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蜈蚣精听到此话误以为小青和法海是一伙的,两人设下圈套捉他,当即大怒,现出了妖怪的原形,一只足足有三米长的巨型蜈蚣。
“好你个小青蛇!竟敢和这贼和尚串通起来谋害我!今日我没有吞掉人的魂魄,索『性』就吞了你吧!更有助于增加我的道行!”
蜈蚣精张牙舞爪的冲着小青袭去,百足之间绿气缭绕,竟是蕴有剧毒。
小青平时与姐姐白蛇在山野中修行,白蛇道行高深,在它们所栖息的山中颇有声望,几乎那一带的小妖精们都知道青蛇是白蛇的妹妹,根本没有妖精敢去招惹小青,因此小青全无半点与妖精打斗的经验。
现在蜈蚣精气势汹汹的裹挟着绿『色』毒气而来,一副势要取其『性』命的架势,小青不由自主的就慌了阵脚,再加上蜈蚣精此时足足有一间房子那么高,她站在蜈蚣精的脚下就显得渺小而脆弱。
就在小青以为自己『性』命休矣的时候,一道金光挡住了蜈蚣精的攻势,在绿气缭绕间与蜈蚣精缠斗在了一起,保住『性』命的小青退到一旁犹豫着该如何上去帮法海,只听得法海禅杖之上环铃急响,蜈蚣精慢慢落了下风,法海伺机乘胜追击,一鼓作气将蜈蚣精收在了钵盂之内。
被收进钵盂之内无计可施的蜈蚣精此时悔得捶胸顿足,它前几次与法海,交手都是能躲就躲、能逃就逃,坚决不上去硬嗑,法海的禅杖与钵盂继承于他的师父灵渡禅师,是收妖降魔的利器,它这次误以为小青是在扮猪吃老虎戏耍自己,一时之间就气晕了头。
法海收了蜈蚣精,宅院中的不少人也被打斗之声惊醒了,接二连三的灯火亮了起来,还有吵吵嚷嚷抓贼的声音。
法海拉着小青迅速的离开了宅院,“快走!再不走就被当贼了。”
夜『色』凄凄,雨又一直未有停歇,被惊起的人闹腾了一会儿没见到贼,又纷纷回了屋。
逃到无人处,小青问道:“你抓了它打算怎么办?杀了?还是让它在钵盂关到死?”
“我佛慈悲,自然是先将它转押到寺里的收妖堂,每日里让寺里的师兄弟们念经诵佛感化它,倘若加以时日它能诚心悔过,就可放它一条生路,若是死不悔改,那就休怪我无情了。”
青蛇(四)()
小青点点头,稍稍离开了法海几步,指着自己,一脸紧张的问道:“你今晚会不会顺道把我也一起收了?”
“我若要收你,方才就不会救你了。”
“说的也是……那再见。”小青说完,也不待法海回应,脚底抹油的打算溜之大吉。
法海没有再去追她,他方才一直急于追蜈蚣精,已经在夜雨中淋了许久,浑身都湿透了。纵然他能降妖除魔,躯体却仍是普通的凡人,现下只觉寒意沁骨,冻得浑身不由得有些发抖,自言自语道,“回金山寺吗?太晚了……只怕师兄弟们居住的禅房早已关闭,再打扰他们就太过分了……还去许仙家中吧。”
打定了主意,法海正要动身,小青又回来了,扭扭捏捏道:“那个,谢谢你刚才从蜈蚣精手上救了我。你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我好还了你的救命之恩,免得以后还要为这事专门去找你。”
法海愣了一下,道:“不必了,即使没有你,我还是要收蜈蚣精的。”
“不行!”小青不依不饶的凑了过来,“没有事情,你现在想一个事情出来,今日事今日了。我可不想像姐姐一样,等到过了几百年后再费劲找你的转世报恩,太麻烦了。”
“那……我今晚没地方去了,给我找个能避雨的地方住吧。”
“这么简单?”
“你有地方给我住?”
小青本打算说她和姐姐住的白宅,再一想姐姐白蛇曾经说她们和法海还是能避则避的好,现在她若是直接把法海带回去留宿,可能会惹得姐姐不高兴,遂改口道:“有,当然有,你跟我来。”
半刻钟后,法海站在城内小湖边的凉亭下,难以置信的指着四处透风、偶尔还有雨丝飘进来的凉亭,“你说的就是这里?”
“对啊!能避雨的住处,这里很符合你的条件啊,有檐顶能避雨,也有栏椅能勉强躺着睡一觉。现在你的救命之恩我已经报了,从此之后你我各不相欠。”小青得意洋洋的为自己的机智感到欣慰,甩甩手打算就此离去。
刚走两步,小青退了回来,不放心道:“你可不能住到一半就离开了,那我的恩不就是还没报吗?不如我留下,等着你住完今夜再走。”
法海看着不知道该说是大愚若智还是大智若愚的小青蛇,无奈道:“罢罢罢,就在这吧,现在太晚了,我的朋友可能也早就歇息了,我也不好再回去打扰他。”
夜雨潺潺,法海枕钵侧卧在栏椅上,他平日四海为家,『露』宿荒野并非罕事,只是这次见小青蛇答应的如此干脆,以为今晚真的能有地方可住,结果却被领到了此处,心里难免有些失望。
不知过了多久,雨竟然慢慢的停了,更奇异的是,如弯钩般的弦月也悬在了夜空上。
雨停了,寒意却没有消散,法海揽紧了衣衫,试图用体温将湿透了的衣服烘干,结果却是徒劳,他自己本就冷得瑟瑟发抖,哪还有额外的温度去暖衣服。
小青原本是坐在法海对面,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法海,生怕他半夜偷溜走,自己的报恩就前功尽弃了。
法海正冷得难以入眠,忽然觉得身侧本就狭窄的椅上又挤上了一个人来,他很快的就意识到那是小青。
法海尴尬的下意识想推开小青,却又觉得温暖,皮肤上因寒冷而起的战栗在小青贴过来的瞬间就停止了。在本该果断避开小青的时候,法海『迷』失了,仅仅就是一瞬间的时间,小青已经习惯『性』的像缠着姐姐白蛇一样搂住了法海的腰。
法海僵硬的保持着原本的姿势没有动,作势要推开小青的手也无法再动弹。未过几时,他的额头已有汗珠涔涔滚下。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心脏汹涌狂跳,欲望如『潮』水一般毫不留情的卷上了沙滩。
懵懂无知的小青忽然问道:“咦?法海,你的心怎么突然跳得这么快。你头上怎么这么多汗?”
凉亭之外,天上的弦月似一弯微笑。透过栏杆缝隙,法海看到了那一弯微笑,他分不清那是佛祖唇边的一弯微笑,还是佛祖因微敛笑意而低垂的眼睛。
拈花一笑,当初佛祖为何会拈花一笑?
小青说两句话的时间里,法海心中有无数个莫名其妙的念头飞掠而过。
“是我很暖和吧?借你取取暖,姐姐告诉我要时刻用法力维持和人一样的温度,真是无聊又费劲……”小青嘀咕着发牢『骚』。
它只是一条蛇。
法海在心中重复了三遍这句话,直到他僵住的手臂能再活动,掌控自如的手并没有如他所愿的扯开小青缠在他腰间的手臂,而是静静的蜷在了他的胸口处。
次日清晨。
小青醒来的时候,法海已经不见了。空『荡』『荡』的凉亭里,只有她一个人,“走了?都不打声招呼,真是的。哎呀!姐姐!这下完了,回去这么晚!姐姐一定要生气了。”
小青急匆匆的回了白宅,将自己昨夜险些被蜈蚣精杀死,又被法海救了的事情向白素贞讲了一遍,白素贞责备了她几句就作罢了。
三五日后,许仙以还伞之名再次的来了白宅,那日他走时带走的伞早已损坏,这次带来的却是一柄完好无损、样式相同的好伞。
“真是多谢小青姑娘那日拿给我的伞,多亏了那把伞,我才能没淋到一滴雨的回了家。”
将伞递还给小青之时,许仙脸上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口上却刻意在“那把伞”三字上稍稍加重了语气。小青心中有鬼,听出了许仙的暗指她捉弄他,可是面对着许仙一派真诚的表情也只能心虚回道:“不用客气,应该的,应该的。”
白素贞与许仙顺理成章的由相识到相知,再到相恋。
小青每次问起白素贞何时才能报完许仙的恩,白素贞都会说再等等,她要与许仙足够亲近了,才能知道许仙最大的心愿,这样也更能显示出她报恩的诚意。
初入冬时,许仙以白宅所处位置太过偏僻寒冷为由,将白素贞和小青接到了自己的家中,白素贞入住之后拿出银钱将许仙的家中置办一新,又在许仙姐姐、姐夫的撮合下与许仙成了亲。
许仙娶了一个美艳又有钱的娇妻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全城,白素贞的身份始终都比较含糊,尽管她经常足不出户,可是穷小子许仙交好运,白捡了一个宝贝妻子的话题还是在人们口中传的沸沸扬扬。
好听一点的都说许仙祖上有福,难听一点的就说白素贞来历不明,只带着一个妹妹就携着巨款在外,肯定不是什么正经人家的人。
许仙日日忙于在『药』铺学医,偶尔还帮诸葛先生去书院代课,鲜少在外游『荡』,一直都没什么闲言碎语刮进他的耳朵里,他又对白素贞爱的很,正陷在蜜月之期中,更是不会将事情往坏处上想。
自小青也搬进了许仙家中后,诸葛先生与小青因为都看许仙不太顺眼,秉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原则,两人很快就结为了莫逆之交,一老一小合伙唱双簧揶揄许仙更是家常便饭。
法海因为金山寺要选新任的主持,他作为主持候选人之一留了下来,没有再像往年一样四处云游。
法海与许仙是好友,和白素贞也曾同在观音坐下受教,因此他经常到许仙家中做客,自那晚他和小青在凉亭之事后,每每见到小青,他都觉得窘迫异常,偏偏小青又爱缠着他,白素贞平日对许仙做的诸多之事,小青看着好玩,就经常有样学样用在法海身上。
起初还只是缝个衣服、绣个锦帕、送些点心,后来就连许仙与白素贞私下里相偎相依也要模仿一下,她只当是过家家玩,却害的法海十天半月都不敢出金山寺,唯恐小青逮住机会就来挑逗他的凡心。
小青道行虽有五百年,但百年来都在山中修行,几乎从未踏入过凡尘,她所知道的关于凡尘之事,都是从白素贞那里听来的,因此她年龄虽长过凡人许多,在人生经历和心智上却如同十一二岁的孩童一般。
白素贞对许仙报恩的事情,法海是知道的,他不属于捉妖激进派,一向都只捉拿危害人间的妖精。他看出白素贞有贪恋凡尘、不思飞升成仙的端倪,但这是白素贞修行的劫数和历练,只要白素贞没有伤害许仙之意,别的事情就与他无关。
更重要的是,法海渐渐察觉到了他对小青产生了特殊的情愫,小青对他做的事情多半都是出于想模仿白蛇。但是日积月累,那些点滴小事还是悄悄的渗入了他的心中。
法海是个和尚,也是个人,人都有心,心能感知爱、恨、贪、嗔等诸多感情,有了感情就会有牵挂,不知不觉中,他对小青有了牵挂。
在修行打坐之时,法海开始无法专心了,小青的影子时不时的跑进他的思绪里,将原本空明澄澈的心海搅得天翻地覆。
青蛇(五)()
这日,法海又在寺中躲小青躲了半月之久,此时已是寒冬,城中下了一夜的雪,清晨推门而出,到处都是银装裹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