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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所属的县城在晋中平原,中间流淌着迢迢汾水,边上矗立着苍莽狐岐山,无论是山中还是水间,在人们的口述史中都隐藏着众多的妖精鬼怪,和人类相依相存,相爱相杀。
上世纪六十年代某一年,在既没有连绵暴雨,也没有上游泄洪的前提下,汾水就没有任何征兆的暴涨,河水直扑上岸,淹没无数田地,河岸的一些人家也被摧毁。
离奇的是,河水只在东岸肆虐,同样的水平线,西岸却平安无事,连朵和平日不一样的水花都没溅起,说这事正常,灌了一脑子汾河水也不会信。
“这难道是水…;…;叫什么,水鬼还是水妖作怪?”我听到这疑惑地问道。
“如果仅仅是这样还不能说明个什么。”孙老三狠狠吸了两口,把烟屁股扔在脚下呲了呲,说道,“那上了东岸的水汇成一大股往狐岐山里冲,就像瀑布放平了一般,愣生生冲出一条几十里的水道。”
“然后呢?”
“咱们村处在山口,进山出山都要经过,这洪水的目标就是咱船窟村,这也算无妄之灾。”
“我X,过瘾,我怎么没遇到这好事?”虎妞插话说。
“闭嘴,不会说话就别说。”我瞪了虎妞一眼,又问道,“那村里损失大不大?”
“呃…;…;屁的损失,连根毛都没掉。”孙老三又点了一根烟,古怪地说道。
啊?我和虎妞不仅愕然,你说的这么热闹,最后村里屁事没有?
虽然说没有损失是最好的结果,只是在这种故事里,眼看要当主角了,却变成了打酱油的,感觉太别扭。
孙老三露出一副“就知道你们会惊诧”的笑容,接着说:“那水离村里半里地的时候,被人挡住,天昏地暗有数不清的人影晃动,狂风暴雨电闪雷鸣持续了三天三夜才停,那条新冲出来的水道都干涸了,有胆子大的人看过说里面黏糊糊的都是血。”
“血?是什么东西的血?”我问道。
“有人说是龙,有人说是蛟,还有人说是水鬼,我觉得是水蛇之类的东西,鬼哪有流血的?”孙老三吧咂着嘴不确定地说。
“水蛇怎么可能带起那么大的水呢?如果真是那个情形,起码是传说中的蛟,龙的预备役。”我分析道。
“别管是什么了,是谁这么牛逼干掉这东西的?”虎妞问道。
“不知道。”孙老三沉吟一下,看了看我,说道,“不过没过多久,你奶奶就来村里和你爷爷成亲了。”
奶奶和爷爷?我听了又是一愣,怎么说着说着扯到我爷爷奶奶身上了?难道挽救村子的牛逼人物是我爷爷奶奶?我连忙问道。
“谁也说不清,只是那晚有很多人影,你奶奶是阴阳仙姑,不是会走阴弄鬼吗?有人猜那些人影都是你奶奶请来的阴魂,才斩了水里的东西。这都是二十年后老人闲聊时说的,那年头可不敢说鬼鬼神神的事,做不得真。”孙老三说道。
孙老三并没有说我爷爷如何,看来爷爷完美地隐藏了自己的真实本事,否则凭他那本事,飞黄腾达不要太简单,我也不用为了一点学费钻到这山里来。
我暗暗小小地埋怨了爷爷一下,又听孙老三继续说道:“又过了几年赶上蝗灾,本来那个年头就吃不饱饭,蝗灾一过,村里饿死十几个人,人都这样,山里的东西也熬不住了,竟然跑了出来找食,东狐村和西狐村集体公社的猪羊牛都被掠走,村民还失踪了好几个,据说就有熊头人身的怪物,穿着破衣烂衫的黄鼠狼,巨大的蛇,还有人被老虎咬死做了伥鬼的…;…;这山里出来的,老话就叫山妖。”
“那这山妖出来后,咱们村没事?”我问道。
“咱们村大半夜来了一个穿着白衣服的女人,像是月亮里走出来的嫦娥,美得不像话,也不知道怎么地,大半个村的男女老幼迷迷瞪瞪走出家门,排着队去迎接白衣女人。”孙老三又抽完一根烟,说道,“如果不是有奇人从天而降,恐怕都主动送到人家嘴里了。”
“白衣女人不挺可爱的嘛。”虎妞说道,又悄悄胳膊肘拐了我一下,用嘴型无声地说,“胡小婉”。
我也用嘴型骂道,滚。
“孙叔,你说的那个从天而降的奇人又是怎么回事?”虎妞嘿嘿一笑,转脸问道。
“其实不知道从哪来的一个人…;…;大家伙在村头突然就清醒了,看到山上有两个人影在打架,一黑一白,打着打着还飞到了半空中,跟后来的武侠电影似的。然后黑的那个被打的喷了血落到山里,从此没了踪迹,大家说那是山神化身保佑村子呢。因为另一个白色人影一下子变成了一只巨大狐狸,白色的,起码有三五层楼高,村里人都有被吓得尿裤子的,如果不是山神怎么能和狐狸精打架呢?”
孙老三说着,左右看看,从一个村民手里夺过一瓶水咕嘟咕嘟灌了下去。
他的话,顿时让我想起和白狐狸有关系的两个梦,心里开始忐忑,他说的黑色人影,怎么有点像黑衣大侠的意思呢?
这个和那个,他们之间有关系吗?
“这是传说中的狐狸精?然后呢?”虎妞问道。
“然后?没然后了,那个狐狸精不知道为什么转身就走了,我爹在世的时候说,一下就从这个山头跳到另一个山头,源神庙的一间偏殿都被它踩塌了。三生,虎子,你俩是大学生了有文化,你们说,这些事该信,还是不该信呢?”孙老三抹抹嘴,问道。
如果是以前我当然是不信了,毫无疑问这是民间传说故事的特征,把一些无法理解的事情加工成神话故事而已,不过现在…;…;
“孙叔,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吧。”我说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昨晚王大富失踪了,我这心里总是心神不宁,所以呢,召集大家伙拜拜山神,讨个吉利,挣钱重要,安全更重要。”孙老三点点头说道。
这时候,一个村民拿过来一个黄泥捏成的小房子,有门有窗,像西游记里孙悟空变成的小庙。
“咱也不知道山神庙啥样,就用土地庙代替吧,现捏的,主要是个心意。”孙老三接过来,看了看,摆在一块空地上,又说,“拿一些食物来摆上,大家磕几个头就行。”
我和虎妞面面相觑,虽然说鬼鬼妖妖的宁可信其有,但那是相信它们存在,不代表我们认可这种磕头下跪求别人救命的法子,俗话说,男儿膝下有黄金,求人不如求己。
这要是跪下来磕头,尼玛呀,以后咋做人呢?
而孙老三和村里其他人都已经摆好了供品,点燃了三支香烟插在黄泥庙前,眼瞅着就要下跪磕头。
这时,一声刺耳尖锐的唢呐声猛地响彻在山林中,打断了下跪磕头的程序。
第二十七章 黄鼠狼出殡,为毛找我茬?()
山中有很多声音,虫鸣鸟叫,风声和树木噼啪声,还有众人的说话声,但是因为山高林密,空阔寂寥,这些声音反而衬托出一种特有的静,声音再大也是寂静。
这喇叭声猛地响起,打破了这种寂静,特别的刺耳,我能感到每个人都惊了一下,纷纷往四周看去。
随即,又传出一阵阵哭嚎的声音。
“我X,谁家出殡呢?”虎妞脱口而出,令我恍然大悟,怪不得觉得这喇叭声和哭嚎声熟悉呢,可不就是出殡的声音吗?
可是我们所处的位置,虽说不在大山最深处,但也不可能有人家居住,平日也只有护林员,个别猎人和某些喜欢探奇寻幽的驴友的踪迹,即使遭遇意外不幸,也不可能在这里出殡,更别说吹吹打打了。
真的是碰到了出殡丧葬?
一股诡异的氛围油然而生,村里人愣在当场,面面相觑,只有虎妞瞪着眼睛兴奋地寻摸声音来源。
不知道何时,天空开始飘起了绵绵细雨,一股凉意袭来,眼前更显迷离。
倏地,前方三岔路右手的小道尽头,涌出来一队披麻戴孝的人影,前方举着引魂幡,一路撒着纸钱,吹丧的喇叭声不断,口中发出哭嚎声,簇拥着着一口棺材向我们走过来。
走到离我们二十多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哭声戛然而止,跟被摁了电门似的,训练也不一定能训出来这样的整齐。
在这些人出现的时候,张馆长和杨正威已经站在最前面,黄教授和温水晶神色紧张得过来招呼村里人躲在他们身后,金眼李拄着登山杖站在一旁手指不停掐算,而那个“地老”,我瞅了一圈也没看到他的身影。
“前面是什么人挡住本大仙的路?”一道尖细的声音说道,听到耳朵里很不舒服,就像有人捏着鼻子说话的感觉。
“三生,这些人怎么这么小?”虎妞探头探脑地看,道路狭窄,我俩都被安排在最后面。
虎妞说的小,是指那些人的个头,大约十来个人,个个都像十一二岁的孩子,那口棺材也比平常所见的小了两圈。
而他们的长相一模一样,下巴尖尖的,眼睛细长,双颊往里微缩,嘴巴略突,穿着这一身衣服,虽然是孝服吧,就是让人从心里感到别扭。
给我一种强烈的“沐猴而冠”的感觉。
我在后边观察,就听前边杨正威嘲讽的声音传了过来,呦呵,这是哪来的大仙,跟真的似的。
就冲杨正威有事站在人前这点,我对他的恶劣印象已经大大改观,即使这样,听到他说话的调调也是一脑门子火,何况对面那些怪异的直接当事人了。
“呵呵呵呵…;…;”还是那道声音发出一连串尖利的笑,说道,“胆子不小,敢嘲讽本大仙?小的们,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话音刚落,对面那些人就发出唧唧唧唧的声音,向我们走来,只留下一个人很奇葩地蹲在棺材上发号施令,手里还握着一把唢呐。
“妈呀,这,这是黄大仙啊?”孙老三就在我前头,头上直冒冷汗,嘴里嘟囔着。
黄大仙,就是黄鼠狼,在我们这边也叫黄鼠黄皮子,一向是民间传说中成妖成精的主角,最会迷惑人,难道这些个头矮小的人是成了精的黄鼠狼?看他们面相,别说,活脱脱就是黄鼠狼的一张脸。
不过这也仅仅是像而已,或许这一家基因遗传就是这种尊荣呢。
我伸长脖颈使劲看,就见张馆长拿出一根圆不隆冬,表面发出类似青铜色光泽的棍子,嬉笑着说道:“嗨,黄大仙,你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说着挥了一下棍子,那些走过来的人都停下了脚步。
对面说话的黄大仙似乎楞了一下,说忘了什么,没忘,今天你们挡住我家老太爷出殡,还出言侮辱,不给你们点教训以后还怎么在狐岐山里混?
“说话怎么和小痞子似的?”虎妞咧着嘴直乐,悄悄和我说。
其他人发现了这事充满着诡异,都胆战心惊不知所措,他却没事人一样乐在其中。
而杨正威这时火上浇油,冷冷地说:“怎么混?能蹲在自己先人棺材上的东西,还能怎么混?夹着尾巴做人,哦不,做妖吧,别引火上身,自找麻烦。”
妖?听了杨正威的话,我心中一凛,对面的东西穿衣服说人话,竟然是妖?
传说中的黄大仙,是黄鼠狼修炼成精,现在从故事里直接走到我眼前,尽管我已经被冥妻重塑过世界观,还是有几分激动,尼玛开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