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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和他计较,不要和他生气。
他不过是一只阴魂不散的鬼。
“你刚才说让我不要过去?可是我的衣服都在那边。”我语气生硬的转移话题,下一秒却感觉到耳边一阵冷风,江楚城哼笑一声,说道:“你难道没打开你的衣柜看看?”
我惊讶的回头,正对上他似笑非笑的表情。随即他松开我,示意我回房间打开衣柜。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之后回到房间缓缓打开衣柜……之前被我拿走的衣服又重新回到了这里,还被人叠的整整齐齐。
然而下一秒,看见角落里那件红色的衣服的时候我顿时脸色一白,惶恐的看向站在一旁的江楚城,“这……这是那件……喜袍……”
大红色的喜服被挂在衣柜的角落里,白金线和黄金线勾勒的鸳鸯图大喇喇的朝着柜门,镶满了珠宝的凤冠放在衣服最下方,就连那双白色镶边的绣花鞋也被一齐放在了里面!
我双手颤抖的关上柜门,颤声道:“这衣服……不是被那鬼穿去了吗?”
话音刚落,我清楚的看见江楚城的眼里闪过一抹嗜血的光,他缓步来到我身后,高大的身影将我笼罩在其中。只听他在我耳边低声道:“这是你的东西。谁也拿不走。”
一瞬间我捏紧了拳头,然而还没等我开口,江楚城又接着说道:“那女鬼身上的衣服是别人烧给她的。”
我一愣,就这么被他转移了话题,“是那个老太婆?”
“不知道,今天去问问吧。”
“问谁?”
江楚城微微扬唇,又露出那种古怪的笑,“下面的朋友。”
“……”
江楚城看我一脸被吓到的表情,轻笑两声,继而牵起我的手往外走去,“行了,吃饭吧。”
吃饭?
我由着他拉我到饭厅,看见饭桌上摆着的早餐时,顿时觉得自己的认知又被他刷新了。
培根、牛奶、吐司,都是我平时常吃的。
“你、你做的?”我讶异的张着嘴,扭头问道。
“难道是你?”
江楚城抖了抖袖子,那一瞬间我分明看见他眼里的鄙夷。
我愣愣的在餐桌前桌下,江楚城也顺势坐到我对面,递给我一个吐司,然后托着下巴专注的看着我。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不敢看他的眼睛,只能不停的将视线放在别的地方。阳光渐渐铺进了饭厅,瞥见地上金黄的光线时,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你不怕光?”
江楚城反问道:“我为什么要怕光?”
“鬼不是都怕光?”
江楚城闻言,好笑的看着我:“谁和你说的?只是白天阳气太重,我们不爱出来罢了。”
“就是说白、白天也有那种东西?”
他漫不经心的点了下头:“有,很少。”说完又道,“有附身的话随时都可以出来。”
我咽了咽口水:“你也是吗?”
江楚城嗯了声:“你带着铜钱,我就能随时跟着你。”
我咬了口吐司,想到那是不是我不带铜钱就能摆脱他?
“当然。”江楚城又说,“你不带铜钱我也能跟着你。之前是被迫附身在里面,还有东西压着我,现在你滴了血,我自然随时都能出来。”
他这么说倒是提醒了我之前忘记的事。
“为什么我的血能让你离开铜钱?之前在公车上也是,你让我滴血,就打退了那团黑雾。”
江楚城沉默了一会儿,换了一只手托住下巴,而后说道:“因为那枚铜钱和你也有关系。”
我举着筷子的手僵在半空,愣愣的抬头看他,“和我也有关系?”
“嗯。”江楚城轻声道:“现在我能想起来的只有你,还有一点关于铜钱的事,其他的只能等我吃够魂魄,恢复了之后才能告诉你。”
我脑子里蓦地闪过一个念头,不由得问道:“你说你记得我,而这枚铜钱又跟你我都有关系,难道我们之间也有关系?”
话音未落,江楚城猛地抬眼看向我,红色的瞳孔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但是消逝得太快,根本来不及让我看清。
“你以后会知道的。”半晌,江楚城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像是叹着气说出这句话,“等你记起我的时候。”
“什么……”
“吵死了。”我还想继续往下问,江楚城却不耐烦的打断了我,“吃饭!”
我被他吼得脖子一缩,“哦。”
江楚城不让我再去那边,虽然他帮我把衣服都拿了回来,但是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东西在那边,我只能硬着头皮再给上次小薇介绍我的搬家公司打了电话。
听到我说要把东西再搬回来,对方有些不耐烦,我连着道了好几次歉,最后还是看在小薇的面子上答应下午过来帮我。
“早知道这么折腾我就不搬家了。”挂了电话,我叹了一口气躺倒在沙发里。
江楚城坐在旁边,冷哼道:“我早就让你不要过去,你为什么不听?”
我一听他这语气又像是要发火的征兆,赶紧转移了话题。
“哎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江楚城眉毛一挑。
“鬼会长大吗?”
“长大?”
“嗯。”我想起之前看见的那则关于地震的新闻,“阿玲和阿兰的母亲死了十二年,那时候她们也都还是小孩子,而变成女鬼的阿玲怎么看都已经成年了。”
我记得那个老太婆和我说阿玲和阿兰死了很久了,可是十二年前她们还只是孩子。除非鬼会和人一样长大,那么阿玲死去的时间就一定不会太久,而那个老太婆就在撒谎。
“不会。”很快江楚城给了我答复,“只有生人的时间是往前走的,鬼永远只能保持死时候的样子。”
第25章 阿兰()
果然是这样。
“那个老太婆在说谎。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到现在也不明白为什么张明要把我引到那个房间里去。”
我转头一脸不解的看着江楚城,希望能在他这里得到一点线索。
江楚城侧头看了眼快要爬到脚边的阳光,淡淡道:“也许一开始就是个巧合,没想到让她给碰上了。”
“啊?”这次我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了。
“没什么。”江楚城说,他从我的左手边换到右边,问了我一个奇怪的问题:“你知道你生日什么时候吗?”
我不明白他怎么突然问这个,但还是老老实实摇摇头:“师父和我说我生日是在九月,但那好像是他遇见我的时间。”
“你师父?”江楚城提高了声音,“谁?”
我习惯性的回头看了眼江楚城,发现他的表情有些奇怪。
“我不记得十岁之前的事,父母双亡之后就跟着师父,他把我带大,算是养父吧?”
听我这么说,江楚城才缓和了神色。他伸手将我的一缕头发放在掌心里,轻轻道:“你是阴月出生的。”
“咦?”我吃了一惊,“你怎么知道的?”
做鬼还会算命吗?
江楚城笑了笑,并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而是说:“下午我们再去那个房子看看吧。”
我立刻狐疑的看向他:“你不是说让我不要去吗?”
江楚城斜睨我一样,红瞳里似乎有一丝笑意:“我改主意了。”
“……”
下午三点,搬家公司的人找了过来。我和他们一起再次来到了新区,今天是个艳阳天,老旧的楼房被金色的阳光笼罩,显得格外明亮。
光越甚的地方,黑暗就越浓重。
我看着眼前的房子,脑子里忽然蹦出了这么一句话。
上了五楼,搬家工人进屋搬东西,我站在门口下意识的望了眼身后在走廊另一头的房子。
因为在走廊深处,所以照不到阳光。此时漆黑的大门就像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洞穴一样,我的脑海里又出现了老太婆那张干瘦的脸,想象着她就在门的背后虎视眈眈的看着我。
“林小姐,东西都搬出来了。”
领头工人的话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我哦了声,进屋确定所有东西都搬完之后,赶紧关了门跟在工人后面。
包里的铜钱震了下,随即背后一凉,江楚城出现在我身后。
他走了两步来到我旁边,脑子里忽地响起他的声音:“那个房子没人。”
我眼皮一跳,在心里问道:“那个老太婆?”
“不见了。屋子里什么都没有,之前你看见的桌子蜡烛,还有墙上的照片都没了。”
“怎、怎么会?”
难道那个老太婆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搬走了?还是说她像江楚城说的那样,因为用生魂驭鬼,所以反噬死了?
“等我再去看看。”江楚城说着,拍了拍我的头,“别怕。”
说完他便消失了。
而此时我已经跟在搬家工人身后走出了大楼,阳光照在我身上,不知道为什么身体却怎么也暖和不起来。
一直到夜里江楚城才回来。我坐在客厅抱着枕头看着电视,房间里的灯蓦地闪了一下,再亮起时江楚城已经坐在我的身边。
“……”
我总觉得我现在的心里承受力比之前好了很多。
他的样子看起来有点不一样,黑色的长发披散在肩头,身上的衣服似乎有些细小的破损。
我下意识的往旁边挪了挪,小心翼翼的问道:“你、你没事吧?”
江楚城嗯了声,头都没扭一下直接伸手一个用力把我带进怀里,让我曲着腿跨坐在他身上,我不由得轻声惊叫:“啊!你你你做什么!”
江楚城微微抬头看我,红眸里闪过一丝戏谑:“你跑什么?”
我发现了,他好像是真的不喜欢我因为害怕他而离他太远,只要我做出一点逃跑的动作,他就会立马把我抓回来。
我小声道:“你这么突然出现很吓人好不好……”
江楚城闻言又把我往前搂了搂,带着凉意的气息环绕在四周,我不由得打了个抖,却听他轻笑一声,“这屋子除了我不会有别的鬼进来了,放心吧。”
“真的?”我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江楚城点点头,但随即想到他才是最大潜在危险,刚刚有点喜悦的心情瞬间又沉重起来。
“你好像不是很高兴。”江楚城说。
“没、没有。对了,你下午去查的怎么样?”我赶紧转移了话题,再说下去他肯定又要生气,这家伙性格是在太喜怒无常了。
“你猜的没错,阿玲没有死多久。”
我并没有太惊讶,继而问道:“她真的是出车祸死的吗?”
之前在那个房子里的时候我总是做着同样的梦,后来江楚城也给我看了类似的场景,这让我多少有些在意。
江楚城用指尖抚了抚我的耳垂,又将散落下来的头发拢回耳后,这个亲密的小动作让我有点不自在。他看了我一眼,说道:“是,那天我给你看的就是她死时候的情景,阿玲的确是被车撞死的,开车的人不是张明,是阿兰雇的人,没多久就被抓了。”
我轻轻嗯了声,这个之前老太婆也说过,但是我始终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你还记得之前那个老太婆讲的故事吗?”江楚城问道。
我点点头,“记得,但是你和我说了这些之后,我感觉她的故事一点可信度都没有。”
“呵。”江楚城扬唇一笑,“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