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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果!”
“郭果果!”
已经听不到任何人在喊她,任何,她彻底的陷入一片的黑暗。
段逸风如果知道,他匆匆赶过来,看到的居然是这样一幕,那么,他宁可他从来没出现过。
这样,他的心,也就不会那么痛。
……
有匆匆忙忙来来去去的脚步声,从内间传来,一盆盆血水,跟着从里面被护士给端了出来。
这是一处僻静的宅院,窗外窗明几净,有清风浮动着竹林里的幽静。
如果不是里面正在进行急救,恐怕这是一个养心养身的好去处。
一整个医疗团队全数出动,在最快的时间内,坐直升机赶到了此处。
而在先前,郭果果的身体已经被放平在了床榻上。
她是胸腹中枪,没有伤及心脏,这已经是万幸。
此刻,一个小时过去了,已经整整的抢救了一个小时……
段逸风就站在窗口之处,看着窗外的竹林,只是偶尔听着耳边的脚步声,他的拳头已经紧握,上头青筋暴突。
段子枭就侧靠在一边墙上,手边夹着根香烟,香烟灰已经燃成了长长的一截,但是他们却都没有进去。
因为他们害怕,害怕进去后,会看到不想看到的结果,虽然,明明知道她只是胸腹中间,并没有伤及心脏,但是,就是害怕,无端端的害怕……
段子枭的手甚至还在颤抖,那只拿枪的手掌,依然还在颤抖,仿佛还未能从刚才那惊险的画面中,回过神来。
他没办法忘记,当白二开枪的那一刻,她奋不顾身扑上他的情形……
其实那一刻,他是完全可以躲开甚至回击过去的,可是,她却扑上来了……
内间门再度推开,主治医师走出来的那一刻,段子枭跟段逸风几乎是同时,迎了上去,异口同声道:“她怎么样了!?”
主治医师看着这两位,恭敬回答道:“子弹是取出来了,因为不伤及心脏,所以并没有生命危险。”
闻言,两人竟又是异口同声的松了口气。
仿佛知道郭果果没死这个消息,比他们经历过的任何一个化险为夷的危险,都来的重要。
“但是——”医师的下一句话,就仿佛是一个晴天霹雳,狠狠的砸在段逸风的头上,“但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恐怕是保不住了……”
看着这两位瞬间僵硬的面色,医师再度尽职开口,“子弹几乎是擦着她的子宫而过的,不仅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没法保住,恐怕以后也很难怀上孩子了。”
“你说什么!?”段子枭仿佛突然惊醒,一下子上前拽住了那医师的衣领,“什么叫没办法保住!”
“在来的路上,我又没有告诉过你们,若是她出了任何意外,你们全部人,都要为她陪葬!你是听不懂是不是!?”
“段……段当家……”那医师的领子被段子枭勒住,几乎快透不过气来。
“说!?我要你亲口告诉我,她会平安,不仅是她会平安,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会平平安安的生下来,说,我要你亲口告诉我!?”他不敢想象,若是郭果果醒来后知道了这一切,究竟会怎样!?
而在边上的段逸风,则是完完全全愣住了,几乎是傻了一般,不动不说话。
“段……段当家,”那医师吃力的开口,“这我,实在是无能为力了啊……段当家也应该清楚,若是,若是……子弹擦着子宫而过,对胎儿跟孕妇本身,又会有什么影响……”
段子枭抓住他领子的手,渐渐的松懈了下来,只是他身体里的力气,仿佛被一下子抽走了。
“即使今天不是我,哪怕是任何一个医术高明的医生,都没办法保下这个孩子……”
那医师看段子枭冷静了不少,干脆全部说完,抱有一丝安慰的味道,“当然,也不能说以后一定不能怀上孩子,假如能够细心调理身体,按照我开的药方,一直服用下去的话,也是不完全不可能的……”他以为里面的女人是段子枭的女人,所以说话格外小心了许多,也仅仅只是安慰。
就以他的专业推断来算,这样的机率会有多低,恐怕医学上也没有这种人才,能够让一个几乎不能怀孕的女人怀孕。
医师在转身进门前,段子枭终于低低交代了一句,“不要告诉她……”
“谁都不许告诉她,若是谁不小心说了,应该知道后果!”
“是,段当家请放心!”
内间的门在缓缓滑上之前,一个护士走了出去,手中端着个托盘,托盘上是一副镊子跟一个带血的子弹。
段子枭撇过头去,不忍再看,哪怕他这半生这双手沾血无数,却从没有想过,有一天,居然会沾上他最心爱女人的鲜血。
“呵呵……”反倒是段逸风,看着那托盘上带血的子弹,居然扯着薄唇,无声的笑了。他的笑容带着苍凉跟悲壮的味道,他想起刚才的那一幕,想起枪声响起,郭果果那毫不犹豫奋不顾身扑上去的情形。
那一刻,她的眼神里竟没有半点犹豫;那一刻,她眼神里的紧张跟惊恐,不加掩饰;那一刻,他居然奇迹般的,认清楚了自己的地位,认清楚了,他在她心里的价值。
他跟段子枭,他远不如他重要。
他在想啊,若是有一天,也有人要杀他,他会不会像保护段子枭一样,那样的毫不犹豫奋不顾身……
而此刻,在听到她肚子里的孩子没有的时候,他终于笑了,毫无顾忌的笑开了。
第111章 为什么还要活着?()
“逸风……”段子枭有些担忧的想去拉他,却被他挥挥手打开了,他的脸上,有着满不在乎跟痛楚至极。
你从未能想过,满不在乎跟痛楚至极这两种情绪,居然会用到同一个人的身上,居然会用到同一个人此刻的脸上。
他说,他轻轻的说,“你说……她为什么要活着?她为什么,不去死?”
她要是就这么去了,死了,或许还能在他的心中留有一丝地位,或许他的心,也就不会再那么痛,或许,他再也不用为了一个一颗心压根不在他身上的女人,付出那么多那么多……
害怕她知道,生怕她离开……
付出那么多,超过他底线的东西,到头来,却是什么都没有得到。
他为什么?她又凭什么?
段子枭的瞳眸紧缩了一下,紧跟着就是一拳头挥到了他的脸上,“你在胡说些什么东西!?”
段逸风被这一拳头直接给挥的偏过脸去。
可是,他依然在笑,仿若被砸的人不是自己一样。
摸着唇角的鲜血,他依然在笑着,笑的目光都开始飘远,他说,“她为什么还要活着……”只半句话,他的声音就顿住了,他的目光扼住,在某一样事物上停止。
内间的门被再度推开,一个护士端着一盆水出来,那盆子的边缘放着的白色毛巾,早已经被血水浸透,一半搭在盆子边缘,一半浸入血水中,让那鲜红色的颜色,更加的触目惊心。
而在她的身后,又是同样的一盆血水,被端了出来。胎儿还未能成形,流下来的,只能是暗红色的血块。那暗红的颜色,仿佛盛开在他眼底的红色罂粟,将他眼底的那一片漆黑,通通染成鲜红色色调。
段逸风的面色突然古怪的一变,他快速的捂住嘴唇,冲了出去。
“呕——”
“呕——”
……
段逸风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阵的呕吐声,那声音恍若吐的胆汁都快要吐出来了。
段子枭的眼中一涩,目光中恍若回到了很久以前,他第一次,教段逸风用枪,还有他第一次,用枪亲口杀了一个人,更有他第一次,近身肉搏,将手中的刀子,狠狠推进了后者的胸膛……
鲜血沁了他一脸,而那时的他眼中没有惶恐没有恶心,只有狠辣之色。
郭果果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的早晨了,确切来说,她是疼着醒来的。
只稍稍动了下手脚,就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特别是胸腹处,跟身体被狠狠撕扯成了两瓣后一样。
她睁开眸子,艰难的低下头看去,便瞅到了自己整个光裸的上身,胸腹处缠着白色的绷带,似乎是因为她动了一下,那绷带松开了些许,便有还未结痂的伤口,裂出了丝丝血迹。
好在,她的身上是穿着内衣的,她总算稍微松了口气。
早晨的空气十分新鲜,她这头的窗子开着,那露珠子便已滚落在了窗台不少,从雾凝结成珠……
她没有心情去吸早晨清新的空气,而是在不断的回想着之前的事情,她似乎记得,有人朝段子枭的后背开了枪,然后她在惊慌失措极度惊恐的情况下,居然义无反顾的朝着他扑了上去。
想到此,郭果果禁不住想给自己一个栗子,她是脑子是长屎了么?居然会真的扑了上去!?
现在想想,段子枭那么放心的把后背留给敌人,或许他自由应对的策略,哪需要她舍己救人啊!
只是,她当时什么都没有想到,她在听到那声枪声的时候,她的脑子里回想到的,居然是小时候,居然是那个伤痕累累瘫倒在海边的潇,想到的,是他的那一句,‘我会回来找你的,’只是那么一刻,她就已经奋不顾身的扑了上去。
他是她的潇,不是别人。那会,她想到的是那样一句话。
那会,她想到的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受伤,她的男人,必须由她守护,哪怕她的力量太卑微。
直到此刻,郭果果又想给自己一个耳刮子,谁是她的男人,她那么英勇就义的扑上去找死呢?
幸好,她现在还好好的躺在这床上;幸好,她的心脏还会跳动,要是她就这么的去了,那可不是得不偿失么?
要知道,她最怕痛了。
房门被来人推开,伴随着帘子撩动的声音,郭果果抬眼望去,便看到后者也在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
护士小姐一早上来为她换洗伤药,刚走进来,便看到她正躺在床上,用那双黝黑而圆睁的瞳仁望着自己,在一瞬的惊讶过后,她快速的惊醒过来,惊喜出声道:“郭小姐,您可总算是醒了。”她将托盘放下,里面是写纱布绷带之类的,还有药品。
放下之后,她转身就准备出去,“太好了,您不知道,你可昏睡好多天了。您既然醒了,当家他们肯定会很高兴的,我得马上去通知他们——”
“等一下!”郭果果吃力的喊住了她,她的面色有些惨白,显然是因为多动了几下,而导致伤口坼裂。
护士转过身来看她,见她着急的准备扶着床起身,便上前来搀扶住她,好言阻止了她的动作,“郭小姐,您千万别动,这中弹可不是小事情,要是没调养好,以后会落下病根的,况且您——”她的面色一变,自动的将后半句话噎回喉咙里去。
看着这个面色苍白气血全无的女子,她的眼里渐渐生出了几分心疼,可能是女性天生的善良吧,假使段子枭没吩咐,她也不敢开口,没有一个母亲,能够承受失去孩子的痛苦吧。
“怎么了?”郭果果听她不说,忍不住开口问。
“没,没事!”护士不安的说道,“那好,可以扶我起来吗?”郭果果一个人实在是没有办法,“您——”护士想说您最好躺着休息,抬眼望见她恳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