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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清晨太冷了。”方羽转头看了看只穿了衬衣长裤在戈壁大漠的晨风里打着寒战的黄桥,笑着点了点头,又依依不舍的回看了朝阳一眼,下了城楼。
吃过早饭,在嘉峪关最好的饭店套房里,黄桥在里间已经睡的人事不醒。方羽在房门口挂上请勿打搅的牌子,一个人走到外间的地毯中间,用五岳朝天式一坐,练起气来。三个小时后,方羽睁开眼睛,全身骨骼一阵爆响,双手作出一些手势收了功。也不站起,就坐在那里想起心事来!这一路穿州过县,方羽走马观花的看到了不少一直想看的地方,今天又看到了长城的起头和戈壁,本来应该感到兴奋,可他现在心里就是高兴不起来,一想到在路上看到的农田里才长到两寸多高的麦子和更多的大片大片什么都没有的荒田,他觉得心里象压了块石头,又想到一路上光秃秃一点绿色都没有的山,他觉得实在高兴不起来。整整半年多没下过雨了,想到这里,他长长的叹了口气!
下午六点,他们的车终于在酷热里进了玉门市。
一反早晨的寒冷,一出车门,一股热浪立刻就袭上全身,脚下的柏油路踩上去软软的,走不出几步就连鞋底都是烫烫的,头上的太阳烤的人头疼。方羽深吸了一口连肺都觉得火热的空气,运转玉光小周天,全身凉了下来,转头看看了身边热的呲牙咧嘴满头大汗呼吸急迫的黄桥,摇了摇头,伸手把他拉到跟前,运起玉光大周天,一股凉快的快要让黄桥呻吟出来的冷气刹时把黄桥包了起来。黄桥抹去头脸上的汗,也不多问,一路上他见到方羽身上的怪事不少了,特别是不怕冷热的怪事,路上停车下来吃饭的时候,自己和饭馆里所有的人热的满头满脸的大汗,可就没见过方羽留一滴汗,这么热的天还一直穿一身黑衣服,虽然是绸缎,但一般人哪受的了啊,他自己的几件衬衣也是绸缎的,不也被汗的湿淋淋的么?象早晨在嘉峪关城楼上,自己冷的受不了,方羽就毫不在乎,自己刚才热的几乎透不过气来,可他还是一点事都没有,邪门的很!
穿过马路,拐进一条胡同,黄桥领着方羽来到胡同底的一个大门前,门是黑漆红边的两扇木门,四周是青砖浮雕,门眉上雕梁画柱的伸出两个飞檐,挂着两个拳头大的紫铜风铃,门虚掩着,黄桥笑了笑说:“到了就是这里。”边说边推开门,口里大声喊着:“哈瓦老爹在么?有朋友来了!”一进门,方羽就觉得眼前一亮,身上一凉,一个巨大的葡萄架几乎覆盖了整个大院子的五分之四,大约有六七十平米之多,一条青砖铺成的路直通到三层小楼的门口,路两边种了不少花草,阳光透过葡萄的枝叶洒落下来,整个院子里一片清凉,方羽惊喜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轻出了口气,收起玉光周天,这里的主人一定不俗,他心里暗想。
“谁呀?”随着一声问语,小楼门的木珠帘一掀,走出一个穿少数民族衣服的少女来:“啊,原来是黄大哥你啊,真是稀客,快屋里请,快屋里请!”边说边掀起门帘,笑颜如花的迎着客。
“乌丽你太客气了,老爹在么?”黄桥边答边往屋里走。少女大约有十八九二十岁的样子,身材高挑,皮肤很白的瓜子脸上有一双呈褐色的大眼睛,高鼻梁。长的很漂亮。方羽略有点尴尬的跟着也往里走,路过少女时,含笑点了点头。走到屋里坐定,乌丽手脚极快的切了盘白兰瓜和泡了两杯茶上来,黄桥也不客气,一口气吃了四牙后才住口,对着吃了一牙后一直看着他的方羽露齿一笑:“乌丽是哈瓦老爹的小女儿。”又对乌丽说:“这是我的兄弟方羽。”方羽含笑欠了欠身说:“乌丽你好!”乌丽也赶紧站起来说:“方大哥你好!”黄桥又紧接着问:“老爹干什么去了?”乌丽一直含笑的脸沉了下来:“乌丽的奶奶住院了,这里的医生说治不了,父亲昨天出门去请神婆婆了,现在该回来了,乌丽是回家拿东西的。”黄桥一楞:“格丝奶奶身体一向不是很好吗?怎么病了?是什么病?”乌丽的眼圈一红,说:“我也不知道,从半个月前奶奶就开始吃不下饭,前天还晕倒了,送到医院大夫也说不上是怎么了?所以父亲昨天就去请我们云灵族的神医神婆婆了。”
“哦,神婆婆啊,我也听过她的大名,听说是大漠深处最有名的通灵者和神医,你父亲能请到她么?”
“应该能的,她和我格丝奶奶是好朋友呢,父亲也知道她的住处。”
“哦,那就好,方羽,我们也到医院去看看好吗?”
“那现在就走好了,还等什么?”方羽说。
乌丽感激的冲着方羽一笑:“那我去收拾一下一起走。”
三个人来到街上,热浪比刚才有过之而无不及,天地就象个大蒸笼,斜阳挂在西方,令人窒息的热浪里有一种怪异的东西在弥漫,方羽敏感的觉得不是什么好兆头:“紧走几步,可能要变天了。”
“变天不好么?这鬼天气这么热,下雨才好呢,嗳?”
方羽闻声一看,也停住了脚步,乌丽也定睛一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黄大哥一向不老实,没想到方大哥也是这样,那些是来旅游的学生和老师,你们别打主意了,嘻嘻!”
黄桥没理乌丽,只是问方羽:“是不是?”
“就是!兰州医学院的。”方羽说。
“那我去问问,你俩等一下。”
“嗯!”
乌丽奇怪的看着边抹汗边往不远处一群旅游者走去的黄桥,莫名的问方羽:“黄大哥干什么去了?”
方羽看着在那群人里面指手画脚的黄桥:“他在找医生。”
“找医生,难道他也病了么?”方羽笑而不答,看到黄桥陪着一位身穿无袖真丝短杉、牛仔短裤、头戴遮阳帽的年轻女郎过来。
“呀,那个姐姐真漂亮啊!”
方羽也觉得那个女郎很出色,身高居然和174公分的黄桥差不多,风姿卓越,最特别的是脸上的线条有若雕刻般的精致和流畅,配和着一双神采飞扬的大眼、恰到好处的鼻子和嘴,构成一种很特别的美丽。
方羽点点头:“是很漂亮,不过乌丽你也很漂亮啊。”
“方大哥你真会哄人开心,我哪里漂亮啊。”乌丽红了脸羞笑着说。
“你是真的很漂亮,我从来不说假话哄人的!”方羽转过脸很认真的说。乌丽看看着方羽一尘不染亮晶晶的双眸竟说不出多余的话来,“谢谢!”她红着脸低下头口里喃喃的说出两个字。
“方羽,乌丽,快来见见杜小姐,她可是留学回国的医学博士,那些学生的老师,她答应帮忙去看看了。”
“杜小姐你好,谢谢你能帮忙,我是方羽。”
“杜若兰,你客气了,病人在哪?”
“杜姐姐你好,我是乌丽。”
“乌丽你好,长的真漂亮啊!”杜若兰亲热的拉着乌丽的手说。
“乌丽快带我们去医院,让杜小姐去给你奶奶看病。”黄桥催着说,“给我奶奶看病?啊!明白了,谢谢黄大哥方大哥了,也谢谢杜姐姐,快跟我来”乌丽激动的向前小跑着!
天慢慢变的发红起来,热浪里有风的信息。来到简陋的医院,一股消毒水和说不上来的怪味扑鼻而来,黄桥忍不住皱起鼻子,偷眼一看身边的杜若兰,线条如雕刻般美丽的脸上除了细细的汗珠外没有一点异色,明亮的眼睛紧紧跟着前面小跑的乌丽,或许是感到了黄桥的目光,偏头笑了一下,黄桥没来由的心里一跳,脸红起来,忙赶紧用手帕擦了擦脸,说道:“真热啊!”
进到病房,还好是个单间,一张病床,有两个旧沙发,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妪穿着病员服脸色潮红的躺在床上,一个面色黑红的矮个中年妇女正在给她擦汗。
“云姑妈我来了,奶奶醒了么?有客人来了,还有个医学院的杜姐姐也来了,她是来给奶奶看病的。”
“醒了,醒了。”云姑妈看到进来那么多人,就含糊的应答着,退到一边,黄桥紧走两步到了床前,两手握住老人的手:“格丝奶奶,是黄桥来看你了,还有我兄弟方羽和来给你看病的杜小姐,你放心,你的病一定会好起来的。”老人虚弱的笑了笑,冲着上前给他打招呼的方羽和杜若兰动了动头。
“乌丽,快去找个听诊器和叫大夫来。”方羽吩咐乌丽道。杜若兰有点惊异的看了看方羽,方羽也笑着点了点头:“病不等人。”
经过一阵忙乱后,杜若兰开始给病人听诊,医院里好多大夫和护士也都围在病床周围,方羽的手也不由的搭在病人的腕子上隔着衣袖眯着眼切起脉来。等方羽一睁开眼吓了一跳,所有人的目光都微带嘲弄的盯着他看,就连坐在对面听诊的杜若兰也似笑非笑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他微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放开了病人的手。
“你也懂点医?能判断出是什么病没有?”杜若兰似笑非笑问到。
“应该是萎缩性胃炎外加点出血,因为老人体弱,所以引起血小板过低造成昏迷,血还在流,这就有点危险了……”他仿佛感觉不到杜若兰语气里的轻视,很认真的回答道!
“哦?你居然隔着衣袖都能切的这么准,果然高明。”杜若兰一惊,语气急转,“那你看应该怎么用药好呢?”
“对不起,我不是医生,没有处方权,不能开药的,这你不知道?不打搅你看病了,我先出去在外面等,这里人太多了。”微笑着说完,他分开人群走了出来,黄桥也紧跟了出来:“小羽你今天怎么这样啊?你既然能看就把药也开出来么,人家博士好好问你你怎么那样对人说话?我刚看她脸都气白了,你啊~”
“二哥,不是我不开药,问题这里是正规医院呀,我一个什么都不是的人怎么能开药?那是违法的,再说了病都查出来了,人家博士怎么会开不出药呢?你放心,病人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呀,好象真变天了。”方羽望着走廊头摇来晃去的窗户惊讶的说。抢前几步来到窗口关上窗,方羽对跟来的目瞪口呆的黄桥苦笑着说:“完了,是沙尘暴!”外面此时已经天昏地暗,满天飞砂走石,狂风呼啸,一股股尘砂飞扬,打的窗户响个不停,医院院子里的的几棵树真成了狂风吹柳,一会工夫就没了原本的绿色。医院里关门上窗的忙乱了一阵后,方羽和黄桥回到了病房,病房里这会安静了下来,老人好象已经睡着了,云姑妈斜坐在床头轻轻摇着手中的蒲扇给老人赶蚊子,乌丽不安的趴在窗户上向外望,听到门响后回头的脸上满是忧色。杜若兰坐在沙发上发呆,看到方羽进来,明亮的双眼就紧紧盯着方羽,神色里倒不象有生气的样子。
方羽冲着杜若兰灿烂的一笑,对着乌丽说:“在担心你父亲吗?”乌丽连忙点点头,黄桥急忙说:“你不用担心的,你父亲是这里最好的领路通了,沙漠他都能轻松的走过,怎么怕这么一点沙暴呢?再说他今天赶不回来也不要紧,你奶奶不是能治好了么?”看到乌丽脸色好了一点,黄桥又对杜若兰说:“真是要谢谢你了杜小姐,麻烦你了,还害的你暂时回不去。”
“没关系,这是我们学医的人应该做的,再说不来的话,上哪去认识这么一位隔着衣服切脉的高人呢?”
“高人不敢当,不过又有谁说过一定不能隔着衣服切脉的?你不会没听过悬丝诊脉吧?”
“我还看过扁鹊见齐桓公呢,如果人真有那么厉害,要X光,要透镜干吗?你不是说你会悬丝诊脉吗?来,你给我诊诊看,凡是科学都要经得住考验,你敢吗?蒙对一次是不算数的!”
看到他俩又争了起来,黄桥本来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