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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找不到活路才想着偷牲口。我看他们在说的间中,尽管很怕,可都很有意思的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特别是稍大点的格木尔,鲁直的实在叫人觉得可爱,便把他们都带了回来。
当时我老婆还在,家里的儿子也很喜欢多了两个年纪差不多的玩伴,而甸子里的众人一个不知道他们的过往,二来是因为是我带来的,对他们都很照顾。而他们也确实很争气,很听话。而且难得的是,尽管两人随着慢慢长大,个性和喜好都越来越不同,格木尔鲁直,不喜欢去读书,就喜欢和牛羊混在一起,不到十八岁就成了甸子里放牧的一把好手。而帖木尔在喜欢放牧的同时,也很喜欢读书,不过喜欢读的大多是闲书。但是俩人却一直和亲兄弟一样,关系非常的好。好的有时候连他们向来敬重的阔特尔都不免有些嫉妒。
就这样,过了十年后,他们都长大,就在我以为可以歇口气的时候,麻烦却来了。先是俩人都同时喜欢上了自小玩大的乌兰,而乌兰当时也胡涂,一直在中间摇摆不定。就这样,竞争中兄弟俩心里就有了点心病。
后来,相对聪明的帖木尔不知道从那里知道养山羊收羊绒可以换大钱的消息,开始和城里人拉上关系在草甸子先养起了山羊。当时因为刚刚开始,我和大家一样,都是抱着放任和看笑的态度,并没有落力去拦,因为我觉得小鹰要成长,是不能有太多约束的。
但当时,格木尔却反对的很厉害,厉害到数次在我面前他俩都开始很厉害的争吵。他们俩兄弟一般的关系在那段时间慢慢变了,变得到了回来吃饭的时候,都像路人一样,不大理睬对方。而我当时因为老婆刚去世不久,再加上事比较多,所以当时也以为主要是为了乌兰,格木尔在借机发泄,所以只是狠狠的说过他们几次,而且私下里责备格木尔的次数比较多,没想到后来证明他当时说的,都是对的。当初,我就错了。“说着说着,老萨满的眼中开始有泪光在闪动,定定的看着昏睡中的格木尔,半晌都没再说话。
方羽只是静静的听着,等着,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想说。
“就这样,在我的高压下,格木尔的话少了,有时候一天都不说一句话。人不但迅速憔悴了,而且连本来喜欢他稍微多点的乌兰都不再去找。只是每天默默的放牧,吃饭,睡觉。可以说整个人都变了。
而帖木尔却因为买羊绒,真的挣到了很多钱,在草甸子里成了大家眼里的能人。有不少人都开始跟着他开始养山羊。紧接着,那段时间乌兰家里出了点事情,全都是他出钱出力给解决的,所以在第二年秋天,他便和乌兰顺理成章的结了婚。
那时的格木尔在众人眼里都快成了透明人。一直闷葫芦似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他那天却很突然的出现在大家都以为他不会来参加的婚宴上,就像任何一个为弟弟成家而高兴的兄长一样,出乎所有人预料,他很平静的参加完了婚礼,第二天一早却独自悄悄离开了草甸子。
当时帖木尔和我们一样,也都很着急的四处找,可他一直都没任何消息,后来我觉得他也已经长大了,而且成了一个少见的好牧人,只要大草原还在,他走到那里,都不会有生存的问题。既然他选择了离开,当然有他的道理。所以就拦住了还要继续找的帖木尔。
就这样,他一直失踪了将近大半年,在大家都已经觉得以后可能都再也见不到的他的时候,在草原开始返青的一个夜里,他却忽然出现了。出现在帖木尔家近千只山羊的血泊里。
“近千只羊的血泊里?”方羽被这话给听愣了,不由的重复着问道。
“嗯,近千只羊的血泊里。也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也不过半夜的功夫,不知道他是怎么瞒过帖木尔一家人和他们家的牧羊犬的,他竟然在帖木尔巡视过羊群睡下到惊醒不到四个小时的时间里,一个人独自把他圈里的近千只山羊全部杀掉了。而且杀的很残忍,很多羊都被分尸了。”沉重的点了点头,似乎又回到了当年现场的老萨满打了个寒战说道。
“那怎么可能?先不说一个普通人不可能独自在不惊动人和狗的情况下,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杀掉那么多只羊,就算能杀掉,难道那些羊都是死的?它们不会跑吗?”还没等方羽说话,原本在一边独自沉思的老蔫这会也被听到的事搅起了兴趣,插嘴问道。
“当气急败坏的帖木尔来找我时,我也根本不相信,可到了那里一看,却不得不信了。空气中的血腥味浓的叫人透不过气来,整个羊圈里到处是血和羊的尸体,地上的血多到除了黑红色都看不到半点别的颜色,而就在这样的地方,全身都被血浸透了的格木尔手里紧握着还捅在一只羊肚子里的长刀,就那么仰天躺着。
没拿刀的手上还有脚上,还缠着一些羊的内脏和肠子。
当时我还以为是帖木尔在急怒之下杀了他,可问过帖木尔之后,才知道从他出来发现这种情况和格木尔时,他就是这个样子在昏睡。因为看到是格木尔,再加上当时的情况实在太过诡异,所以本来非常愤怒,愤怒到想杀人的他才直接来找我。“”我想他这次的情况恐怕和前面杀狼的时候状态一样。“听到这里,方羽忽然插了一句。
不约而同的思索着点了点头,老萨满和边上的老蔫都觉得非常有可能。舔了舔有点干涩的唇后,老萨满接着又说道:“当时我一看,心里也乱了,费了很大劲弄醒格木尔后,他连推脱都没有,直接就承认了。而且还说这是在自己这大半年的时间,跑去不少也在牧场里养山羊的地方了解情况,在发现最后的结果和自己原本想的一样的时候,就打好了的主意。没有同谋,全是他一个人杀的。可是问他是怎么做到的,他却昏昏沉沉的说不明白。
后来气急败坏的帖木尔不听我的劝阻,硬是报了警,最后追查和现场的证据也证明这全是格木尔一人杀的。最后的结果是格木尔被警察抓走了,被判了十年刑,我也一怒之下,借着这件事情,给族里那些为了养山羊而已经祸及了草原的族人面前摆了两条路走,一是离开去别的地方养山羊,二是留下,但不许再养。
后面的事都给你说过了,当时一部分人选择了留下,一部分人跟着铁了心的帖木尔走了。可是离开了这里,那里又会收留他们?过了几年还不是全部回来了。
只有帖木尔尽管回来了,但我还是很难原谅他,所以他们住的比较远。再后来,格木尔因为表现良好,被减刑四年提前放出来了,可他有骨气,不愿意再回来,所以我只能叫儿子帮他在石子岩那里找了个落脚的地方。这孩子,是我耽搁了他啊,唉,这么多年来,我心里一直觉得,最放不下的就是他,现在大神总算又把他还给我了。“说道这里,老萨满仰天长叹着打住了,两滴清泪在不知不觉间从他皱纹累累的面颊上悄悄的滑落。
听到这里,方羽算是完全明白了格木尔对帖木尔一家为什么那么紧张,或许在拼命救克日朗的时候,他就是在还债。除了还兄弟之间的债外,也有还深埋在心底的,那份对乌兰的情债。
“好男儿!”傍边的老蔫看着依旧昏睡着的格木尔,就像是怕惊醒了一般,低声赞道。
“对了,老爹,克日朗怎么样了?”方羽把眼光从昏睡着的格木尔身上收回来后,忽然又问到。
“克日朗倒是没什么事,可惜了他家的花头,为了救自己的主人,被狼咬的重伤,可能拖不过今夜。一条难得的好狗啊,可惜了。对了,那狗也是格木尔出狱后,托我送给克日朗的。记得那时还是个小崽子,可现在……”他唏嘘着说不下去了。
“老萨满能不能带我去看看那条狗?”盘坐着的老蔫忽然站起来问道。方羽发现他那一直微眯着的老眼里此刻有种动人的光芒在闪动。
“是啊老爹,正好明天我正好要告辞了,顺便过去告别一声。”方羽也顺势站起来说道。此刻他心里也微微有些冲动,就不信自己和老蔫把花头救不回来,只要它还有口气!
老萨满此刻也二话不说的站起来转身就走。他忽然明白了方羽和老蔫心里想的。他不想去细究到底是为了什么,反正这会也很想很想以后还能看到花头矫健的身影。
一进乌兰的蒙古包,就看到乌兰和克日朗正跪坐在毡毯上,对着面前奄奄一息的花头在垂泪。克日朗的两只小眼睛已经哭的都肿了,乌兰的眼睛也红红的。
帖木尔不在,而伤心的俩人也没发现方羽他们进来。倒是无力的躺在那里的花头,昏沉中听到动静,便努力着发出两声几不可闻的叫声,想警告或是提醒主人。它已经再没有多余的力气干点别的了。
“老爹,方羽,”这才注意到方羽他们的乌兰赶紧抹着眼泪站起身来,而克日朗还是紧盯着花头,连头都不抬。
“乌兰大嫂,你坐,什么都不用管我,我们来看看能不能救花头。”方羽拦住就要忙着准备的乌兰说道。
“方大哥,你能救花头?”耳朵里只听进去了救花头三个字的克日朗一下子跳起来扑了过来。
“克日朗先别说话,让这位爷爷看看花头再说。”方羽赶紧扶住扁嘴就要哭诉的克日朗,把他带在一旁。
此时,老蔫已经蹲在那里开始仔细的观察起躺在那里花头来。
“方小哥,这里方便么?”在克日朗和乌兰他们屏住呼吸,等待希望的时刻,头也不回的老蔫忽然问道。
方羽闻声稍微一愣,转念便明白了老蔫的意思:“克日朗,想不想你的花头好起来?”已经被这消息喜翻了心的克日朗只是肯定的用力点着头,瞬间再次盈瞒了眼眶的泪水和紧紧抓着母亲胳膊的双手让他说不出话来。
“这样的话,那你和妈妈出去在外面等,一小会就可以了。方大哥保证你的花头在一个星期内就会好起来。好不好?”
超出了方羽的预料,根本不用别人再劝,转眼的功夫,克日朗已经拉着母亲出了蒙古包。
方羽想笑,却看到身边的老萨满正向自己投来探询的目光。方羽微笑着摇了摇头,告诉他不用也避开。
血一样的光华瞬间便罩住了花头受伤的身体,随着同时在蒙古包里低低响起的怪异声浪,老蔫赤红如血的双手缓缓抹过花头身上那些可怕的伤口。随着双掌的抹动,一股淡淡的焦味慢慢在蒙古包里弥漫开来,随着焦味的弥漫,那些伤口在另两双眼光的注视下,以常人不能理解的速度收缩着,最后在声浪消失的瞬间,变成比原来伤口一半还小的血疤。
这时,一直静静旁观的方羽也伸出手,瞬间闪耀过赤、白、黄、黑、青五色光芒的手掌分五次抚过花头不停颤抖着的身体。
“五行五色气!”识货的老蔫轻叹到。
已经从呼吸明显开始有力了的花头收回手站起身的方羽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这时,他们听到门口传来克日朗焦急的叫声:“爸爸,你现在不能进去,方大哥他们正在救花头呢。”
“帖木尔你们进来吧,花头已经没事了。”老萨满看花头得救了,也很开心的说道。
“方羽,你最后临走时悄悄问帖木尔什么了?怎么我看他的脸色变了?”临睡前,老萨满好像漫不经心的忽然问道。
“我问他,为了钱,毁掉自己的家园和兄弟,值得吗?”方羽愣了一下,还是如实相告。
“他怎么说?”老萨满睁大了眼睛。
“他说,是想草甸子发展,不全是为了钱。他还问我,治病的药不是也有三分毒性的么?”方羽若有所思的笑了笑说道。
“公平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