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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柳年举手发誓,“我当真只说了这个。”
赵越与他对视片刻,然后重重把刀拍在桌子上,打算把书呆子的好茶全部喝光再走,否则心里实在很憋屈。
温柳年皱眉,“脸上怎么在流血?”
“是吗?”赵越伸手摸了一把,“大概是过来的时候不小心,被树枝刮到了。”
温柳年取过小药箱,帮他擦了擦脸上的血渍。
赵越放下茶杯,心说这玩意又苦又涩,真不知有什么好喝。
温柳年将烛火挑亮了些,打开一罐小药膏凑近,呼吸热热的,落在脸上有些痒。
赵越微微皱眉。
温柳年将药膏细细涂抹好,然后又轻轻吹了吹。
赵越心里一麻,本能便躲了一下。
“不要乱动。”温柳年按住他的肩膀抱怨。
赵越抽抽嘴角,“那你别吹。”不然心里痒痒。
温柳年道,“哦。”
赵越心想,书呆子听话的时候还挺乖。
“大人。”木青山推门进来。
身后跟着尚云泽。
还有陆追。
还有花棠。
还有赵五。
还有暗卫。
见到两人如此亲昵靠近,众人都有些沉默。
这种画面,似乎略微不对啊
温柳年扭头问,“有事?”
赵越将他的手拿开,脸色阴测测。
木青山一步挪到尚云泽身后。
我不是故意不敲门的。
一有事还知道要往自己身后躲,尚堡主心情甚好。
“大人。”赵五咳咳,“有件事要说。”
“我自然知道有事,应该是是件大事,否则也大家也不会一同前来。”温柳年将手擦干净,“什么事?”
暗卫将方才穆万雷与穆万雄所言之事转述了一遍。
“如此卑鄙?”温柳年闻言震怒。
赵越也微微皱眉。
“我们的人已经跟了过去,暂时应该不会有事。”暗卫道,“不过若真让他们得逞,百姓只怕会深受其害,大人还是早做决定为好。”
“先抽出一组人盯着穆万雷与穆万雄,有任何风吹草动都即刻回来禀告。”温柳年道,“若真想对百姓下手,那本官也不会对他们客气。”
赵五点头,“大人尽管放心,此事我来安排。”
“若是散播蛊毒,有什么法子既快又不易被发现?”温柳年问花棠。
“水源。”花棠道,“苍茫山中有一小股清泉,流出来后恰好与城内白莽江汇合,穆家庄的人若是对水源动手脚,很容易便能推给虎头帮。”
温柳年点点头,又重新摊开了地形图。
“大人不必过分忧虑。”花棠又道,“蛊毒虽说阴邪,想要大规模扩散却也没那么容易,更不会像说书人嘴里那样,随便烧几道符咒便能城中大乱。”
“话虽这么说,但既然对方动了歪念头,还是早作防备为好。”温柳年挠挠下巴,一脸若有所思。
这日晚上,众人商议许久才散。温柳年打了个呵欠,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那我们先回去歇着了。”木青山道,“大人也早些休息。”
温柳年点头,“诸位慢走。”
陆追第一个踏出门,堪称健步如飞,生怕晚了又会被拖住。
温柳年道,“陆二当家最近走路真是越来越快。”
赵越瞪他一眼,继续喝茶。
其余人都已经出了门,温柳年问,“大当家不回去吗?”
“早就跟你说了,穆万雷与穆万雄不是什么好东西。”赵越道,“不如一刀下去干净。”
温柳年道,“大当家少喝些茶。”
“舍不得啊?”赵越又喝了一杯,如同饮牛。
温柳年道,“晚上会睡不着。”
赵越道,“书呆子才会睡不着。”
“为何?”温柳年坐在他身边。
赵越道,“因为心眼小,所以心事多。”
温柳年笑出声,倒也没反驳,反而道,“的确,比起习武之人,读书人是要想更多。”
赵越继续倒茶喝,心想书呆子笑起来还挺好看。
“茶水喝多当真会睡不着。”温柳年从书柜里拿出一个小青花瓷罐,“喝这个。”
“是什么?”赵越打开盖子,就见里头有一些琥珀色的东西,黏黏稠稠像是蜂蜜。
温柳年严肃道,“鹤顶红。”
赵越不屑,用手指沾了一些,嫌弃道,“甜到腻。”
“是泡水用的。”温柳年取了几勺,又冲了些滚水进去,杯中顿时花瓣起伏甜香阵阵,还有不少核桃杏仁片,配一碟葱油酥皮点心,不咸不甜刚刚好,还有一些微微酸涩。
“里头加了酸木瓜。”温柳年将杯子递给他,“我自己做的,娘亲亲自教的配方,别的地方喝不到。”
赵越道,“喝口水都这么多事。”又是什么什么飘雪,又是酸木瓜配蜜饯核桃仁,果然很难养。
“过日子,自然是怎么舒坦怎么来。”温柳年抱着杯子慢慢喝。
“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才叫舒坦。”赵越敲敲他的鼻头,“喝一碗蜜饯算什么。”
温柳年道,“说起来,我倒也有一坛酒。”
“你能有什么好酒。”赵越摇头,“也就喝喝甜米酒与绍兴酒。”估计稍微烈一些便会面红耳赤。
“来。”温柳年拉着他的衣袖,一路到了隔壁自己的卧房,里头很是整洁清爽,窗口吊着两盆幽谷兰草,还有一股浅浅的熏香味。
赵越心想,和书呆子身上一个味道。
温柳年从柜中抱出一个酒坛子,不大,看上去很是精巧,“是先前在云岚城的时候,沈公子送给我的,名叫忘川。”
“忘川?”赵越打开坛口,一股浓烈酒香立刻冲了出来。
“相传酒仙当年一共便酿了十坛,这是其中之一。”温柳年道,“可惜我不懂酒,也分不来到底有哪里好。”
“这酒很烈。”赵越道。
“若是不烈,又如何能叫忘川。”温柳年帮他倒了一盏,“只有喝到酩酊大醉,才能如同饮下忘川河水那般,舍弃一切哀乐悲欢,取名如此,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赵越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入口初时辛辣,后头却有一股绵长回味逐渐渗出,还有些许甜味,果真如同漫漫人生一般,由各种滋味混杂交织而成。
不过却的确是难得一见的好酒。
“大当家带回去吧。”温柳年道,“美酒自当送给懂酒之人,放在我这里也是可惜,若是哪天不小心撞碎了,可就真真辜负了当年酒仙的心血。”
赵越也未推辞,道,“多谢。”
温柳年想了想,“就当是补偿那些小话本。”
赵越笑着摇摇头,拎起酒坛大步出了门。
温柳年站在门口,直到目送他消失在墙头,才转身回了卧房。
暗卫表示很失望,都进了卧房,居然没有留宿?!
甚至连酒也是现成的啊!
进展一点都不喜闻乐见。
真是非常值得让宫主和赵大当家彻夜长谈一番。
第二天一大早,城中便传出消息,说是昨晚上城隍爷显灵,一路金光闪闪腾云驾雾,几乎要闪瞎眼,有不少人都曾亲眼目睹。
城中百姓顿时炸开锅,连饭都来不及吃便去街口树下聊,小三儿依旧绘声绘色,现在最高处的台子上,“当时的场景可了不得,城隍爷身穿金甲,从半空中腾云驾雾一闪而过,身高九尺目射霹雳,脚踏一朵七彩祥云,威风得紧。”
假扮城隍爷的暗卫站在人群里,一边吃鸭梨一边添油加醋附和,顺便心想目射霹雳的是我家少宫主,不是我,至于祥云那是什么东西?
“好端端的,城隍爷为何要突然显灵?”有百姓很是惴惴不安——先前也没听说这所庙灵验,所以香火一直便不算旺盛,甚至看上去还有些破落寒酸,骤然之间突然就冒了个神仙出来,总觉得心里头有些发虚没底,甚至有不少人都开始回忆,看自己到底有没有哪里不小心冲撞了城隍爷。
“这就不知道了。”李三儿摇头,叹气道,“但愿是好事啊”
由于有不少人都亲眼见着了神明显灵,所以当天下午,便已经有不少人自发前去庙中清扫,桌上摆满各色供品,香火也旺了起来,百姓络绎不绝前来参拜,看上去都很是虔诚。
“大人来了。”有人眼尖先看到。
百姓纷纷打招呼,温柳年带着木青山与衙役进到庙中,先恭恭敬敬烧了三炷香,方才将带来的果品放在了供桌上。
“大人也见到了城隍爷?”百姓小心翼翼问。
温柳年点头,“看得不甚清楚,不过的确是亲眼目睹。”
“那大人可知城隍爷为何要显灵?”百姓又追问。
“暂时还不知道。”温柳年摇头,“不过本官已经派人去请通灵高人,应当明日便会到,到时候自会有答案。”
百姓闻言都松了口气,原来已经请了高人来啊
“大家也切莫惊慌。”温柳年又拜了拜城隍爷,方才开口道,“说不定是好事呢。”
百姓连连点头,也期盼着能是好兆头。
“城隍爷显灵?”晚些时候,穆万雷也听到了风声。
“据说城中有不少百姓都见到了。”穆万雄道,“甚至还惊动了官府,说要重新修葺城隍庙,阵仗看上去还挺大。”
“又是什么幺蛾子。”穆万雷拿起刀,“懒得管他,走吧,出去看看。”
“穆庄主。”两人方才出门,尚云泽便笑着走了过来。
“尚堡主有事?”穆万雷道。
“有事,不过是私事。”尚云泽道,“不知两位庄主可有时间?”
“自然。”穆万雷点头,与他一道又回了营帐。
“其实我是想问一问,关于情人蛊之事。”尚云泽道。
“情人蛊?”穆万雷道,“是尚堡主自用?”
尚云泽笑而不语。
联想起近日来他与木青山之间的种种,穆万雷了然,便也没有多问,只道,“情人蛊只是江湖传闻,这世上莫说是蛊毒,就算是仙丹,只怕也不能令人在一夜之间动心。”
“这样啊。”尚云泽表情遗憾。
“不过情人蛊虽假,有一物却是实打实存在。”穆万雷拿出一瓶粉末,“此物名叫催欲散,乃是用情花养蛊所制,性大热,无色无味不易觉察,只要指甲盖一点溶于酒水饭菜中,不消一个时辰,定能使人情|欲大动全身发热,满心只想着巫山云雨之事。”
尚云泽道,“春|药?”
“非也,非也。”穆万雷摇头,“此物妙就妙在用毕之后,会令服药一方体酥骨软,深陷销魂蚀骨滋味之中,心心念念想着下一回,自然便会对堡主产生依恋之情。”
“当真如此管用?”尚云泽摸摸鼻子,明显很有兴趣。
“自然。”穆万雷道,“堡主尽管拿去用,无论男女,保证万无一失。”
尚云泽收起瓶子,又与两人一道扯七扯八,问了些苗疆门派间的事情,直到月兔东升,方才告辞离去。
穆万雷与穆万雄打着呵欠回去睡,自然不会再有精力出门,都觉得这人未免也太能聊了些。
尚云泽一路往回走,顺手将那瓶药丢到乱葬岗中——这般下三滥的玩意,在身上带久了,都觉得会折辱心爱之人。
尚府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