子,来来来,这边坐,戴上这个玉冠,它可以驱除魔性,先陪老道我下盘棋,我慢慢告诉你。”石像扭动着怪异的身子,看得出他确实很高兴。
“昔日,我与一位老友打赌,老道我棋差一招,赌输了,便许应他,待他走后留守在此,可是成仙之日已到,仍然还未等到有缘之人,便留下灵识于此阵之内,继续等待有缘人的到来。”
“那石像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