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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切长谷部那句压低声音的话比起威胁更多的是一种提醒。只是打刀太过焦心; 没有余力跟他们好声好气商量。
打刀付丧神借着火把快要熄灭的微光; 用剩下的右眼仔细打量着困住自己四肢的镣铐; 然后松了一口气。
也许是带有符文的东西都要耗费灵力的缘故; 平常关押付丧神时用的这种镣铐比起对他们上刑的时候所用的; 符文要少很多。这样的东西; 靠着技巧再加上自身出『色』的体力,应该没太大问题。
训练有素的打刀在镣铐的限制下小幅度地活动了一下腿就卸下了自己的脚腕,然后在对面五刃压抑不住的惊骇目光中生生扯断了自己的左脚。
然后是右脚、左手……骨骼、筋肉、神经、血管、皮肤……这些人体组织被扯断时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被无限放大,人类的身体被破坏时的感觉,第一次让制造出来就是用来杀人的刀剑感到心里发寒。
到了最后的右手; 打刀挂在墙上无处借力,只能用血淋淋的残肢撑在墙面上; 最后甚至用上了牙齿……
昏暗的地牢里; 当遍体鳞伤四肢残缺的付丧神扑通一声掉落在地面的时候; 围观他的五刃都忍不住呼出了憋着的那口气。即使是见惯血腥场面的刀剑付丧神; 刚刚那场景也有点挑战神经。
只有轮廓能看出点人样、因为忍痛面『色』无比狰狞; 眼里的光却像是火焰在燃烧的打刀付丧神,着实有些震撼人心。他们是指可怕那方面的震撼。
这个过程有多痛苦他们都难以想象,但从始至终,打刀咬烂了唇,只有几声闷闷的痛哼。这份毅力和决断,很可怕。
“你要去寻仇,血海深仇?”加州清光用艰难分泌的唾『液』润了润嗓子,干涩着声音极小声问,他实在是忍不住要搭话。打刀这面目狰狞,死也要出去的样子,实在是很像要报仇。
歌仙兼定欣赏压切长谷部的魄力,但并不赞同他这种行为,“你现在这副样子,即使挣脱了镣铐也寸步难行,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压切长谷部没有回应他们的话,他要节省体力完成最紧要的事情。
自从上次他为了和另一振自己争夺审神者的注意力擅自单骑出阵差点碎刀后,他一直都是带两个御守的。
一个在出阵服的口袋里,已经被敌人搜走了;而另一个则是藏在本体的刀柄中。那两个御守都是主人亲手制作,亲手放在了他身上不同的地方。
审神者的本意是让他保重自己,最好永远不要用到御守,因为知道他会珍惜主人特意送他的东西。
但是,如果是为了主人……
就是现在,那个御守的存在就是为了此时此刻。
虽然打刀如今并不能确定刀柄中的御守到底有没有被搜走?本体那里有没有人看守?御守生效后的动静会不会被发现?
他顾不得这些了,即使拿命去赌他也得赌。现在过去的每分每秒,都意味着审神者的处境可能更加危急。
打刀用膝盖和手肘撑在地上爬起来,调整好姿势,在其他刃都没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的时候,狠狠把头撞上了那堵墙上挂着的尖锐刑具。
血溅三尺。在他隔壁的五刃愣愣看着打刀触目惊心的尸体静静躺在地上,有些回不过神儿来:这家伙发狂一样折磨了自己半天就是为了去死?
随后因为灵力涌动而亮起的光芒解答了他们的疑『惑』:这振压切长谷部身上居然还有藏起来的御守?这样看来,压切长谷部几乎不可能是被审神者卖到这里来的,会卖掉自己刀剑的审神者可不会把珍贵的御守留给他。
在御守的作用下,付丧神宛若刚被召唤出来一样完好无损,但压切长谷部却感觉身体无力到他有点不适应,他的两任主人都灵力强大,这种灵力不足的空虚感他还是第一次有。
碎刀的后遗症:之前长期积攒下来的灵力会在刀剑碎裂的瞬间逸散流失,新的人身全靠事先存储在御守中的灵力重塑。稽查队的刀剑需要的灵力十分庞大,他们的御守也是特制的,但符纸中能够存储的灵力上限在那里,还是不太够用。
这种时候他原本应该能通过契约从自己的主人那里得到大量灵力,但是,他现在从审神者那里接收到的灵力几乎没有,连契约感应也变得微弱。
主人……那些该死的家伙到底对他的主人做了什么?符文、灵术还是『药』物?那孩子的身体……压切长谷部越想越忧心焦急。
但是他现在不能『乱』。按下所有纷『乱』的情绪,从墙上的刑具里翻出一根细长的铁丝,在牢门的大锁上动作轻巧地捣鼓了几下,一声清脆的咔嗒声,锁芯跳开,压切长谷部拉开门出去,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影影幢幢的甬道中。
还挂在墙上的五刃:……
“我说,他也太无情了点吧。”加州清光嘟囔着,还是小心压低了声音没弄出大动静来。
直到月上中天,之前消失的压切长谷部再次返回了地牢。他腰间挂着自己的本体,怀里还抱着另外五振刀,身上血腥味儿很重,其他付丧神瞬间就判断出他杀过人了,还不止一个。
这一次打刀破坏牢门和他们身上镣铐枷锁的动作粗暴了很多,像是少了很多顾忌。
压切长谷部指着被他扔在一边的五振刀剑本体,“我放了你们,作为交换,你们得帮我救出我的主人。”
这话要是放在解开他们的镣铐之前说还能称得上是交换,现在么……这算是,请求吗?
长期被折磨,只剩下一点稀薄的灵力,其实已经没有多少战力的五振刀还是点了头,答应帮他。
……
黄脸的中年男人和黑袍青年确实是按照那位少爷的吩咐给九原杉注『射』了『药』物,但小孩原本就是昏『迷』状态,因为太过强烈的疼痛清醒了一会儿,没等他们『逼』问多久就彻底失去了意识,高烧不退。
这下子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还要不要继续。看这小孩的样子,说不定很快就会死。
黄脸中年想着反正那东西拿不拿得到也不关他的事,还不如趁机享受一把。心思一转,手上就不规矩起来,隔着薄薄的夏衫在小孩身上游移。
青年厌恶地皱眉,那少爷他还愿意忍耐一二,而面前这个……他直接拿起一边的注『射』器扎进对方的胳膊里,“别在我面前做这种恶心的事情。”
中年人吃痛后本能地松开手,捂着受伤的胳膊敢怒不敢言。
装什么装!不过都是这行当里的,谁还比谁高尚不成?但他也只敢在心里咒骂,青年是个术士,要他的命也就一符纸的事,他开罪不起。
青年对他暗藏愤恨的眼神根本没当一回事,他又不是真来跟这些人合作的,哪儿会管一个马上就要死的小喽罗对他有没有意见。
他皱眉看着脸颊通红、气息急促的小孩,像是真的为眼前的状况感到苦恼。翻出身上携带的用来应急的退烧『药』给小孩硬塞下去,又扔了件『毛』毯在小孩身上,“他这样子我们暂时也做不了什么了,等人活下来再说吧。”
现在已经是深夜,那位大少爷早睡下了,总不好为这点儿小事打扰他。再说又不是急事,等一夜就等一夜吧。黄脸的中年也累了,知道没法儿得手他也就没了兴致。跟着青年出了屋子,眼看着对方布下结界,彻底歇了自己的小心思,这才打着哈欠回屋里。
……
加州清光五刃虽然也一直是阶下囚,但来这儿时日不短,怎么也比刚来一天不到的压切长谷部知道的东西多,这让打刀少走了不少弯路。
地牢这一小片被压切长谷部血洗,但这里自从来货渠道被稽查队斩断大半儿之后就只剩下他们五个,不算是重要区域,看守都是些普通人。
宅子内外设有数层结界,真正要紧的东西,都在宅子中央结界的防护之下。好在地牢的出口原本就在内宅,虽然逃出去难度很大,但至少找人这一步轻松不少。
这里只是个小据点,总共也就十几间屋子,干掉几个巡逻的看守,他们没花多少力气就靠着压切长谷部模糊的契约感应找到了关押九原杉的地方。
门锁什么都好说,但是这间屋子是设有结界的,里面是什么情况,到底有没有敌人在都无法探知。而且就算没人,只要他们触动了结界,就一定会被设下它的术士感知到。
但是时间不等人,天快亮了,他们六刃状态都不算好,最强的压切长谷部也比平常要虚弱很多,再拖下去情况只会越来越对他们不利。
压切长谷部当机立断决定靠蛮力直接打破结界,至于惊动术士之后的事情……
“我们会帮你挡住被结界惊动的人,”歌仙兼定开口,刚刚路过井口的时候他们都喝了些水润喉,声音虽然依旧有些沙哑,但也比之前要好很多,“都答应帮你了,这种时候,自然没有退缩的道理。”
“不过我们的现状你也知道,肯定支撑不了太久。”灵力不足的刀剑付丧神跟纸糊的差不多,“你的动作一定要快。”
他们这一去,凶多吉少。但急于救出主人的长谷部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
总是自称文化人的歌仙兼定显『露』出武士特有的杀伐果决,其他几刃也没有废话。宗三左文字、蜂须贺虎彻跟着歌仙埋伏在通往关押九原杉那间房的必经之路上;加州清光和陆奥守吉行则留在长谷部身侧,准备应付房间里有可能存在的敌人。
压切长谷部缓缓抽出自己的本体。他在上川行定身边的时候学过基础的灵术知识,虽然用不出灵术,但看出结界最薄弱之处还是能做到的。
这个结界强度不大,似乎只是随手布下的那种,这让打刀心里多了些把握。
为了争取时间,也为了主人的安全,他最好能迅速破掉结界,不给对方反应的机会,这一点非常关键。
这也许是他以人身降临于世后最重要的一刀,需要集中所有的精神和力量,一击必杀。
迅疾如电,势若惊雷,那一刀准确无误地劈在了结界最薄弱的一点上,结界上的裂纹从一处迅速扩大,宛若碎裂的冰层。然后化作细碎的闪光,簌簌而下。
逃亡()
不是不痛苦、不害怕;
可即使处于如此境地,
也依然想以主人自居,
想要支撑他、保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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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陋到只有屋顶和四面墙,处处漏风的房间。小孩一个人蜷缩在地板上,身上胡『乱』扔着一条『毛』毯。
压切长谷部击碎结界进入房间后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他快步走到小孩身边蹲下身抱起他; 这才发现审神者体温高的不正常,气息急促紊『乱』; 紧紧皱着小脸叫也叫不醒。
目光扫过旁边的空『药』瓶和注『射』器:放大痛觉的『药』; 还有会造成严重后遗症的成瘾『性』『药』物。散落的细小刑具上甚至还残留着凝固成暗褐『色』的血迹……
打刀青筋直蹦、目眦欲裂; 迅速翻开毯子; 过于心焦的他这才发现审神者『裸』『露』的手脚上那些细小的痕迹。
这种用刑的方式压切长谷部知道,不会留下多少痕迹,却能让人生不如死,甚至会因为配合着成瘾『性』『药』物同时使用让受刑者形成疼痛依赖。这其中的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