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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前的那个黎明,他在广备桥上一时心软,放过了楚茗和沈琢玉。
此事也一直是他的心病,这次跟随沈穆出来,本也想弥补过错,补上当年没有射中的那一箭。
若不是沈琢玉福大命大,他也许已经达成了心愿。如今,他听出沈穆话里的怒气,心知他对自己已经生出了猜忌。
沈穆说罢怒哼一声,又转向那村妇道:“你呢?知不知道那二人的下落?”
有了老妇的前车之鉴,这村妇更加害怕,如何还敢隐瞒,当即哆哆嗦嗦道:“我……我前天……见、见过一男一女……”
“哦?”沈穆微微一笑,“他们在哪儿?”
村妇吞了口口水,费力地转头望向人群,目光落到了王嫂身上,“在、在她家里。”
“谁?你指给老夫。”沈穆面色倏冷,凶狠地瞧向众人,村民们为他气势所慑,不觉便向后退。
村妇颤抖着伸出手来,遥遥指向王嫂,众人心知肚明,一时间,都想和王嫂保持距离。
王嫂身子虚弱,本有两个邻居从旁搀着,此时也顾不得了,悄悄走了开去。
王嫂脸色惨白,怒指着那村妇道:“你、你胡说……”下意识将怀里的婴儿紧了一紧。
众人散开,人群中的她显得尤为醒目。
沈穆瞧向这个柔弱的妇人,另一手已将那村妇放下,脸上带着微笑,一步一步,向她走去。
王嫂脚下连退,怕的浑身发抖,她并非怕死,她只怕眼前这个男子伤害她的孩子。
走到近前,沈穆忽地止步,寒声笑道:“他们在哪儿?你若说出来,老夫发誓,绝不伤害你……和你的孩子。”他说话之时,目光直直落到了那婴孩身上。
柳御风见势,愤闷得直yu窒息,心道:为什么偏偏是她?
“到底说不说?”王嫂亦是心乱如麻,正迷糊时,忽觉怀里一松,抬眼看去,婴孩已到了沈穆的怀里。
“不!”王嫂哭嚎着上前,yu要夺回孩子,却被沈穆闪电般一指戳中肩膀,穴道顿被制住。婴孩离了母亲的怀抱,即刻大哭起来,王嫂眼睁睁看着,却是动弹不得,如有千百把钢刀在心头绞剜,让她痛不yu生。
沈穆一脸慈爱地哄着孩子,口中却道:“快说,说出来,老夫就还你孩子。”
王嫂泪如雨下,咬了咬牙道:“他们走了!”
沈穆笑道:“走了?去了哪里?”双目死死盯着王嫂。
王嫂别过头去,断然道:“往西边去了,今天傍晚走的。”
“西边?西边是哪里?”沈穆不依不挠,追问道。
王嫂猛然瞪他一眼,高声喝道:“他们去了哪里我怎么知道,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快把孩子还我!”
沈穆一愣,继而哈哈大笑,随手解了她的穴道,又将那婴孩塞回她手里。拍了拍手,转身出了人群,翻上马背,淡淡说道:“杀光他们……”
此令一出,村民们一阵尖叫,皆在怒骂沈穆言而无信,欺凌弱小。
而大多数沈家的家将亦是面面相觑,要对这些老幼病残下杀手,也绝非易事。
“叔叔!”柳御风如遭雷击,当即大声喝道,“干嘛要杀这些妇孺?”
沈穆冷笑道:“快些收拾了,咱们继续向西追去,别再耽误时间。”
“叔叔,这些人毫无威胁,何必赶尽杀绝?”柳御风愤声叫道。
沈穆面露不耐,斜俾他一眼道:“若是这些人今日不死,明天就把老夫威胁妇孺的事情传遍江湖,老夫岂不是要遗臭万年?”
柳御风一听他竟是为了这个原因,只觉不可理喻,摇头道:“叔叔……这些人并非江湖中人,更不知叔叔的身份,若是叔叔担心名声,之前又何必自报姓名,还是你根本就早已打算好了,定要屠尽这小村!?”
在沈穆的记忆里,柳御风从未用过这种态度与他说话,一时竟是有些反应不及,许久才缓过神来,悻悻道:“你如今翅膀硬了,竟要抗命么?”
柳御风心知劝无可劝,一时心灰意冷,叹了口气,调转马头,向西行去。
“你去做甚!?”沈穆怒声吼道,柳御风行出去数丈,方才转头道:“我的过错,我自去弥补。叔叔既然想在这里屠村,那就尽管留下,侄儿既然劝说不得,也是别无办法……”说到此处,他忽地提高声音,向那围着村民的一众家将说道:“想要和我一同去的,这就走吧!”
沈穆闻言,扫了众人一眼,发现竟有大半蠢蠢yu动,不由怒极反笑,深吸了口气道:“好,想去的便去,老夫绝不阻拦!”
这些人稍一迟疑,纷纷翻上马背,催马跟上了柳御风,只是从头至尾,都不敢看上沈穆一眼。
柳御风最后望了一眼沈穆,随后振鞭疾呼,率众西去,马蹄声渐行渐远,没入漆黑的夜色。
沈穆冷哼一声,看了看剩下的家将,不过剩下十数人,不免怀疑起自己的决定:难道我真的做错了?
他做事向来斩尽杀绝,绝不容许留下一丝后患。
如今百思不解,实因他漠视亲情,杀弟夺位,更是从未有过真正关心的“家人”。
只要稍有些牵挂之人,就绝无可能向着这群手无寸铁的妇孺挥下屠刀。
沈穆恍惚了一阵,看向圈中的老幼妇孺,瞧见他们各个面如死灰,满是绝望之色。不过数息,便将刚才的那一丝怀疑抛诸脑后。
他爱极了这样的表情,每当他看到这样的表情,总会有一股诡异的满足感充斥整个心胸。不知不觉,便将大手举起,众人瞧见,齐齐亮出了兵器……
柳御风一路疾驰,努力不去想起那些妇孺,他并非优柔寡断之人,只是此事真的触到了他的逆鳞。
二十多年前,他便是如此失去了一切。他永远记得那些日子,他和他娘两人亡命天涯,整日提心吊胆,躲避永无休止的追杀。最后,他娘为了护他安全,心甘情愿撞向了杀手的屠刀。每每想起那一幕,便似勾起了梦靥,让他浑身发冷。
就在这时,身后隐隐传来惨叫之声。柳御风蓦然勒马,数十个追随者亦是跟着停住。众人一言不发,不约而同转身回望,直到那惨叫声越来越轻,最后隐没在呼呼的夜风之中。未完待续。
第160章 情势骤变()
望着堆如小山的尸首熊熊燃烧,沈穆心中的亢奋渐渐平息。
邱上卿正在指挥几人焚烧房屋,扔下一个小小的火把,便能将一间屋子烧成灰烬。
原本宁静安详的小村,就在一个时辰不到的时间里,变成了一片鬼蜮。
“家主,检查过了,没有活口!”邱上卿躬身说道。
沈穆点点头,面对这一片火海,竟是叹了口气,正准备就此离去,忽听村子里响起一声惨叫。
沈穆猝然回头,精觉地盯着村中的一角,刚才的声音便是由那儿传来。
邱上卿脸色大变,忙向一旁的下属问道:“还有几个人在里面?”
那人点了下人数,当即答道:“还有三人。”
就在这时,又一声惨叫,却从村子的另一头传来。众人转头看去,除了灼人的大火,哪有半个人影。
这一回,就连沈穆也是微微变色,沉喝道:“村子里有人。”
话音方落,第三声惨叫响起,听声音,和前两个位置又是不同。
“好快的身手……”沈穆暗暗忖道,手掌已然开始蓄力。
邱上卿等人却是急忙上马,只盼沈穆一声令下,便能速速离开此地。
轰!!!
身旁的屋子突然炸开,惊得众马撒开蹄子就跑。一道火蛇从火海窜出,直向几人射来。
沈穆见状大惊,猛提一口真气,跃起一丈多高,其余几人躲之不及,顿被火蛇吞入腹中,凄厉的惨叫之后,化作几具焦黑的尸体。
“来者何人?!”沈穆身在半空,厉声大喝,忽觉后颈寒气袭来。
沈穆汗毛直竖,体内真气翻涌,翻身便是一掌。
铿!
掌刃相击,沈穆手掌剧痛,豁开一道骇人的血口。那兵刃上余劲巨大,竟将他直接拍下地面。
沈穆堪堪站定,抬头一瞧,骇然道:“是你!”
来人面寒如霜,目光噬人,右手一柄黝黑长剑,一剑不中,第二剑紧接着刺来。不是沈琢玉,又是何人?
沈穆惊骇不已,心道:这才多久不见,此子的内力怎又突飞猛进?他从刚才那次对撞,已然隐隐感知,沈琢玉的内力又上了一层。
沈穆微觉不妙,他历来求稳,绝不会轻易涉险,眼珠一转,疾向后方窜去。谁知那燃烧的屋子里再次冲出一道火蛇,相比之前又粗了数尺,将他退路尽数拦住。
沈穆愈加震惊,侧向拍出一掌,雄浑的惊天掌力将那火蛇震散。孰料火焰之后骤然伸出一只肉掌,与他正面相碰。
啪!沈穆的掌力本就将尽,顿被对方压住,脚下连退十步,已然受了内伤。
赤红的火焰翻卷,一道人影在其中若隐若现,沈穆从未见过这般浴火之术,心中震惊之余,更生恐惧,当即喝道:“阁下何人,为何阻我去路?!”
那人冷笑一声,并不理他,脚下步步紧逼。
沈穆徐徐后退,时不时转头观望,却见沈琢玉一动不动,静静立在暗处。
沈穆不知他是何用意,心中愈发不安。
他此时夹在中间,后面有个实力猛增的沈琢玉,前面还有个未知的高手,这般凶险的处境,还是他平生头一回碰到。心下不禁懊悔,若是此时柳御风没走,大可用他的神箭破开一个方向,断然不会像眼下这么被动。
紧急关头,他余光突地瞥见东面还有一处去路,心想:眼下的形势,以一敌二绝不是明智之选,不若趁着夜色,先避上一避……他稍一蓄力,毫不犹豫纵了过去,几乎足不点地,实已用出平生最快的身法。
岂料凭空竟又闪出一人,一掌拍来,沈穆躲之不及,只得出掌相迎。
啪啪两声脆响,二人瞬间连对两掌。
沈穆飞速退回,竟被激地气血翻涌。他向来自负掌力,今日竟会连输两回,着实让他难以置信。凝目看去,却见东面空空如也,刚刚与他对掌之人居然不见了踪影。
“怎会这样?”沈穆怒哼一声,再度扑去,刚刚迈出去三步,一股强风迎面袭来。沈穆不敢硬接,急速后掠,但这一回总算看出些端倪。
原来那人从未离开,只是身着黑衣藏于夜色,仓促间极难发现。
到了这时,三条退路尽皆锁住,沈穆再无选择,若想遁走,已是千难万难。
他心念急转,苦苦思索对策,却听沈琢玉幽幽说道:“我要和他做个了断,你们不要插手……”
黑暗中的二人也不出声,依旧守着原位,显然是默许了。
沈穆一听,心中窃喜,忖道:此子心性懦弱,最好对付,若能和他单打独斗,当然再好不过……急忙说道:“甚好,你我俩人的恩怨,本该由你我俩人解决。”说话间,手掌悄然开始蓄力,只需足够的时间,“惊天掌力”便会越蓄越强,他的胜算亦会更大。
沈琢玉却是转过头去,眼神空寂如谷,呆呆望着火海中的村庄和那堆积如山的尸体,口中喃喃道:“沈穆,你杀我父母,杀我挚爱,如今连无辜的村民也不放过,你杀这么多人,为何从未受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