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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啥好玩的,估计想生个男孩,没养到,我看那个蒋爱军在家也没什么地位。”闵大妮叹息道,“我刚才问了下姑娘叫啥,一水的弟,从大到小,纪盼弟,纪招弟,纪迎弟,纪来弟,纪接弟,到老幺直接纪换弟了。”
钱雪听了直觉好笑,低低笑过一阵才问道:“那她还生吗?我看她比她男人显老,眼角都是皱纹了。”
“应该还会生的吧,操心带大这么多娃哪能不显老,不过她胖乎乎的,几个姑娘养得也好,这家人倒不象穷苦人家呢,怎么也会下乡啊?”闵大妮奇道。
“这年头,说不清的事情多着呢,有时被人一打报告,或者一挤就下来了,谁讲得清。”钱忠良接道,“我看这家男人很有主见,应该能相处的。最怕那种拎不清胡搅蛮缠的。”
“嗯,男人压得住,以后也好相处。”闵大妮赞同。
正说着,西厢房内传来孩子的哭声,钱雪三人忙静了下来,才一会儿,哭声就没了。
“我们也早点睡吧,明天东厢房还得盘炕呢,我们家的砖也没了,实在不成就盘个泥的吧。”钱忠良道。
“嗯。”闵大妮应了。
钱雪还想讨论几句,特别是那男人的手,可听着爸妈的呼吸声,脑子里转了几圈,她也睡着了。
次日起床院子里热闹了许多,钱雪一时还有些不习惯。
两个小姑娘正围看着小鸡崽啄菜叶吃,另一大带两小站在围墙下仰头看,再一瞧,小狸竟然逃到了围墙上头,戒备着下面三人。
厨房里已飘出食物的香气,院子一角,纪五元撩着袖子在嘭嘭砍柴了,而钱忠良有些不好意思地柱拐站在一旁跟他搭话。
“没事,以后花力气的活我来干。”纪五元的话简洁明了,“今天炕盘,帮我们把灶头也砌了吧,我们分开吃。”
钱忠良也没有扭捏,爽快应了,等村里建房不知何年马月呢。
两家人相处,提前把话说开了比较好。
“忠良兄弟,我家住你家的房子,就当是借的,我每月给房租五块钱,钱也不多,你别嫌弃。”他说着,就从衣袋里掏了十块钱出来,“我先付两个月的。”
“不成不成,哪能收你的钱呢,你家还有六个闺女,负担比我家重多了,我不能收你的钱,再说这房子,也是解放军帮我家建的,我更不能拿你的钱了。”钱忠良脸色大红,忙推拒道。
“不管这房子是谁建的,我家借住了就是借了,外人怎样我不管,这钱你一定要拿着。”纪五元起身,把钱硬塞到钱忠良的口袋里,“忠良兄弟,你放心,我家还算有钱,不差这一点,你拿着。”
那边小姑娘有的回头看了一眼,又回过头去看向钱雪了,她头发乱蓬蓬的,一脸没睡醒的迷糊样。
“她比我们起的还晚呢,我也想多睡会,可我妈不让。”八岁的老五纪接弟捂嘴笑道。
钱雪大窘,上前,“你们想看小猪吗,我家后院还有小猪呢,我带你们去看看。”
“还有小猪,好啊好啊,我还没看过小猪呢。”十岁的老三纪迎弟兴奋道。
“小猪好玩吗?”六岁的老幺纪换弟一脸天真。
“可好玩了,哼哼叽叽的,还会讨食吃呢。”钱雪捋了下头发,笑道。
“那我们快去看吧。”纪换弟急切道。
钱雪带着他们通过堂屋往后院,灶间蒋爱军正帮着闵大妮做早饭烙饼子。闵大妮也不吝啬,头顿饭就拿出了白面。
钱雪都闻到韭菜饼的浓香味了。
这时节,正有两三茬韭菜吃,虽及不上春韭,也可是极好了。
等从后院看完小猪,钱雪跟几个姑娘已经非常熟悉了,老大纪盼弟十四岁,性格沉稳,见钱雪头发乱着,竟拿出小木梳帮她扎了两个羊角辫子,手势超级温柔,一看就是从小帮着母亲带妹妹们熟惯的。
早饭吃得尽心,饭桌上几个姑娘仪态良好,让钱家人更添了几份好感。
饭后钱忠良跟纪五元一起去找人盘炕不提,钱雪背着书包独自去上学,课后又跑到了高玉蝉处,随着他一起去看望了金招娣。
病人躺靠在炕上,容色已大有好转,认真回答了高玉蝉的问话,下身出血量也少了。
高玉蝉很高兴,叮嘱按时吃药,等刘汉儿应了,才带着钱雪慢悠悠离开。
“其实这样的情况,都是平时操劳过度,营养又跟不上,能怀住的很少,这两年,基本看不到婴儿出生。”
“我妈今年生了小弟弟,不过小弟弟比较瘦弱,生出来的时候都没老鼠大,我爸还以为活不了呢。”
“那是你妈底子还算不错,能怀住,是幸运的了。”
“嗯,我爸有补贴。”
“高玉蝉,正找你呢,慢腾腾的干啥,村里开始抢收了,你回家把镰刀磨一磨,你也得下地。”
一个生产队的社员,跑过来通知道。
“好的。”高玉蝉忙应了。
“师父,学校里也放农假了,这几天我也得回家抢收,捡谷子去。”钱雪请假道。
“去吧,忙过这一阵再来。”
第67章 斗争的残酷()
长空万里,云无留迹。早起门开,有了薄薄一层小霜,太阳一照,当即化了。
十里八乡陷入了抢收秋种的热潮中。
秋分时节两头忙,又种麦子又打场。
回家的路上,山洼村稻谷飘香,社员们挥舞着镰刀干得大汗淋漓,身体是累的,心里是甜的,一颗颗饱满的谷子,可都是能填饱肚子的好物啊。
随着接近钱营村,金黄的稻谷就少了,可一人高的玉米杆密麻麻铺开,一个个饱满的玉米苞子沉甸甸压手,一筐篓一筐篓地往回搬,一张张黝黑的脸上晒出了油花,笑容格外甜。
钱雪奔回家,扫干净的院里铺开了半院子大豆晾晒,纪家老三迎弟正带着最小的换弟,看管着不让鸟儿来啄食。
“阿雪妹妹,你回来啦。”
两个小姑娘迎了上来,一个喊妹妹,一个喊姐姐。
钱雪看看西厢,一点动工的迹象没有,“迎弟,家里其他人呢?”
迎弟最好认,这个小姑娘嘴角上有一颗小痣,小小的,不引人注意,望去却又很俏皮。
“我爸妈帮你爸妈一起去抢收了,我姐带着老二、老四,还有老五一起去捡漏了。”纪迎弟喳喳说道,“我也想去玩,可我妈不让,还得看着老幺。”
钱雪有些为难,她也想去地头看一看,可看看两个被拘在家里的小姑娘一脸渴望,只能咽下了心里的想法,“那我们就一起看家吧。”
大豆用耙子翻下身,关在屋里的小狐狸放出后院,两个小姑娘追着它玩,钱雪交待小狐狸不许咬人,自个去菜地摘了四根黄瓜,一把豆角、又拔了五六个红萝卜,带到厨房洗尽了,舀了面粉,和上杂粮粉揉面。
等下醒好,闵大妮回来就能烙饼子了,钱雪又烧了开水晾上。
正停手,黄德全略微沙哑的嗓音通过一个铁皮喇叭传播在村里村外,“开会了,开大会了,大家都去打谷场集合。”
开大会,钱雪一个激灵,现在正忙着抢收,哪有工夫搞运动啊。
“阿雪姐,开大会有电影看吗?”六岁的纪换弟眨着双眼,懵懵懂懂问道。
“爸爸怎么说的,开大会没好事,让我们在外头别说话。”纪迎弟一脸严肃训道。
纪换弟急忙捂上嘴巴,黑眼珠里带了一点点惊恐,定定望住她姐。
钱雪把小狐狸留在了后院,关好院门,拉着两姐妹往打谷场走去。
一路上碰到赶回的村民,都在嘀嘀咕咕满是疑惑,离得打谷场还有一箭地就听到一道愤怒尖细的骂声。
“绝子绝孙的,钱营村就不该好心收留你们啊,谁能想到,你们一家竟是贼啊,跑到我家玉米地里掰了玉米偷藏起来,还打量我不知道呢,老支书啊,你就评评理吧,这样的人家还能不能留在我们钱营村,这是一颗老鼠屎要坏了一锅好汤啊,我们钱营村的名声都要被败光了,被人家指着脊梁骨骂贼,以后我们还怎么去赶集,怎么见人呢,大伙瞧瞧,两麻袋的玉米苞子啊,真要了我家的命根了”
昨天来的人家里有人偷玉米了,不会斗倒一大片吧,钱雪看看纪迎弟拉着她妹妹的手,一脸紧张。
下节尾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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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打谷场上不扬稻,晒了许多队里的玉米棒子,人群中,钱四军媳妇正扯着一男一女还有一小孩,大声开骂。
“赶情打量着大伙都在收队里的粮食,自留山上没人看着是不是,装着麻袋往你屋子倒腾呢,幸亏我让我家娃一天转个四五趟呢,这不正撞上了,去他屋一搜,里头已经藏了一袋了,昨天刚来,今天就敢偷啊,你们胆子真不小啊,以前干什么的,该不会就是三只手吧,被人发配到了这里。”
“原来是外来人啊,知人知面不知心呢,以后可得多防着。”有个婶子快嘴说道。
“这是挖贫下中农的根呢,见不得贫下中农翻身做主人,这是阶级斗争。”
“各位同志,是我们错了,我家娃饿啊,瞧他瘦的,我们也是没法啊,他爸手上连一张粮票都没有了,往下不知怎么活呢,我们也是不得已。”
那女人扑通跪下了,一把撩起她娃的衣服,一根根肋骨分明,瘦得皮包骨。
钱四军媳妇一滞,想了想又骂道:“赶情就你可怜,我家娃不可怜,三毛,过来。”她喊过儿子,一拉衣服,也是同样的瘦骨嶙峋,望之令人心酸。
“我家这几年过的啥日子,那就是天天啃树皮啊,好不容易今年下半年雨水刚顺了些,想着多收几株玉米,你倒好,掰了两麻袋,哎哟,心疼得我呀,真是没法活了。”
“这年头,谁家不困难,你家有困难就提出来,大伙总会帮你的,可你们这样直接偷,那就没办法了,明天让武装部的人来把你们接走吧,钱营村装不下你们一家子。”
黄德全沉声道。
“不要,不要赶我们走。”这下这家的男人也慌了,跟着跪下求饶,他们的娃子站在旁边哇哇大哭,
钱雪看到闵大妮几人同着纪五元和他媳妇正站在一边观看,忙带着纪迎弟两人过去。
纪五元一脸沉肃,眉间皱成个川字。
蒋爱军不自觉把六个姑娘揽到了身边,纪换弟最小,还不怎么懂,只知发生了可怕的大事,直把小脑袋深深挤进她怀里,捂上耳朵,不敢去听那个娃子的哇哇哭声。
“对于阶级斗争的现象,我们抓起来绝不能手软,希望广大社员同志睁大眼睛,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地方。事实证明,阶级斗争可能就发生在我们身边,绝不姑息!”邓红军义愤填膺喊道。
“求求你们,别让我们回去,我们回去就没法活了,以后再也不敢了,也是饿怕了呀。”那男人眼泪鼻涕横流。
“让他交待问题,让他们伏罪,给他们穿上阶级敌人的衣服。”
不知谁喊了一声,钱雪就见一人跑进村委办公室,拿出三件粗布外套丢到了他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