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陆追合起手中折扇,也在心里摇头,还当真是离蛟
“云断魂没有死,他们现在人在何处?”离蛟声音嘶哑。
“我不知道。”温柳年干脆利落坦白。
“你会不知道?”斗篷男子呵呵哑笑,“你觉得我会信?”
陆追暗自同情,蒙人的最高境界,只怕就是你说了实情,对方还执意不肯相信。
“不过你是不是云断魂的种,现在也说不清。”见温柳年似乎不打算说话,离蛟又看向赵越,刻薄阴森道,“毕竟你娘当初那般水性杨花,见一个睡一个,只怕上至天子下到朝臣都曾雨露均沾,一双玉臂千人枕,保不准何时就怀了你,呵呵呵呵呵”
笑声如同出自地府,赵越手上青筋暴起,眼底闪过一丝杀机。
“怎么,生气了?”斗离蛟继续淫笑,“云断魂有没有跟你说过,你娘的风流韵事?当年从秦淮两岸到王城上下,谁没听过百花苑里白荷的名字,多少王孙公子为了求得一见,捧着千金在门口打架,那场面,啧啧。”
周顶天拍拍赵越的肩膀,“先出去吧。”
赵越点头,转身一语不发出了地牢——对方显然知道许多当年之事,若想挖到更多线索,现在便只能忍,总归将来有的是机会算账。
“说啊,怎么不说了?”温柳年冷冷看着他,“除了讥讽他人出身,你还有别的本事么?”
“连自己亲爹都不知道是谁,真是可悲。”离蛟还在冲空无一人的暗道尽头大喊。
“你倒是知道自己亲爹是谁,结果呢?”温柳年道,“人不人鬼不鬼,身形佝偻成天踩着两条假腿,形容枯槁面具一刻不敢摘,武功也不怎么样,养个毒虫都能死大半,听上去倒是很能光宗耀祖。”
“你!”离蛟怒极。
“我也没心情和你废话。”温柳年道,“总之落在我手里,你就别想着还能跑,这里不是府衙的地牢,我也从未打算将你送往王城,这么说够明白了吧?”
“让云断魂来见我!”离蛟双目几近迸裂,已将他视为云大明王心腹,“我当年为他出生入死,现如今他就这么对我?!连面都不敢露,就让你来决定我的生死?”
“没人对你的生死的感兴趣。”温柳年道,“至于你能不能见到想见的人,也不是我能决定。”
“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离蛟大口喘气。
温柳年道:“若你肯稍微安分守己一些,也不会落得今日下场。”
“安分守己?我呸!”离蛟狠狠道,“当年青虬设计害我,云断魂下令革我官职之时,怎么不见有人提安分守己?满口仁义道德的伪君子,一个替他征战多年的兄弟,难道还比不过烟花柳巷的一群卖唱娼妓?!”
“清欢茶坊不是青楼娼馆,是风雅之地。”温柳年道,“喝醉酒上门要侮辱人家姑娘,被赶出来后便怀恨在心,夜半派人纵火烧死二十余人,你死有余辜。”昨晚刚在书册上看到关于这件事的记载,没料到居然是真的。
“都是出来卖的,装什么良家女子。”离蛟往地上啐了一口,“若说杀人,战场上谁不是满手血债,男人能杀,女人就不能?想将所有战功都据为己有,便找借口要砍我的脑袋,此等行为又能比我高明几分?”
“你真是无药可救。”温柳年摇头,内心嫌恶着实不想多说,转身出了地牢。
“怎么样?”赵越正在出口等他。
“带我出去。”温柳年皱眉道,“有些头昏。”
赵越将他打横抱起,带着出了台阶。
院中阳光明媚,心里的郁结之气也总算是散了些。
“不舒服?”赵越担心看着他。
“里头太闷。”温柳年靠在他怀中,“吹吹风就没事了。”
“不必为了这种事烦心。”赵越拍拍他的背,“不值得。”
“嗯。”温柳年抬头看他,“具体事情是什么样,我大概还要再理一理,离蛟为人阴险狠毒,说的话也未必是真,你不要放在心上。”
赵越点头:“好。”
凉风徐徐迎面吹来,温柳年闭着眼睛,安安静静被他抱在怀中。
周顶天与陆追蹲在地牢台阶出口,都觉得甚是心情复杂。
到底何时才能抱完,我们还在等着出去。
“带你回卧房?”片刻之后,赵越低声问,“睡一阵子。”
“不想睡。”温柳年眼睛都不睁一下,“在外头吹风舒服。”
赵越道,“那我们回府衙吹风。”
“为何?”温柳年不解。
赵越在他耳边低语了一句话。
温柳年顿时表情僵硬,小心翼翼将人放开,用极其缓慢的速度看过去。
“咳咳。”周顶天与陆追一前一后,淡定走出来。
温柳年道:“干爹。”
“嗯。”周掌门充分摆出父辈威严,一路出了小院。
陆追紧随其后,以免走太慢又被无辜牵连。
亲热的时候好歹也要考虑下他人,地牢里头很难闻啊!
温柳年挠挠耳朵,然后看赵越:“下回不要在外头了。”因为干爹在。
赵大当家道:“好。”
温柳年牵着他的手,一路晃悠悠回了府衙。
待到干爹走之后,再在外头也不迟。
两人才刚回府衙没多久,便接到衙役来报,说方才向冽已经加派人马,将城门口围得水泻不通,正在挨个盘查进出城之人,像是出了什么大事。
“当真?”温柳年很是诧异。
木青山在旁边想,大人若是演起戏来,也是一把好手。
“是啊。”衙役点头。
“本官这就去看看。”温柳年换上官服,带着人一路小跑过去,结果出门就撞到向冽。
“向统领。”温柳年见面就问,“战况如何?”
“我方大获全胜。”向冽道。
“当真?”温柳年笑容满面道,“那可真是恭喜了。”
“大人先莫急着恭喜,这事不算完。”向冽很是头疼。
“为何还不算完?”温柳年疑惑。
向冽道:“虎头帮帮主跑了。”
温柳年皱眉:“居然还有这种事?”
赵越站在他身边,觉得莫说是向冽,就连自己怕是也看不出端倪。
“确切说也不算跑了,而是被人趁乱绑走,是死是活现在还无从知晓。”向冽无奈道,“我追了十几里山路,也没见着人影。”
“向统领可知道,究竟是被何人绑走?”温柳年问。
向冽道:“据说名叫钱满仓,为了替兄报仇。”
温柳年点头:“大概是个江湖侠士,虎头帮此等下三滥的门派,会结仇怨并不奇怪。”
话虽这么说,但毕竟是反贼,再未见到尸体之前,也着实让人头疼啊
向冽揉揉太阳穴,觉得很想叹气。
好不容易将这头应付过去,时间也差不多该吃晚饭,温柳年坐在书房道:“不饿。”
“分明肚子就在咕咕叫。”赵越道:“不想在府衙吃,我带你去外头?”
“不想吃。”温柳年依旧摇头,一来离蛟那张脸着实倒人胃口,二来今日套到的线索又多又杂乱,再加上先前从书里看到的传闻,想要串在一起也着实要花一番精力,就算脑袋足够用,想起来也难免头疼,更加没食欲。
“张嫂刚做了红烧肉。”赵越抱着他坐在自己腿上。
“不吃。”温柳年下巴抵在他肩头。
“肉末茄子拌饭呢?”赵越问。
“也不吃。”温柳年皱眉。
“牛肉包?”
“不吃!”
赵越心里叹气,手掌在他背上轻拍。
温柳年发了一阵呆,看看窗外已是繁星满天,于是又猛然回神,“你先去吃些东西,早点睡吧,不用等我回房了。”
“你要做什么?”赵越不解。
“问到的东西,总要写下来。”温柳年往砚台中倒了些水,“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想法,也要顺便记下来,否则该忘了。”
赵越还想说什么,却被他一把捏住嘴:“不要吵!”
万一思绪乱了,又要理半天。
门外周顶天正在往过走,见到赵越出来后问:“晚上怎么没见你和小柳子吃饭?”
“在想今日离蛟的事情。”赵越往书房看了一眼,“不让人打扰,我去厨房弄点吃的给他。”
“你是被赶出来的?”周顶天了然。
赵越点头。
“做饭的事交给厨娘吧。”周顶天道,“我有话要问你。”
赵越答应,两人也未走远,就在书房隔壁的一处小院内,屋檐上挂着几盏灯笼,被风一吹满院都是斑驳光晕,蝉鸣阵阵星光闪闪,很有夏夜的恬静气息。
周顶天道:“可惜没有酒。”
“我倒是有一坛。”赵越道,“若前辈不嫌弃,我可以去取了来。”
清澈酒液被注入瓷碗,霎时间满院都是酒香,周顶天深吸一口气:“这是什么酒?”自己闯荡江湖多年,也算是喝尽天下美酒,从街边酒肆到万金佳酿,却还从未遇到过此等浓烈甘醇的香气。
赵越道:“是忘川。”
“酒仙刘伶的酒?”周顶天闻言脸一黑,“小柳子送给你的?”
“前辈如何得知?”赵越有些意外。
周顶天心情无比复杂,追影宫中有三坛忘川酒,是全江湖都知道的事情,自己嗜酒如命,也是全江湖都知道的事情这是什么干儿子,拿到之后居然不先送干爹?!
赵越咳嗽,早知如此,就不拿出来了。
半坛酒喝下去,周顶天道:“对今日之事,你怎么看?”
“我自出生起就没见过娘亲。”赵越仰头喝下一碗酒,“我爹叫赵满江,是个商人,会些拳脚功夫,对我很好。”
“若离蛟所言是实情,你的确是云断魂的儿子,又当如何?”周顶天看着他。
“我先前从未想过这些。”赵越摇摇头,“现在也不打算仔细去想。”
“为何?”周顶天问。
“就算当真是被抱养,二十余年养育之恩重若泰山,我自然要替父亲手刃穆万雷。”赵越道,“至于上一辈到底有何恩怨,生身父母究竟是谁,我一无所知,亦无人来找我,又何必要为此介怀?”
“若你能这么想,就再好不过了。”周顶天又替他倒了一碗酒。
“我知道前辈在担心什么。”赵越道,“既是心爱之人,我自然会舍命去护他,更不会让他有任何把柄落在外人手中。”
周顶天道,“就不怕某天云断魂当真派人来找你?”
“那又如何。”赵越笑笑,“我不愿做的事,谁都不能强迫我去做。”
周顶天点头,伸手拍拍他的肩膀。
深夜时分,有人在书房外轻轻敲门,温柳年使劲伸了个懒腰,晃晃脑袋去开门。
“大人。”厨房大婶端着食盒,“吃些东西吧,赵公子特意叮嘱,做了大人最喜欢的蟹黄豆腐羹。”
“他人呢?”温柳年心里纳闷。
厨房大婶道:“似乎在隔壁与周掌门一起喝酒。”
温柳年:
一起喝酒?
满心疑惑溜达去隔壁,就见两人还在推杯换盏,看上去都有些晕。
“别喝了!”温柳年叉腰怒。
“小柳子啊。”周顶天醉眼朦胧,“来,站这,给干爹背一首诗。”
“背什么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