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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太汝莲指着微微有些发胖的四太太含竺道:“这是你四姐姐,含竺。”
“四姐姐好。”
“我们之前见过了。”含竺忙站起道,她年纪三十多岁。
《海棠2》()
日渐西斜,秦歌慵懒的从一床凌『乱』的锦被中坐起身来,白皙光洁的纤纤玉手微微掩住樱桃小口打了个哈欠,又伸伸懒腰,这才清醒了过来。
她先从枕头下翻出一条锦帕来,欢快的在手中抖了几抖,又展开看了一遍上面的字迹。
“今,祝梓之与梁玉立下赌约,谁能得秦歌之眷顾,令其与己私奔,即为赢家,输者,赠赢家千金,立此为据。证人,李乐、王柯、欧阳喆、于晋、白柯。五月十三日,夜。”
秦歌嘴角浮现出一丝不屑的笑意,这两个纨绔子弟,居然敢在背地里将她当作耍乐的小玩意来打赌,还赌私奔,看我不玩死你们两个。
秦歌将锦帕又藏了起来,这才翻开被褥下了床,喊了几声自己的两个侍奉丫鬟。
“蝶儿,鸢儿……”
一直守在外屋做针线活计的蝶儿和鸢儿听到声音,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急匆匆的将早已备好脸盆、『毛』巾、食盒等物什一并端了进去。
“秦歌姑娘,这一觉睡得可安稳?”巧嘴的蝶儿瞅见秦歌气『色』不错,眉开眼笑的问了一句。
秦歌洗了脸,坐在铜镜前取出梳妆匣,随口应道,“这一天睡得很香甜,这会儿都快饿死了。”
鸢儿边铺着床铺边笑嘻嘻的接了一句:“看秦歌姑娘的气『色』就知道了,昨晚祝公子和姑娘出去了整整一个晚上,玩的开心了,今天自然也就睡得舒心了。”
秦歌梳妆停当,蝶儿送来茶水给她漱了口,这才打开食盒,将红枣粥、蛋花汤并几样小菜一起端了出来,晚膳是刚送来没多久的,温度恰好合适,不烫也不凉。
秦歌慢条斯理的用着膳,问道,“今晚的船宴几时开始?可有什么重要的贵客?金花老娘有什么吩咐没有?”
“和往常一样,天一黑咱的楼船就离岸,秦歌姑娘今儿甭着急了,金花老娘吩咐了,祝公子今晚还要来找姑娘,让你在燕语阁里等着就行了,不用去楼船了,那边今晚安排洛香姑娘去抚琴。”蝶儿有条不紊的答道。
秦歌若有所思的停下了筷子,柳叶细眉微蹙,似乎在想些什么。金花老娘平日里苛刻的很,最近却对她格外宽容,不仅昨夜同意了她与祝梓元外出,今天居然还同意了她不必上船,看这样子,那祝梓之想必是在金花老娘那里花了大价钱。
真看不出来,他居然会肯为她如此破费。
秦歌忽又想起什么,问道,“梁玉公子是不是也要今天来?”
蝶儿和鸢儿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的答道,“是。”
秦歌复又缓缓的进食,嘴角却泛起一丝冷笑来。金花老娘又玩这出了,还真把她当成手下的『妓』女了,连这种钓两人勾银子的手段都用出来了,看来她是时候该提醒提醒金花老娘她是卖艺的艺伎,而不是卖身的『妓』女了。
秦歌用完了膳,等着蝶儿和鸢儿撤了碗碟,吩咐道,“去告诉金花老娘,不必让洛香去了,今晚还是我去楼船抚琴,若是祝公子和梁公子来了,让他们撑着小船去楼船找我去。”
鸢儿张口想劝,却被蝶儿使着眼『色』拦下了,鸢儿只得闷闷的随着蝶儿出去了。
到了门外,鸢儿不解的问道,“金花老娘安排的,秦歌姑娘若是忤逆了,怕是将来会不好过呢,你方才为什么拦住了我?”
蝶儿嘘声道:“小声点,咱这位姑娘的脾气手段你还不知道,金花老娘怎么奈何的了她,她的琴艺在整个陵水城都无人能出其右,别的不说,就咱燕语阁来的这些有点身份的贵客们,哪个不是冲着她来的,可惜了她不是咱阁里的人,只是外来暂时落脚的,又卖艺不卖身,金花老娘还不是想着能从她身上赚多少就赚多少,真意见不合的时候,还得金花老娘让着咱姑娘。”
鸢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两人将东西送去了后院,又找了金花老娘,转述了秦歌的话语。
金花老娘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了,手里的羽扇扇的越发快了,蝶儿和鸢儿知道她要生气了,正要退下,忽然听到门口传来秦歌似笑非笑的声音,“金花老娘,这天儿冷了,扇的这么快,容易冻着。”
秦歌摆摆手让蝶儿和鸢儿退下,她若无其事的在金花老娘对面坐定,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两杯茶,推了一杯给金花老娘,一杯自己先啜了一口,这才说道,“老娘这是跟谁生气呢?跟我吗?”
金花老娘碍着秦歌现在是她手里的金字招牌,不好说的太过难听,又怒其不听安排,索『性』敞开了话直说,“秦歌啊,虽说你只是跟我这燕语阁订了两年的协定,可这一年半来我也待你不薄,你也不能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任着自己的『性』子『乱』来。”
秦歌不屑的轻笑,“金花老娘这是哪里的话,我秦歌何时敢不把您老人家放在眼里了,既然说到我们订的协定了,我想我也该提醒下老娘您了,我们当初说好的我只在此抚琴卖艺,并不单独接客、陪客,更不吊着两个客人,让他们价高者得之,金花老娘是把这些都忘了吧。”
金花老娘一时没了话语,秦歌也不得寸进尺,悠悠的说道,“老娘,我这么做,也是为你好啊。只要上了心的东西,越是得不到,就越是念得紧,我照常去楼船,梁公子和祝公子两人必定更是心急,以后出手的银子也必是更多。”
金花老娘脸『色』好了些,秦歌知她已被自己说动了,也不再多做停留,转身告辞了。
秦歌回房,取出自己的古琴,轻抚了一下就拨开琴身的暗格,从中取出一方锦帕,在桌上展开又看了一遍,俏丽的脸庞上霎时间涌起了满满的讥诮嘲讽来。
白绸锦帕上用胭脂粗粗的写着几行字。
“今,祝梓之与梁玉立下赌约,谁能得秦歌之眷顾,令其与己私奔,即为赢家,输者,赠赢家千金,立此为据。证人,李乐、王柯、欧阳喆、于晋、白柯。五月十三日,夜。”
秦歌冷笑,这两个不上进的纨绔子弟,还真当她秦歌是一般的『妓』女,居然订下这种让人笑掉大牙的赌约,还和她私奔呢,都是读风月诗书读傻了吧,以为女的见到才子就全都会奋不顾身的冲破牢笼、以身相许,真是活该被金花老娘赚取了那么多银子。
这锦帕,是『性』急的梁玉当晚就来找秦歌时,被秦歌神不知鬼不觉的从他袖笼里悄悄拿出来的。
要说这梁玉公子,也真是『性』子莽撞又藏不住事的,那晚宴会之后,秦歌下了楼船,正要在蝶儿和鸢儿的陪同回燕语阁,那梁玉就匆匆的拦住了她,傻头傻脑的念叨了几句诗词,手有意无意的就暗暗捏捏袖里的锦帕,神情亢奋、心情激动的脸『色』都有点『潮』红了,秦歌想不觉察到他不对劲都难。
秦歌在外闯『荡』游历数载,有两大绝技自诩为活命的本钱,一是从鬼琴手那里学来的一手上好的琴技,她奏时能令百鸟来朝,亦可让听者或喜或悲,情绪全掌控在她的纤纤十指下。二是从盗神那里学来的偷技,只要她出手,基本没有落空的时候,就算是她偷到了又不想要了,再送回失主身上,失主也不会有半分觉察。
那梁玉公子怕是还以为是自己不小心遗失了锦帕吧,绝对不会想到是她偷走的。
秦歌心里得意的快开花了,一想到梁玉和祝梓之这些日子对她的百般殷勤,她就忍不住想偷笑。
居然要使劲全身解数要她私奔,啧啧,这些不学无术的读书人啊……她已悄悄着人去打探了两人的身份,都是要赶考的富家子弟,有几个钱,又在外地,家里管不着,任着『性』子胡『乱』花费。
昨晚秦歌唆使着祝梓之带她去月老庙许愿,她是一早就想好的要刁难刁难祝梓之,月老庙里有一颗千年古木,求姻缘的情人们会把刻着两人名字的纸牌挂在树上。
秦歌故作深情的怂恿着祝梓之把刻着他俩名字的纸牌挂在树枝上,那树身七扭八拐,又粗的可以,四人合抱也不一定能抱得住,树枝离地起码有两三丈,祝梓之那小子爬了足足一夜,才勉强将纸牌挂了上去,站在树下的秦歌整整开心了一整夜。
“你这小丫头,真是刁钻…”
窗户口不知何时飘进来一个吊儿郎当啃梨子的年轻男子,秦歌昂起下巴挑剔的瞅着他:“你谁呀?”
年轻男子跳下窗户,绕着秦歌走了一圈,秦歌粉面微怒:“再不说我可就把你扔出去了?”
“在下何羽,是芸儿姑娘你的同行。”
秦歌一惊:“你说的话我可听不懂。”
秦歌转身要喊人,何羽顺势坐下:“芸儿姑娘就不要装了,这人皮面具带着伤皮肤,不如就摘了吧。戴的久了,你那冰肌雪肤可就不美了。打开天窗说亮话,咱们呀,这次可是同一个目的。”
海棠3()
“你叫什么名字?”
“凝儿。”
“我喜欢你,跟我走吧。”
“为什么?”
“因为你长得很像一个人。”
“好。”
似乎是有些惊讶我答应的如此爽快,苏彦飞隔着铁笼捏着我下巴的手指忽然不动了,方才审视货物般的眼神也变得像是在看着一个人了。
我知道,他是在透过我的脸去看另外一个人,不过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肯出银子将我从人贩子何安手中买走。
铁笼子被打开了,何安粗暴的将我从笼子里抓了出来,又拳打脚踢的把我身边想跟着出来的几个人踹了回去。
沉重的铁链从我的手腕和脚腕上卸掉了,我尝试着迈了几步,还好,即使被关在了无法站立的笼子里三个月之久,我仍然还会走路。
“走吧。”
苏彦飞说完,转身离开了这里,我赶紧快步追了过去,唯恐何安再把我塞回笼子里。
自这天之后,我就住进了苏彦飞的暗香居里,在这里,我安分的听从他的吩咐,穿何样的衣服、梳何样的发髻、戴何样的珠钗,都完完全全的按照他的意思来。
暗香居里除了我和他,就是一些下人仆役,贴身照顾我起居的是两个名叫星绛和月绛的丫鬟。
苏彦飞从不告诉他所说的那名和我容貌极为相似的那位女子叫什么名字,但他会偶尔跟我说一些他和那个女子之间经历过的事情,譬如说他们曾共同乘船出海,一起去过沙漠寻宝之类的。
从他只言片语的叙述中,我用心揣摩着他心中那名女子的『性』格以及他们相处的方式,以期能完美做个好替身。
苏彦飞『性』格总让我觉得有些琢磨不定,但在暗香居里他多半是温和的,我猜测他喜欢的那个女子大概也是个温柔贤淑的,所以再与他相处时,我就努力模仿我印象中那些大家闺秀的样子。
苏彦飞却好像并不怎么在意这些,他似乎只需要看着我打扮成那名女子的样子就足够了,我很想仔细的问些关于那名女子的事情,又怕惹他不高兴,万一惹恼了他,他再将我赶了出去,我又要过上那种漂泊流浪、居无定所的日子了,倘若运气不好再碰到何安那样的人贩子,被当做货物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