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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有点儿小小的喜欢。但是,她想不通,为什么以前进去小树林时她怎么从来没有碰到过恶魔,难道她去的时候那些恶魔都在睡觉。
她记得最后一次去小树林的时候,树林里堆着一些砍伐的木头,『裸』『露』的地面上除了杂草外,是深褐『色』的泥土,那泥土特别的黏稠,她感觉鞋子都像是要被黏住。
她对气味很敏感,她记得那天小树林的空气中有着奇怪的味道,她说不出这种味道具体是什么,那味道有着很多种香味浓郁的花掺杂在一起的芬芳,又有着血的腥甜。
她跟母亲生活在一起,从来没见过她的父亲。每次,她问起父亲在哪里时,她母亲总是避而不答,后来她再也不问了,因为问了也是白问。
叶苇回忆在某一年的初夏,她放学回家,一打开门就闻到这种熟悉的味道,她就感觉这种味道跟那小树林里的味道怎么那么像,这种味道在老房子偶尔才会出现。比如,她母亲死的那天。
那天,警察光明调查完毕后,叶苇开始收拾自己的房间,她看着那些自己所画的男人像,打了一个寒噤。七个男人。她隐约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但是,她永远不能说。
她把房间的墙壁挖了个洞,然后把那些画卷成筒状,用塑料袋包好,藏了进去,再把洞封上。墙洞的痕迹用一张莎朗·斯通的海报遮住。莎朗·斯通,是她最崇拜的明星。就如她对母亲的复杂感情,爱恨交加。母亲的死对于她来说是悲痛的,但是,却掺杂着一种快乐,甚至解脱的感觉,像一块蜜糖一样迅速地溶化开来,令叶苇为自己感到羞耻。
是的,唯一最亲的人也走了,有什么值得她快乐的?她应该为孤独而哭泣,为失去而哭泣,她应该难过,然后不停地回忆,回忆她们在这个幽黑的旧房子相依为命的时光,然后越想越觉得伤心,但是,她却没有这么做。因为她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感觉母亲从不曾离开。因为她的气息还在,一种独特的木槿树的味道。从叶苇对气味有记『性』起,她就记住了这种味道。
母亲的尸体被带走,所有的后事全是由舅舅来处理,据说是埋进了那个小树林,但是他却不同意叶苇去那地方凭吊,她不明白为什么舅舅与母亲都坚决不让她进入那个小树林。有时她很想去那里看看,看看母亲埋在什么地方、墓碑上会刻着什么样的文字,但是,夜『色』里出现的幽黑眼睛让她害怕。她想,里面可能真如母亲说的住着恶魔。
但是却从来没人告诉她母亲是怎么死的,是死于『自杀』,还是他杀。虽然,警察光明常常来调查此案,却没有给过她明确的答案,这个本来有着神探称号的警察至今都破不了案,还有那段时间连续出现的神秘失踪案都令他头疼万分。而叶苇也由此认识了光明,在心里,她甚至把光明当做朋友。但是,她却没有表现出来。
第4章 黑森林(2)()
母亲死后,叶苇也就离开了这位置有点偏僻的老房子,去舅舅所在的城市念书。舅舅在城里有房子,很早之前,他就离开这里,早早地去打工,最后在城里办了个公司。他好像一直不喜欢住在老房子,或者说,是很讨厌。每当来看望她们母女俩时,再晚都会离开这里,不会在这里过夜。
叶苇对那座老房子怀着太深的感情,这种感情远远超出了她对任何人的感情,包括她的母亲。她待在舅舅家的时候,常常梦见自己睡在老房子的房间里,墙壁上贴满了七个男人的画像。梦见母亲穿着那件紫『色』的睡袍,像幽灵般地在房子里穿梭着,嘴里念着一些谁都听不懂的言语,好像她们依旧如以前那样地生活。
只是,有一次,她梦到母亲用链爪一样的双手,伸向了跟她亲热的男人,然后探进了他的胸腔,挖出了他的心,在咀嚼着。她无意中推开了门,看到母亲那尖锐的门牙,与手里那血淋淋的心脏。她尖叫着,然后醒了过来。
每个晚上她都会做与老房子有关的梦,甚至梦到那片树林,那里是说不出的诡异与恐怖,她不知道现在里面有着什么,她对那里有一种本能的恐惧。但是,却无法令她停止想念那里的一切。离开老房子之后,她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白纸,她知道舅妈与表妹叶蕾也有点害怕她,而且不喜欢她,看她的眼神怪怪的,好像她是个怪物。
她明白别人不喜欢她的原因是因为她有一双深灰蓝的眼睛,黄皮肤的中国女孩怎么会有一双这样的眼睛,这点令她自己也想不通。她有时候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眼睛,突然会觉得害怕起来,自己的眼睛多么像一双猫的眼睛啊。而某天,她看到了某些人在她的瞳孔里走动,但是,她是对着镜子的啊。她一度以为这是幻觉,但是却发现并非如此。她感到惶恐不安,却不敢告诉任何人。她再也不敢盯着镜子,然后给自己配了一副眼镜,把眼睛老老实实地掩盖住。她不希望所有的人都把她当怪物。
舅舅虽然疼她,但她的苍白与毫无生气的脸,却着实令人心情愉悦不起来,若不然,她还算是一个美丽的女孩子,他常常会看着她的背影叹气。
毕业后,叶苇重新回到了老房子,用在学校期间打工的钱,买了部二手笔记本,并买了张无线年卡。因为,电信局的人没人愿意来这冷僻的地方装宽带。
回来以后,她渐渐恢复了以前的生气。她开始感觉到这里有着与她生命息息相关的东西,但是她却不明白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
她是在母亲的床底下发现这幅画的,依旧是一幅纸莎草画,是埃及艳后克娄巴特拉七世的画像,四周是金铜『色』的,女人的脸却是柔和的蓝,头戴古怪的冠,手拿着菠萝形的锥子。女人面部线条柔美,只是眼睛却是全白『色』的。似乎,画家很不愿意画上她的眼睛。
她不明白,家里怎么会有那么多类似的诡异东西,她想起母亲的秘密祈祷,难道母亲跟古埃及又有什么关联?
当叶苇走到镜子前面,无意中看到自己的脸,然后再看看画像里的女人,她们竟然如此相似。
她打了个寒噤。一阵风刮过,吹『乱』了里面的纸张,她跑去关窗。不由自主地把眼光投向那片黑幽幽的小树林,她再次看见那双眼睛。
第5章 司机的死(1)()
3。司机的死
纵情地狂欢滥饮后,何其铭醉醺醺地从酒吧出来,外面的风很大,夹着细微的雨丝,被风这么一吹,何其铭感到清醒了不少,他下意识地紧了紧外套。他身材修长,因喝了过多的酒走路有点摇晃,轻飘飘的像一片风中零落的树叶。
一辆车就停在他车子的前面,差点把他的车给堵了,他骂骂咧咧地踹了那车子一脚,然后把自己的车慢慢地开了出来。他今天的心情有点不爽,本想把朋友借去的钱要回来,灌了几瓶酒后,不但没把钱要回来,又给了他几千块。现在坐在车上,何其铭是一肚子的怨气,怨别人,也怨自己。这个月的房屋分期付款要成问题了。
车从街道驶了出来,进入了空阔的公路,此时,道路显得很冷清。何其铭加了速。
当他拐弯的时候,一个影子突然蹿了出来,他赶紧来了个急刹车,车子发出了猛烈的刹车声。
何其铭冒出了冷汗,酒也醒了大半,而多年前的镜头,迅速地掠过。那也是这样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一个男人跌跌撞撞地在路口走着,他的车经过的时候,那男人回过头,车灯打在他的脸上,他看到一张充满着恐惧与带有鲜血的脸。
他想放下车窗,在犹豫着是不是应该帮助这个可怜的人,但是,他又怕会惹上不必要的麻烦,因为这个男人很可能就会死在车上。
这时,一辆黑『色』的尼桑开过来,把那个男人拉了进去,他听到那个男人发出低沉的声音不,像没有余力的野兽的哀嚎,听得他全身发冷。然后车子开走了,只是他看得出带男人走的是一个穿着黑衣服的女人。当时他想,那个女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他想报警,但第二天当他再次经过那条路的时候,却是出奇的干净,无任何血迹。在报纸上,也找不到任何关于凶杀案件的报道。只是不断地报道有人失踪,而那些照片,他却不能肯定里面有没有那天晚上的那个男人。因为那张脸失去平常的端庄神情,因恐怖而扭曲变异。
此刻,他回过神来,他看到一个人站在那里,显然是受了惊吓的样子,他想应该没什么大碍,因为他并没有碰到那人,于是便下了车,你,没事吧?
对方仰起了脸,他看清了,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女子,目光冰冷,脸很白,很清秀,却又有着说不出的怪异。头发编成很多的辫子,吉卜赛女郎的那种辫子,两瓣薄而小的唇涂着胭脂红,令人想起祠堂里的木偶雕塑。
她穿着白『色』的裙子,而何其铭惊讶地发现,她竟然光着脚。那女子说:没什么。
为了表示歉意,何其铭说:你到哪里,我送你过去。女子便坐上了他的车。
坐在位置上,何其铭想问,这么晚了,一个女子,而且是光着脚,很奇怪的事,而且这地方前不见村,后不见庙,根本看不到房子,她又是从哪里过来的?
他想问原因,但那女人一直紧抿着唇,眼睛微闭。当他正在犹豫的时候,那女人突然睁开了眼睛对他笑,我从哪里来,就往哪里去。送我到城西村的冷风别墅区吧。
他吓了一跳,她似乎都能感觉到他在想什么。然后又觉得不对劲,她难道是从那里走过来的?好远的路啊,城西村?冷风别墅区?何其铭曾载客去过城西村,只有不多的几户人住在那里。还有个冷风别墅区,难道是新建的?
正想着,对面有车开过来,车灯打了过来,他凭着光亮,仔细地看了一眼那女子。她的脸很白,白得无任何生气。只是他注意到她的脖子有一块灰『色』的斑。衬着白得如纸的肌肤,显得触目惊心。
他努力把视线拉回来,也努力不再胡思『乱』想,专心开车,也不再说话,怕自己一出声,声音就会打战。于是彼此都没有言语。
到城西村要绕过很多的山上公路,一个光着脚的女子能从那么远的地方走到这里来?他越想越觉得怪,而且山路越来越偏僻,旁边坐着这么一个诡异的女子。如果是别人,也够心惊胆战的。何其铭是当过兵的,自是不相信某些东西。所以,也只有自己给自己理由。他是不会抛下这个可怜的女子不管的。
到了村边的分岔口,两条道都很窄。车是开不进去的。左边的路他知道,住着几户人家,而右边,他没去过。
那女子说:我下了,自己过去了。谢谢你送我。说完便往右边的小道上走,白『色』的影子轻飘飘,在黑暗中显得分外地扎眼。何其铭想喊住她,要不要我下来送你到家?但是,话到喉咙边就哽住了。他看着那片茂密的树林,透着一种极为诡异的气息。那里,难道还有什么冷风别墅区?
这时,他的视线落在了副座,一条白『色』的丝质围巾,分明是那女子留下的,他叫道:你有东西落下了啊。等等啊。
何其铭下了车,跟着女子的背影,那女子却是头也不回,他跑着跑着,发现自己来到一片极其荒芜的地方,四周都是杂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