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跌落在地上的黑猴并没有显得疼痛不已,整个身子都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这一幕看呆了安老爷也闻讯赶来的伙计,他们从没注意到自家水瓮里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个东西。
这家伙是什么荀阳子肯定知道,一旁看得心惊肉跳的安然更是一眼便认出了那只黑猴,这个似猴无尾,通体苔藓盘绕的家伙正是那只水鬼王叔叔。
荀阳子手捻一道醒身符贴到了水鬼背上,默念了一段口诀,片刻之后沉声喝问道:“你这孽障不在江中,跑到这里做什么?”
水鬼怯怯的回答:“我,我是来看看那孩子有没有什么危险!”
“你不来的话他一定安全!”
荀阳子掐指一算,苦笑道:“你这厮还真是无孔不入,竟然顺着这孩子上岸后遗留在地面上的水迹就找到了这里!夜半登门无好事,嘘寒只是旧由头,说吧,你此来到底是为什么?”
被荀阳子道破了心事,水鬼先生也不敢再做隐瞒,如实的说出了真实目的,原来这只水鬼怕法力尽失的安然食言,这才跟到了安家,他并没有恶意,只是苦等了好几天无果,这才想到要提醒一下这个小家伙,只不过提醒的有点重了,差点害死了安老爷。
安然闻言竟忘了自己的身份是小孩儿,是以摆出一副不耐烦的架势苛责道:“我不是告诉你再等两天吗,怎么连点耐心都没有!”
没了水的保护,水鬼先生看上去很无助,面对安然的斥责只能胆怯的避让。
安老爷看着儿子这副见了水鬼全无惧色的架势有些发懵,那可不是一个六七岁孩童该有的样子,荀阳子道长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摇头叹息着来到安然身边,低声提醒道:“小子,你是不是忘记你只有六岁了!”
安然这才猛然想起自己的身份,赶忙恢复了稚气,声音充斥着稚气的问荀阳子道:“道长爷爷,这个水鬼也太恼人了,小肚鸡肠不说,还差点害死了我爹!”
荀阳子欠身蹲下,将安然抱在怀里,一面注视着水鬼,回道:“这不能怪他,人生一时,鬼途一日,现在已经过去了四个时辰,它此时发作已经够给你小子面子了!还有,以后记住,应神之事可逾期,诺鬼之约切莫耽,前者宽宏,后者小器,明白了吗!”
安然重重的点了点头,荀阳子将安然递到了一个伙计怀里,转首看着那只水鬼道:“好了,我未来徒儿答应你的事按照常例并未拖延,你也不必急躁,今夜子时,我便将纸扎替身送到!对了,回去转告那个缠死牛魂却不投胎的老家伙一声,已经有那么多机会它不把握,还是一门心思的杀生,若是再敢造次,贫道这两天便收了他!”
水鬼连连叩首,荀阳子取下符咒后,这位倒霉先生便一溜烟儿的不见了。
……
那一夜送水鬼投胎安然并没有参加,只是后来路过那里的人们发现真的安宁了,就连于十二的牛都再也没有溺死过,荀阳子那个老道真的有些本事!
第二天一早,荀阳子便带着安然离开了安家,踏上了去谷阳山下的旅程,安老夫人抹眼泪儿自然不在话下,还有一个娇小的身影也悄悄立在回廊之后默默地掉下了泪水,这个小家伙儿便是安宁。
有些人天生就存在心有灵犀,左顾右盼寻不见安宁的安然不免有些小小的伤感,但并未失望,因为他能够预感到安宁一定是在什么地方注视着自己。
谷阳山一行师徒二人并没有驾鹤腾云,而是在安老爷的赞助下坐起了新兴的绿皮火车,一想到要颠簸十几个小时才能到达,安然便头疼不已,但他别无选择,此次修行,不单单是拜师学艺,最重要的事情便是让师父荀阳子帮自己恢复法力,既然这个老道说有办法,那就跟他走呗。
车厢里本没有那么拥挤,火车这东西刚刚研发不久,票价还处在十分昂贵的时期,但安然那双天生的阴阳眼这一路却为他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窗外有、车厢有,就连自己身边都有,各类形形色色的鬼魂不胜枚举,有些无良的还趁机吓唬吓唬这个小孩儿。
安然几近抓狂,他没想到这段路上竟然鬼魅丛生,如此猖獗!惹不起我躲还不行吗,安然索性闭上了眼睛,眼不见心不烦就好了,可是这也不行,一只面相凶恶的恶鬼竟然上前想要拔开安然的眼睛。
这可让安然身旁一直对这群阴鬼戏谑自己徒儿睁只眼闭只眼的荀阳子不高兴了,就见他倏然出手,不漏声色的掐住恶鬼鬼腕,沉声警告道:“别得寸进尺,告诉那群孽障都给贫道退下!”
吃了疼的恶鬼终于知道了这个低调道士不是好惹的,是以得了空便立马滚蛋了,同时带走的还有整节车厢的各色鬼魂。
“这里是昔日两王为了争夺皇位发动哗变的地方,一直以来都怨鬼云集,小子,你先忍忍吧,等明年四月初九日月同辉之时贫道将你的手臂弄回去就一切问题迎刃而解了!”
安然没说什么,现在也才四月十一,被告知要想恢复法力至少还得等上一年,安然有些绝望,荀阳子接下来说的另一句话让他本就绝望的心情变得更加灰败:“徒儿啊,咱们还有两站就下车了,为师跟你讲,我们要来的地方鬼比人多,所以到了晚上一定要多加小心!”
看了看时间,已经午夜十一点了,估计到达时刚好十二点左右,安然有些膛目结舌,都说了鬼比人多,你老人家居然专挑阴气最重的时候下车!
第10章 10:鬼市()
夤夜亥时三刻,那辆绿皮车承载着已经所剩无几的昏昏欲睡的乘客停在了谷阳山脚下一个名叫蛤蟆屯的地方。
坐在荀阳子身边的安然已经困倦的用头捣起了蒜,昏昏欲睡之际被刚认了一天的师父微微的拍了下肩膀这才清醒了一些。
“小子别睡了,我们到了!”荀阳子笑眯眯的拍了拍安然的肩膀,额头上那几道不算太深的皱纹竟然隐约形成了一个王字。
火车停好后,一大拨“乘客”熙熙攘攘的下了车,而在这些“乘客”之间,绝大多数不是用脚走路的。
安然看的真切,一涌而出的乘客们有四分之三都是双腿离地飘忽而行的!安然惊讶的发现,失去了法力之后的他发觉自己竟和普通人一样拥有了胆怯。
“师父……”安然的声音发颤,还没说完,便被荀阳子道长制止。
离了火车站,二人沿着一条土道向东而去,不到一刻钟便到达了一处村落,望着眼前这长夜共山村一色的黑暗,安然不禁赞叹:“我天,这不就是伸手不见五指吗?”
虽然那一直在赶路,但荀阳子一直注意着安然的神情,此时见这个披着小孩儿躯壳的少年眉心紧蹙,荀阳子淡笑一声,低声告诉了安然一个尝试:“你不要以为有光亮的地方就是安全的,这里是谷阳山下阴气最重,凶宅最多的地方,与城中最大的区别就是黑漆漆的看不见一切反倒不是什么坏事!”
安然纳罕不已:“为什么?”
荀阳子悠悠的道:“这个地方磁场颠倒,阴气颇重,哪怕是阳光明媚的时候也给人感觉阴森森的!长此以往,这里便成了一些东西的聚集地,白日人居夜晚鬼市,一到子时,这里便会出现一些生人回避的景象!”
安然听得头大如斗,之前的自己法术高强自然不用担心这些,可现在真是怎么听都如同一场恶梦。
安然不自然的加快了脚步,怯怯的问:“师父,您老带徒儿来这个鬼地方究竟是要做什么?”
夜色中,荀阳子的一切动作都那么模糊,唯一清晰的只有悠悠传来的声音:“小子,贫道之所以收你为徒,是因为虽然不知道你来自哪里,但本尊可以断定,你不属于这里!最重要的是你天赋异禀,是个继承本尊衣钵的好人选!”
荀阳子道长没有停住脚步,歇了口气后继续说道:“本尊不仅要帮你恢复法力,还要把你调教成最权威的驱邪道士继承人!”
安然闻言不禁叫苦不迭,他自然明白这位道长言中深意,但是这会儿安然可不想和师父跌跌撞撞的畅想人生,他只想趁着子时之前平平安安到达荀阳子家里。
走了大概几分钟左右的路程,终于来到了一桩根本看不清轮廓的建筑物前,若非荀阳子快步去开大门,安然一不小心将额头撞了个好大的包,他还真不知道已经到了荀阳子的住所。
门前点燃了两盏长明灯,安然胆战心惊的随着师父来到了院落中一处坐北朝南的红瓦房,直到此时,安然提着的心才安定了下来。
自打进了院子开始,荀阳子便念叨着要尝一尝好久没吃的家中常菜凉拌河虾,可当他兴高采烈的去厨房转了一圈后却顿时失望不已,惆怅之间,荀阳子不经意的回首望见了坐在正堂沙发椅上的安然,这才舒展起了紧蹙的眉心。
“呀,家里缺点东西!那个,小子,你出去一下!”安然第一次发现原来师父荀阳子还有这么浮夸的演技。
“为、为什么?”
“你去到鬼市上给为师买一包盐和一带酱油!”
“开什么玩笑,您老人家当我傻呀!”安然心里这么想,嘴上却换了另一套说辞:“师父,您老都不食人间烟火了还那么大费周章干嘛!”
“赶快去,师言如山,你不去就等于违抗师命,按照茅山道令这属于大不敬……呃,不能给你治疗那条手臂!”
安然翻了个白眼儿,摆出一副嗤之以鼻的姿态道:“我就不信茅山道令里有这么一条!”
安然是打心里不想去的,无奈被荀阳子这个老狐狸师父捏住了痛楚,仔细衡量了一下其中利弊后,小家伙便拖着盐袋和油壶无奈的朝着门外走去。
“你回来!”荀阳子浑厚的声音给了安然一丝希冀,他甚至天真的认为师父原本是试探自己,现在见自己勇气可嘉便打算结束考验。
“小子,拿上门口左边的那盏长明灯!记住,一路上不能回头,有人叫你要做到充耳不闻!还有就是一定要去鬼市右端中段那家小摊儿上买,其他摊位再怎么便宜也不能动心!”
看着安然再一次错了,可爱的师父只是将一盏红色小灯递给安然,末了补充一句“为师先去洗洗虾,早去早回哈!”
出了师父家的大门,安然便蔫儿了,外面黑七麻乌的还净是些脏东西,,为了不让灯火熄灭,步履相对来说就要慢一些!这一路可真是战战兢兢!
安然蹑手蹑脚的走了一刻钟,终于在一处小山丘的后方看到了灯火,隐隐还能听到阵阵叫卖,不用猜了,应该就是这里了!
安然将两张符咒叠好后便在前胸后背揣贴妥当才敢继续向前赶,又过了一会儿,安然终于寻到了这里,但他开心不起来!废话,方圆几里都是鬼,就自己一个人,能开心嘛!
……
鬼市上人群熙熙攘攘,摊位云集,小贩众多,来往穿行的魂魄犹如鱼贯。
前来赶集的游魂野鬼肆虐的穿行在安然幼小的身上,安然登时变得谨小慎微起来,嗫着步子小心翼翼的保护着未成年的躯壳。
“客官,今儿来点什么,买点肉吗?”一个尖细的声音传进了安然的耳朵里,安然被吓了一跳!闻声望去,只见身边的一个身材五短,手持菜刀站在肉摊后的中年子谄媚的吆喝了一句,安然打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