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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纲有些懵了,双目圆瞪,死盯着少年。
“玉儿”二字,在他心中不停重复,他需要时间,才能理清混乱的思绪。许久,眼前俊逸的少年,渐渐和记忆中的那个顽童合为一体,那一瞬间,心中只剩一个念头:他是玉儿,他真的是玉儿!
“玉、玉儿?你、你是玉儿?!”李纲轻声问道,他怕问的太响,会将好梦吵醒,再也看不到这少年。
沈琢玉拼命点头,哽咽难言。
“我不是在做梦……”李纲终于醒悟,继而癫狂般仰头向天,嘶吼道:“好!好!好啊!岳亭老弟,看到了吗!他是玉儿,你儿子没死,他是玉儿啊!!!”他语无伦次,老泪纵横,时而悲呼,时而大笑,看得众人疑惑不解。
“好孩子,快起来!”李纲拭去眼泪,轻轻将他扶起。
沈琢玉yu言又止,实乃想说的话太多,又不知从何说起,李纲在他身上不住轻抚,目光一转,忽见他身边,还站着个绝美的少女。
“这位是……”李纲疑道,细心的他已然发现,二人的手牵在一起。
不及沈琢玉反应,苏采萧急忙松开他的手,欠身施了一礼,“民女苏采萧,见过李大人,我是他的……他的朋友。”
李纲眉头微皱,略一沉吟。
“还有我!”一个少年从沈琢玉身后探出脑袋,饶有兴致地望着李纲。
沈琢玉哭了许久,心情早就舒展,这下子更是破涕为笑,点头道:“对,还有他,安宁,算是我弟弟。”
李纲哈哈大笑,“好好好!今日是我李纲有生以来,最开心的一天!”一把拉过沈琢玉,笑道:“走,跟伯父回家!咱爷俩好好叙叙!”
沈琢玉由他拉着,突然想起一事,急忙四下一望,这才失声道:“不好,让那家伙跑啦!”
“怎么了?”李纲看他忽然这么着急,还当发生了大事。
沈琢玉长叹了声,拉起地上的书生,喝道:“那家伙呢!?”
书生从头至尾,只是痴痴望着李纲,沈琢玉的问话一句也没听见,竟还向李纲躬身作揖,“见过李大人,小生袁培智,久闻……”
“啊呀!那家伙呢?”沈琢玉打断道,这一声喝的极响,总算让书生缓过神来,结巴道:“没、没看见啊,该是见到李大人来了,就跑啦。”
“玉儿,刚才我就听到有人争吵,到底发生了何事?”李纲皱眉道。
沈琢玉很是不甘,又向四周望了一眼,百姓们发现再无热闹可看,已经散的差不多了,哪里还有那个大汉的影子,只得叹道:“方才有人在这里诬陷李伯伯您,我将他捉住,正要问出主使之人,哪知一时大意,让他溜了。”
李纲听罢,丝毫不以为杵,反而爽朗大笑:“玉儿啊,身正不怕影子斜,那些人爱说,就让他们去说吧!走,咱们回家!嫣儿见到你,一定很开心!”说话间,目光若有似无地瞟向苏采萧。
一提到嫣儿,沈琢玉心头一震,李纲一刻不停,牵过他手,沿街而去。
安宁想到马上就能大吃一顿,开心不已,正要跟上,忽见苏采萧怔然而立,不由催促:“采萧姐,还愣着干嘛,咱们去吃好吃的呗!”
苏采萧秀眉紧蹙,犹豫不决,心想:他去见他的嫣儿,我跟去做甚?
可是未及细想,已被安宁强行拽走。
一行人风风火火,过了几条街,便到了李纲的府邸。这一路上热闹非凡,但是到了此处,反倒冷清幽静起来。
这府邸黑瓦白墙,占地实在不大,比寻常百姓家的屋子也大不了多少。
李纲转头,对那几个护卫笑道:“今日过节,你们都早些回去吧!”
几人躬身应是,各自散了,唯独留下二人,其中便有那个出言提醒李纲“小心为上”的护卫。沈琢玉虽有些奇怪,可如今的心情,哪里还会多想。
叩响大门,过了一阵,门后冒出一个水灵的丫鬟,沈琢玉一眼便已认出,正是当日陪李嫣逛街的琴儿。
琴儿很是惧怕李纲,不声不响开了门,却听李纲笑道:“琴儿,快去叫小姐来,就和他说,他的玉哥哥来了!”
琴儿“哦”了一声,飞也似地去了。
沈琢玉心中激动不已,跟着李纲步入府门,苏采萧始终低头蹙眉,和安宁随在身后。
众人进了内屋,刚刚坐下,却听一串娇呼由远及近——
“小姐!慢点!”
呼声不停,一个少女已然冲入屋内,琴儿紧跟其后,气喘道:“小姐,你跑这么急干嘛呀!”可屋内之人见到少女,顿时一片寂静。
少女月白绣裙,长发轻挽,清秀如玉的脸颊,许是奔得太急,染上绯红的色彩,又添几分俏丽。
沈琢玉见到这少女,触电般站起!苏采萧脸色却骤然惨白!
少女清澈的眸子环视屋内,瞬间便停在了沈琢玉的身上,眸子便似泉眼,涓涓清泪倏然落下。
“嫣儿,你……”沈琢玉喃喃道,未及说完,只见那少女飞速扑来,如一只思归的小鸟,终在今日还巢。
“玉哥哥……”少女嚎啕在怀,胸口霎时被她泪水打湿,沈琢玉似被点了穴道,再也挪不动分毫。
众人看到这重逢一幕,俱是感慨万千,青梅竹马,说的便是眼前二人。
却无人发现,苏采萧将脸别过,银牙紧咬红唇,眼泪已在眶中打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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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前事若梦()
“咳咳!”忽地响起一声干咳,李嫣急忙松开,一直红到了耳根。
只见李纲一脸欣慰,正色道:“这么大个姑娘了,也不知羞~”听似责怪,却没有半分怒气,反而透出无尽的欢喜,心下正想:若是这两个孩子常伴身边,该是多好,这么多年,可苦了这傻妮子了……
李嫣被父亲取笑,羞得抬不起头,可又忍不住抬眼,只想多瞧瞧眼前的人儿。
沈琢玉见她梨花带雨,美目嫣红,愈发楚楚动人,心头不由一颤:多年不见,嫣儿真的长大了……嘴上却道:“嫣儿,这么多年,你怎么一点没变,才见面就哭一场?当初我摔了你的白兔,你也像今天这样呜呜大哭,嘻嘻,说你是爱哭鬼,一点没错!”
他提起童年旧事,本是存心缓和尴尬气氛,众人一听,果然轰然大笑。
岂料到了李嫣耳中,便是最好的催情毒药。
“他还记的……他真的玉哥哥,我的玉哥哥真的回来了……”她芳心直跳,不禁掩嘴呜咽,这一刻,她早已望眼yu穿。
沈琢玉哪知竟会将她惹哭,心急之下,忙替她擦泪,柔声道:“怎么又哭啦……”
李嫣被他温暖手背一碰,心甜似蜜,不知哪来的勇气,一踮脚尖,飞快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屋里一阵寂静,众人目瞪口呆。
等到缓过神时,李嫣早已跑出屋去。
苏采萧若不是强自捂住嘴巴,恐怕早就惊呼出声,可眼中的泪水再憋不住,簌簌滑落,心道:她怎能亲他?她怎能亲她??
她凝目望着沈琢玉,看他痴痴傻傻的模样,更觉揪心,倔强地抹掉眼泪,暗道:罢了,让他呆在这里,定然一千个,一万个愿意,何必求他与我同去?
李纲爽朗大笑,高声道:“诸位见笑啦!小女有失管教,有失管教啊!”
几个护卫下人皆是赔笑,心想,天下数落女儿数落得如此开心的,恐怕也只有李大人了。
李纲瞧了眼发呆的沈琢玉,越看越觉喜欢,忽地想到一事,道:“玉儿,你们一定还没吃过晚饭吧?”
沈琢玉全身跳了起来,一定神,才要答话,却被安宁抢到身前,“没呢!我们都几个月没吃过东西啦!”
沈琢玉抬手给他一个爆栗,骂道:“小鬼头,胡说瞎话,我何曾让你饿过肚子了?”
安宁揉着脑袋,不服气道:“成天干粮白水,也算东西么……”
李纲哈哈大笑,忙对下人道:“还不快去准备酒菜,今日本大人要替我侄儿,好好接风洗尘!”
下人笑着应是,匆匆去了,李纲将沈琢玉牵到身边坐下,和声道:“玉儿,趁这工夫,可得好好与我说说,这些年你都去了哪里?”
沈琢玉叹了口气,亦有一肚子话想要去说,只是真要说了,又不知从何处说起,愣了半晌,方才理清了思绪。
他一开口,便从当年沈家出事前夕,一直说到自己被人捉去,后来开宝寺一场巨变,楚茗带他跳入五丈河。
李纲得知真凶就是沈穆时,好像并不意外,而听到楚茗和沈琢玉一同跳河时,竟然激动地站起,“你娘带你跳河?既然你活下来了,她也定然无事吧!?”
沈琢玉脸上凄苦,摇了摇头。
李纲瞧他表情,已猜到结果,怅然长叹,沉声道:“当年我和你爹娘,畅游天下,何等潇洒快活,到了如今……哎……”
“李伯伯,你也别太难过了……”沈琢玉出言安慰,毅然道:“沈穆虽是我伯父,可这份血海深仇,今生定要做个了断的!”
李纲不置可否,淡淡道:“仇要报,却不急于一时,毕竟沈家巨变,那时候便已成了悬案……当年我早知沈穆有问题,还提醒你父亲,可他最重亲情,如何能够听得进去,哎,若我再坚持一些,也许就不会出事了……”他目光遥望,似在追忆,又似在懊悔。
随后,沈琢玉便将之后的遭遇娓娓道来,他视李纲为至亲,自然毫不保留。善良淳朴的老鱼仙,亦正亦邪的林灵素,义薄云天的关东五丑,不择手段的方腊,沈琢玉将这些面孔一一说起,李纲时而微笑,时而苦思,时而扼腕,时而愤怒,这期间,他是如何认识苏采萧和安宁的,又是如何与缘清一起拯救流民,也被提及,直到千里奔波来到此处,沈琢玉一口气说完,只觉前事若梦、一眼浮生。
李纲听罢,叹息不已,沉吟许久,忽地拍了拍沈琢玉的肩膀,叹道:“好孩子,你真的长大了……”
沈琢玉从容淡然,只是微微一笑,仿佛所有前事都云淡风轻了。
二人身旁,苏采萧木然而立,尚未回过神来。
她原本去意已定,哪知听着听着,便入了迷。
她此时才发现,自己并不了解这个男子。这个男子的经历,远比她想象的还要惊心动魄,还有荡气回肠。
待到沈琢玉讲完,她的手心已满是冷汗,脑袋一阵阵晕眩,心中只想:还以为我是天底下最可怜的人了,没想到,他的故事竟然这么长,这么难……若是早些遇到他,我会和他一起面对这一切吗?
她问了自己,却答不上来。
其余众人虽然本来不认得沈琢玉,可听闻这些事情,只觉每件都是生平难遇,这个男子能够一路走到现在,端是不易,当下唏嘘不已。
殊不知,还有许多事情,沈琢玉都是一语带过,比如他曾与萱萱公主石缝旖旎,他曾在轮回鼎中顿悟生命,这些事情就连他自己都觉匪夷所思,至今无法想通。
“大人,饭菜备好了!”一名丫鬟适时进屋,欠身禀告。
众人起身,前往饭厅。
这府宅着实拥挤,饭厅居然就在隔壁,不过几步路的距离。
众人随意落座,就连那两个护卫,也在其中。
琴儿挟着李嫣而来,李嫣再次瞧见沈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