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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约而同的,两人具都沉默了一瞬,便就又强自笑笑,掩盖住自己心中的思虑。
而后抬头互视一眼,摄宗明温柔的看了傅婉瑶一眼,傅婉瑶亦是笑的温婉的回看过去。
摄宗明大手微紧,便就带着傅婉瑶继续逛起了灯会。
这边,两人的事陶灼丝毫没有挂心,和摄雍一道上了马车,便就打道回府了。
侯府门前,两人依依惜别。
看着有些不舍的陶灼,摄雍轻轻将她拥入怀中,声音低沉,在她耳边说,“阿灼,等我来娶你。”
今日正月十五,正月廿八,就是两人的婚期,还有不过十三天而已。
还有十三天,怀中的小姑娘就会成了自己的妻。
自此,生同衾死同穴。
想到这里,摄雍不由愈发期待,竟有些急不可耐起来。
拥着陶灼的双臂,亦是不由自主的收紧。
陶灼桃花眼不由连眨好几下,桃腮微红,回拥住摄雍,轻声道,“嗯,好,我等你。”
见她这般说道,摄雍不由低声轻笑了一下。
又静静抱了抱自己的小姑娘,然后松开,看着眼前桃花眼水润无比的小姑娘,低声道,“回去吧,早些休息。”
陶灼轻声点了点头,又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
摄雍也就先下了马车,接下陶灼后,将她送到门口。
看着陶灼回了两次头后,身影彻底消失不见,这才低沉的笑了一声,转身上了马车,径直回了雍王府。
及笄礼过后,怀谦候府丝毫未曾停歇,又陷入了另一番忙碌之中。
为的,自然就是十多天后,陶灼的大婚之日。
华云芝亦是加紧着张罗起来,嫁妆,陪房,教着陶灼以后如何做当家主母。
可见陶灼对料理家事一副不感兴趣的模样,再思及她平日里万事不过心的性子。
华云芝只能无奈的笑笑,也没有逼着陶灼硬学。
转身就挑了几房得力的陪房,以后也好帮助她料理家事。
也罢,自家女儿有那一身通天的能力,对世事洞若观火,寻常人根本骗不了她。
既然不愿意管,那就不管,让信得过的人去做也是一样的。
华云芝心道,当然这其中有一半,都是夜间,陶定章揽着她,细细的说给她听的。
而后,遂也放下了心,不再担忧。
陶灼亦是把日子过得悠闲无比,整日里看看书,下下棋,再练个书画琴技,这些对于拥有神识的她来说,都再简单不过了。
侯府之中,再是忙碌,对她这个即将出嫁的新娘子来说,好似都没什么影响。
不过,这般忙碌下,日子倒是过的飞快。
正月廿七,陶灼添妆之日。
一大清早,陶灼的几个姐姐,各家高门贵女,皆都准时而至。
虽然那些贵女,陶灼大部分都不认识,可既然会来,她也就一一给了一个笑容,闲话两句,再目送她们离开。
当然,也有两个能叫上名字的,一个肖涵玉,一个是哪个疑似对阿雍有意的永昌伯府嫡女,段星雅。
肖涵玉此时,已经由侯府做主,定下了婚约,正是陶灼见过几次的安国公的嫡长子,戎钧盛。
至于段星雅,听说她娘,也已经开始给她择婿了。
两人看到陶灼后,俱是满心复杂,却也没有多言,只说了几句祝福的话,放下添妆,就离开了这里。
陶灼在韶光院候了一上午,直到午时已至,这添妆之礼,就算是落下了帷幕。
陶灼这边忙活着,侯府前院,也没有闲着,正接待着前来贺喜的客人。
待午时后,客人散尽,华云芝来到韶光院中的时候,就见陶灼正撑着脸颊,手指无聊的敲着桌面。
她柔柔的笑了一声,知道自家阿灼这是嫌烦了。
遂轻声开口,“阿灼,在做什么?”
陶灼立即起身,懒洋洋的走到自家美人娘亲身旁,挽住她的胳膊。
拉长声音,娇气的说,“娘,这些人我都不认识,好无聊啊。”
华云芝就又笑了笑,伸手抚了抚陶灼散于身后的青丝。
柔声道,“这就嫌烦了,那你明天又该怎么办?”
说道这里,华云芝却并没有如同之前一般黯然。
盖因之前,摄雍亲上侯府拜访,言道自己身无长辈,与阿灼成婚后,她想几时回侯府,自己都会陪着她。
这一句话一出,华云芝心中顿时一喜,连声应了下来。
说道这里,就不得不提前因后果了。
元宵节后,随着婚期越来越近,陶灼眼见自家美人娘亲心情越来越不好,不由十分心疼,随之不由柳眉就微皱。
摄雍何等关心挂怀陶灼,自是没有忽略。
听暗卫禀报过后,他在府中沉吟了一会,就直接出府,登上怀谦候府的大门,说了这一席话。
此话一出,不论他做不做得到,反正心意是到了。
再加上,事情已成定局,自己再黯然,也不过是影响了自家爱女的心情。
在陶定章劝解过后,华云芝立即收拾了情绪,整日里开开心心的。
话说回来。
陶灼听自家美人娘亲这般打趣,也没有害羞。
桃花眼轻眨,轻快的说,“所以,这成婚之事,一生只一次就够了。”
华云芝听完却是不由失笑,柔声回道,“自当如此。”
而后,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就一起去了致远居,用午膳去了。
用过午膳后,陶灼也没有再回韶光院,就待在致远居中,和自己的娘亲说了一下午的话。
之所以如此,也就是华云芝念及陶灼明日即将出嫁,心中多有不舍。
纵使以后可以常会府中,可又哪里能和出嫁前一般呢。
陶灼亦是念及自家美人娘亲的心情,所以就乖乖靠在华云芝怀里,说着贴己的话。
与此同时。怀谦候府更是将之前过大礼之时,摄雍送来的聘礼一样不留,具都点清封好,摆在院中。
以便明日成婚之时,直接和陶灼的嫁妆一起,直接抬向雍王府。
是夜。
陶定章和陶行嘉具都回府,一家四口共赴长春居。
往常时日,除了逢五逢十,以及晨时请安,其他时候,都是在各自的院中用午膳晚膳。
不过陶灼明日出嫁,于是老怀谦候发话,今日全都去长春居用膳,也算作是一家人最后聚一聚了。
怀谦候府一大家子,也就热热闹闹用完晚膳。
而后老怀谦候和怀谦候夫妇,具都拿出自己的珍藏,送予陶灼,也算是长辈的一点心意了。
当然,这些珍藏,怕在他们的收藏中,也算是极其珍贵的了。
看着眼前的三个小木箱子,陶灼心中暗道。
随即就命月见收了起来。
而后,就又伸手,拿起一个小匣子中的册子看了起来。
这正是刚刚,华云芝粉腮微红送来的——房中图。
唔,娘过了这么多年,还是这么害羞呢。
陶灼回想了一下美人娘亲粉面含羞的模样,心中暗想。
这样想着,陶灼却是挥退了一众丫鬟,在哪儿看了起来。
最后桃花眼轻眨几下,眼中有些嫌弃的放了回去。
这个,还没有自己在修真界看到的那些双修秘籍有意思呢。
不过,这样说起了,自己似乎可以和阿雍试试双修之术?
陶灼心中忽然想到,竟有些欲欲跃试起来,随之而起的,就是桃腮上浮起的两片红晕。
这个,她虽然看得多,可却没有试过,难免,难免还是会有些不好意思。
在哪儿出了一会儿神,红晕方才慢慢下去,陶灼躺在绣床之上,闭目欲眠。
却发现自己心情实在是有些激荡,竟然无法入眠。
便就翻身坐起,打起了坐。
正月廿八,早,卯时。
华云芝便就起身前往韶光院,唤醒了陶灼。
陶灼睁开双眼,哪里还有一丝睡意。
直接起身,梳洗罢,由着几个丫鬟伺候着换上凤冠霞帔。
这凤冠霞帔,乃是宫内绣娘亲手所绣,绣的,亦是亲王妃所能着的八尾凤袍。
只见这绣上的凤凰活灵活现,竟似是真的一般。
听送来的太监总管高明说,这件凤袍总共花了三月时间。
而且,其上金丝银线俱全,更缀有无数摄雍送去的奇珍宝石,其珍贵之处,更甚皇后所着的凤袍。
值得一提的是凤凰眼睛那里的那块红宝,晶莹剔透,红色尤其之正,然而令人称奇的是,红宝内,有着深沉的黑色,竟天然就是眼睛的模样。
乃是一块时间无二的奇石,然而,它的用处,也只是为陶灼这件新娘服增添些光彩罢了。
而后,陶灼端坐于妆台之前,温家老夫人段老夫人,亲自为陶灼开脸。
这一番折腾,便已经是辰时正了。
今日倒是个好天气,阳光自窗口透进来,洒落在窗边的几榻之上,却落得满屋的温暖。
这时,诸人方才停手,就见陶灼身穿用金色绣着八尾凤凰的正红色凤袍,头戴一件嵌着各色奇珍异宝,雕花精美无比的凤冠,上好略有些浓重的妆容,静坐在那里。
看着镜中今日容色与以往相比,另有一番滋味的自己,陶灼不由轻笑了笑。
霎时间,这闺房之中,竟似满室生辉了一般。
华云芝看着这样的爱女,又是骄傲,又是自豪,更有两分酸涩,却又努力藏了起来。
这大喜的日子,她可不能出了岔子。
自镜中回看到这一幕,陶灼心中亦是一酸,便就微微一动,凤冠上的凤衔珠流苏微微一晃,转身看去。
这凤冠美虽美矣,却不免有些沉重,陶灼虽不惧这点重量,却也不方便行动,动作就小心的放慢了许多。
华云芝见她一动,立即上前,轻声道,“阿灼,怎的了。”
陶灼也没有多言,伸手拉住自家美人娘亲的手,微微一笑,双眼中皆是安慰之意。
华云芝瞬间就明了了陶灼之意,心中一软,伸手拍了拍陶灼的手,轻声说起了别的。
见此,本欲安慰几句的温南枝和计语绮立时住了嘴边的话,笑看了起来。
不过多时,就见前院热闹起来。
一个小丫鬟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言道迎亲队来了。
至于陪着雍王前来迎亲的,有瑞王,长信侯,安国公世子等人,这世子,自然就是那戎钧盛了。
又过半个时辰,热闹声方才慢慢向后院而来,最后停了下来。
陶行惟随之出现,诸人自是懂他出现之意,
陶灼便就微微一笑,在月见的搀扶下站起身,缓缓行至正堂,拜别家人。
一众长辈自是不舍,这其中,尤其以华云芝和陶定章为甚,就连一向沉稳状的陶行嘉,甚至连眼圈都红了。
陶灼亦是眼圈一红,却又强压下去。
虽花轿在外,诸人却也没有太过在意着急。
诸位长辈更是一番细心叮嘱,只想让陶灼此生更加顺遂。
话毕,段老夫人给陶灼盖上盖头,由陶行惟背着,送至花轿处。
陶灼虽被盖头遮住了视线,可却敏锐的感觉到,自己甫一出院门,一道灼热的视线,就投注在自己身上。
阿雍,陶灼心中轻道,她又岂会不知,这道视线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