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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嫩的脸颊上还留着睡午觉压的印子,她安安静静喝着奶的时候觉得痒,抬手去抓一抓。
对于一个小小的宝宝来说,再好不过吃了睡睡了吃,尤其每天都给喂得饱饱,无忧无虑,什么都不必担心。
显然是个flag。
这天晚上托尼接了一通电话。
神秘电话力量莫测,纽约首富听了会沉默,他转过头去看钻进大毛巾里正跟笨笨玩捉迷藏的女儿,答道:“知道了。我明天带她过去。”
于是第二天小雏菊发现,哈皮又来了。
这位司机兼保镖的到来往往令人悲喜交加——他能开车带她出去玩,是好的,但他又要捉她回家,是不好的。
今天的哈皮很反常。
他倒不至于反常得换了性格,但表现得相当热情,圆圆的脸上满是笑意,甚至拿着一包饼干要送给黛茜。
团子躲在沙发后,千呼万唤不肯过去。
想她出来其实也简单,托尼穿好衣服自顾自走进电梯,没等开口叫,黛茜已经拖着装玩具的包在后面一路追赶,生怕赶不上爸爸的脚步,这么一转眼,她就到了跟前。
车子在大马路上行驶得飞快又平稳,路线陌生,不像去皇后区,也不是前往什么公园。
行驶一个多小时之后,车速减缓,从车窗望出去,能看见前方一座洁白崭新的建筑,房子面前一片草坪,有灰色的胖鸽子在咕咕地低头啄食草籽。
门牌上大大的花体字写着“辛普森”。
光用眼睛看,还以为是谁的私宅。
“小雏菊有个加强的疫苗要打。”当时电话里头的人这么问,“什么时候有时间来我这里一趟?”
要打针。
泛着阴森冰冷的金属光芒的针头是小雏菊的噩梦。
世界上哪有喜欢打针的孩子?
她对痛敏感些,打针就更要命,还不会走路的时候每回打针都要挣扎成沙滩上的弹涂鱼,眼泪自然不用说,打完针抱在怀里已是湿了脸颊,小小的一只哭得好不可怜。
每次都是在这幢罪恶的白房子。
黛茜记得的东西不多,不多里竟还有这座建筑,坐在安全座椅上,眼睛一望就望见了,前一秒还快乐的脸上笑容渐渐消失,转头去看坐在旁边的托尼,再待不住,要去他怀里。
缩在父亲怀抱的团子格外安静。
后来给抱着一路进了白房子,要不是她偶尔轻轻地动弹一下,都要以为睡了过去。
白房子其实是斯塔克家超级私人医生辛普森的个人诊所。
第一百零二章()
你的良心不费痛吗?人说梦境是对潜意识的折射;能照见隐藏在诸多束缚下的本我,还有说;梦预告即将到来的现实。
在梦里他有一个绵软可爱的孩子,小小的,抱在怀里像抱着安静的小树袋熊。
此时此刻;小树袋熊正放平了身子趴在软沙发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他开婴儿果汁。
罗德坐在一旁,轻轻用手抚一下黛茜的背脊;见那团子飞快地转头来看,“呦呦呦”地逗起来。
“你适合当个幼儿园园长。”托尼揶揄道。
“要都是像她这样的孩子我还真巴不得。”罗德倒是从善如流;食指伸过去,诱着小团子伸手来抓;叹息道,“造物主不公平;同样是人,命跟命这么不一样。”
“抱回去,给你抱回去。”董事长木着脸做了个“请”的手势,“吃得消算我输。”
他这么说话;手上半点没闲着;果汁包递到左手边去;让机械手臂切开个小口,末了对咂着小嘴看回这头的黛茜勾勾手指:“去拿你的奶瓶。”
这时候团子的领悟力就好得不得了;听见平日最熟悉的一句话;知道有东西吃;在沙发上咕噜坐起身,慢慢地调转了个方向,伸小脚探到地板,也不用罗德牵,摇摇晃晃地自己就去了透明圆角茶几前,把笨笨老早放在那儿的奶瓶捧了,又吭哧吭哧地到老父亲那去。
软软的头发已经用梳子梳过,耳前的一撮天然打着卷儿,如果用手勾一勾,能逗得她笑起来。
当然现在她馋得很,看见果汁满心欢喜,捧着奶瓶,圆圆的蓝眼珠弯得月牙一般,自己就先“咯”地一笑。
嘴巴里三四颗乳牙,小兔子似的。
托尼被黛茜抱住了腿,像一团棉花裹上来。
他弯腰从她手里拿过奶瓶,倒进果汁,要拧盖却找不到奶嘴,低头一看,对女儿伸出手:“吸的给我。”
小团子原本偷偷地在吃摘下来的奶嘴,吧嗒吧嗒,闻言抬起头,对上老父亲的视线,到底还是吐出沾着亮晶晶的奶嘴,拿去换果汁喝。
那只小手白白嫩嫩,手背三个凹下去的涡涡,惹得人想捏一捏。
但托尼拧好奶嘴,递过去时,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放得很高,像吊着诱惑狐狸的酸葡萄,任黛茜伸手踮脚就是够不着,最后逗得急了,嗯嗯嗯地要扑,才放到她手里。
黛茜迫不及待含了奶嘴,霎时间安静下来,小嘴巴一动一动,吃得津津有味。
“多么伟大的母爱啊。”罗德凉凉地道。
托尼一挑眉。随手抓了个什么东西扔过去,被上校稳稳接住。
“你。”他冷漠脸地伸手一指机械手臂,再指指罗德,“打他。”
真要打起来恐怕一番乱斗。
但小团子吃东西的时候最乖,怎样揉搓也肯,罗德才没时间打架,磨了嘴皮子,心痒痒地过来,把托尼那捧着奶瓶的腿部挂件摘在怀里,感受那散发着奶香的绵软,表情温柔许多。
“再有几天,就十四个月了吧?”他问。
托尼扔掉果汁袋,拿毛巾擦手,闻言沉默一下,比了三根手指:“三天。”
罗德不由慨叹:“真快。刚开始她天天哭,天天哭,什么都不肯吃。”
说着,低头去亲亲小团子淡金色的软发,作为这孩子成长的见证者,五味杂陈:“现在都会叫人了。”
黛茜被亲了一下,小身子一动,叼着奶瓶抬头看他,对他其实也是亲近的,眼睛又弯起来。
“哦。”上校捂心,“简直是要命。”
“我也觉得要命。”托尼翻了个帅气又多金的白眼。
天知道养一个小孩要多少精力,尤其这个,光精力还不够,得花多多的钱,找最精细的食物来喂,因为挑食,连果汁也是特供。
不光挑食还认人。
小团子见不着人就爱哭的那段时间简直如同地狱——哭声比一百二十分贝的噪音还要可怕。
罗德知道可怕在什么地方。
相比边哭边叫的小宝宝,黛茜更让人揪心。
她哭声特别小。被遗弃的小动物一般抽噎着,满脸是泪,呼吸得脸蛋红红。
这种时候如果不马上赶到身边抱起她,良心也过不去。
但她只要托尼抱,别人的手伸过来,她就呜咽着爬到一旁。
哭笑不得。
所以托尼偶尔会想,当时是不是不应该做那个梦。
总说梦境成真,但……
谁想到居然真的能成真。
梦见孩子,上天就很干脆地给了个孩子。
“她当时要是砸到我身上,说不定就是我的宝宝了。”罗德道。
“是。”托尼附和,“那你就成了真·死鬼老爸,恭喜恭喜。”
2015年,复仇者联盟的基地还在那栋高耸入云的大厦,而不在纽约北部。
托尼也还没有撤离。抽了一天的空,在大厦研究罗德的机械外骨骼。
模型建成,已经过了将近两个小时。
他从椅子上站起身,拧腕想休息一会儿,忽觉视线陡然暗下去,眨眼间又亮起来。
托尼的脸色就变了。
亮是因为贾维斯开了灯。
而暗则因为智能管家随后报告的,“有个不明飞行物正撞向大厦”。
“谢谢你及时的通知,贾维斯。”托尼往后退一步,再看时已飞速武装了金红的战甲,“哦看,下一秒它已经到我窗户上了呢。”
其实怪不得贾维斯。
在产生碰撞之前,那个不明飞行物是隐形的。
这一幕……如梦似幻。
轰然一声巨响,才发现不是梦是现实。
有个小型飞船袭击了他的大厦,撞飞那个大写a,哗啦啦落下一大片玻璃,直到飞船猛嵌进墙壁里。
若非托尼先迎上承接减了缓冲,能把大厦砸破半个头。
经历过纽约之战的钢铁侠第一直觉是外星人,待飞船停稳,剑拔弩张地上前,激光发射器已经对准了暴露在墙体之外的飞船的舱门。
静寂。
大厦底下是四处奔逃的人,熙熙攘攘,唯独受灾区风平浪静。
这么冷冷地对峙了好几分钟,敌不动我不动,钢铁侠的手便一直僵着。
终于等得他没了耐心,要出声警示暴力拆船,却听见一声放气的“嗤”,舱门自动打开了。
从飞船里送出来一个小小的摇篮。
摇篮里一个雪捏一般的婴儿,嘴巴红红,正醒了在哇哇地哭。
托尼一个踉跄,连连后退。
终于退得不必退了,他面无表情,确认过再没别的东西出来,冷冷把那小婴儿盯了许久。
久到智能管家都生疑,以为他昏过去,小心地呼唤:“先生?……”
片刻,钢铁侠才道:“贾维斯。”
“我在。”
“……我想报警。”
话是这么说。
但托尔醒的实在不是时候。方才还跟黛茜悄悄说不要吵醒了客人,哪知道怕什么来什么,真令人心情复杂。
一睁眼看见两个人趴在床底下,想必要下意识怀疑世界。
阿瑟觉着自己将神的心理活动揣摩得很不错。
床上开始窸窸窣窣乱动时,他彻底放弃了找鸡蛋,看黛茜以为找着而雀跃、随后又耷拉下去的小脸,莫名生出些负罪感,撑着身子坐起,抬头望床。
果不其然,托尔正坐在床上,以手按额,表情古怪地瞧着地面这两人。
雷神即便穿得如同古罗马角斗士也不减强壮与威猛,大概因为将将睡醒,一时又很像头无所适从的大狮子。
金发在他头上乱糟糟的,粘着脸颊,一双眼睛蓝得透彻,像朝阳洒落时新生的海水,因为睡意未褪,眸光有些雾蒙蒙。
雾蒙蒙很快转作方才目睹了匪夷所思一幕的惊疑——他坐在那里,像一座山,目光上下扫着阿瑟,嘴唇动了动,半晌突然一皱眉,用力按按左侧额头,缓缓道:“这里是地球?”
他说着再看看旁边,发现地上还有个小的。
金头发蓝眼睛,脸颊粉嘟嘟,穿着小裙子,底下裹了胖胖的尿包,可爱的人类幼崽,浑身都肉绵绵。
这样大的动静,还说了话,黛茜自然听得清清楚楚,抬头瞧了一眼,碰上托尔的目光,对这坐起来、声音闷闷响的大个子有些怕,本能地转头去找爸爸。
第一百零三章()
你的良心不费痛吗?
气氛一度十分诡异;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阿瑟当然非常希望这位雷霆之神苏醒;毕竟一直睡着很惊悚,睡的时间长一些,他还得考虑要不要送医院观察。
话是这么说。
但托尔醒的实在不是时候。方才还跟黛茜悄悄说不要吵醒了客人;哪知道怕什么来什么;真令人心情复杂。
一睁眼看见两个人趴在床底下,想必要下意识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