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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一直很苍凉但很柔和的琴音却突然充满了狂暴的杀意和绝望,而同时下面的兽群和鼠群也发出了能把死人都惊醒的凄厉吼叫。幸好这琴音在响了几息之后就又变回来了。
琴音变回来后,勉强能回醒了一些的我却发现你手里拉的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但你还在那里做着拉的姿势,而那琴音也一直在响。
到你回醒前的一个小时左右,琴音整个停了,萨满和我也都完全清醒,这时才发现下面的那些动物们正在像潮水一般的退去。但奇怪的是你和那个小萨满却一站一坐的都动都不动。他还好点,你这边的能量波动实在是厉害,幸好我们还能感觉到这能量很亲切。呵呵,我说完了,现在该听你说说,我相信刚刚一定又有很奇妙的事情发生在你身上了。“说完这么大段话后,整个轻松了的老蔫笑眯眯的看着方羽,很期待的要求道。
“是啊方羽,刚刚我怎么会在格木尔身上感觉道有两个大神的存在?”在地毡上安置好昏睡的格木尔后,一直站在一边默默听着的老萨满这时也问道。
“鼠群和狼群退了,退去那了?”方羽不答先问。
“方羽你不用担心了,王宗主跟去瞧过,都是四面散去的,何况就你那短短的一下音杀,死掉的那些都堆了一山谷,短时间内我想不会再成灾。”两个大危机被化解掉的老萨满轻松的答道。
“死了一山谷?”方羽一听,心里没来由的一寒。
就在此时,毫无来由的,一道耀眼的霹雳就那么突兀的划破长空,一丝不差的向方羽的头上直直的劈了下来。
灵神在理智还没做出任何反应的早一刹那便让身体逸出了山顶,就在尾随身后的霹雳和另几道霹雳每每还差毫厘便要击个正着的瞬间,早已经失去正常形态的身体不停在山谷的半空中像魅影一样的翻腾、隐没,隐没、翻腾,最后终于在滚滚的雷声之中安然幻显在山顶的另一边。
“方羽!方羽!”
等不到漫天的尘烟消失,到现在都还没完全明白过来的老萨满一等眼前刺目的光华连续闪耀过之后,便哭喊着要挣扎出去。
在方羽逸出的瞬间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的老蔫此刻手上又加了一把力,硬是扯住被自己在千钧一发的时刻拼命带离原地的老萨满。他不是不关心方羽,而是知道,如果连方羽自己都应付不了的话,加上自己和身边的萨满也是白搭,更何况他现在依然能感应到方羽安然无恙。
“老爹,我没事。你们也都没事吧?”尘雾中,清晰的传来方羽略显疲惫的声音,让还想继续挣扎的老萨满放下心来。直到这时,他才想起来刚才可能是雷劫。
滚滚的雷声和耀眼的霹雳随漫天飞扬的尘土一起在空中慢慢消失,空气中此刻流淌着一股夹杂了皮毛烧焦了味道的烤肉味,紧紧握住方羽的胳膊,老萨满含泪的眼睛扫描仪一般的扫过方羽的全身,最后落在脸色正在从苍白恢复红润的方羽脸上,这才真正的松了口气。
“老爹,我没事。谢谢!”方羽有些感动的笑着说道。
看了看被雷轰塌了一脚的山崖和山谷里被轰出的几个七八丈深的大坑,方羽自己都在暗暗惊心。轻吐了口浊气后,他扭头对站在身侧含笑望着自己的老蔫笑了笑说道:“这雷看来也是想帮忙啊,下面不但不用再想办法消毒,而且连坑土都准备好了,等回头直接推进去就是。”
同样看着大坑感觉后怕的老萨满满怀感激的刚要说话,方羽抢先了:“老爹,咱们是朋友,一切尽在不言中,多余的话就不要说了。”
重重的点了点头,老萨满不再多说,只是又一次伸手抓住方羽的胳膊,紧紧的握了一把。
这时,老萨满才发觉一直压在心头那种沉甸甸的压抑完全消失了。
“方羽,王宗主怎么去了那么久?”在被连串剧烈的声、光和长久的紧张等待折磨的实在等不住了的帖木尔带人接回来后,在自己相对安静的临时蒙古包里,老萨满给方羽边添奶茶边问道。此时的蒙古包里,只有他,方羽和还在昏睡着的格木尔,不见老蔫的踪影。
“他是去草甸子了吧?回来的路上他不是忽然要你暂时不要让族人回那里吗?
我想他是去收拾一些布置了,应该就回来了。哈,这不,说曹操曹操就到……“
方羽站起来看着刚进屋的老蔫笑了。
“现在外面可真热闹,所有的人载歌载舞的好像在开篝火晚会,看得人心里热乎乎的。”坐下后端起奶茶的老蔫笑眯眯的说道。
“是啊,知道眼前的危机都过去了,就连随后可能的大雪都会因为忽然起雷的原因小很多,变得可以接受,他们怎能不开心呢?特别是当他们知道这一切是大神再次显灵而改变的。”说道这里,老萨满嘴角不知不觉间略过一抹苦笑。依着他的性格,实在不愿意把方羽硬要他说的这些假话,说给自己的族人听。尽管这样说的结果,使他这个大萨满的威望和众人对大神的信仰到了一个从没达到的程度。
方羽听了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并没有再作解释。
“对了,方羽,怎么你会毫无预兆的遭雷劫?按道理你应该很轻易就知道大约日子的呀,怎么前面一直没听你说过?”老蔫忽然插话问道。
“以前我一直以为我不会遭雷劫,现在我知道了。”不明不白的,方羽说了半句话。
“你知道了什么?”将要再次应劫的老蔫打点起了全部的精神。老萨满也认真的看着方羽,他知道这些东西平时很少机会能听到。
“其实上次看到你应雷劫以后,我就在想我为什么没被雷劫光顾过,按常理修为到了一定的程度,大多人都会被光顾的。今天以前我大致的推论是这和修炼的法门有关,雷劫并没有以前那些书上说得那么神秘,最大的可能就是因为修行人身上集聚的某一两种偏阴或者偏阳的能量过强,在特异状态下这些能量全力爆发的时候,瞬间引起局部区域的阴阳严重失调,造成雷击。
今天我大体上还是这么认为,只不过看来还要再加上一条,那就是要心安。
换句话说,就是要自己的精神状态保持住真正的平和和平衡。不然也很容易遭雷击,原本,修炼到可以遭雷劫的时候,大约正是修性为主的阶段了,天人合一,道法自然。在这阶段的很多东西,只能靠修行的人自己去体悟,雷劫也是如此。
“说着,方羽轻叹了口气又说道:”我今天就是因为听到音杀一下毁掉了那么多生命,心里顿时有些不安,所以才让雷给打了。当然也可能是那个存在的报复。
“听到这里,心有所获的老蔫皱起了眉头,而老萨满却忽然想起一直没来得及问出的疑问:”说到那个大……那个存在,我一直想问,为什么当时我会在格木尔身上感到好像有两个大神的存在?“
方羽闻声便把自己和那脉动沟通中自己所看到、所想到的一切都详细的说了出来。
最后他摇头轻叹着说道:“那脉动照我的理解,可能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存在了。原本只是作为一个纯粹生命性的庞大能量而存在,历经了千百万年的时光,都没有发生什么太大的变化。可是自从和人接触后,也不过千百年的时间,它便由纯能量形态,开始慢慢成了有了自己情绪的能量体。
而我们在圣山上接触到的那个存在,应该就是这千百年来,人们各种欲望和意识依附在它能量之上的组合体。可能是因为人们的欲望和意识这些年都太多太厉害了,这个寄生体有了自己的意识,并且开始和宿主,也就是那脉动开始争夺能量。
至于格木尔大哥身上同时感应到的两个大神,恐怕就是他们争夺的一个个例。
其实在我看来,这争夺里也可能带来了今天咱们侥幸躲过这些灾难。“说道这里,方羽心里一软,忍住后面要说的话,打住不说了。在他看来,不管有几个存在,不管眼下这么多事是不是因为它们的存在而发生的,都和它们没有太大的关系。
而最根本原因,还是人们自己的行为直接或间接造成的。
呆呆的听完方羽所说的一切,老萨满脑子里乱成一团。原来自己一直所拜的大神都是自己造出来的?他怎么都没法接受自己脑海里忽然冒出的这个想法。心乱间,他茫然的低声问道:“方羽,你告诉我这世界到底有没有大神?”
方羽苦笑:“老爹,说句老实话,现在我也不知道。不过在我家乡有句老话,是这么说的,信神如神在,不信如土块。跟着自己的真心走,应该是不会错的。
不过人的事情,还是人来办总是比较牢靠些,我觉的。“
蒙古包里忽然安静了下来,老萨满,老蔫,包括方羽,都在默默想自己的心事。
“克日朗!克日朗!”就在这时,一直昏睡着的格木尔忽然叫喊了起来。
“格木尔你醒了?克日朗没事,你也没事了。”闻声迅速抢过来的方羽连声说道。却没想到格木尔只是在说梦话,闻声好像安心了一般,又转身睡过去了。
“按照我师父的说法,新领神的萨满要睡足整整一天一夜才会自然醒转,他今晚应该不会醒来的。”看到方羽有些没意思的样子,也抢了过来的老萨满笑着解释道。或许是因为心事想通了,他现在的心里觉得很轻松。
“老爹,我也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一直没好意思问,不过想想明天一早就要离开,再不问恐怕就没机会了。老爹,格木尔大叔身上以前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
我发现他对帖木尔大哥一家很紧张,同时,他前面杀狼时的样子和刚在圣山上的表现很奇怪,我觉得有点问题,老爹能说说吗?“方羽坐下后,忽然开口问道。
“怎么?方羽你明天一早就要走?”老萨满听了一惊,呼的站起来问道。
“是啊,我已经打搅老爹太长时间了,不能再厚颜待下去了,再说我也很想尽快去看看大河的状况,所以决定明天一早就动身。”方羽含笑解释道。
“你,你,呀,我都快被你气死了方羽!干脆明天我和你一起走吧。”老萨满连着两个你之后,实在想不出再留方羽的理由。他自己也准备着明天等族人大体安置好以后,就带人去大河边帮忙的。
有些沮丧的坐下后,他一伸手,拍着方羽的膝盖,充满感情的说道:“老爹是舍不得你走啊,可是又知道不该再勉强你,心里真是矛盾的……”
“老爹,何必对聚散这么执着呢?心意我都明白的,多余的话就不必再说了,我明白的。”微笑着的方羽也伸手轻拍着他放在自己膝盖上手说道。
“格木尔和帖木尔原本不是我们草甸子二十三个部族里的人,他们是我在二十年前的一个冬天,从遥远的北方草原上带回来的野孩子。缩回手,知道和方羽确实没必要说太多废话的老萨满便直接开始说格木尔的往事。他明白方羽是真的比较关心。
“野孩子?”方羽有些不太明白。
“是啊,野孩子,其实严格来说,他们当时就是小马贼。”看了看微笑着不再多话的方羽,老萨满便继续说道:“当时记得我是去那边办点事情,办完后回来的路上,借宿在别人的家里,夜里他们俩正好来偷牲口,被那家人逮住了。本来按照我们草原的规矩,被逮到的马贼会很惨,不过我看他们两个年纪还小,当时才不过十一二岁,样子实在可怜,便替他们求情。
后来在训他们的时候,才知道他们是孤儿,父母很早就死了,那边草原的境况又不好,没人肯收留他们,所以两个人就结伴在草原上流浪,过着颠簸流离的日子。这次是因为到了冬天,实在找不到活路才想着偷牲口。我看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