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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8寝室的人都知道陈校长的死。陈辉说的。他不想对大家隐瞒任何事情,隐瞒太多,只会增加自己的神秘感。
林梓几个人都在卧室里写作业。他们都没去教室。宿舍里很安静,没有一丝杂音。
王之志按捺不住这安静的诡异,找话题朝林梓发出声:“林梓,这题怎么做?”林梓先斜眼看了下陈辉,又看看王之志的那道题,想骂他笨,这么简单都不会。可转念一想,明白了王之志的心思。
认真地说:“这题其实……”王之志不住“嗯嗯”的点头。宿舍里的僵局慢慢被打破。
可是大家还是不知该说什么。陈辉既是别班的人,又是死了父母,不小心说错什么会刺痛他的心。
聪明归聪明,才智归才智。林梓首先向陈辉说:“陈辉,真羡慕你。你们班的作业那么少,哪里像我们?老师拖堂不放学,作业还布置一大堆……”
“嗯,对。我最记恨的是老师拖堂了。而且都是些上了年纪的老师拖堂,看你们老师多年轻啊。”贾浩说。
陈辉淡淡苦笑了一下:“我知道。大家可能担心我心里脆弱受不了,但是我没有过。我爸妈在和不在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
“啊?为什么?”代玉超问。
“自从四年前,爸妈说我需要独立生活了。便在生活上不管我,除了晚餐,我几乎都是自己做,衣服也是自己洗。爸妈对我来说,只是给我交学费,根本没怎么教育我。”
“四年前?怎么又是四年前?”林梓疑惑地小声说道。
“对,或许,爸妈是因为刘飞自杀的缘故才这样的。如今他们走了,我也能自己生活,他们的遗产够我花到二十多岁的。”
几个人内心小小的震惊,没想到陈辉沉默不语的背后,还有着这段鲜为人知的经历。宿舍里又寂静无声了。
陈辉当头打破了僵局,说:“四年了,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爸妈失去了,我很痛心,但是离开了他们,意味着我会走上人生的一个新起点。如果有灵魂的存在,我相信爸妈一定会在天堂保佑我的……”
几个人的眼圈有些发红。陈辉真的很坚强,是一般人所不能敌的。
林梓注意到了刘鹏,他好像自从来到这个班级,来到这个宿舍就没怎么说过话,而且唯一跟自己说过一次也没超过两句。好奇地问:“刘鹏,你觉得世界上有灵魂的存在吗?”
“啊?”刘鹏一愣,然后方才缓过神来,“应、应该……有……的吧。”费力的组织完一句话之后,刘鹏额头上出现了小小的汗珠。
“怎么个有法?”王之志来了兴趣。
“对啊。”贾浩和代玉超也附和道。陈辉也眨巴着眼睛看着他。
第一次成为几个人的焦点,真有些不知所措。
“我……感觉,这、这灵魂……存……在、在,只是……人……看……看……不见……”刘鹏的额头上渗出了大滴的汗珠。
林梓算是看明白了,他不说话不是装酷,而是口吃。
“我有个好主意!”王之志忽然大声的说,打断的刘鹏的说话,刘鹏松了口气。
大家被吓了一跳。齐声问:“什么好主意?”
“这个嘛,就是……恩……,下个星期就要放中秋假了,我们宿舍六个人一起去嘉年华吧!我请客!”他兴奋的说道。
一阵激烈的讨论……
“好!就这么定了。”几个人齐声应道。每个人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
林梓感叹,家里有钱也不至于这样吧。
这个夜晚,有人大笑,有人惊魂。这人不是别人,是张中梁。
一个人走在大街上,十点多,无人。转入小巷,回家,月亮阴惨惨的,秋天的风不是那么温柔,倒是有几分冰冷。
月光下,一个黑衣服的大个子穿过小巷,走过张中梁的身边。
张中梁多年侦探的直觉怀疑他不是个好人,便悄悄尾随。那人走路倒是没有什么声音。张中梁也没有声音,两人像猫一样走在黑漆漆的小巷里,眼睛只能感受到一丁点的光。
守候多时的第三个人从一个巷口走出来,像只黑猫一般,尾随着张中梁。手里拿着个木棒子。
转过两个巷口,觉得没人了。便抡起棒子,“嘭”的一声打在他的脑袋上。张中梁晕倒在地上。前面的黑衣男子摘下黑色的帽子,阴笑一声,骂道:“该死,你怎么到现在才揍?再不揍的话我都不知该往哪里走了。”
那人也摘下黑帽子:“我是看见那边有光。担心会被人发现。”
“得了吧,即使被人发现他们能对我们怎么样?”
“嗯。大哥,那这个胖子怎么办?杀了?”
黑衣男子摆摆手:“不,杀了他,谁帮我们破案呢?”
“破案?”
“你个饭桶。这个糊涂侦探他能抓到我们才怪!”
“哦。那……这个人放哪里?”
“当然是放在这里了。难道还要背回你家?”
“嗯,是啊。放在这里。大哥,那我先走了。”
“嗯。今晚的事情不许告诉任何人。”
“知道了。”那人答道。他走出巷子,路灯和月光一齐照射过来,是张英俊的脸,是刘飞。
第三章 01
后天就是中秋节了。
2108寝室里,除了刘鹏,大家都要去嘉年华,反正有人请客,不去白不去。刘鹏却说要回老家就推脱不去。其实,很多人都要回老家,都要过中秋。但是转念一想,中秋节少过一个没关系,不顾父母的劝说,便联系好,准备放假的第一天去。那天离中秋节还有一天,说不定能赶上团圆。
可是,老天就是不让人中秋过的安稳。
早晨。暖暖的太阳洒在地上,照的人身上暖暖的。很舒服。舒服的日子里,有不舒服的事。
女厕所里传来一声尖叫,几乎刺破了人的耳膜。把人们从早晨的睡梦中惊醒。
苏小云颤抖着双腿从厕所里颤颤巍巍的出来,打了个踉跄。脸色发白,嘴唇像白纸一样。对周围的人指指厕所里,便晕了过去。
大胆的女生伸过头去张望,又是一声尖叫。
“厕所里有死人!”
不一会,厕所门口便围满了人。男生,女生。许多人不好意思进去,因为性别,许多人不敢进去,因为胆量。
不知是谁报了警。就听见了嘟嘟的声音,警察来了。张中梁也朝这里赶来。脑袋上包着大白布,于是便戴了个白色的帽子。林梓给他打的电话。
女厕所里。有些臭味,有些腥味,正中间那个地方,李梦云的尸体安详地躺在那里,嘴角上似乎还挂着微笑。她的心脏部被刺穿数刀,脖子的大动脉上也有刺伤的痕迹。周围一些血散发着腥味,招来了苍蝇蚊子一大堆。人一来,集体散去。
警察打开厕所里的灯,连忙拍照。张中梁上前看看,这次凶手刺的不深,但是直准要害。李梦云是被送到厕所后杀死的。
既有腥味又有骚味的厕所不是搁尸体的地儿。几个警察迅速把尸体盖上白布单,抬出去,出去时,又是一阵尖叫连连。学校的老师怎么不管管学生?应该火速撤离才是。张中梁想到,但忽然想起,现在还不到六点,老师都没来。
伴着哭声,一个扮相阔气的中年妇女红着眼睛来了。她是李梦云的妈妈,哭了一路赶来的。看到盖着白布单的尸体,便扑上去掀开白布,看了一眼,便晕了过去。几个学生立刻上前去把她扶住了。
早上遇到这种事,真扫兴!
司法鉴定中心。
白大褂的法医拿着一张绿色的心形卡片从验尸房走出来,对张中梁说道,“从尸体的衣服上发现了这个,幸亏没被血污染到。”
张中梁看到卡片,吓了一跳。又是绿色的心形卡纸。不过上面的字变了:
中秋节就快到了,人人都要团圆。
法医接着对张中梁说:“我们检查到死者的胃里还有面条的残留物。可是面条里竟然还有少量的砒霜。”
“啊?”张中梁对这个结果很惊讶。看来先刺穿心脏再刺几下大动脉是凶手一贯的手法。先毒倒她,然后按老办法办。证明是同一个人干的。
早上,林梓听苏小云说,李梦云平时很开朗,其实她是个单亲家庭。六岁时爸爸因为有外遇,妈妈主动和他离婚。她妈自己一个人把李梦云拉扯到这么大,全靠在生意场上打拼。没想到却出了这种意外。
她看见李梦云尸体就晕了过去,醒来后就跪在了警察面前,一个劲地说一定要抓到真凶!为女儿报酬,出多少钱都行!
这次,李梦云被杀的事件是震惊了全校,幸亏学校花钱找人。报纸上没登,前两次没上报,是因为知道的人不是太多,要是上报了,谁还敢来学校上课?
晚自习。住宿的学生都在教室里写作业。林梓不禁看看身边空空的座位,叹息一声。一丝一毫,苏小云都看在眼里。
你和她还不怎么熟识,怎么就那么挂念?怎么就不会正视我?醋意在苏小云的身体里蔓延开来,她的脸红红的。是瓜子脸,才过了两周就瘦下来了,不吃药,不运动,不节食。是思念,是相思。
林梓没有注意自己斜前方的苏小云。他看看学校北边那片空空的操场,有人在跑步。只有个淡淡的影儿,再朝北,是一片废墟,没人住的居民楼,过了春节才开始盖新的,而如今连拆都没拆。夜色里,黑漆漆,仿佛看见李梦云满身血的样子。
回到宿舍。月亮高悬,林梓在看漫画,老师严令禁止的图书,但这是王之志的。全体人员一声不吭,别人也不说话。只有王之志,贼眉鼠眼地看着这寂静的宿舍。
看看林梓:“林梓,你今天一天怎么都不高兴啊?是不是喜欢人家李梦云啊?哎,可惜人家早就去找阎王报到喽。”
林梓脸气的红红的。想说话,还没想好说什么,又被王之志打住:“瞧瞧,脸都红了!看来我是说中了。”宿舍里几个人笑了。
林梓气得拿起手中的漫画要扔过去,王之志立刻坐起来抱着头:“别打别打!”林梓刚举起漫画就又放下了。
“不是我说你。失去一个同学这样的大事你也能笑得出来?楚联飞死了,你不伤心?李梦云死了,你干嘛就……”
林梓还没说完,便被王之志食指放在嘴唇上“嘘”的一声给打断了,“晚上不要提起惨死的人的名字,那样他半夜十二点之后会找上来的!”
“哎,迷信的人啊。”贾浩感叹道。
“4242。”代玉超说道。
王之志急了:“这怎么能是迷信嘛。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4242’是什么意思?”林梓疑惑的问道。
“就是‘是啊是啊’的意思呗。网络简语,看谐音就知道了嘛,这些东西你以后会慢慢明白的。”
林梓摇摇头,“哎,现在的孩子啊……”
“啧啧,闹的跟你是多大的人似的。”很少说话的陈辉接过话茬。
“我……”林梓想说,但却忽然不知道说什么。
王之志毕竟是林梓的终极粉丝,立刻打圆场:“好啦好啦,别些无用的了。说这些不好,想想我们后天要去嘉年华的事吧。”
几个人脸上都在窃喜。
第三章 02
天黑透了,林梓刚刚入睡。便被一阵剧烈的晃动弄醒,像地震似的。揉揉眼睛,朝下看。王之志在小心地穿衣服,为了不出声音,吃力地在床上穿。
王之志仿佛感觉到林梓的呼吸,回头一看,便“嘘——”了一声。
“不睡觉你干嘛的?”
王之志看看周围,大家都在熟睡。“我们不是说好要帮张中梁查案子吗?去女厕所搜集线索!”
林梓想笑。但是看到王之志认真的样子就不那么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