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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盼对金钱没什么概念,小孩想要,就随便他,还笑眯眯道:“好啊,我的不就是你的?等过两天闲了,我们一起去买。”
“诶呀。”小盐巴把布包一放,垂下脑袋,耳根延着脖颈,一路红艳艳。
黄佳怡走后,天渐渐转黑,天空漂浮过几片乌云,雷声阵阵,看来是要下阵雨了。
他们睡了个午觉,盖一床被子,自从上次小盐巴偷偷亲了白盼被逮了个正着,就再不敢放肆,但白盼却像上了瘾一般,总喜欢抱着他睡,小孩身体热乎,给体寒的人当暖炉再合适不过,有时候睡着睡着,呼吸打在脖颈上,像在挠痒痒呢。
午觉睡了两小时,中途小盐巴连滚带爬下床,去了一趟厕所,扭扭捏捏地回来,刚躺上去,又被一捞,两具身体再次挨在了一起。
小盐巴想把膝盖紧紧闭起来,结果白盼腿一抬,轻而易举地顶开膝盖,和他交叉抱着。
怎么这样呀……小盐巴身体僵硬得像块木头,他年纪还轻,最经不起撩,没过一会,含着泪珠,又去了一趟厕所。
等吃晚饭时,雨像倒豆子似的,哗啦啦下个不停。
白盼终于睡饱了,精神极好,望着暗沉的天气,意味不明地说:“也不知道黄佳怡有没有成功。”
小盐巴还不知道自己被捉弄了两小时,见他醒了,悄悄松口气的同时,未免觉得有些失落,过了半晌,才摸了摸通红的脸颊,问道:“曹馨宁真的杀死了顾安安,还换了她的皮吗?”
“这个嘛——”白盼神秘地笑了笑:“要看结果。”
“你还记得她说的话吗?在前往警察局的路上看到了顾安安,不觉得这句话很奇怪吗?”
小盐巴恍然:“昨天顾安安基本一整天都跟我们在一起,后来发现了尸体,她报了警,被警察带走了,那时候已经三点,根本不可能遇见顾安安的。”
“所以我才问她,会不会看走眼了。”白盼穿了拖鞋,下床刷牙,出来后又说道:“黄佳怡给我的感觉却是斩钉截铁,好像肯定自己看到的是批了皮的曹馨宁。”
小盐巴问:“为什么呢?”
“为什么呢?”白盼学着他好奇地声音又问了一遍,把小孩逗得恼羞成怒,圆溜溜的眸子干瞪着,想到自己那两个小时又忐忑又期盼,更加生气了。
小盐巴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你怎么欺负人呀。”
白盼喜欢听嗔怒又带了一点点撒娇的语气,眯着眼享受了会,才道:“因为她害怕去警察局,我让黄佳怡报警,她却露出了排斥的情绪,明明亲眼目睹杀人,害怕得身体都在发抖,却选择向不知真假的驱鬼师倾诉,你不觉得很不符合逻辑吗?”
小盐巴跟着点头:“如果不是做了什么心虚的事,怎么会连警察局的门都不敢进。”
“走吧。”秋季的夜晚微凉,白盼披了件外套,说道:“我们先吃晚饭。”
酒店的二楼就设有餐厅,是免费提供晚餐的,大概是住宿费并不便宜的缘故,用餐得人不多,又装着落地玻璃,雨滴装在玻璃上,噼里啪啦声音大得很。
两人坐在窗户边,可以看到用手挡雨匆匆而过的路人和各种各样的建筑物。
小盐巴点了一碗米线,白盼是一份牛排,白盼把牛排切成六块,结果吃了四块就吃不下了,便顺手把余下的两块推给了小孩。
“怎么不吃了呀?”
“饱了。”
白盼那么瘦是有原因的,他的胃比猫儿都小呢。
雨越下越大。
小盐巴吃饱喝足,站了起来:“我们回去吧。”
一个人影朝着酒店跌跌撞撞地跑来,路灯照射下来,如果观察得仔细,可以看见地上有两个纠缠在一起的影子,正互相撕扯。
“啊——”
天空划过一道惨叫。
餐厅里用餐的人不明所以往窗户看去,酒店外站着一个胖女孩,满脸惊恐,她拿着刀,往自己的头皮上,划了一道血痕。
“怎么回事……”
“那女孩是谁啊……”
“她在自残吗?”
小盐巴扒在玻璃上,能够清楚地看见举着刀的是后面比较瘦的那个影子,它一刀接着一刀割裂了胖女孩的头皮,伸手往外一撕,整张皮都被扯了下来——
餐厅的服务员发出第一声惊呼:“她,她在剥自己的皮——”
59。第五十九章()
尖叫、恐慌、混乱。更新最快
汽车的喇叭声和人群的骚动不绝于耳。
等小盐巴下楼; 黄佳怡已经把自己的皮; 完整地从躯体里剥离出来,黄色的脂肪流淌在地面上,难闻的血腥味蔓延至空气中。
倾盆大雨打湿在没了皮的尸体上; 形成一道细细弯弯的水流。
黄佳怡抽动几下,很快没了呼吸。
“这不是我的皮——不是我的皮——”
瘦小的影子牢牢黏着黄佳怡; 它痛哭流涕; 歪歪扭扭在血肉中钻进钻出; 企图在寻找自己想要的东西,看见白盼走来,下意识哆嗦了一下。
小盐巴诧异道:“它好像在害怕你……”
白盼笑了一下:“才过了几天就不认得了?黄佳怡身上多出来的影子; 不就是在甘洋大学里向你报仇的恶鬼吗?”
语毕; 生怕他回忆不起来,戏谑道:“那天你还穿着裙子; 潜进女生宿舍,还带了发夹——”
“诶呀; 别说了; 我都想起来了!”小盐巴臊得慌; 赶紧打断了他; 还往上蹦了一蹦。
白盼揉着他的后脑勺; 轻轻安抚。
小盐巴还委屈哩。
都是两团黑糊糊的东西,哪里分辨得出?况且当时白盼抓着黑影的脖子; 按在阳光底下灼烤; 还以为那恶鬼已经灰飞烟灭; 没想到短短半天,竟然又黏上了黄佳怡。
——她有什么特殊吗?
“你说好好一个姑娘,怎么说死就死?”
“……有心理疾病吧?谁自杀搞成这副样子?”
人群自然而然围成一个小圈,议论纷纷。
“我的皮在哪啊——我的皮在哪啊——”黑影终于从黄佳怡的影子里分裂出来,留下一地血水,它托着长长的尾巴,似乎要离开了。
小盐巴问:“现在怎么办呀?”
白盼撑开伞,道:“跟上去。”
黑影托着迟缓的步伐,摇摇摆摆往甘洋大学走去,它有意识一般,向某个方向前进。
大雨迷花了眼睛,黑影离学校越来越近,它穿过教学楼,路过学生宿舍,前面是一条树荫小道,在一棵棵参天大树中不断徘徊,来来回回,就是找不到那张失去的皮。
白盼站在它身后,持着伞,雨水顺着伞架滴滴答答落下:“我们来猜一猜,黄佳怡为什么会死。”
“不知道。”小盐巴摇头,恶鬼报仇,不会无缘无故,乱杀无辜,就算黄佳怡绑架了顾安安,间接造成了她的死亡,但按在酒店里的说法,黄佳怡对曹馨宁的计划一无所知,又怎么会被剥皮,以这么凄惨的方式死去?
“她是不是跟我一样,被算计了?”
白盼笑而不答,指着黑影,又道:“你看它在树荫下徘徊不定,又是为什么?”
小盐巴仔细观察了一下,猜测道:“它不是在找皮吗?但周围挺干净的,没有垃圾,更没有什么皮,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不一定。”白盼往正中央的两颗梧桐各树贴一张符纸,金光大作,草丛逐渐变了颜色,明明历经雨水的洗刷,殷红的鲜血大片大片的显现出来。
“我找到了——”黑影发出愉悦的欢呼。
草地上布满了不少碎肉和碎皮,并不是完整的尸体,没有骨头,也没有头颅,黑影却如获至宝把它们捧在手心,仿佛要贴回身体里,嘴里含糊地说道:“都是我的,这些,都是我的……”
白盼道:“有人用障眼法处理了现场。”
“会是谁呢?”小盐巴奇怪。
“还记得我放回顾安安口袋里的发夹吗?”白盼微眯双眸:“照理说,她回学校的途中,就该被恶鬼缠上了,怎么到现在一点动静没有?”
“可能已经死了,或者还没被发现。”小盐巴想了想,安慰道:“就跟木箱里的曹馨宁一样。”
这时候,黑影把肉沫和碎皮一点一点倒贴回了自己的躯体上,慢慢的,它黑漆漆的身体像老树皮般脱落。
一张清晰柔和的脸显现出来。
小盐巴定眼一瞧:“她是顾安安。”
顾安安已经死了,她嘴唇青紫,面色惨白,散发着幽幽的寒光,长发垂下,眼珠迟缓地动了之后动,定格在白盼身上,忽然屈膝跪下,朝他磕了三个头。
小盐巴后退了一步:“她在做什么?”
“求我帮忙报仇,她拿回自己的皮,杀死伤害她的人,已经没多少怨念了,但还有一个人,她没办法近身。”白盼一边解释,一边又对垂着头的恶鬼说道:“你想我为你报仇,应先说上因果缘由。”
顾安安恢复了面貌,每一步动作都十分僵硬,她跌跌撞撞起身,期间几乎跌倒,站起来后,再次朝着白盼鞠了一躬。
她嘴唇一开一合,将发生的事娓娓道来。
……
我是五天前死的。
绑在化工厂的仓库里,被活活打死。
凶手是我的舍友,黄佳怡。
我承认我不太喜欢这个人,她肥胖,虚荣,没本事又爱逞强,嫉妒我的身材,却不肯克制自己的嘴,宁可躺在床上看韩剧,也不愿挤一个小时空闲时间去健身房,然后把我所有的努力全部否认,得意洋洋炫耀自己的基因优秀,说父母把她生的漂亮,不然再胖也是天仙。
她从不自己扔垃圾,换下来的袜子堆在盆里一直不洗,都快长毛了,吃饭还吧唧嘴。
这种舍友,和我们同住的两位都无法忍受,陆续找借口搬出去住,但我家里不像她们那么宽裕,我根本没精力谈恋爱,我的学费全靠打工和奖学金。
我只能忍受。
——我做错了什么?
黄佳怡扯着我的头发,一下、一下撞击着墙壁,用粗壮的膝盖,恶狠狠地踢我肚子,直到吐出血为止。
她一边打,还一边辱骂,说我勾引曹正羽,抢走她深爱的人,不得好死,我实在冤枉,连她说的是谁都不知道,只能求她先放过我,而且我从来没有这种想法……
这句话像是激怒了黄佳怡,她发了疯一样殴打我,曹馨宁也在旁边,双手抱环冷冰冰地看着,不帮忙也不动手,反而有点埋怨她粗手粗脚,弄得我脸上全是淤青。
“你小心点,别把她弄死了。”
我捂着肚子,听到曹馨宁不耐烦地说。
黄佳怡果然停下动作,肥硕的脸露出犹豫的神色,胁肩谄笑道:“都听你的。”
她们拿着粉笔,在仓库地面上画古怪的图案,我不明所以,但隐隐有不详的预感,果然,我的身体仿佛注入了空气,像皮球一样渐渐膨胀,撕裂般的疼痛蔓延开来。
“啊——”我难受的呻|吟。
曹馨宁倒是生了几分怜悯之心,看我的眼神,宛若在看一具宝贵的珍品:“我劝你最好少嚎两句,之后还有三天,离换皮的日子越近,你的身体就会越痛,到时候,你连叫的力气都没有。”
“换皮?”我脸色惨白:“什么换皮?”
曹馨宁把手放在黄佳怡的肩膀上,俏皮一笑:“就是让你牺