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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在意地笑笑:“对你来说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王爷心里我是什么样的人。”
一提到温庭云,王衡的面色更是铁青了几分。
“身份不高,口气倒是不小。”他轻嗤一声,虽然努力想表现出自己的云淡风轻来,但显然功力还远远不够,那别扭的样子逗得陆丹青笑起来。
王衡见状更是不悦,他本就因为温庭云移情别恋而感到憋火——就算他不喜欢睿王爷,但谁会不享受被人仰慕追求的感觉?若说温庭云喜欢的人比他优秀那倒罢了,谁知道那人不过是个勾栏里头的小倌而已。这段时间以来王爷另觅新欢的事大街小巷地四处流传,两人一同上街游玩的场景更是羡煞旁人,不仅是街坊老百姓,就连他圈子里的朋友都在绘声绘色地描述王爷对那个人有多好多关心多体贴,仿佛是在变相说他多没用多失败一样。
王衡越听便越是恼火,即使朋友们没有其他心思,不过是感慨羡慕罢了。然而听在耳中他却止不住地觉得他们是在不阴不阳地挖苦自己,想他王衡堂堂京城第一才子,居然输给了这么个货色,教他如何能够甘心?!
陆丹青轻瞥了他一眼,“是是是,就您身份高,真了不得。”
“你——”王衡勉强压下火气,“陆丹青,你以为你算什么?若不是我拒了王爷,若不是你长了这张脸——简直可笑!不过是只山鸡而已,就算飞上了枝头也变不成凤凰!”
陆丹青偏头看他,神情无波无澜,看起来比之五官扭曲的王衡不知道干净多少。
“王公子,你知道真正可笑的是什么吗?”他轻笑一声,“是你的妒忌。”
“湖边饮酒,一人独醉,见了我后又极尽所能地来贬低讨伐——王衡,于你而言我不过是个素未蒙面的普通人罢了,何苦这般针对?”陆丹青语带讽刺,“若这还不算妒忌,那我倒真是白活了这么些年。”
他不咸不淡地说着,却是字字珠玑。王衡只觉一股气从胸腔直冲头顶,他恼羞成怒地瞪着陆丹青,脸颊泛红,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然而,即使充斥着愤怒情感仍在不受控制地咆哮嘶吼,但在被酒精掩埋的那部分理智中,他却深切地知道陆丹青说的是对的,这个青。楼里头的低。贱货色,社会上的下等人,他看得却比任何人都要透。
‘任何人’里,自然也包括他。
“真丑。”陆丹青看了他一眼,又说道,“知道么,人嫉妒的样子最是丑陋。”
“就如你现在这般模样。”
‘嗡’的一声响,王衡仿佛听见了自己脑子里一直紧绷着的那根弦崩断的声音。
许是酒劲上了头,也许是这辈子顺风顺水地从未被这般羞辱过,王衡的第一反应竟是去扯陆丹青的领子要正面硬杠,但大概是因为秋天一冷衣服也穿得厚了,顺滑平实的布料使得他一下子没扯住,反而因为那股力道而把人往后推了一把。
——而陆丹青的背后,就是一片平静的湖面。
第8章()
陆丹青本没打算耍花招,但既然是对方先动的手,若他不借题发挥一下岂不是白白受了气?
于是在接触到王衡的力道后,陆丹青作势踉跄着后退了一步,脚下踩着泥土的因秋天干燥的天气而变得松散,瞬间便塌陷了下去,使得他的身子失去了平衡。
陆丹青的的表情显露出恰到好处的惊惶和害怕,他条件反射地向王衡伸出手,但还没等对方反应过来便已摔入湖中,砸出一声闷响。
王衡吓了一跳,酒意登时醒了大半,他慌慌张张地蹲下来伸手想去拉陆丹青,然而却是来不及了,一个人的重量砸进水里后会在短暂的一两秒中迅速下沉,如果放松了一动不动憋气的话倒是会浮上来,但是对于陆丹青这种货真价实的旱鸭子来说——他很快就后悔自己一时冲动做了这个决定。
尽管陆怪物不会死第二次,但是呛水的滋味是真的不好受。
刚倒进湖里的时候,刺骨冰凉的温度便让陆丹青忍不住呼吸了一下,虽然他很快克制住了,然而湖水早已经见缝插针地涌进了鼻腔,难受的感觉反而让他下意识的张嘴呼吸,于是情况便变得更糟,得不到氧气的陆怪物只觉得湖水刺激得他连肺部都开始隐隐作痛。
尽管只是短短几秒,然而陆丹青却觉得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一样。就在他意识渐趋模糊的时候,陆丹青感觉到自己被人揽着腰从水里半拉半抱地带了出来,他知道那是暗卫,毕竟王爷出行总需要有几个人在暗处保护。
“陆公子。”那人低声叫他,紧紧抓着他的手掌带着炙热的温度,此时正微微发着颤。
陆丹青认得他的声音,这人叫莫循,是温庭云的贴身暗卫。
这边莫循冲上来救人,另一边自然有别的暗卫去通知温庭云,所以陆丹青很快地就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由远及近地向他这儿传来。他勉强睁开眼,狼狈地翻身吐了几口水出来,每呼吸一下都使得呛了水的肺部火烧火燎地泛着疼。
莫循手足无措地要去扶他,结果手刚搭上陆丹青的腰就被赶来的温庭云看也不看的就给推到一边,心急如焚的睿王爷一把把人抱进怀里,然后又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陆丹青身上。
莫循收回手,悄无声息地起身站到一旁,眼神却依然黏在陆丹青身上,带着几分担忧。
旁侧的另一名暗卫忍不住侧头瞥了他一眼。
王衡上前一步想要解释:“王,王爷,我不是故——”
温庭云抬头看他,只这一眼,便让王衡感到如坠冰窟,脸色瞬间便惨白了下来,身子被冷风一吹更是忍不住打起摆子,抖得如同深秋时吊在枝头的枯叶。
温庭云把陆丹青抱起来,冷声道:“回府。”
当夜,陆丹青便发起了高烧。
他居住的霜竹院到了深夜丑时依然灯火通明,温庭云一步不离地陪在床边,少年迟迟不退的高温让他忧虑不已。
且不说他,正发着烧的陆怪物也是难受得紧,浑身跟火烧似的发热,却偏偏冷汗流个不停。他看了眼沉默地坐在床边的温庭云,勉强扯出一抹笑:“王爷快去休息吧,我睡一觉就好了。”
温庭云摇头:“没事,我不累。”
陆丹青小声说:“可是明天一早还要上朝呢,你不休息也不行。”
“没关系,到时间了我再过去。”温庭云说,摸了摸陆丹青的脸,“别想那么多了,快睡吧。”
陆丹青难受得睡不着,不过还是听话的闭上眼。
又过了一个时辰,热度还是没退。
温庭云有些急了,他走到门外叫来莫循,把腰间的玉佩解下来递给他,说道:“去把宫里的王太医请来,就说本王半夜突感风寒,情况紧急,还希望王太医能够亲自诊断,事后必有重谢。”
莫循应了声是。
皇宫里的御医技术高超,但既然顶着个‘御’字在那儿,可见不是谁都能看的。温庭云也是急昏了头,实在没了办法只好出此下策。
王太医擅长针灸,陆丹青跟只刺猬似的顶着满头满背的针捱了一晚上,热度这才减退了一些。
不多时,天蒙蒙亮了,好受了些的陆丹青昏昏沉沉地睡下去,温庭云松了口气,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也是一身的汗。
然而早朝的时间快到了,温庭云匆忙回房草草沐浴了一番,换了朝服赶往皇宫。
陆丹青一觉睡到中午,只觉得浑身没有力气,人也恹恹的没精神,喝了一碗黑糊糊的中药后更是难受,一点食欲都没有,挺尸一样的躺在床上发呆。
温庭云下朝后赶回来,问守在门口的魏燃道:“丹青怎么样了?”
“回王爷,公子已经醒了,就是没什么精神,也不想吃东西。”
温庭云忍不住皱眉,说道:“让厨房做点清粥小菜送过来,平时丹青喜欢吃的糕点也看着做一些,别太甜腻就是。”
吩咐完后他推门走进去,正看见陆丹青有气无力地缩在被子里。
温庭云走过去,搬了张椅子在床边坐下,“丹青,怎么不吃饭?”
“难受。”
“难受也要吃一点,”温庭云柔声说,“生病了还不吃饭,身体会受不了的。”
陆丹青不说话,他现在心情很不好,要是知道落水一次会这么麻烦,他当时绝不会选择掉进去。
温庭云脱了外衣放在一旁,掀开被子躺上去。
陆丹青:“?????”
他跟条毛毛虫似的快速地蠕动着后退:“王爷?”
温庭云哭笑不得地看着两人之间楚河汉界般的巨大空隙:“怎么了?”
陆丹青鼓起腮帮子:“你不能过来!”
古人讲究‘过病气’一说,也就是现代所说的传染,尤其是有权有势的王公贵族,更不喜欢去接近患病的人。
温庭云也跟着蹭过去,直把陆丹青逼到墙角,然后才一把将人拉到怀里,严严实实地抱着。
陆丹青挣扎:“王爷——”
“没关系的,就是过了病气又怎么样?阿青给的东西,不管是什么我都喜欢。”温庭云低笑,声音沙哑。
他因为朝中事务劳累了好几天没好好休息,昨晚又是一夜未睡,这时候脸色也不比陆丹青好到哪里去。
“丹青。”
“嗯?”
“昨天在湖边,好好的为什么会掉水里去?”
陆丹青垂下眼,他一时之间不很明白温庭云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明明他还病着呢。不过询问是迟早的事,而他早已想好答案。
“昨天是我自己没站稳,不小心落水的,和王公子没关系。”
温庭云没说话,陆丹青有些局促不安的样子,他往后退开了一些,努力笑得轻松一些:“说来也怪我,这——”
“怪你?”
温庭云打断他的话,他看着陆丹青,历来温和明澈的眼里像是压抑着什么情绪一般,风起云涌得令人看不明白,仿若山雨欲来的阴沉。
“王衡推你入水,你让我怪你?”
陆丹青一怔,连忙解释:“不是王爷,王公子没推我,是我自己——”
“丹青。”
“为什么不和我说实话?”
温庭云一字一句,“陆丹青,你在怕什么?是怕我不信你说的,认为你栽赃陷害,还是怕我虽然信了你,却去袒护王衡?”
陆丹青呼吸一窒,他有些不自在地想要扭头错开视线,却被温庭云捏住下巴,逼迫着和他对视。
“丹青你是不是不信我?”
因为不信,所以索性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揽,先认了错,也免得到时候因为他的偏心而伤了心。
陆丹青抿唇,他甩开温庭云的手,自嘲一笑,语带讥讽道:“王爷,丹青正是因为顶着这张脸才进的睿王府,你要我相信什么?”
温庭云没想到是因为这一茬,他张了张口,一时之间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原本就是怕小孩儿多想才没和他说那么多,毕竟陆丹青进府这件事一开始确实是目的不纯,没想到——
思及此,他又不由得有些恼怒,都怪那些嘴碎的下人,还有那什么王衡,否则陆丹青怎么会知道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儿。
“丹青,你听我解释——”
温庭云心里着急,他怕误会更深,连忙把和王衡的事情一五一十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