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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老头儿若有所思的答应一声,朝我看过来,“先不管小凉嘞,说说你吧,你到底是咋救哩我啊?我因为助恶,被老天爷惩罚发病,命到头了个球子了,你咋把我救活哩?”
“这个…”
我坚持不肯说。
高老头儿懂得东西很多,知道这里面可能包含天机。他见我人好好的没事,也就没再坚持追问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我和山神订了个以命换命的契约…
老头儿拿起那只骨灰盒子,“你先前说,这个盒子,你是从那狼窝洞里头找到哩?”
“嗯,那里面还有很多被斩去头的鸡鸭骨头,看起来挺多年了。”
老头儿盯着骨灰盒,出神的说:“没好多年,最多也就二十来年。”
“哦?”
“那山洞我去过哩,当初,那第一批工人被撤走哩那时候,我就进过一次那洞,没发现啥。后面,小凉父母死后哩第三天,我不是过去打算埋尸体么?”
“是啊,你先前给我讲的。”
“结果没找到尸体,我哩,我就在那四周转悠来转悠去,也没找到,我就进那洞里了,看尸体在不在那洞里,我当时进去,没发现有啥被斩去头哩鸡鸭骨头。”
“那照这么说,在那伐木厂出事废弃以后,一直都有人往那里跑,提着鸡鸭之类家禽进那洞里?”
“看样子是哩。”
我疑惑道:“那人会是谁呢?他为什么要这样?”
高老头儿反复看着那只骨灰盒,“那啥,到时候我能下去炕走山路喽,过去那里看看吧…”
一个村民送了碗鸡蛋羹过来给老头儿做宵夜,老头儿分了一半给我。由于担心高凉,高老头儿有些食不下咽的,但还是勉强吃完了。
老头儿现在身体很虚弱,吃完宵夜往床上一躺,不一会儿便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高老头儿所讲的,关于伐木厂的那段往事,实在过于诡异恐怖。这天晚上,我做了一夜的噩梦。
第二天,村民们送来各种好吃好喝的。我一整天就是陪着高老头儿吃吃喝喝,想到自己命将不久,能吃一顿就吃一顿,能多吃点儿就多吃点儿。
高凉没回来。
傍晚的时候,高老头儿命我扶着他去了高家的祖坟地,挨个坟头拜了一遍。
拜完,老头儿指着坟正中一处位置说,夏星附身的那块沉香木,当初就埋在那里。他要我把那块沉香木埋进去,吸收一下坟地的地气,到时候动身回山东时,再把它挖出来,说这样对夏星有好处。
我已经习惯了每晚睡前把夏星放出来跟她说话了。虽然心里不舍,但我还是照老头儿吩咐的,把那沉香木埋了进去。
回住处的路上,老头儿没让我扶他,虽然一步三挪,但勉强可以走路了。老头儿说,明天再休息一天,后天就可以过去那伐木厂了。
想到李玉田的尸体还在那洞里,我心说,高老头儿见识面比较广,见到那尸体,说不定可以看出是被山神的阴火给烧死的,从而得知山神到过那洞里…不行,我要赶在老头儿过去之前,也就是明天,自己先过去,把李玉田的尸体给处理了…
从高家祖坟地回到住处,有村民送来了晚饭。很丰富,各种野味儿,以及自家种的新鲜蔬菜。
吃过晚饭,高老头儿要考我的本事,看有没有退步。面对老头儿的各种询问,我心不在焉,答非所问的。
“你这是咋嘞?有心事啊?”老头儿问。
“嗯?没有。”
“是舍不得小星,不愿把那木头埋坟地里,还是想晨妮儿啦?”
“哪有…”我无奈的笑了笑,“都不是。”
“这熊孩子…那就是累了,算嘞,去睡觉吧,改天我再考你…”
凌晨不到四点,我便从床上爬了起来,高老头儿还在睡着,我给他留了张纸条,说我去办点事,提了把锄头,我轻手轻脚的离开小院。
天很黑,冷风吹的我不时的打冷战。山野间空空荡荡的,行走在无人的山路上,我有一种天地间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感觉。
我尽量什么也不去想,只把精神专注在赶路上,所以走的很快。来到那个山区镇子,天色还没大亮。
虽然肚子很饿,但早点摊都还没摆起来。我空着肚子出了镇,刚走不到半里,便淋淋漓漓的下起了雨。
来到南山林场,我全身的衣服已经被雨水给淋透了。
我又冷又饿,想去守林屋里找些吃的,烤烤火。结果却发现,那屋门被锁住了,看样子有人来过,可能是林业站的人。
喘息了一阵,我把上衣脱下来拧了拧水,深一脚浅一脚的往西走。
远远的,已经可以望到那伐木厂了。听了高老头儿讲述的那段诡异往事以后,再次来到这里,看着被雨气跟水雾笼罩的伐木厂,我心里有点胆怯,但还是硬着头皮来到跟前,走了进去。
这伐木厂里总共有两座木屋子,除了坍塌把李玉田埋在底下的那一座以外,还有一座。也不知道高老头儿说的,他当年发现并抱走高凉的是哪一座。
那另一座木屋位于厂院的西边,我进去看了看,里面全是杂草,屋顶上到处都是洞,雨水啪啪嗒嗒的往下掉。
山风一吹,木屋吱嘎吱嘎的响,我生怕一个不慎撞到哪里,把这屋子撞塌,把我也埋在底下。没敢多耽,匆匆看了看就走了出去。
第六十九章 请来个大师()
出了木屋,我来到伐木厂正中那座大瓦房子。那瓦房建的挺结实,这么多年没人住,既没塌,也不怎么漏。屋里很多破的烂的杂物,还有人拉的屎。
屋墙上写有‘注意防火’之类的标语。
这屋里光线很暗,到处都是蜘蛛网,被透进来的风吹的飘飘荡荡的。我用手电照着,看了一圈,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就在我准备出去的时候,头往下一低,我看到两只脚印…
这屋里的地上有很厚的浮土,我进来这一会儿,已经踩了不少脚印了。可是,这两只脚印却不是我的。
手电光照射下,这两只脚印很浅,看着像是人脚,但却一边大一边小。突然,我发现小的那只脚印的正中有一块黑东西。
我捏了好几下,才把那东西给捏起来,感觉粘粘糊糊的,放在鼻子底下一闻,我闻到一股淡淡的焦糊味儿。
我心里面咯噔一下子,想到了李玉田。
这种焦糊味儿,就跟李玉田当初被烧死以后,身上的那种焦糊味儿差不多。
再看这两只脚印,我越看心里面越惊。我记得我把李玉田的尸体背出那个岔洞的时候,见他左脚上穿着鞋子,那鞋子被火烧的和他的脚融在了一起。右脚上的鞋子则不知跑去了哪里,应该是他在火里面挣扎的时候给踢飞了。我也没去找,找来也没用,他的脚烧成那样,根本就穿不了。
眼下这两只脚印,左脚大右脚小,两只形状都不怎么规则,再加上这焦糊的东西,难道说是这是李玉田的脚印?…
用手电急切的照向四周的地面,我又发现了一对这样的诡异脚印。紧接着,我发现了第三对,第四对…
这每一对脚印,都是两只并在一起。除了我看到的那一对脚印以外,其余的都被山风吹进来的尘土掩盖的几乎分辨不出来了。
如果这些脚印是李玉田的,看来他诈尸了,蹦跳着出了山洞,来过这伐木厂,进过这间屋子。
如果换了我以前的急躁脾气,我肯定立马冲出去,过那山洞里看看。经历这么多事,我变得冷静了许多。
我决定在这屋里面找找,看还有没有别的发现,然后再过去那山洞。结果,我在这屋子的窗户上,发现了两根烧剩的残香,插在窗户框的缝隙里。
拔出来闻了闻,是上好的贡香,挺新,最近烧的,应该就是这两天。
除了残香以外,没再有别的发现。我这才过去那山洞,果然,李玉田的尸体不见了!
现场什么线索也没有,磁场也没有异常。我感觉李玉田的尸体不像是自己诈尸,而是人为的。在我和夏星那天走后,有人进过这山洞,弄走了李玉田的尸体…
我用手电照了照那些骨头,心说,难道是把家禽提到这洞里宰杀的那人?是他又过来了?…
从山洞里出去以后,我在岭下转了转,什么也没发现。山里的雨特别的凉,淋在身上,湿冷直透骨缝。
望着迷蒙的山野,我心里面特别好奇,高老头儿的爹当年所说的,这一带隐藏的那东西到底是个什么,当年那些伐木工人,以及后面高凉父母等人的死,是不是和那东西有关…这么多年了,连高老头儿都没有得知究竟,我就更别想了。
回那镇子的路上,雨越来越大,像一条条鞭子一样抽在我身上,冷饿交加,我情绪十分低落。想到老爸不要我,把我扔给高老头儿,现在聂晨爸也讨厌我了,方术没学到大成,学业一塌糊涂,命还不长久…我越想越悲,连眼泪什么时候下来的都不知道,后面发现以后,我心说,男子汉大丈夫,要哭就哭,干嘛活这么压抑?
发泄了一通,我感觉心里面舒坦多了。来到那镇上,我去了当初我和聂晨吃饭的那家小吃摊。老板一眼就认出了我,特别热情。我向他讨了根烟抽,猛吸一口,呛的咳嗽了老半天。
下雨生意寥寥,老板坐过来跟我闲聊,聊着聊着,聊到了豫西的土匪。
旧社会那时候,豫西这里是土匪的摇篮。小吃摊老板说,他们这一带,当年最有名的是一个绰号刘歪脖子的巨匪。
刘歪脖子最拿手的是绑票,有时一绑就绑十几二十个肉票,用绳子串一大串,走街过巷的带回来。
这刘歪脖子为人特别狠,对待逾期家人不交纳赎金的肉票,弄去林子里,逮一条蛇,把蛇头塞进肉票的屁股眼儿,剪断蛇尾巴,蛇吃痛就往里钻,一直把肉票钻死。要不就钻到一半往外拉,蛇会把肉票的肠子一起给带出来。
刘歪脖子作恶多端,最后终于得到了报应,不明不白的死了。他死后,土匪们专门请了阴阳先生过去,给他造坟茔什么的…
我问刘歪脖子的山寨是不是在南山林场那一带,老板惊奇的问我怎么知道…看样子,这老板所说的,土匪请的阴阳先生,应该就是高老头儿的爹了。
“对了。”那老板说,“提到那林场子,听说那里好像出事了。”
“哦?出什么事?”
老板左右看了看,神神秘秘的说:“守林子的老李,据说被妖怪给拉走了。”
我差点把喝到嘴里的一口汤给喷出去,急忙往下一咽,“妖怪?”
“嗯,听说林业站那个牛站长,从外地请来个大师,专门过来找老李,捉妖怪的。”
听到‘外地来的大师’,我不禁愣了愣,想到失踪了的李玉田的尸体,还有洞里的那些断头的家禽骸骨…
“哎?小伙子,还没找钱呢!”
“不用找了!”
我和聂晨两个之前按照高家祖先的提示,出了高老头儿家那村子往西,来到这个山区镇子,找到镇上的林业站。
通过和林业站的那牛站长交谈,我们得知到南山林场的护林员老李李玉田要辞职了。具体辞职原因,那牛站长含含糊糊的不肯说。我们感觉其中有蹊跷,于是便找去南山林场。从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