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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你终于醒了?”安然被这个声音吓了一跳,噌然坐起身来,这才看到,埠阳散人正坐在床边的几案旁,捧着茶盏看着自己。
“我说师伯呀,你是想吓死我还是怎地?”安然平复着自己的小心脏,无辜的望着这个老活宝。
片刻之后,埠阳散人放下茶盏,,站起身悠悠的道:“本尊怕你没吃饱,所以给你准备了宵夜!”
安然狐疑的顺眼朝着桌面望去,只见几案上整齐的排布着三只大碗,碗中颜色各异的汤汤水水根本看不到一点儿菜物。
“这是?”
“这三碗分别是鹤顶红、砒霜和蛊虫毒物调制的汤,常人体质基本一饮即死!”
埠阳散人说完,安然傻眼了,惊异之余,不由得重新审视了一下眼前这位师伯,安然叫苦必跌,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即便要毒死自己,也得藏着掖着一点儿吧!
在活宝散人充满期盼的目光注视下,安然干笑着道:“这夜宵未免有点太丰盛了,您还是自己留着用吧!”
“开什么玩笑,本尊喝了不就死了吗!”
安然也急了,差点跳起来,道:“你在开什么玩笑,您老喝了都没救,更何况是我!”
埠阳散人这才明白安然的意思,不禁摇头大笑道:“哈哈,你小子会错意了!”
“劳烦您解释一下!”
埠阳散人重新坐了下去,一本正经的道:“我刚刚查了一下祖志,你方才服下的那粒药丸不是什么养生延年的补药,很可能是克杀百毒的神农丹!”
安然更加好奇了,讶然道:“额,我没听明白,您那个可能…是怎么回事儿?”
“因为还有一粒掉了,除了神农丹,还有一颗是调理气血的丹药!”
安然刚刚燃起的一丝希望再一次破灭了,眼下这情况,生死各占百分之五十,而且看着形式,自己也完全没有什么非要去实验一下的必要,想到这里,安然身子向下一躺道:“我怂,我先睡了!”
“呵呵,小子,难道你不想尽快把那个劫度过去吗?”
单单只是这一句话,就将安然再一次唤了起来,自己命中有劫这事自己是只字未提,埠阳散人估计也不会凭空说这话,转念一想,安然诧异的问:“师伯,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师父刚刚来过,跟我讲的!”活宝散人身上的中二气息渐退,取而代之的是沉重:“他还带来了一个消息,我的师父,你的祖奶奶诊魂医…羽化了!”
“什么!”安然听到这个消息顿时脑海中一片空白,犹如中了晴天霹雳一般。
“先别忙着悲伤,你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完成!”
埠阳散人沉声道:“你师父托我带话给你,今日是你命中大劫的限日,昨日误吞丹药只是个引子,今夜,能否过得去,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我喝!”安然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发出一阵颤抖,只见他掀开被子,缓缓来到桌边,在埠阳散人的注视下端起了第一晚暗红色的汤,想也不想便一饮而尽。
第156章 :百毒不侵()
四指峰玄虚洞。
看着洞府的一片狼藉,还有一具具无辜惨死的同门尸体,无功而返的众位真人不禁悲怆不已,按照之前的说法,师父玄虚老祖羽化了,羽化的着实有些憋屈。
师父死了,二师兄青牛真人不知去向,羊神真人和一众留守的同门弟子全部惨死,一时间,氤氲笼罩着整座玄虚洞,悲泣、哀嚎之声响彻整座洞府。
十二真人之中,前四位不是死于非命,就是下落不明,原本的分帮结派没有了,眼下,排名最高的就成了白龙。
对于这个领头的高危职业,白龙并没有推辞,杀师屠弟无异于灭门之恨,按照洞规安葬好玄虚老祖和一众弟子之后,这位草草上台的四师兄马上召集了剩下的师弟们,他的话很简单,主题很明确:寻找安然,与之联手对付妖道,务必败而屠之,方能后快!
……
望云山脚下,安宁与也陷入了重重危机之中,由于在这里窝了太长时间,几只骑宠再也按捺不住,纷纷表现出了暴躁情绪,麻团儿更是当仁不让,竟然抓狂的叫了一声,这一叫不要紧,登时便引来了灵渠子的注意。
安宁等人叫苦不迭,迫于无奈,只得坐上骑宠开始了光明正大的逃亡之旅。
看着这群人暴露了,最开心的莫过于灵渠子老先生,只见他并未呼唤那些尚道圣的妖徒,只身一人便追了上去。
比较糊涂的还是岳氏三兄弟,被安宁不由分说的带到了这里隐匿起来,兄弟三人本就忿恚不已,回头一看后边还追着一个老掉牙的道士,岳金乌当机立断,带着两兄弟跳下了麻团儿便折身迎了上去。
看着这三位大龄儿童不要命的举动,灵渠子再一次笑了,笑得很诡异,只见这位走火入魔的道士自身后招摇一挥,手中竟然变出了一把桃木剑来。
“不自量力!”灵渠子轻蔑的说了一句,木剑一擎,道:“天地玄黄,彼道无光,飞仙授首,游神夭亡!”
口诀尽处,一道蓝光犹如利刃般飞了出去,冲在最前面的岳金乌也不是吃素的,见状一把扯开了缠在腰间的一条金绳,迎着蓝光挥打出去,口中还断喝一声:“破虐索!”
二物相碰,一道刺眼的爆破光夹杂着轰鸣响起,蓝光破灭,绳索断折,灵渠子不禁吃了一惊,大声喝问道:“来者何人!”
“玉虚宫雷部天将岳金乌再次!妖道休得放肆!”
一听这话,灵渠子不禁吓了一跳,按理说自己的邪术已经登峰造极了,这三位却不怕,难怪他们赶来,原来背后竟有这么大的来头。
所谓玉虚宫,就是大疆世界王母玉皇所居之地,是城隍庙的顶头上司,而能够混到雷部天将,这三位的道行绝不低于三五百年。
迫于无奈,灵渠子只得停了手,中规中矩的行了个道礼,规劝道:“三位天将,贫道无心与玉虚宫为敌,今日之事只是私人恩怨,还望三位行个方便,休要伤了和气!”
“行个方便?哼,让老子原地撒尿老子都没那个心情!”岳金乌丝毫不买账,灵渠子更是气的瑟瑟发抖,大有吹胡子瞪眼的意思。
“敬酒不吃吃罚酒,看你们是玉虚宫的份上不想与你们为敌,没想到得寸进尺!”灵渠子忍无可忍,站定身姿做好了决战准备。
面对这位牛鼻子道人的呵斥,岳氏三兄弟异口同声的给出了噎人的回答:“我们不喝酒!”
一番恶战在所难免,接下来,便理所当然的进入了混战之中,但是出乎岳金乌的意料,三打一的游戏并没有讨到多大便宜。
灵渠子倍感精神,原来眼前这三个穿着红肚兜的家伙名不副实,实力也不过如此,也就在这时,灵渠子心中产生了一个十分邪恶的想法:在这个偏僻的地方神不知鬼不觉的干掉他们,估计玉虚宫的人也不会知道!
想及至此,灵渠子老先生精神抖擞的发出了一个堪比游戏中连击的招数,直接将岳氏三兄弟整齐的打翻在了地上。
眼见着皇甫杰引以为傲的三个帮手占了下风,安宁等人不禁捏了一把冷汗,龙韬先生更是震惊的叫出声来:“千万要挺住啊,炮灰…啊不,大哥!”
眼见着就要灭了这三位,灵渠子不禁喜上眉梢,如果不出意外,再过一会儿,这三位所谓天将,就会变成三具尸体,但就在此时,意外发生了。
灵渠子的想法相当靠谱,只要趁着这三个死心眼儿的家伙还没求救之前干掉他们,确实不会招来玉虚宫的注意,但是,他却忽略了另一股势力上清宫。
就在灵渠子磨刀霍霍向猪羊的时候,一道灵光打落了他手中的木剑,灵渠子着实一惊,四下里观望了一番,终于在林间的枝头找到了那个隐藏的对手。
看到这个人,他怔住了,面上当即变得火辣不堪,而出手救人的,正是他的师兄,上清宫道官荀阳子。
“孽障还不住手!”荀阳子一脸正气的落到了地面,眉宇之间除了悲愤,还有怜悯,他万没想到这个将自己害死的罪魁祸首还活着,貌似活的还很精彩。
“师兄!”灵渠子吃吃的唤了一声,片刻之后陡然向后退了几步。
荀阳子并没有显得太过激动,只是话语中充满怜悯的道:“真不知道是谁把你变成了这副模样,真是丑陋不堪,发人深省!”
被师兄一番冷语挖苦过后,灵渠子也逐渐清醒过来,仔细打量了师兄一番,恨恨的道:“我能落得今日的地步,都是拜你那位好徒弟所赐!当年为他寻找太岁筑身的时候,我也算仁至义尽,可是后来呢,回过手修理我的时候可真是不留余力!若是没有忘川河水,估计现在我躺在又臭又潮的地洞里和老鼠抢东西吃!”
“住口!”荀阳子沉声喝了一声,打断道:“事已至此,之前的一切都不重要!彼时师兄弟,今日分歧途,你若敢动这些孩子一根指头,休怪为兄手下无情!”
灵渠子恨得牙根痒痒,看了看地上那三位玉虚宫的天将,再看看自己的师兄,今日没有除掉这三个木头,得罪玉虚宫已成定局,如果再和师兄开战,真的就成了四面树敌,这些利弊他自然知道。
“好,今日我就不与他们计较,不过过了今日,若再相遇必诛之!”
听到灵渠子这番话,荀阳子点了点头,继而补充了一句:“你我相见,也是如此!”
灵渠子愤愤不平的走了,荀阳子转首来到众人面前,微微蹙眉道:“我刚刚从山上下来,那小子很安全,吃得饱睡的香,你们也别在这里苦等了,山上险恶,不是凡夫俗子能够乱闯的!”
安宁闻言不禁喜出望外,但还是十分担心的道:“可是,我们想等他下来!”
“小丫头,别想这些不着边际的事了,若是再等下去,那小子没下来,你们就下到地底了!”荀阳子不由分说,将安宁等人强行带上了自己来往巡视的那朵行云,缓缓升起后,隐入了云层之间。
……
望云山洞府之中。
安然饮下了那碗鹤顶红搀兑而成的汤后,只觉腹中生出一阵难忍的剧烈绞痛,整个人向后一倒,直接扭曲在了地上,看那情形真是死去活来。
“难道是吃错了丹药?不可能,再等等!再等等!”埠阳散人坐在大椅之上,一手紧扣在大椅的扶手上,隐忍的观察着安然的一举一动。
“啊!”一阵阵惊天动地的惨叫回荡在老散人的耳边,不觉间已经挣扎了尽一刻了,看着安然这个难以捉摸的现状,埠阳散人也傻眼了,说他吃对了药,似乎又不改产生中毒反应,若是断定他吃错了,却又到现在都没断气。
过了一会儿,安然终于消停了,消停的很彻底,连**和心跳都似乎停止了一般。
“唉,这小子还是没能躲过这劫,师弟呀,为兄我尽力了!”埠阳散人来到安然身边,无奈的掐起剑指,默声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小子,命有此劫怪不得别人,如今万籁俱静,你还是……”
“师伯…”
拜这个声音所赐,埠阳散人还没念完的讣告,顺理成章的变成了:“…还是像个祸害一样活下去吧!”
一番垂死挣扎之后,安然并没死,反而神清气爽的站了起里,身边的埠阳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