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术师秘记-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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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着大街来到一处僻静的地方,我们把供品摆了祭拜九天玄女。就像上次在朱常发家那样,我用一根香来卜问的。当我睁开眼睛,高老头儿说,香的烟柱往东南方向飘了。

    把东西收了,我们顺着弯曲的小巷往东南方走,没多久就出了镇子。

    沿着田间地头走了一截,来到一处空地,我又向玄女问了一次。

    “怎么样?”睁开眼睛,我问。

    老头儿目光往四下里望,“应该就在这附近嘞…”

    月光下望去,正南一座东西走向的土丘,那土丘底下是一块荒地,长满杂草。

    高老头儿说:“走,过那里瞧瞧去。”

    来到荒地的正中,老头儿掏出一道奇门遁甲里的门符,点燃,嘴里念念有词。那符烧到一半的时候,老头儿胳膊一抖,符灰带着火星飘飘的飞了起来,落在那土丘底部斜坡上的一个位置,火星熄灭了…

    高老头儿说:“门应该就在那里嘞,快来!”

    我们提着各种东西,来到那土丘跟前。月光照下来,只见刚才那符灰坠落的土丘斜坡上那一块地方,除了草就是草,被雨水和夜露打的湿漉漉的,根本就没见有什么‘门’…

    高老头儿取出一道生门符,一道往生符,两道符并在一起烧掉,把符灰混合进我们带过来的锅底灰里。

    “那啥,把这坡上,这一块地方哩草拔喽。”高老头儿说。

    “拔草?”

    “是哩,快点儿。”

    这坡上的土很松软,草很容易拔。三下五除二,我就拔了挺大一片。又要往上拔,高老头儿说,差不多嘞,不用拔啦。

    我从坡上下来,老头儿把我拔完草后裸露出来的泥土用脚踩实,命我退后。

    抓了把混有符灰的锅底灰,高老头儿抬起头,对着月亮念念叨叨一番,深深吸了一口气,大喝一声,把手里的灰朝着那坡撒了过去。

    灰烟过后,我看到了奇异的一幕:撒在坡上的那些灰,顺着坡滑落下去以后,那坡上隐隐约约现出一道小门,由残留在坡上的锅底灰构成的小门…

    那门大概普通居民楼推拉窗的一半大小,冷不丁看可以看到那门,如果仔细看,盯久了,那门就不显眼了。

    “这…这就是往生门?”我惊奇的问。

    “是哩…”

    把我们带过来的纸钱、纸元宝、纸轿子,等纸物在土丘底下烧掉。高老头儿说,这是烧祭给往生门守门人的,免得对方跟我们为难,不准我们捉刚从地府放出来的胎灵。

    点燃一根香,插在那门的正中间,盯着袅袅升腾的烟柱,高老头儿说:“等哩,门现在没开。”

    我把刚才拔下来的草捡在一起,往上一坐,跟高老头儿两个静静的等待着。一根香烧完,一点动静也没,老头儿又换了一根。

    这样一直等到后半夜,老头儿都换了四五根香了,还是没有动静。我眼皮开始越来越沉重,燃香红红的火头,在我眼里由一个变成了两个…

    突然,就听高老头儿说了一句,“门要开嘞!”

    我一下子清醒过来,起身一看,只见香的烟柱正在荡来荡去,火头一闪一闪的。

    我正惊奇的看着,忽然间,那香的烟柱恢复了正常,随后,从距离那香不远的斜坡泥土里,钻出几个小气泡儿状的东西…

    那几个‘气泡儿’,每个大概指甲盖儿大小,略呈白色,就像鱼鳔一样,不过,比鱼鳔看着要薄多了。

    盯着这几个‘气泡儿’,我眼睛都忘了眨,这就是胎灵?这东西是有形的?…

    那几个气泡儿从土里面钻出来以后,蠕动几下,骨碌碌滚下斜坡,分散开,一跳一跳的就要往草里面钻。

    高老头儿手里拿着小香炉,瞄准跳的最快的一个小气泡儿,‘哎嗨’一嗓子,扑过去,把那气泡儿扣进了香炉里…

    用符纸封住炉口,老头儿说:“还愣啥哩?走啦,这就是胎灵,捉住啦…”

    一直回到镇上,我还有点迷怔,不大敢相信之前发生的一切是真的。

    高老头儿说胎灵这种东西他也是头一次见,在他踏上术师之路的这些年里,虽然也帮人家催过丁,但都是从祖坟地入手,通过改动风水布局来催。像夏玲家这种情况,要把胎灵捉去祖坟地认祖,他还是头一次遇到。

    他以前曾听高家长辈们说过,胎灵这种东西,刚从往生门里面出来的时候是有形的。因为作为灵体,刚出世的胎灵比较稚嫩,它们有一层保护层,用以抵御人间的阳气。那保护层原本是无形的,从往生门里一出来,一遇阳气,便会化为有形。这就好比把刚出锅的热牛奶用冷气吹,牛奶的表层会形成一层奶皮,差不多的道理…

    具体胎灵到底什么样子,高老头儿以前也没见过,头一次见。

    走在小镇的街道上,高老头儿看起来很高兴,两手捧着香炉,嘿呀嘿的哼着小曲儿。

第五十三章 成精了() 
我一路小跑着回到那片坟地,把夏星‘告诉’我,昨晚有东西吸她的事,以及我的推测,讲给了高老头儿。

    两人来到那片林子里。

    头天上午下过雨,这林里的湿气被阳光烤晒出来,沾在身上,感觉皮肤有点发痒。

    林里的树稀稀拉拉的,全部都是白杨树。地上有落叶层,但并不厚,应该是经常有人清理。脚踩在落叶上,吱吱的往外冒水泡儿。我跟着高老头儿,一时看看树上,一时又看看地下。

    忽然间,高老头儿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我紧张的,小声问。

    老头儿怔怔的盯着地上,冲我抬了下手,然后一点点的蹲了下去。

    我正纳闷他要做什么时,他伸出枯瘦的手,从两片白杨叶之间,捡起一个东西。

    那看起来也是一片树叶,黑乎乎的,像是被火给烧过,很细小,分辨不出是什么树的叶子。

    老头儿拿着那片树叶,放在鼻子底下闻了一会儿,然后抬起目光,盯着林外的远处出了一阵子神,起身说道,走哩。

    “走?”我愣问。

    “嗯…”

    一路上,老头儿一言不发,也不知在想什么。

    回到夏玲家,夏玲老公正在院子里转圈子。见我们回来,急忙迎了过来。

    他嘴巴动了动,话还没出口,就被高老头儿喷着唾沫星儿给顶了回去,“小吴我问你。”

    “啊?”他愣了愣,“问…什么?”

    “你们祖坟地那一片地方,有没有那啥,烧死过树?”

    “树?没有啊。”

    “你仔细哩想想。”

    夏玲老公用右手掐着额头,想着想着,突然把手一松,“哦,我想起来了!”

    “想起啥哩?”

    “烧死倒没有过,那一年,有一棵树被雷给劈死了…”

    夏玲老公说,他们家那祖坟地后面的那座土丘上,原本生长着一棵歪脖子柳树。他刚记事那时候,那里就有那棵柳树。据他爹说,是他爷爷经风水先生点拨种在那里,守护底下他们家祖坟地的。

    他小时候,一到了春天,经常跟小伙伴儿跑去玩儿,在那柳树的树身上爬上爬下,折下柳枝,抽下皮做哨子。

    后面的一年,有一次下大雨,雷轰电闪的,一个雷劈在那柳树上,把那树给劈死了,树身被雷劈的焦黑。

    他爹是个很迷信的人,当时把他爹吓得了不得。生怕是他家不知怎么惹怒了天神,天神派雷公下来,劈了守护他们家祖坟地的树。

    第二天,他爹买来各种贡品,带着全家人跑去那棵树底下,又是烧香又是磕头,求天神饶恕他家。

    折腾完以后,对于怎么处理那棵树,他爹犯起了愁。树已经死了,任由它在那丘上,肯定不行。刨回来烧火,更不行,那树是先辈栽的。琢磨来琢磨去,他爹最后带人把那棵树刨了,埋在了坟地旁边的树林子里…

    “怎么了大叔,干嘛问这个?”夏玲老公问。

    “怎么嘞?”老头儿眼睛一瞪,“你跟小玲俩一直没有孩子,就是那棵死树哩树灵在捣鬼,它把跑去你家祖坟地哩胎灵都给吃啦!”

    我跟夏玲老公两个都被惊住了。

    “树…树灵?”夏玲老公问。

    “可不是咋哩。”

    “树也有灵?”

    “咋没有哩?万物,只要是有生命哩东西,就有灵,树咋没灵?阴宅,尤其是祖坟地,那里最忌讳有死树,更别说被雷劈过哩树啦,你爹真是糊球儿脑瓜子,还把那树埋在坟地边林子里,他人哩?让他过来,我训训他!”

    “他…他早就过世了。”

    “哦,那算嘞。”

    “大叔,我找人把那死树刨出来,是不是就没事了?”夏玲老公问。

    “就这样去刨?你死都不知咋死哩,那树灵不知道吃了多少个胎灵,现在都快成精了个球儿的了…”

    “那要怎么办?”夏玲老公抹着脑门儿的汗问。

    “别吵吵,让我想想…”

    老头儿点着旱烟,往院子里的树荫底下一蹲,那条大黄狗跑过来磨蹭他,他一点儿反应也没有。我跟夏玲老公两个都不敢打扰他。

    终于,老头儿起身站了起来,夏玲老公向他投去询问的目光。

    “那啥…”

    “大叔你说。”

    “你得找五个,年命属金哩人。”

    “年命属金的人?”

    “对喽,比如…”老头儿掰了掰手指头,“1970年生哩,农历庚戌年,庚是年命,五行属金…”

    老头儿又说了几个年命属金的年龄,夏玲老公听的直点头。此外,还需要五面铜锣,就是民间戏班子敲的那种铜锣。

    根据五行生克,金克木。至于铜锣,在术师手里,是用来镇邪化煞的。让五个年命属金的人,站在埋那棵死树的那片林子的五个方位敲锣,这样一来,那树灵就不敢作怪伤人…

    五个人不难找,找五面锣却不容易。夏玲老公东跑西颠的找了两天,才把五面锣找齐。

    这天中午太阳很烈,十二点刚一过,我们就往那林子进发了。除了花钱雇来的五个年命属金的人,夏玲老公还从镇上叫来几个跟他关系不错的。两个人搬梯子,剩几个有拿锯子的,有拿斧子的,还有提汽油的,扛铁锨的。

    来到那片林子,夏玲老公根据记忆,指出当年埋那棵死树的大体位置,就是当初高老头儿捡树叶的那片地方。

    老头儿往外围五个位置一一指了指,命那五个人分别站在那里敲锣。‘咣咣’的声音,震的人耳骨生疼。

    把梯子架到树上,夏玲老公爬上去,用锯子锯掉了几棵树的一些树枝,使阳光得以直射下来,照到埋死树那块地方。

    锯完树枝,高老头儿一声吆喝,几个壮汉挖了起来,铁掀翻飞,尘埃飘扬。

    挖着挖着,挖到东西了。那东西被从土里掘出来以后,除了高老头儿以外,所有人都被吓到了,其中一个胆子小的,把铁掀一扔就跑。看着那东西,我两条腿也有点发软。

    那是一个黑乎乎的,人形的东西,长度跟一个成年人的身长差不多。除了没有五官,胳膊、腿、手、脚,通通都有,甚至还有头发,枝条状的东西构成的‘头发’…

    这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这东西的‘手’,它在动,一伸,一蜷,一伸,又一蜷,像是想要抓住什么…

    高老头儿叫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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